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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又来上这一出了。”聂十方揉揉眉头,他跟不上这个朱未的思路。
身边的蔽日忍着笑道:“主子……咳咳,通常衙门里的官差去抓哪个犯人时,对完了物证人证,就会说出刚才那句话,当然,有的不讲理的官差,连人证物证都不对,就直接甩出链子,一边说你刚才的那句话。”
“不许把我和六扇门里那些家伙相提并论,也不看他们配不配给我提鞋。”聂十方恨恨的瞪眼,然后无奈的对朱未道:“你起来吧,我们不是官差。”啧啧,这家伙也太胆小了。
“啊?不是官差?”朱未瞪大眼睛,愣愣看着三人的表情竟然显得十分可爱。聂十方心里没来由的一跳,然后他吓得立刻转过身去:“没错,我们是你娘派来接你的,走吧。”
“娘……你是说俺娘?”朱未一下子跳了起来:“真的是俺娘让你们来接俺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你娘已经过世了,临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我要接你去山上。”聂十方有些不耐烦,一个劲儿的埋怨朱未麻烦,却不想想他自始至终就缺乏解释沟通的技巧。
身后一阵沉默,聂十方没法儿,只好又转过身来,只见朱未呆呆的看着自己,慢慢的眼圈儿就红了,他低下头去,摩挲着那半块凉玉,半天才问出一句:“俺娘……她走得好吗?”
“嗯,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就是走后把整个家里都闹得鸡犬不宁。聂十方在心里补上下半句,这个悲伤的朱未让他不自禁的就生出一些怜悯之情。
想想自己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亲娘,可好歹还记得娘亲的样子,但这个朱未,他叹了一声,本来打定主意也不和对方碰触的,但此时却忍不住走过去,拉了朱未的手道:“你放心吧,你娘临走时把你交给我了,所以你就跟我回山上吧。”
“俺这里挺好的,俺……俺很能养猪,俺能养活自己……”朱未看着聂十方,努力的露出笑容:“你让俺娘放心吧,俺不跟你走了……”话音未落,街门前忽然响起了一个吆喝声。
“妈的你个喂猪的穷蛋,上个月的税钱就没交知不知道?”街门被“哐铛”一声踢开,一个斜开着褂领子,贼眉鼠眼的青年晃着鸭子步走了进来。
“小哥儿,你们……你们快走……”朱未慌里慌张的推了聂十方他们一把,然后陪着笑脸迎上去:“何……何总管,您跟何少爷再说一声儿……俺……俺下个月一定补齐行不行?”
“别下个月,这个月就补足了。”那何总管上下打量了聂十方三人几眼:“看看,这不又做成一笔大买卖了吗?你他妈的就少给我赖帐,我都知道了,上个月你把本该孝敬少爷的银子给了那个瞎眼的魏老婆子看病,啧啧,一副药三两银子,你可够舍得啊,那魏老婆子和你八竿子都挨不着,你说你把孝敬少爷的银子给了她,这不是找揍吗?”
“是是是……俺知道了,俺下个月一定补齐,这个月……这个月猪都没长上膘,不好卖。”朱未的笑容越发谦卑恭顺,而聂十方的火气也随着他的谦卑成倍数增长。
“你少他妈的废话,就你这猪,还指望长膘呢……”那何总管一伸手把朱未推了个趔趄:“我可告诉你,下个月再不交税,就拿你的人抵债。”
聂十方实在是压不住火了,上去先给了那何总管正正反反几个嘴巴子,然后才反应过他的最后一句话:“拿人抵债?拿他的人抵什么债?”
他一定是神经太敏感了,没错,除了沈千里和江百川那样眼光有问题的家伙,谁能看上这种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的土包子啊。
“哎哟,妈的你敢打我……”何总管显然并不是个长眼色的,嗷嗷叫着扑上来,被聂十方一扇子把胳膊给卸了:“我的耐心不是很好,立刻给我解释。”
“你……”何总管的恶人嘴脸立刻歪了,捂着膀子唯唯诺诺的道:“那个……我们少爷早……看上他了,所以……变着方儿的……跟他催钱,就……奔着能让他服软儿……睡他一宿。”不等说完,聂十方已经气的笑了。
“你们家少爷眼光不错。”他很中肯的下了结论,然后一脚把那个何总管给踢飞,直送出街门外才让他“吧唧”一声,死狗般摔在地上。
“这就是你说得过得还不错吗?”聂十方深邃的眼看着朱未,看的他眼神不由自主就开始闪躲:“不是……只要把钱交上……就……就没事儿。”
“立刻跟我走。”如果没有这档子事,自己巴不能他识趣点继续留在落水村。可如今他亲眼看见了朱未的胆小怯懦,万一让十六婶娘知道他儿子被一个恶霸少爷给上了,还不立刻变成厉鬼在宅里四处捣乱啊。
“不……一定要和你走吗?”朱未还想拒绝,可一看到竖在自己面前的那把折扇,立刻就改了口风,这就是把何总管膀子给卸了的凶器,呜呜呜,这个要带他走的人比何少爷还凶。
聂十方点头,今天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那……那你等俺一下。”朱未忙不迭的奔回屋里,那个速度看的遮天顿起疑窦:“主子,他不是想从后院逃跑吧?”
聂十方懒得搭话,不一会儿,便见朱未背着一个老大的包袱出来,他眉毛一挑:真是麻烦,这土包子家里的家当还挺丰厚的嘛。
刚想转身上马,却见朱未把大包袱放在地上,又转身回屋,不一会儿,他又扛着一个大包袱出来。
聂十方三个人目瞪口呆,暗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把所有的衣服都要带上吧。正想着的这会儿功夫,朱未又从屋里扛出了几个大麻袋。
聂十方的眉毛跳了又跳,正要问朱未他拿出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却见他满头大汗的奔过来,喘吁吁道:“要不进屋喝杯水吧,屋里的那两个柜子和几张桌椅实在搬不走,等俺把它们卖了的……”
“不行,我没空等你卖那些破烂。”
顺着大开的堂屋门,聂十方已经看到了朱未口中所谓的柜子和桌椅,如果那几张东倒西歪的木制品还能算柜子和桌椅,他的闲云大概就可以去升仙了。
“不是破烂……”朱未还要说话,却在见到聂十方竖起的扇子后识相闭嘴。
“你这里都是什么?”鉴于刚才发现的概念差异,他开始怀疑这些包袱里的所谓家当。
“啊,这里是俺家所有的被褥,这里是俺所有的衣服还有毛巾抹布扫帚茶壶等等,这麻袋里是喂猪的糠,这……”
“遮天,拖着他走。”聂十方努力的镇定着情绪,语气堪比三九天的寒冰。
“啊,别……别……等俺……等俺把那些猪带上的啊……”朱未拼死挣扎着,右手徒劳的伸向猪圈,那里的猪顿时起了一阵嚎叫声。
“俺的猪,俺的猪……”朱未泪眼汪汪,像极了被恶霸抢走时和父母生离死别的大姑娘。
“带走,遮天你再磨蹭,就把你留在这里养猪。”聂十方大吼一声,街门边已经多了些看戏的人,而他也快要压不住火气,不行,人不能丢在这种地方。
遮天拼命拖着朱未,并不是他拖不动,苍天可鉴啊,他实在是笑得肠子都抽筋儿了,所以手头发软,别说拖人了,他现在都想找个人拖着走呢。
“没用的东西。”聂十方大踏步过来,一把揪起老牛般向猪圈方向挣着的朱未丢上闲云,在出门时他对那些围观的老百姓道:“我今天把朱未接走了,他家的东西你们分了吧。至于鱼肉乡里的恶霸,我会派人过来收拾的,以后大家再也不会受气了。”
他说完,为了避免继续丢人,一拍闲云的脑袋,那绝世的良驹立刻撒开蹄子狂奔了起来,把前来兴师问罪的何少爷一行全部撞的四脚朝天,然后绝尘而去。
遮天和蔽日一见主子没影儿了,立刻蹲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他们不想追聂十方,而是二人的普通马追也追不上闲云,还不如等笑够了再赶上去,反正回荷花山的路就那么一条。
也幸亏他们没走,才能听见乡亲们的精彩议论。
“看见没,人家朱朱的正主儿来了,真是奇怪,你说朱朱他长得也不算很俊,先前何少爷迷他也就算了,那是个色鬼,可刚刚那个小伙子,明明就是一身贵气,咋也喜欢上他了呢?
“就是就是,而且人家那小伙子可比何少爷强多了,人家明摆着是对朱朱真心的,连咱们受的气都要帮忙,这叫啥?爱屋及乌知不知道?”
“没错,你看看他把何少爷那一家子恶棍撞的,摆明了是没有好气,也是,自己老婆被别人惦记上了,谁心里能痛快啊,何况还是人家那样的人物儿。”
“嗯,说得太对了,哎呀,看来今后咱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咦,何少爷他们还没爬起来呢,不会是撞死了吧?”
“谁管他死活啊,走,咱们赶紧去朱朱家分东西,他相公都说了,这一家子的东西让咱们分分,啊,对了,别忘了给魏老婆子留一份最好的,朱朱平时就照顾她……”
“知道了,还用你说……”说说笑笑吵吵嚷嚷中,一大帮子人顺着街门就涌进了朱未那个小小的家。
遮天和蔽日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这落水村的民风够开放啊,难道他们村子都不娶女人,只娶男人吗?不对啊,明明还有个妓女不是吗?
“行了,走吧,顺便把这些精彩的对话讲给主子听听,我还从来没看见他吃憋的表情呢。”两个居心不良的随从发出恶魔般的笑声,上马而去。
第三章
荷花山的东面就是洛东城,因为太平盛世,洛东城里十分的繁华。遮天和蔽日就是在这里才和聂十方朱奇Qīsuū。сom书未接上头儿,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去落水村惩治恶霸何少爷,聂十方又拿出一张银票,让随从们安排几个孤老的生活。
朱未在一旁目瞪口呆:“你咋知道这些孤寡的老人?俺没和你说过啊。”
“你是没和我说过,不过你在马上一直自言自语,一会儿担心什么魏老婆子没有饭吃,一会儿担心什么刘大爷家的水没有人挑,一会儿还担心什么连大娘的地没有人管,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现在我着人去安排好他们的生活,以后我再听见你啰嗦,绝不留情。”他又亮了亮折扇,满意的看见朱未缩了缩脖子。
“朱未,你那凉玉到底放在猪圈里干什么呢?”遮天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了,趁在雅间吃点心等菜的时候,他终于问出口。
“啊,那玉可神了,俺刚打好的猪食,把玉放在那里,不一会儿,猪食就变得凉浸浸的,无论是大猪还是小猪,都可喜欢吃了。”朱未咬了一口蜜饯:“啊,真好吃。”
聂十方一口酸梅汤吐了出来,看着那深紫色的莹亮汤品,他脑子里却想起了朱未的猪圈里那些猪吃的猪食。
而遮天则一屁股从凳子上跌了下去,他顾不上爬起来,直着两只眼睛看着聂十方和蔽日:“我……我是不是应该去赌一把?”
“闭嘴。”聂十方的面容微微扭曲着,一句话让朱未立刻低下头乖乖的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你怎么不吃了?”聂十方奇怪的问,刚刚明明看他很喜欢那些蜜饯和点心的。
“你……你让俺闭嘴。”朱未小声的答,顿时让聂十方僵在那里,而遮天和蔽日则毫无形象的大笑着趴在了桌子上:“没事儿朱朱,你继续吃吧,主子说得不是你。”
“你……你怎么了?”朱未怯怯的抬头,看向聂十方,其实是想问问他自己是不是可以继续吃。
“我要吐血。”聂十方没好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