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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这一切又是她的另一个计谋吗?还是真的脑袋撞伤了?床上的人儿动了动,将他的思绪拉回。
他没动,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她的脸蛋,冷漠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
她眨了眨眼,然后张开,呈现出如星夜般黑亮的眼眸。
欧阳雪迎上他那清冷深邃的双眸,猛地倒吸一口气,她整个人弹起来,直着腰坐在床上。
“你、你是谁?”欧阳雪几乎是有点害怕的喃喃问着眼前俊挺的男子,他的眼光令她不寒而栗。
古云飞挑高了眉,有点意外的看着她颤抖的身子,那形于外的恐惧害怕更让她的美益形楚楚可怜。
她在害怕?!这项认知让他皱起眉,柳筠筠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怕他?不可能。
可那眉宇间明显的惧意,星眸里掩不住的慌乱,实在得不容人怀疑啊!
“你怕我?”他轻声的问,声音低沉而冷然。
欧阳宰骇然的瞪大眼,虽然慑于他冰冷的气势,似天生好强不服输的个性冒出头来,“我、我才不怕你!”
那强装的勇敢不禁让古云飞低笑出声。
“你是不用怕我,因为我是你的丈夫,古云飞,古家堡的少堡主。”
“嗄?!”她早该猜到的,不是吗?除了丈夫,那个男子会被允许单独留在少夫人的卧房里呢?
古云飞仔细的注意着她的表情,想找出她假装失忆的蛛丝马迹,但没有,她似乎真的没见过他似的。
自从知道柳筠筠的真面目,他已不会为她的美色而迷惑,五年来她要的每个诡计,他都能一眼识破,然而这次,是她的演技进步了,还是真有其事?
“听迎春说,你失去记忆了?”他的声音很轻柔,但是眼神却是冰冷的。
欧阳雪看着他的眼神,忍不住瑟缩一下。
怎么回事?古家祖谱明明记裁得很清楚,古云飞和他的妻子柳筠筠是非常恩爱的呀!但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他的爱意?
“是的,我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里一切的记忆。”欧阳雪尽量挑实话讲,虽然像是和他玩文字游戏,但至少说的是实话。
“那你没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哦!”她犹豫着,她看过祖谱,知道古家会发生何事,虽然不敢说自己能过目不忘,但是当她认真研读时,就能百分之百记住读过的一切,她的记忆力一向让自己很自豪。
“日期!今天的日期?”她终于想到一个问题。
“日期?今天是庆历二年六日初五。”
“庆历三年……”那不就是宋仁宗当政吗?六月初五……她脑海里突然出现祖谱上的—段记裁:“庆历三年,六月初五,刚过正午,雪儿和仆人的孩子们在白雪楼花园前嬉戏,失足落水……”
欧阳雪脸色霎时惨白,她焦急的抓住古云飞,“现在什么时候了?”
古云飞意外于她突然的转变,但仍回答她,“正午刚过一刻。”
“快!带我到白雪楼!”欧阳雪飞快的翻身下床,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你到白雪楼做什么?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他没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求求你,现在我没时间解释,快带我去,雪儿……雪儿出事了!”她焦急的大喊,“不管你怀疑什么以后再说,求求你带我去白雪楼!”她几乎啜泣出声。
“你……”古云飞犹豫着,终于,“走吧!”
“快!快一点。”她催促着。
古云飞二话不说抱起她施展轻功飞跃而行。
她根本来不及发表任何言语,就到了白雪楼入口的拱门处。她急忙的跑进去,却和慌张往外跑的仆人撞在一起。
那名仆人一见到相撞的人竟是少夫人,吓得跪在地上。
“少……夫人!”
古云飞扶起欧阳雪,对着跪在地上的仆人间:“你慌慌张张的要去哪?”
“啊!是小小姐,她……失足落水了……”
“不!”欧阳雪大喊一声,推开古云飞,跑了进去,而古云飞也随后赶上,雪儿?雪儿真的出事了?
池塘边围了好多人,大家吆喝着。
他们排开众人,刚好看见一名仆人救起雪儿,抱她上岸,古云飞上前接了过去,惶恐的发觉女儿已没了呼吸。众人都低下头采,古云飞也流下泪来,他的爱女呵!
“不,把雪儿给我,把她放下来,快啊!”欧阳雪大叫,她得救雪儿。
“筠筠,雪儿死了!”古云飞低喃。
是的,她现在是柳筠筠!,也就是雪儿的母亲。
她一把将雪儿抢了过来,没时间浪费口舌解释,把雪儿放在地上,对雪儿施行口对口人工呼吸,配合心脏按摩。
呼吸呀!雪儿,快呼吸呀!她一直重复做着。
每个人都愕然的看着,少夫人不怕冲着死人的秽气吗?
古云飞心痛的看不下去,上前要将她扶起。
“别这样,雪儿已经死了!”
“别碰我,别打扰我!”欧阳雪大声的怒吼。她很生气,气这些没知识的老古板,不帮她就算了,还防碍她。
拜托!呼吸,呼吸啊!雪儿。
“咳咳咳……”终于,雪儿的嘴里喷出水来,她连忙让雪儿侧躺,将水全吐出来。
众人惊呼,欢声雷动,古云飞从她手上想要接过雪儿,但她却紧紧的抱住雪儿。
“太好了,太好了……”欧阳雪紧搂住雪儿小小的身体,激动的流下泪来。
古云飞见状,分不清内心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仿佛那道冰冷的墙逐渐的坍塌。他一举抱起她们母女两人,然后吩咐下人请大夫并将她们一起安置在雪儿的床上。
未久,雪儿慢慢的醒来,一睁眼就看见爹娘在旁,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投入爹爹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雪儿别怕!”古云飞柔声的安慰着。
欧阳雪看着这对父女,感动得泪流满面,他们是她的丈人和女儿呵!这一瞬间,欧阳雪知道,她爱上了古云飞了。
※※※
落水事件后,古家堡内众人皆口耳相传,少夫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但这两天以来,欧阳雪却被禁止在白雪楼外,不让她见到雪儿。除此之外,她也发觉了众人对她奇怪的态度,那种表现,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是恐惧来得恰当,每个仆人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为什么?
心中隐约感觉不对劲,却无人可解,古云飞这两天又不见人影,她该找谁问呢?
“迎春!迎春!”
迎春闻声立刻走进来。“少夫人有何吩咐?”
“迎春,少主呢?”
“少主在练功房。”局促不安的神情又出现在迎春的脸上。
“好,你帮我整理一下仪容好吗?”到这里几天了,欧阳雪对那头长发显然没辙,衣服也得丫头们教才会穿。谁教二十世纪的她留的是短发,穿的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
坐定在铜镜前,从镜子里看了看那继续搓着手的迎春,像是异常的恐惧。
“迎春,快帮我梳头啊!”欧阳雪忍不住催促着。
“啊!是!”
没多久,迎春就将头发梳好了,简单的样式,发梢插上一支凤形金钗;一条珍珠环在额前,欧阳雪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轻叹,真是……美得令人目眩。
“迎春,你真行,谢谢你了!”
见迎春久久没有动静,欧阳雪疑惑的回头看她,只见这小丫头嘴巴张成O字形,傻愣愣的呆站在那里。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她抬手碰了碰小丫头的脸颊,关心的问。
“啊!”迎春回过神来,尖叫一声,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惊慌失色的拚命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该发呆,奴婢下次不敢了,请少夫人恕罪!”
“别这样啊!到底怎么了?”欧阳雪也焦急的蹲下来,拉起跪在地上的迎春。“好端端的说跪就跪,我只是问你发什么呆罢了,为什么突然跪下磕头?”
“因为少夫人以前说过,不尽心工作的人,都要受鞭打,好好的教训一下。”迎春颤抖的答。
“什……什么,”柳筠筠竟然……“你以前有没有被鞭打过?”
“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有过。”
“你……可不可以说一下我为什么会打他们?举个例子好吗?”欧阳雪急欲了解一下。
“嘎?!是!以前夏荷帮少夫人梳头时,不小心掉了梳子,您生气的鞭打了她五下。奴婢以前端洗脸水给少大人时,洒了些许的水在地上,您不仅打了我五下,还要我用嘴把水吸净。上个月,整理明月楼的园丁不小心剪了一枝您最爱的花,您鞭打了他十下,又……又砍断他一只小指……”
“好了,别说了。”欧阳雪差点吐出来。
“是!”迎春连忙噤口。
太可怕了,这柳筠筠根本是个魔鬼,难怪,难怪所有的人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难怪,难怪她感觉不到古云飞的爱意;难怪,难怪那天雪儿一醒来。舍她而就古云飞。
祖谱上写的不正确,古云飞根本不爱柳筠筠。
等等。
她记得明慧抄回来的祖谱,前面有记载,祖谱是庆历三年九十三开始写的,之前从古家第一代到第二代古云飞这一代的事迹,都是补述的,那么说,是她要求写祖谱的喽!
瞬间,欧阳雪信心大增,云飞一定会爱上她的,她一定要改变大家对她的态度,而首先呢!就是做她自己。
“迎春,带我到练功房去。”
“少夫人!少主正在练功,交代不可以去打扰:的。”迎春似乎被吓的不轻。
“好吧!你不敢带我去,那我自己去,你只要告诉我练功房在哪里,怎么走就好了。”
欧阳雪似乎听到下巴掉下来的声音,瞧,这丫头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棒球了。
“少夫人,您连练功房在哪里都忘了?”
“我不该忘吗?”欧阳雪直觉的脱口而出。
“奴婢是以为,少夫人受伤前,也常在练功房练功,所以以为您多少会记得。”
“我?我会功夫?!”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柳筠筠竟然会武功耶!
“是啊!夫人的武功虽不及少主,但仍是很好。”迎春忐忑的回答着。
“真的?快,快带我到练功房去,别怕,有事我负责。”
“是,少夫人。”迎春最后还是听命行事。
※※※
欧阳雪站在练功房外,突然有些却步了,方才因得知自己会功夫所产生的喜悦,及延伸而出的勇气,竟只够她走到门外。
里头传来刀剑对峙的声音,那种气势磅礴的声音,震撼着她的心灵。
有人和古云飞对打,是谁?
“少夫人……”迎春压低声音,轻声的叫。
“迎春,你先退下,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遣退了迎春,欧阳雪仍旧犹豫的站在门外,提不起勇气进去。奇怪,明明下定决心要让他爱上自己的,为何连见他的勇气郡没有?
因为你害怕看见他用冰冷无情的眼神望着你。
不!他看的是以前的柳筠筠,只要让他了解我,他就不会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是吗?那你为何杵在这里不敢进去?
我……
所以我就说你害怕嘛!
欧阳雪内心交战着去?不去?却没有注意到里面已经静了下来。
古云飞停止了和结拜三弟赵子扬的武艺切磋,纳闷的看着房门,心里奇怪着那女人到底要不要进来?
方才她刚到时他们就知道了,两人都没有表示什么,因为赵子扬对柳筠筠同样是厌恶的,他以往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赵子扬看了眼心神不宁的大哥,心底有些了然。堡里所发生的事他当然一清二楚,尤其是两天前发生的事,在堡内造成了很大的轰动,他也看出来大哥因此事内心些微的软化了,他实在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