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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真是少见,何况这请求还是出自这堂堂一谷之主之口。
楚云秀又多看了两眼,喻文州面色如常,不似酒醉,药性……似乎也解了,心下了然,也不打听对方是谁是否要当面问诊,只进屋从刚刚换衣服顺手放下的一堆瓶瓶罐罐中拿了两个袖珍圆肚瓶出来。
“白色内服,黄色外用。”
喻文州接过药,留下一句“多谢”便转身走人。
喻文州边走边把两个瓶子逐一打开先看了看,浓郁的药香顷刻散出,是药墓上好的灵药。
白瓶里他能闻出几味,柴胡,蚕砂,确实是褪热的方子,但黄瓶里,当归,没药,红花,却是主消肿止痛的药膏。
好一个聪明的女子,不愧是楚家百年难遇的奇才。
喻文州折回屋前,果然楚云秀还是那副姿态站在门口,打理着繁复的刺金袖口,已是算好了等他回来。
“不知楚墓主这是何意?”
“无事,怕喻谷主多心,特地多解释一句。云秀素来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也无探听造谣之意,医者仁心,还请喻谷主不要介怀。”
“哪里的话,楚墓主心思玲珑又处处为在下着想,是文州小人之心,在这里赔罪了。”喻文州躬身打了个揖。
“举手之劳罢了,喻谷主自便,云秀先告退了。”
楚云秀扯着衣袖回房,一派高天孤月的气度,根本不若凡尘之人。
蛮族异教不问世事,若说有哪个人真能担得起这份名声,楚家药墓楚云秀,当之无愧。
给黄少天清洗完毕上了药,喻文州不敢合眼,连人带被子紧紧抱了半宿,眼见着他热度褪下去,松开眉头安静地睡过去,才起身收拾一床的狼藉。
天色泛白才又躺回床上。
“水……”
“醒了?可是要水?我去给你——别掀被子!”
喻文州把他胳膊又塞回去,黄少天抬起眼皮子有些恍惚地看了他一眼,稚气地又合眼皱眉晃了晃头,是他标志性的生气动作,喻文州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的。
果然,黄少天很快就睁开了眼。“你……咳咳——”嗓子破的厉害,清了几下也没有起色,十分干脆地放弃了,接着说道,“你出去。”
喻文州去桌上倒了杯水给他,看他艰难起身打算上前扶一把,黄少天立即挡下,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拒绝。
“喝些水。”
黄少天没接,喻文州直接送到他嘴边,被他一掀手打翻,碎了一地的水蓝色瓷片,上面的雕花也是四分五裂再没一个完好的。
“出去!”
喻文州踏着碎片又去倒,后面传来失控的吼声:“让你出去喻文州你聋了吗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同时一块瓷片准准地砸在他后背上,很用力。喻文州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滚烫的水尽数浇在了手上。
“你在气什么?”
“你管我气什么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喻文州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后脑勺,几缕头发竖着,跟他的主人一样倔强。
门开了又合上。
黄少天看看床边他落下的外衫,一地的瓷渣子,还是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又缩回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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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出意外,原本的行程又延后了两天,喻文州一改以前稳妥的作风,以雷霆之势除了嫡长子一脉,数十人一次性连根拔起尽数逐了出谷。
药是楚云秀带在身上以防不测的,效果惊人,黄少天那天午间就与往常无异在谷里蹦蹦跳跳了,一个上午没有出现,谷中众人只当他赖床逃课,一边送上同情一边享受了难得的清净。
但与往常无异不包括他,他连他的一面都没有见到。黄少天以前瞅着机会就往他身边凑,他完全没办法,现在他故意躲他,他一样完全没办法。
明天就要赶往敛魔教了,喻文州操心他的行李有没有打点好,晚饭过后就向他屋里走去。
黄少天极有先见之明地躲了出去,在谷里绕了两圈没见着好玩的,穿过抄手游廊打算去亭子里坐坐。
没想到已经有人先行一步了。
鹅黄衣衫在夕阳下十分好看。
黄少天一直不喜欢那个成为喻文州新娘的楚家家主,几天来也是绕道走,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她,但厌恶感却没有着落到她身上。
“楚……”黄少天搔掻脑袋,还是换了称呼,“嫂……”
“小公子不必多礼,我与喻谷主只是暂时合作,担不起嫂子之称,还请小公子莫要折煞云秀。”
一番话说的很刻板,一丝不苟墨守成规,但由她之口就变了一个味道。黄少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十分的……十分的遥远又十分的亲近,总之就是很舒服的感觉。
“楚墓主……楚姑娘……云秀!”
楚云秀只字回应没有,黄少天就自顾自把称呼一换再换换成了他最顺口的。
楚云秀轻轻点头:“随意。”
“那天的药是你们药墓的吧?”黄少天想起来他屋里那两个小瓶子。
“是我带着防身的,顺手拿去给喻谷主了。”楚云秀道。她心里已经猜到大概了,但没想到这小公子口无遮拦居然自己给说出来了。
“哦,真好闻,我还当是厨子新酿的什么蜜膏差点吃了。你们药墓若是有天不做药了也可以当个点心师傅或者调香师傅。”
楚云秀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哭笑不得,解释道:“那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膏,外用,可不得服食。”
黄少天根本不当回事,固执道::“你们真的不喜欢制点心或者调香吗?我看你们墓里尽是些女子,做这些不是也挺好吗?”
“制点心调香不一定是女子的活,控药救人也不一定是男子的活,不是吗?”嘴上这么回着,心里却不由自主盘算起来,若是这场浩劫楚家真的百年根基毁于一旦,她率领墓中众人去开个点心铺子……嘴角也不由带了三分笑意,对这小公子也是好感顿生,岔开了话题,“小公子可是和喻谷主闹了矛盾?”
黄少天又开始头疼了,斟酌再三也只能说句“我不知道”。
“哦?”
“算不得矛盾,不过是我不想见他罢了。”
楚云秀看他苦恼的样子,似乎心有感触,对着亭外的一池碧波轻轻开口:“小公子此言差矣……有些人能见时不想见,待到想见时,或许就见不到了……”
黄少天认真地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还有些道理,故作高深地点点头:“说得不错——哎呀你此般说来是经验之谈吗?你想见谁?你很喜欢他吗?”
楚云秀站起来,仰起脸,手腕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月光打在她身上,带出一种深深的纪念的感觉。她说:“喜欢啊。”
“那他知道吗?”
“自然。”
“那为什么你说你们见不到了……”
一月之后就是婚期,嫁为人妇,此后一个西北一个正南,如何见得到。更何况到那时……根本也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吧。
犹记得初见时清脆空灵的嗓音:“小字阿尘,尘归尘,土归土的尘。”
“尘归尘,土归土……我和她之间,也终究逃不过尘归尘,楚归楚的结局……”
“可是——”
“你们怎么聚在此处了,聊什么?”喻文州不疾不徐地走过来,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你管的着吗!”既然狭路相逢避无可避,黄少天霸气激动地顶回去了。
喻文州当即一窒。
楚云秀见状便要告辞:“明日一早就要动身了,云秀先失陪,两位——”
“云秀我送你回房!”见机行事见缝插针一贯是黄少天的拿手好戏,此刻用起来无比纯熟。
喻文州:“喻叔!送楚墓——”
楚云秀:“有劳小公子。”
喻文州只能哑声看他们二人离开。
他远远站在亭外还能看见黄少天对着楚云秀那么孤冷的人唠唠叨叨,他进来,却只得了一句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喻楚两家前前后后不到百人动身向正南敛魔教赶去。
要是单喻家司巫谷出行,一定是人手一匹骏马一路疾驰,但楚家家主楚云秀是个讲究人,出行必坐车,于是楚云秀,喻文州和黄少天三个人挤了一辆马车。
黄少天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坐,梗着脖子死拉着他的夜夜不放,就要骑马,最后喻文州打了个口哨,跟了他几年的尔尔会意,哒哒地踱步过来把夜夜勾走了,差点没把黄少天带倒。
两匹马自己跟着队伍走了,当着里外这么多人的面黄少天也不想也不敢给喻文州难堪,自己爬进了车里。
马车不小,三个人一人一边坐着,黄少天和喻文州不必多少,两个人之间气氛诡异的很。
楚云秀旁若无人,掏出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黄少天都快要憋坏了,立刻凑了过去:“什么书什么书给我也看一眼!”
“少天不许无礼——”
“本草纲目。”
喻文州楚云秀同时开口。
黄少天在楚云秀旁边坐下:“好看吗?能不能一起看?……还是里面有你们药墓的绝学不得外传啊?我没有偷学的意思……”虽然无视喻文州,但刚刚他的警告到底还是上心了。
楚云秀浅浅点头:“无妨,普通药理之书,小公子不要觉得无趣就好。”
“不会不会这个草是什么?”
“连翘,可治……”
楚云秀看的是拓本,上面的图并不十分清晰,黄少天几乎见一种问一种,楚云秀也一一给他解释,语调平缓没有半点不耐烦。
最后先不耐烦的是黄少天。
黄少天有些毛躁地抓了两把头发:“太深奥了,不知道你们药墓的人是怎么背下来的。”
“有兴趣自然就不觉枯燥了,多看两遍自然记得住。”
“不会,一定是我太笨了。司巫谷的术法我学了十几年都还是马马虎虎谷里随便一个人都比我厉害,现在你给我讲这些我又一窍不通,哎就是好笨啊。”
楚云秀翻过一页,款款道:“小公子勿要妄自菲薄。公子只是志不在此,若是日后机缘巧合碰到自己钟意的物事,指不定如何进展迅猛。”
“你快别安慰我了。”
“云秀实话实说罢了。”
喻文州心里一跳,按捺着激动状似无异地问道:“楚墓主似乎和少天很投缘?”
“小公子性格讨喜。”
一时无人说话,楚云秀无声翻书,车里寂静如无人。
中午饭时,黄少天去管家那里挑好吃的,喻文州约了楚云秀回了马车里。
“不知少天的身世楚墓主了解多少?”
“父亲传位于我时曾说了几句江湖旧事,与小公子身世有关的只一句:正东黄家绝剑山庄唯一血脉在喻家司巫谷。其实父亲当年出手救人,只是还喻家的人情,并未打探那婴儿身世。”
“那令尊是如何得知少天为绝剑山庄的人?”
楚云秀垂眼:“蛊。”
“当年家父在小公子身上发现了浅浅的蛊印,是与中蛊之人亲密接触而染。此蛊能噬人心智,与感染瘟疫者狂躁如兽不谋而合,是以父亲说小公子是黄家血脉无疑。”
“那么十八年前黄家满门被灭确实是为奸人所害?”
“黄家被灭确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