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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明明望向布拉德利可却深远的穿透了几个世纪，长叹一声，“我累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非是最坏的结局。我，亚瑟，骑士们终要尘归尘，土归土。可是，小布，你不能让德鲁伊变成真正黑暗的种族。”
“说的真好！”布拉德利轻拍他的心口，“可你这里一直在担心那个人。呵呵，他不知道你命不久矣，你不知道他危机重重。你们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为对方着想，想要承担一切。真是一对患难伴侣，我很羡慕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了彼此会不惜一切，可这正是你们最大的弱点！或者最后的理智可以告诉你，如果亚瑟真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你会亲手杀了他然后一起共赴黄泉？真是天真的想法。莫德雷德不会杀了亚瑟，而我也决不允许你死，庆幸的是，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活下去……看着你高高在上的王者如何沦为傀儡——”
“布拉德利……”梅林努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麻痹的四肢就像不是自己，“为了什么……”
“为了？”布拉德利从身后将他环住，“不不，我只是喜欢这样做罢了，我还有漫长的人生需要一些值得珍藏的回忆……”
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听起来响动不小。布拉德利不得不出去看看，把梅林独自留在了那间密不透风的屋子。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装满肮脏灵魂的水晶石在眼前散发出氤氲的光泽。
他听见外面下起了雨，脑海里忽然又呈现出当年那少年苦苦哀求的脸。同样的雨夜，他指尖轻点就将有关自己的所有记忆抹除，看着他被抱上黑色轿车，就像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牢笼。
当初德鲁伊的长老曾来求他帮助找到预言中的领导者，为了回报他们过往的多次帮助和面对他们即将灭绝时的恻隐之心，他毫无条件的答应了。这本是一项善举，只可惜对那孩子太残忍。
长老已经不在，布拉德利终于长成了有史以来最具能力的德鲁伊，他要唤醒天赋树，却不是为了他的族人——
“你好。”有人站在他背后。
梅林却连让轮椅转个圈的力量都没有，“如果有话说不防站到前面来。”
身后人绕到了他面前，正是西蒙。
“初次见面，你……嗯……的确很不一样……”
“呵，什么叫不一样，我现在可是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
西蒙脸上的笑渐渐僵硬起来，终于再也无法维持而垮了下来，“梅林！艾米雷斯！活了一千年的老怪物。”
梅林对于他如此直接的描述不怎么满意，就算活了很久至少他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吧。
外面的响动忽然停止了，西蒙侧耳听了听，“看来你的朋友也不过如此。是伊利安和帕西瓦尔吧，传说中的圆桌骑士，手上那把剑还不错，只可惜没了你就变得不堪一击！”
梅林沉声道：“叫布拉德利上来！”
西蒙又嬉笑着说：“哦哦，别命令我。你不是国王也不是布拉德利，我不过是帮你传了个话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一群没脑子的武夫。还差一个，我会帮你们团聚的。”
布拉德利命人把这两个不识抬举的骑士抬走，疲惫的抚了抚额头转身上楼，当他看见梅林挣扎的倒在地上和旁边视若无睹的西蒙时，眼底泛起一层杀意，挥手将西蒙弹出老远，“滚！”
他扶起侧倒的轮椅，直接将梅林抱上了自己的床。
“放了他们！”
他替梅林盖好被子，举止温柔。
“我说放了他们！”
“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布拉德利压低嗓音，透着倦意，“好好睡一觉……”说着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梅林便陷入了沉睡。
西蒙默默地站起身想要走出去。突然身子一僵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床边的人冷冷道：“离他远一点！我不是不会杀你！”
“可我还有用不是吗？”西蒙冷笑，“为了你的咒语！”
“最好抓紧你的筹码，否则等我找到时你就真的不用存在了！”
终于只剩下布拉德利和梅林两个人，看着床上了睡得如此沉布拉德利不由笑了，就像个孩子守着自己最珍贵的玩具。
“做个好梦。”他轻吻梅林的额头，送了他一个暂时的美梦。没有诅咒，没有国王与骑士，没有魔法。只有少年和牵着他手的人。
然后他悄悄走到角落，掀起支架上的黑布，尼雅德晶莹剔透。
他在那幻象中搜索许久始终没有找到亚瑟的身影。
“莫德雷德！”他轻唤
“离噬月还有十天，我希望你已经准备妥当。”昏暗的角落里忽然出现一个黑影，他残破不堪的身子蜷缩在椅子上，瞅了眼床上的人讽刺道，“恭喜你，如愿以偿！。”
布拉德利并不将他放在眼中，“人已经给你送过去了，我们是公平交易！”
“当然。虽然多余但也不占地方。”莫德雷德声音嘶哑，“至于……我会留他一命……不过你似乎不像是有好消息。”
“亚瑟逃了出来！”
“你是说他自己从另一个时空逃了回来？”
“……”
“呵，德鲁伊也不过如此。不过早晚都要用到，自己找来还省了我的麻烦。”
“你应该预料到他会变成什么！”
“我相信以永恒王的能力还是可以撑上一些时日，想要抑制住体内翻腾的杀戮之血也是种不错的享受啊。”
“哼！你可真是个记仇的家伙！”布拉德利讥讽道。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布拉德顿了顿说：“我还以为你至少想先复活莫甘娜。”
莫德雷德发出奇怪的笑声，就像夜乌鸦临死的悲鸣：“仅仅是为了让这片土地更加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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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三十八章伦敦之眼
第三十八章伦敦之眼
梅林在这城堡里过了几日有史以来最舒适的日子，样样事情都有人悉心伺候，享受着国王般的待遇。不过他宁愿像以前一样被亚瑟呼来喝去，也不想像现在这般和废人一样生活不能自理。
梅林此刻身不由己，仅剩的魔法之力也被生生锁住，就连通过骑士们的佩剑也无法得到回应。他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虽然心底是不愿相信布拉德利就此向黑暗屈服，但毕竟这些突变也让他不得不感到失望和警惕。
还指望能从布拉德利口中听到些什么，无论好与坏至少让他知道。
只可惜自从被困在这里他见布拉德利的次数总共不超过三次，对方看似在紧张准备着什么，以至于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刻意的回避让他更加心急如焚，连应对的办法都无从下手。
他只能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可是当分析过整件事情后梅林发现有太多疑点无法解释。
既然布拉德利选择那些灵魂作为祭品那为何当初还要找夏洛克和华生？或者说是因为他们突然消失而不得不选择黑暗灵魂？但是为什么布拉德利的手下西蒙要把夏洛克他们藏起来？还是都是莫德雷德设计让布拉德利越走越深？
他不知道用那些可以说是病态的灵魂会召唤出怎样的天赋树，但一定不会是传说中的圣洁之物，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是否应该告诉布拉德利夏洛克和华生的的去处，在无法阻止他的情况下将危险降到最小！
梅林被这些一涌而出的问题堵得胸口发闷，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他再次挣扎着试图站起来时，门被人推开，布拉德利的身影被身后的光线拉得老长。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直接走到床上躺下，单手贴在额头紧闭双眼，整个人开起来很憔悴。
气氛沉寂了许久，梅林就坐在旁边一直看着他完全忽视掉自己的态度开口问：“没有话要说吗？”
床上人没有反应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我已经这样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终于布拉德利将遮住眼睛的胳膊拿下，侧头刚好对上梅林的眼睛，笑道：“我从没想过要隐瞒你什么，只是不想再让你为那些多余的人操心罢了。”
“哼，多余？”梅林不由冷笑。
布拉德利坐起来，始终苍白的俊脸毫无血色，琥珀色的眼眸迅速将他抓住，“我可以告诉你亚瑟已经拿到了黑暗的龙息之剑，还过河拆桥的杀了艾苏萨。你的骑士们都被关在莫德雷德的地牢里生死未卜……”
“那你呢？”梅林打断他的话，无奈的问。
布拉德利愣了下反问：“你在尼雅德里看到过亚瑟的结局，所以才对自己的命不久矣这么漠然。天真的以为可以同生共死。对吗？”
“……”
“我就知道。”布拉德利起身。
梅林懒得与他争辩，忽然正色道：“我要见莫德雷德！”
“嗯？”布拉德利吃惊，继而大笑，“梅林，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让我和他谈谈！”梅林已经想不出怎样的说辞，短短几日的与世隔绝让他越来越着急，此刻能想到最直接最简单的要求也就如此了。
“不可能！”布拉德利果断拒绝。
“他无非是冲着我们来的，起码应该让我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吧。”
“我们？梅林和亚瑟……”布拉德利顿了顿，“的确，他可是恨透了卡梅洛特的国王和艾米雷斯，所以我怎么可能送你去见他呢。你还是待在这里，三天以后你就会看见想看的了。”
“让莫德雷德出来！呃……”梅林失控的大吼，忽然被布拉德利一个反手扼住咽喉。
他下手留有余地但也让梅林乖乖静了声，眉目冷硬面露愠色说：“所以我才更应该这么做！”
不是很愉快的谈话过后两天，梅林被一群突然出现的德鲁伊人包围着送上了停在城堡外的车。
“这是要去哪儿？布拉德利呢？！”
无论梅林说什么这些人就像是听不见，好像只把他当做一个物件，而且是十分珍贵的物件，小心翼翼重重保护。
于是一路沉闷，梅林被带到了位于伦敦市区最奢华的斯诺克酒店。
透过顶层四周的玻璃悬窗俯瞰外面，几乎整个市区都映在眼底，所有的一切在夜色的流光中更为迷离。
位于泰晤士河畔的‘伦敦眼’更是这华灯初上最梦幻的景色。
世界第三大的摩天轮是这座城市最独特的地标，吸引了无数游客慕名而来，可是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会被建在那里，又为何承载起最奇特的力学与结构学完美的运转了这么多年。
“很美吧。”梅林望的有些出神许久才缓缓开口对着身后人道。
西蒙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还以为并没有被发现，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呵呵，以为我连身后站了个大活人都感觉不到了吗？”梅林的话充满了讽刺。
接着他的语气变得很沉缓，“居然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欣赏整座城市，真是美得不真实啊。太多年了，多的我还以为会永远这么下去……就像那摩天轮，转啊转，从不会有尽头。现在想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阿尔比恩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你真的老了……”西蒙与他并排目光落在远处，他的语气并没有恶意而仅仅是单纯的感慨。“在卡梅洛特你为了亚瑟为了所谓的宿命没有选择，但是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