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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佛和天之厉目送他出去后,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突然皆露出丝无奈又好笑眸色,摇摇头收回视线,各自安稳用膳。
这个质辛!不知昙儿长大又是何性子!若也是如此,有得他们越发费思斗智了!
苦境,贪秽和剡冥顺利护送擎念潮、擎思瑚姐妹回到了住处。擎念潮将天之厉所修书信交予了忌霞殇。
忌霞殇看过擎念潮手中信后,看向贪秽和剡冥笑道:“天之厉客气,要血傀师双手也只因他对师妹两女歹毒心思不除,怒气难消而言。有五脏祭奠师妹妹夫更好!”
贪秽绿眸一凝,颔首:“吾回去转告大哥!”
剡冥走近他所坐之处,放下用功力封印的陶罐:“全在里面。”
忌霞殇凝视陶罐,脑中不由想起他刚入师门时,他悉心教诲之事。
那时师徒之恩,师兄妹师兄弟间一番和乐切磋所学之艺,共思为正道义事,是何等快意浩然。如今,他们阴阳之别,七零八落,活着的只剩下他,心底黯然,不由垂眸轻叹了一声。
世事造化,人心之变,悲喜莫筹。终于死了,却仍只有一片殇然萧索,死去的人再也不可能出现在眼前!
擎念潮和擎思瑚见他萧索神色,心头诧异,走近一人搭住他一肩:“爹娘大仇得报,舅舅该高兴才是,为何要叹气!”
一旁的鹤舟转动着手指间的红色锦囊,轻嗤出声:“你们的舅舅又犯老实人的毛病了,现在正念及血傀师曾经的师徒之恩,为他之死伤心!”
擎思瑚信以为真,眉心拧住,急出声:“舅舅,你忘了是谁险些取了你的性命!”
擎念潮知晓鹤舟平日随性言语,所言纵使半真半假,微拉了拉擎思瑚笑语:“别上了叔叔的当!”
擎思瑚一愣:“上当?”
鹤舟轻笑出声,扫过她们两姐妹:“果然还是吾的小思瑚可爱!小念潮总是不上当,吾的乐趣少了一半!”
擎思瑚当即瞪了他一眼,擎念潮抿唇一笑。
忌霞殇这才抬眸,扫了眼鹤舟看向擎念潮和擎思瑚温和道:“一时想起你们爹娘和诸位师弟了!”
擎念潮和擎思瑚微怔:“舅舅!”
忌霞殇笑笑:“不必如此!吾无事!”
贪秽这才又继续出声:“大哥还有一信要吾转交给你!他特意嘱咐吾告知,收到信时便当着我们几人之面一览。”
说罢翻掌化出信封。
忌霞殇微诧,当着他们几人之面?抬手接过,当即撕开信封,掏出了内中写满字迹的信纸。
“忌霞殇……”
几人静静等待了一炷香的时辰。
“……你若答应吾和楼至代替他们之提亲,便将此信内容读出,让贪秽和剡冥知晓。”
忌霞殇看信后一如既往的平静,扫了眼擎念潮和擎思瑚各自神色。
贪秽绿眸微闪,难道大哥信中所言与她们有关?
若有所思后,忌霞殇起身将信递予鹤舟:“你看看,吾是否该答应!”
哦?有什么事如此难决?鹤舟好奇接过后,细细看去。
片刻后,
“哈哈!”
一声极为畅快的大笑声骤然在静谧的房内爆出。
擎念潮和擎思瑚微怔,有何事叔叔如此欢喜?
忌霞殇瞥了他一眼。
鹤舟半晌后才停下笑声,拿着信还给忌霞殇,眸底带着欣慰喜悦道:“老实人,关键时候切莫犯糊涂,小念潮和小思瑚的终身大事,赶紧答应,大喜事啊,为何不答应?贪秽和剡冥如此佳婿,错过实为可惜。”
忌霞殇盯着他看了半晌,鹤舟笑意不改,死劲儿点头。“快答应!别犹豫了!”
贪秽和剡冥不可置信一怔,大哥信里竟然为他们提亲!
擎念潮面色红了红,下意识看向贪秽。
贪秽本就不甚流露心绪的绿眸中也忍不住露出丝惊喜,恰好望向了她,二人对视间,绿眸中一丝潜藏不住的喜悦蔓延。如此他便能更直接言他和念潮的婚事。
剡冥虽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想法,但心底瞬间涌起的暖喜他却是清清楚楚。
擎思瑚有些愣神地看向剡冥,嫁给他?这!这!这是什么情形?
剡冥觉察到她之视线,回眸一看。
对上他发怔的视线,擎思瑚双眸莫名的更愣,思绪一时拧住。
突然脑中闪过那日双天大婚时她被他无意压在身下那一幕。擎思瑚心彭得一跳,陡然加快,急收回不自然的视线,微转身避开他的视线,摸摸发热的脸颊,这是怎么回事?她真要嫁给他?她为何要嫁给他?
剡冥见她神色,竟似心有灵犀竟也想起了那日之事,双眸不自然闪了闪收回,火红袖袍中手指有些紧张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鹤舟看着仍在犹豫的忌霞殇,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眼神暗中示意让他看看擎念潮和擎思瑚的神色。
忌霞殇无奈摇摇头,对着鹤舟点了点头,便照信中所言。
鹤舟这才松开他的肩,含笑看向四人:“天之厉要求将信中内容读出让你们知晓。”
忌霞殇随即转向贪秽、剡冥、擎念潮和擎思瑚笑道:“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坐下,不必站着,听吾读完信,便都回去休息!后面之事,吾再安排。”
四人颔首,微有些紧张欣喜入座到与正座相对的侧座上。
忌霞殇坐在正座,双手拿信,最后看了眼四人,开始读信。
“忌霞殇……吾弟贪秽和剡冥品性文武如何,你几番接触定已有所定论,吾不赘言他们此处,只言一事,他们二人倾心于你两名外甥女,吾特意修书为他们提亲,异诞之脉泽部和火部作为聘礼,归于你两名外甥女统领之下,若贪秽和剡冥做出不忠不情之事,异诞之脉定驱逐二人出境,吾虽为大哥,但绝不偏庇!两名弟妹继续统领泽部和火部,吾为他们另择佳婿!”
鹤舟听到此,募得大笑一声,转动着指尖红色锦囊,好笑斜睨着面无表情的贪秽和剡冥。
擎念潮和擎思瑚不料平素肃然的天之厉会如此说,微怔后,不由露出丝笑意。
忌霞殇眸底闪过丝微不可见的淡笑,继续往下读:
“上述自是假设,贪秽和剡冥自不会做出此等事。”
原来如此!贪秽和剡冥骤然严肃的面容才微微放松,他们又岂会是那种人!方才还诧异甚了解他们秉性的大哥为何如此言。
“忌霞殇,厉族之人非如苦境。忠之一字,君民家不分,无情无忠于家亲之人,文武高全,吾不用之。”
擎念潮和擎思瑚听到此处幕然出声道:“舅舅,叔叔,这我们深有所感,天之厉和缎君衡、鬼邪、劫尘、贪秽他们处理政务时,日日都让我们参与,厉族各处我们都去了解过。”
忌霞殇看着为厉族言语的二人,眸底闪过丝微不可见的好笑,还没嫁去,心倒已有所偏。
擎念潮心思细腻,发觉他之眸色,耳根微红了红,抬眸看着他道:“这些事舅舅定然知晓,不然当初不会相助天之佛,更不会中途放弃除去厉族之人。”
擎思瑚当即笑着颔首:“姐姐说的对!”贪秽和剡冥在异诞之脉时跟她们说过过去所有事。
贪秽和剡冥眸色不自然一闪,大哥,你前面已说不赘言,现在这居然还拐弯抹角是在夸他们,忌霞殇肯定看出来了!
忌霞殇见擎念潮如此回答,感慨笑了笑,此女最像珊瑚,思瑚性子倒多像海潮,随即刻意扫过贪秽和剡冥继续读:
“若愿成就此两门亲事,擎念潮和剡冥、擎思瑚和贪秽之婚礼由你在苦境先行操办。擎海潮和击珊瑚是两名弟妹之父母,剡冥和贪秽应当于此敬两位。回到异诞之脉后,吾再行为他们操办,届时诚望你至,婚事费金多少,吾如数备好。暂以贪秽之衔月金蟾佩剑和剡冥火轮戬为聘。你若答应吾和楼至代替他们之提亲,便将此信内容读出,让贪秽和剡冥知晓。”
擎念潮、贪秽、擎思瑚和剡冥全部僵在了当场。
贪秽皱眉以为是听错了力持平静看向忌霞殇:“大哥信中言,吾所娶之人是……”
鹤舟当即接过他的话笑道:“是思瑚!吾也觉得你和思瑚在一起甚好,实为天赐良缘!”
贪秽眸色骤变,腾得起身转向忌霞殇:“吾要娶之人是念潮,而非擎思瑚!先生是否一时看错?”
忌霞殇怔住,眸底笑意也突然散去,当即垂眸又特意一看,半晌后才抬眸笑道:“天之厉信中所言确实如此,吾也嘱意你与思瑚,剡冥和念潮相合,两月之后便是吉日,吾准备些时日,倒时为你们四人操办婚事!”
见他眉心依然紧皱,将信纸平静递给他:“你可以自己看!”
贪秽盯着信,绿眸僵住。大哥不会写错!忌霞殇也不是大意之人!难道是大哥误认错念潮和擎思瑚,以为他喜欢之人是擎思瑚?
他明日便赶回去和大哥表明!让他重下命令。
忌霞殇扫了眼沉默不语的四人,转身拿起桌上的信封,掏出其中天之厉封印放进去的王戒:“贪秽和剡冥,看到此物,你们改知晓是何意!”
贪秽和袖中手指紧捏的剡冥抬眸,眸色陡然一变,王令一出,永不得更改!
本以为还有所转圜立起身子的擎念潮面色刷的苍白,身子突然晃了晃,她在异诞之脉知此王令之意。
贪秽见到急提步扶住了她的身子:“念潮!”
擎念潮苍白着脸,微避开了他的胳膊,苦涩一笑:“无事!”
贪秽被她避开的胳膊僵住,紧皱眉心盯着她垂下的双眸。
擎思瑚见此心里莫名难受,急看向忌霞殇:“我不喜欢贪秽,姐姐才喜欢,舅舅,我不要嫁!”
剡冥心绪纷乱,面色看去却依然平静,看向她出声告知王令意义:“大哥命令一出,我们必须完成。命令完不成,永不得回异诞之脉。”
擎思瑚本就着急,瞬间误会他告知之意,见他面色波澜不兴,分明对她,顾不得厘清心理感觉,又急又怒:“那你就娶姐姐!你个混蛋!我告诉你,我和姐姐都不嫁!你和贪秽做春秋大梦去!你们的命令关我们什么事!爱回不回去,愿到哪儿娶就去哪儿娶!跟我和姐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忌霞殇和鹤舟眸色陡然肃重,信纸骤然被暗怒褶皱捏进掌心,拧眉看向贪秽和剡冥:“天之厉和你们到底何意?念潮和思瑚容不得你们如此戏弄!无诚无心,草率玩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后也不必再提!念潮和思瑚从此和你们没有任何瓜葛,你们可以离开了!”
说罢,挥功将天之厉王戒打向贪秽:“带回去!”
擎念潮眸色微变,急压下面色的苍白,力持平静看向忌霞殇道:“天色已晚,舅舅教导我们待人以礼,撇开今日之事,在异诞之脉吾和妹妹处处受礼遇,我们也不能失礼于人!”
忌霞殇皱了皱眉,红色袖袍微动,见她深得他君子之风所传,眉心稍展,看向贪秽和剡冥:“回去转告天之厉,多谢他对念潮思瑚之招待。明日用过早膳后你们启程!”
说罢忍怒气捏紧了信纸和信封转身向房外走去,鹤舟看着四人叹息一声,随步离开。
擎念潮看着二人还有几步将跨出房门,方才强装的冷静散去,面色反比刚才更加苍白,微有些轻晃艰难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