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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已经算得上高大，但陆小凤却比他还要高一些。
司空摘星一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我以为你会进去。”
苏明河笑了，问：“为何？”
司空摘星微微侧头，突然学了不知道哪里的腔调，缓缓说道：“因为进去，便可得到一切。”
苏明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同样也会失去很多。”
“得到的绝对比失去的要多。”
“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无可替代。”苏明河笑得高兴，岔开了话题，问道：“似我这样的人，若是想赚钱养家该做什么？”
“你？”司空摘星猛然从高墙上跃下，笑得有些痞痞的，伸手来摸苏明河的下巴，可以带了几分轻佻地说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便等着那痴心君主捧了江山来讨你……”
他话并未说完，长剑已经驾到了他的颈上。苏明河嘴角含笑，虽然知道他是开自己玩笑，但不知他是有意或是无意，句句戳中痛脚。
司空摘星轻叹口气，道：“看来还是不劝你回他身边好，这才多久，便也学会用长剑威胁人了。”
那一剑，当然不会真正刺下去。
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司空摘星总算正经一些，道：“你武功不错，可以做镖师。”
苏明河大笑，道：“还有呢？”
司空摘星沉思片刻，又道：“护院。”末了笑着添上一句，“最好便是叶孤城家的。”
苏明河这次没有笑，叹口气道：“我曾经也有过一段一无所有的时候，然后在那时遇见一人，将我从泥沼中拉出，将我带到了顶峰。”
司空摘星脸上笑容也收敛一些，问道：“然后？”
“因为是别人给予的东西，所以有一天他想全部收回的时候，便又重陷一无所有的境地。”苏明河顿了顿，想起不好的往事，心中虽已没有当时撕心裂肺的痛，但却并不好受。侧头便对上司空摘星目光，知道他等自己继续，想到这偷王之王对八卦之王的名头似乎更感兴趣，脸上又多些笑容，继续说道：“但从未拥有过和拥有过再失去的感受，绝不相同。”
他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只能依附别人给予的生活。
司空摘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本是绝顶聪明的人物，本身又爱听八卦，武林中很多秘事知之甚详，此刻不需苏明河说得明透，只需几句便猜个七七八八。
两人安静走了一会儿路，堂堂偷王之王，江湖中的轻功第一，竟然全靠双腿缓缓走路。只是这时候不赶时间，偶尔停下来欣赏沿途风景也是必要的。待得走到昨夜喝酒那座小院附近，司空摘星突然说道：“你可知道我和陆小凤曾经打过一个赌？”
苏明河点点头，已猜到几分。多半便是那一个时辰内谁的跟斗翻得多，输的人便要去挖蚯蚓的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恐怕也只有司空摘星才会和人打这样的赌了。但也恐怕只有陆小凤，才会陪司空摘星打这样的赌了。
司空摘星继续说道：“其实那次我还是让着陆小鸡，怕他挖蚯蚓挖得恼羞成怒。”他顿了顿，笑眯眯看着苏明河，继续说道：“每天，我都会花一个时辰来翻跟斗，只翻跟斗。”他又笑了笑，道：“当然不只是为了赢那只小鸡。”
苏明河一震，停下脚步看向司空摘星。
古龙小说中虽然不喜欢写主角们的成名经历，但是盛名背后，必定也付出良多。
就如同叶孤城练剑，以及司空摘星的跟斗。
陆小凤他们还在那小院中，见到苏明河同司空摘星一起回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和陆小凤坐在一起的，还是花满楼，至于那个传说中的剑神西门吹雪，苏明河还是无缘得见。
“喝酒吗？”
苏明河摇了摇头，在陆小凤身旁坐下，问道：“西门吹雪呢？”
“晚上他会自去珠光宝气阁。”
“你们今日可是要取阎铁珊性命？”
陆小凤叹气道：“若是可以，我也愿意每年只是到这珠光宝气阁中骗几顿好酒喝。”
苏明河不再说话了，纵然上官飞燕等人不是好人，但阎铁珊和霍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想掺入两家相争，况且陆小凤等人自有能耐查出真相，收拾真凶，个个都聪明绝顶极有主见。他便是开口，恐怕也就如同对叶孤城一样，难以左右他们的想法。只怕就算自己开口，他们也会顺着线索查证一遍才会相信。
就连一言九鼎的叶孤城，曾经斩钉截铁说过他相信他的叶孤城，也对他的来历心存疑惑不是。
司空摘星不知出门去做什么去了，等到他再出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此刻尚未入夏，但白日已经渐长。苏明河倚在院中一棵大树下，看着夕阳缓缓落下。此时天空尚未遭到污染，白天纵是一碧如洗，此刻夕阳的光芒燃烧着云彩，缓缓消失。他看得有些痴了，连陆小凤何时走到自己身旁似乎都为察觉。
“晚霞纵美，却不及朝霞绚烂。燃烧太过浓烈，便也消亡得快。”
苏明河微微一笑，没有接话。陆小凤会说这样的话，本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况且他也没心情和人打机锋禅语。
“西门吹雪是我的朋友，而叶孤城是你的朋友。他二人若是遇上，只怕便是不死不休的死局。”陆小凤抒发完对晚霞的感慨，便很快进入了正题。
苏明河摇摇头，道：“我无法阻止叶孤城。”他想了想，又道：“就像你也一样无法阻止西门吹雪。”
陆小凤叹了口气，他的胡子已经重新长出，便伸手摸了摸，道：“我们可以想办法阻止他们见面。”
苏明河再次摇了摇头，道：“江湖两柄神剑，迟早会有相遇一天。这本是人力难以挽回的事，他们彼此都听过对方的名字，也听说过对方的剑。一旦放下手中之事，惊世决战必定会发生。岂是你我可以阻止的。”
陆小凤没有再说话，这些道理不用苏明河说他也是明白的，只是所有的事情一旦沾染上朋友二字，便会变得沉重起来。
这同样也是人力无法左右的事。
43
43、第 43 章 。。。
海的儿子
在海的深处，海水最蓝最清的地方，在森林一样的珊瑚丛中，是海王的宫殿。
苏明河，正是海王最小的儿子。
海底虽然是个美丽的地方，苏明河却更喜欢浮到海面上去。尤其在月色皎洁的夜晚，总会有身穿白衣的男子，踏浪而来，翩若游龙，矫若惊鸿。当那白衣人迎着海风踏浪而行的时候，苏明河都会觉得，即使最在广袤的大海，也找不到比他更加好看的人。
其实他很小的时候便见过他，在白衣仙人还是名少年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能这样潇洒地来去自如，只能在海边海水最浅的地方，小心涉波而过。
苏明河很喜欢那个穿白衣的少年，他有清亮的眼，挺直的鼻梁和挺拔的身姿。所以他才会想要和少年交朋友，才会将少年引到海的深处，他想让他看看，自己最美丽的家园，看看如飞鸟般在珊瑚丛中游弋的多彩的鱼儿，和比月色还要美丽的白色细沙铺就的柔软海底。
苏明河却忘记了，少年是不会像自己这样，在海水或是岸上都自由呼吸的。
等他把奄奄一息的少年托回岸边，喂他吃下海王宫的秘药时，少年却猛然睁大了那双漂亮又骄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苏明河。
那之后，苏明河只敢躲在海水下面，看着少年逐渐长成了英俊挺拔的男人，却再也不敢走上前去同他多说一句话。
这一夜，月色依然正好，苏明河又浮上了海面，可是白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他等了很久，久到几乎要靠在礁石上睡着，猛然间却觉得有一双寒星般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自己。
那是比夜晚的海风还要冰冷的目光。
苏明河一个激灵，回身就要潜下海面，他已认出，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那名他悄悄看了很久的白衣男子。
可是这一次，对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反身的一瞬间，白衣男已经伸出了手。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扣住了苏明河的手腕，然后他便带着他，转身展开身形，掠回了岸边。
害怕吗？苏明河问自己，或许有一点，白衣男子越来越俊美逼人，却也变得越来越冷冰冰。可是他心中，更多的却是一丝隐隐的雀跃和期待，直到他们回到了白衣人的家。
高大的房中，一半是普通的桌椅和床，另一半，却是白玉砌成的水池，池里面装满了水，虽然没有海水那么湛蓝，却也清亮透底。
苏明河虽然能够在岸上呼吸，上半身也和人类无异，但是他的下半身，却是一条像鱼一样的尾巴，不能在空气中暴露太久。可是白衣人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小心抱着他将他放入了池中。然后，脱掉了自己已经被海水打湿一些的衣服，跟着走了下去。
池里面，装的是冷水，苏明河习惯了的海水，自然不觉得如何，但他却是知道，人类是不太适应冰冷的水的，就像当初那个少年，除了不能呼吸外，还因为海水的冰冷，冻得脸色发紫。
可是长大了的白衣男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一步一步朝苏明河走去，终于将他逼到了水池的角落。高大的身躯俯了下来，遮挡住苏明河的目光，让他只能看见对方裸｜露在外的宽阔的胸膛。
苏明河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个男人不仅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也拥有一副旁人没有的好身材。
修长的手指探入水底，沿着苏明河的腰摸上了他的尾巴，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常年练剑的手上薄薄的茧，在他最敏感的尾巴上抚摸而过，所过之处，让苏明河常年冰冷的身体似乎都变得热了起来。
他有些害怕这样未知的变化，忍不住缩了缩身体。柔软的唇却在他低头之前，准确地落在了他的唇上，湿热温软的舌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钻入了他的口腔，另一只手，却还在研究他尾巴的构造。
苏明河动了动身体，尾巴在水中跟着摇摆，似乎想要摆脱那只似乎带着魔力的手。可是他这一动，呼吸本就变得有些粗沉的男子便将更加灼热的气息喷在了他的脸上。
“我不舒服。”苏明河扭过头摆脱掉男子的唇舌，伸手推拒着眼前的人，他习惯了宽阔的海底，习惯了在水中嬉戏的自由，不喜欢这样太过压抑的环境，也不喜欢这样浑身都很热的感觉。
男子总算稍稍退开了一些，另一只手却捏住苏明河的下颌将他的头扭了回来，低头温柔地在他唇上又亲了亲，道：“我会让你舒服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低哑的压抑和淡淡的笑意，道：“叶孤城，我的名字，我的小人鱼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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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入，因为我不喜欢问答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