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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趴在桌子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滑下来。
“大侄子你怎么了?”三叔看见吴邪趴在桌上的样子。
“三叔?”吴邪看见他进来“就你自己来了?”
“你想那个小哥呢?”
吴邪不语。
“他都是为了你啊。”
“那。。。是三叔你出的主意吧?”
“这个。。。”
“三叔。。。你先走吧。我没事”
他看出了吴邪的不对劲;摇摇头准备离开。
“他安排了王盟来经常照顾你。”
“嗯。。。”
起灵。。。我等你回来。。。。。王盟每天都会过来;但都是只呆一会儿;帮着做做饭;收拾一下屋子;就离开。
吴邪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忍看下去;以前那个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吴邪;仿佛死了一样;留下的只有这一副空壳。
吴邪吃的很少;身体急速的消瘦下去;眼睛显得更大;看起来有些吓人。
“王盟;先不要走。”
那一天;他留下王盟;让他在客厅里等着;无论里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王盟在发生上坐着;听到屋子里面很安静。过很久;才有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声;和极力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这声音的频率并不快;因为吴邪站起来;要很久;向前迈出一步;要更久。
直到晚饭的时候;主卧室的门从里面开了。
“王盟。。。晚饭好了没有;我好饿。。。”吴邪说着;身体软软的向前倒去。
“老。。老板。。。你走过来的?”王盟目瞪口呆的将吴邪拖到沙发上;他把自己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王盟简直以为自己在拖一袋货物。
“走。。。?爬过来也应该算吧。。。”吴邪的声音很小;“两三步。。。最多三步。。。然后。。。砰。。。”
王盟拿了条薄毯子给他盖上;这么一身的汗;这样晾着恐怕会受凉。
“老板;我去做饭;你等一下。”
“嗯。。。”吴邪答应着。
可是;当王盟将做好的粥端过来的时候;吴邪早已经睡得不知道有多沉。
“唉。。这可怎么办才好。。。”
王盟忧愁的看着他;将粥盛进盒子里;这样灯塔醒来的时候;重新热一下也很方便。
等到吴邪再次醒来。
“嗯。。。起灵。。。。我好饿。。。”他翻个身;整个身体都是让人困倦的酸疼。
他从床转移到轮椅上;将王盟留下的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吃掉。
起灵;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要让你看到奇迹。
但是;吴邪不得不承认;进展真的很慢;他依旧让王盟做好饭后离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日复一日的练习。
疼。。。除了疼还是疼。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支撑;自己就会立刻支持不住;就算有东西支撑着;走不了几步还是会摔在地上。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前天还撞掉了一个花瓶;被碎片割破了手腕;这个清末的古董差点就成了导致他割腕的凶器。
时间就在这样无趣里;踱到了深秋;转眼间;花已向晚;飘落了一地的灿烂。
窗台边独坐的人影;让夜晚;显得更加的寂寞。
焦灼的心情被折叠成薄薄的底片;以思念显影;以回忆定格;无事的东风走过;将那些事不关己的黄沙;漫漫的撒了一路;妄图将宛如昨天一般清晰回忆;掩盖成再也无法寻觅的丝路。
擦去眼边摇摇欲坠的泪水;尝试着;再往前迈出一步;即使下一秒;自己再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亦在所不惜。
身体里;仿佛要冲出一个灵魂;然而;这个灵魂并不属于自己;他从禁锢的血肉中冲出来;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叫嚷着那个人的名字;毫无保留;并且心甘情愿的对他俯首称臣。
那一晚;吴邪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心口疼得要命。
脑海里响着他的声音。
“吴邪;除非我死;不然你不会死的。。。。”
起灵;你千万不要出事。
我还在这里;等着你回来。闷油瓶看着墓中的一切;和很久以前他们来的时候一样;他这次甚至连盗洞都省了功夫;顺着以前的路线直接走了进去。
在这个墓室里;仿佛还能感觉到;以前的气息。
他走近中央那个石棺;棺材像上翻了一下;整个棺材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令人颤栗的“咯咯”声。
闷油瓶握紧刀;向它走了过去;那石棺的震动更加猛烈。
棺盖已经翻到了地上;闷油瓶得眉头紧锁。掌心微微的渗出汗来。
他靠上前去;没想到里面那血尸比他还早一步翻出来。
闷油瓶微微一躲;腕上一使力;黑金古刀横砍进血尸的身体里;腥臭的液体溅了他一身。
石棺的一角;有一点清透的光亮;那便是玉灵芝吧。
他极力的往那个方向奔去;而那个血尸将爪子伸过去;深深地抠进了闷油瓶得身体里。
“唔。。。”他喘着气;嘴角渗出了血丝。
闷油瓶转过身去;专心的应对着那家伙的攻击。
地上的血越来越对多;闷油瓶得喘息也越来越重。
还是拿不到它;还是拿不到。。。
却没想到;就是这一疏忽的一瞬间;那血尸居然蹿到石棺里面;握紧了玉灵芝。一下子;竟将它捏碎了。
那些晶莹的碎片;渗透进了那腐朽不堪的身体里。
怎么会这样!闷油瓶睁大了眼睛;自己这么拼命为了什么?
现在;连这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这时候那血尸从它的喉咙里;涌出莫名的声音;比一开始的“咯咯”声;更令人浑身发冷的声音。体型也在慢慢的增长。
这时候;吴邪躺在床上;手指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襟;好疼。。。。好疼。。。像灵魂被抽离出自己身体一样的疼。
起灵;你到底在哪儿?出了什么事?
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墓室;黑金古刀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不至于倒下。
必须;要回去;要回到他的身边。
已经混沌的意识;就被这一条细细的线牵着。这是对生命;最后的执著。
嘶吼划破了刚刚露出微光的天际;那个淡薄瘦削得身影;湮没在那一片烟雾中。
“呜。。。呜嗯。。。恩啊!”吴邪在床上;浑身无比的疼痛;起灵。。。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闷油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连动一下都很艰难;拼命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家里还有人;再等我回去。
而我;还不能死;因为我的生命;还联系着他的。
五天;整整五天;吴邪都在彻骨的疼痛中煎熬;连练习走路的时候;都会因为忽然来袭的痛感弄得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很久都不能起来。
吴邪很是头疼自己的进展;这仿佛是一种不可突破的极限;最多也就是十几步;便无法在前行。
这样;也许就够了吧;等他回来的时候;或许;可以走进他的怀里。
他好容易给自己整回轮椅上;听到客厅的门响了。
“。。。。。。。!”这一刻他无法言语;各种各样的感觉化成壮阔的乐曲;渲染着彻底的心痛;和酸涩的喜悦。
“吴邪。。。来。。。”闷油瓶疲惫的靠在门上;身上的伤口因为过度的撕扯再次裂开。
“起灵。。。你等我。。。”吴邪颤抖着站起来;挪动着脚步向他走去;下唇被咬破;嘴里尝到一丝腥甜。
两人的距离已极其缓慢的速度拉近;吴邪挣扎着;扑进闷油瓶得怀里。
“邪。。。对不起。。。对不起。。。”他用力的拥紧怀里的人;黑金古刀当啷落地;地板上多了浅浅裂痕。“我没能拿回它。。。我。。。。我不能让。。。让你恢复”
“起灵。。。你不要说了。。。”吴邪也支撑不住他;两人倒在了地上;“我能走到你的怀里;已经足够。。。”
久久地;没有听到回答。
“起灵。。。。?”吴邪看看怀里的人;他的眼睛轻轻地阖着;那样的安稳;和平是抱着自己睡觉的时候一样。
“起灵。。。你怎么这样的贪睡。。。。快醒来。。。”吴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个时间王盟肯定在跟人甜蜜;也不好打扰。自己连滚带爬地给闷油瓶弄到床上;自己又折腾回轮椅上;喘着粗气去接了一盆热水;拧了毛巾;还拖着一堆瓶瓶罐罐的药品。
他忍着泪水;清理着闷油瓶得伤口;闷油瓶得脸色难以言喻的苍白;身上的血腥味浓烈的令人心惊。
“起灵阿。。。你每次丢下我都这样回来。”
吴邪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多少次水;酒精瓶放在一边;纱布和药品乱七八糟的堆在眼前;他也没心思去收拾。
这么专心的守着他;吴邪自己也困了;给身边的东西挪到另一边的桌子上;忽然;他摸到闷油瓶那残破的外套里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那个和他一起买的鸳鸯坠;染了血的小东西;也依然他么剔透。
吴邪将它系回了闷油瓶手腕上;又拉了条双人的被子出来;翻上床去;将两人盖了个严实;又极小心的将原本盖在闷油瓶身上的毯子丢下床去。
明天就让王盟收拾吧。。。我才不管这么多闲事。
碰碰闷油瓶得身体;是那样的凉。
“起灵啊。。。以前都是你抱着我睡;今天我也来抱抱你。”
第二天当王盟进来的时候;脑袋几乎是一瞬间大了好几倍。
“老板!你昨天到底干什么了?”几乎是爆走的吼声;老板阿老板;就算我是你伙计;不带这么折腾我的啊。
“你给我小声点儿!”吴邪尽量小声;还不忘用肢体动作跟他比划。
“张老板回来啦。。。”王盟目瞪口呆的看着吴邪身边躺着的闷油瓶;“老板。。。你三叔他们也跟过来了。”
“我靠!”吴邪套了件衣服在身上;“三叔!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用不用给小哥送医院?”潘子这次先挤了进来。
“诶;大侄子你。。。”他见吴邪还是没什么变化;就知道闷油瓶没能拿回那个东西;便继续说道。“医院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调情。。。噢不;养伤。。。我把药都带来了;你给小哥好好调理阿。”
在吴邪丢出手里的茶杯之前;三叔嗖的一下闪出了门;潘子紧跟其后;吴邪这么一扔;连王盟都吓跑了。
转过头;看着床上仍然在昏睡的闷油瓶。吴邪喃喃道。
“起灵阿。。。你还要睡多久;快醒来阿。。。。”
夜色沉了;吴邪也忘记拉窗帘;任凭月光洒进来;落了两人满头满身。
他怔怔的看着闷油瓶;看着那漂亮的眉微微的蹙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平时那么柔软的唇;此刻苍白干裂。
吴邪的指尖沾了水;轻轻地擦在他的唇上。
“吴邪。。。”
吴邪一僵;水杯几乎都快扔了出去;他紧紧地握着闷油瓶的手;心口堵得要命;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部塞到了一起;许久才郁结成了一句。
“起灵。。。”
“好疼。。。”闷油瓶的眉蹙的更紧;声音也多了几分颤抖;“邪。。。好疼〃“起灵。。。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吴邪贴近他的胸口;感受着那熟悉的;有力地心跳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