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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厉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忍笑,放下两侧帘帷,躺下,一手连被子带人揽住凝功轻而易举扯进怀中,紧紧搂住,吮吻住她发红的耳朵,一手轻扯动着薄被,温柔又带着丝无奈的叹息有气无力道:“吾刚刚才病愈不久,有人对吾说过,以后要好好照顾吾的,今夜似乎比往常冷了些……”
这声音委屈好似她做了什么坏事,明知他是做戏,天之佛懊恼心头还是忍不住一软,担心他若真着凉了,懊恼咬了咬唇,松开了薄被,闭着眼转身,将被子熟练地分了他一半,天之厉见她模样,心底一动,温柔伸手爱怜将她光裸的身子抱在怀中,紧贴在他肌肤上,发觉她身子突然发烧一缩想要退开,手臂一紧,阖眸埋首在她颈窝中低沉温柔一笑:“睡吧,吾怎么舍得再让你身子难受。昨夜是吾放肆了些,自罚五日不能再碰你。”说罢躺下了身子,将她彻底搂入怀里。
天之佛闻言一怔后,微睁开了眼,见他懊恼无奈,抿唇一笑,凑近轻吻了吻他的唇:“奖励你的。”
天之厉将她头压在胸口,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低沉叹道:“确定不是施舍吾的?”
天之佛失笑,双手轻抵在他胸口,阖住了眸,闻着他身上沐浴后的清爽味道,不觉启唇轻吻了吻他跳动的心脏处,柔声低语:“不是!”
天之厉手急压住她乱动的头,无奈沙哑道:“再动下去,吾真的就没分寸了。”
天之佛这才放软了身子,一动不动贴在他怀里,乖乖忍笑:“嗯!”
一时莫明的安宁温馨萦绕在二人之间,谁也未再出声打破这份你宁静。
许久后,卧房内回荡起了两人微不可闻的平稳呼吸声,绵延缠绕在一起,二人已不知何时静静入睡。
两个时辰后,荒神禁地神殿后殿中,缎君衡见鬼邪终于从体力不支中清醒过来,凝视她道:“现在感觉如何?”
鬼邪彻底睁开了双眸,见他神色凝忧,轻咳一声,压下自运使祭司之力便不断涌起的血腥,笑看他:“不过一次损耗祭司之力太多而已,不必担心。”
说完想起了什么,收起了戏谑,认真看他道:“等布衣回来,吾便可以为你治疗痼疾了,若到时天之厉也无事,这便是双喜临门,到时你吾的做戏也不必要再继续。”
缎君衡心底莫名感觉一闪,见她要坐起,俯身去扶,道:“此事不急,等你身体彻底康复后再进行也可。这一次耗损如此严重,接他们回来时也绝不比这轻松,还有三千一次,你之身体需要尽快调养。吾之事并非急不可等。”
鬼邪控制不住地咳嗽笑笑,觉得有些累,靠在床头阖眸又歇了半晌。才睁开眸凝视他说出了心底之事:“吾现在最不敢确定之事,是布衣的过去和我们现在时间如何对应。对他之倒溯之术,一溯两千年。这一去是天之厉和天之佛刚认识开始征战时,要等到我们历史上的二人大婚,时间之漫长,非你吾可以想象。”
缎君衡将薄被拉起盖在她腰腹间:“这是吾一直不解之处,三千可以直接倒溯到二十多年前,事情已近发生的时候,为何布衣必须回到两千年前。那个鬼邪所告知我们的内容中也未说原因。”
鬼邪轻叹一声,看向他道:“或许答案未来便可知,或许永远不知,但都无关紧要,只要他们能平安归来,扭转天之厉结局便足矣。”
话音刚落,鬼邪气血又受扰动,急将手掩在唇边沉沉剧烈咳嗽了几声,才平复下来,眼底微带了丝咳嗽引起的水雾,双眸发红无奈笑道:“看来明日须吃几幅治咳嗽的凡药了。”
缎君衡注意到她正常,却实际佯装放在被子上的手,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蹙,随即恢复平静,看他笑声回道:“吾多年不曾煎药,这回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
鬼邪不假思索笑道:“那就交给你了,你配药煎药吾才放心。”刚说完,虚弱至极的身子不受控制倦意又席卷而来,不由打了个哈欠。
缎君衡看她道:“你继续睡吧!布衣回报平安的间隔有吾注意便可。”
话音尚未落尽,鬼邪掌心中突然现出一点红光,随后又消失不见,二人一怔后,露出丝喜悦放心:“终于安然到达无尽天峰了!”
缎君衡看向她一笑:“现在可以睡了。剩下的吾注意,你将手露出来便可。”
“那你就再辛苦一夜。”鬼邪轻颔首笑道,随后躺了下去,阖眸未几便安心进入了梦中。
缎君衡眸底笑意一散,等她睡沉了,翻掌灵力一控制,翻开了她紧扣在薄被边缘的手。见薄被上那处和她手心中全是殊异与平常的血迹,眸色一沉,这是心力之血,向鬼邪看了眼,沉叹一声,又小心让她的手归于原位。倒溯时空之术,果然不出天之厉所料,能加快她之死亡。
三个月后,冰尘宫殿外,一声惊慌尖利嗓音骤然惊起。
“伯父!”
正在房内带笑和劫尘言语的天之佛眸色骤变,腾得起身急身奔出殿外,见天之厉昏死七窍流血,被咎殃扶住,疾步过去抱在怀里,“快去寻鬼邪!”
咎殃紧眸颔首,急飞身化光离开。
劫尘走出殿外,见三千被吓得面色发白,走近将她揽在怀中,急看向天之佛:“快将大哥带进卧房,不必回双天宫了。”
说话间,天之佛已横抱起他直奔二人卧房而去。
劫尘带着三千疾步跟进,吩咐伺人急拿棉巾和要用到的清水。
天之佛刚要把天之厉放在床上,心口突然一阵锥心刺骨之痛,面色刷的一白,手臂和腿竟有些吃力发软,眼前微黑,身子不受控制晃了晃。
“大嫂!”
劫尘眸色骤变,疾步一手扶住天之佛,一手急托住天之厉。
天之佛这才在劫尘帮助下稳住身形,掌心急凝功苍白着脸平稳放下了天之厉。
劫尘见此晓得是二人又有感应,小心紧扶着天之佛站立难稳的身子坐在了床边,冷凝看向伺人吩咐:“去给天之厉清理血迹。”
说完急手翻掌提功,紧按在天之佛背心,灌注纾解之功力。
已经十三岁的三千紧张站在旁边看着,见天之佛满头是汗,募得才想起,急转身沁湿一块棉巾,走近床尾,小心给她擦着不停渗出的汗珠。不时看看昏死流血的天之厉,又看看眼面色苍白,却依然忍痛担忧凝向他的天之佛,像极了咎殃的蓝眸底一闪而过丝说不出的难受,暗自抿紧了双唇。
未几,两声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而入。
天之佛见鬼邪和咎殃来了,一手紧按着心口,转向劫尘苍白面色紧皱眉心,虚弱低语:“扶吾去软榻坐吧。”
劫尘只得暂停功力,一手扶住她的胳膊,却不料她竟然控制不住的颤抖,眸色一紧,掌心当即紧扶,让她半个身子倚靠在她身上,缓慢走过去。
鬼邪坐在床边诊脉,余光看了眼天之佛情况,眉心微皱了皱后收回视线,凝神注意天之厉情形。
一个时辰后,天之佛心口疼痛也才彻底消失。
伺人见她走近,躬身而退。
天之佛接过棉巾坐下,面色仍带丝尚未散去的发白,凝视天之厉,小心擦拭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七窍流血止住,鬼邪收回了诊脉的手。
天之佛擦拭净后,凝眸看向鬼邪问道:“此次情况如何?”
鬼邪轻叹一声,凝视她道:“比上次严重了些,但好在症状上并无变化。出血也未增多。”
天之佛听了转向天之厉面上,怔怔看着,沉默片刻后,才又看向鬼邪继续问:“这次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醒过来?”
鬼邪眸色微凝,对上她的视线缓慢道:“可能要比上次昏死长些,但会多长,吾无法确定,我们耐心等吧。”
天之佛点点头,想起这是劫尘房内,凝眸又问:“昏死间,可否将他带回双天宫?”
“不可!”鬼邪不假思索出声,扫过天之厉重又看向她道:“外部症状虽然稳定住了,但他体内命力流动仍然不稳。”
劫尘凝眸看向天之佛道:“吾和咎殃去侧殿便可,大嫂勿要客气。你和大哥就在此休息。吾吩咐人去你们殿内拿需要的东西。”
说完不待她回应,便已自离开,到了大厅吩咐伺人去办。
咎殃笑走近天之佛:“大嫂安心在此住着。”
天之佛轻叹一声,看向他露出丝无奈淡笑:“打扰你们二人了。”
咎殃急笑道:“若这是打扰,吾和劫尘求之不得。”
三千眸色一喜,伸手拉住天之佛的手,欢喜道:“我也可以帮伯母照顾伯父的呀!”
天之佛转眸看向身量已经像是十五六岁的三千,见她心里急切想要能帮上她什么,伸手一抚她肩膀,笑笑:“吾若需要,定第一个唤你,你爹和你娘靠后。”
三千欢喜点了点头:“嗯!”
入夜后,冰尘宫如往日般到了时辰全部熄灭了晶,住在主殿内的天之佛因要照顾天之厉,稍晚了两刻。
终于全部都睡了,一声低语轻响起后,吱呀一声殿门开启在夜色中,一道身影急速化光直往荒神禁地而去。
“咚咚咚!”
“咚咚咚!”
鬼邪正要熄灭晶石,听到声音,还有熟悉的气息,眸底诧异露出丝温和淡笑,挥袖一扫,门开启:“进来吧!”
“舅舅!”人影刚入,便先有礼唤了声。
“坐到这儿来。”鬼邪指着身边的座椅,看向三千,笑道:“怎么这么晚到吾这儿来?该不会是偷偷来的吧!”
三千不好意思笑了笑,走到座椅边坐下:“舅舅向来都能猜对。”
鬼邪笑坐下,凝视她问:“找吾何事?赶紧说完了回去睡觉。小心你爹娘发现。”
三千顿收起了笑意,认真看着他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倒溯时空呢?布衣师兄已经去了好长时间了。你们不是说等他离开后就能送我去吗?”
鬼邪眸色微凝后,淡笑:“为何如此着急?时间还未到,到了自然就要送你去,舅舅不能泄露天机与你知晓。”
三千闻言一怔后,眸色微有些黯然,凝视他道:“今天大伯父犯病,伯母那般疼痛还要忍着,爹娘也担忧,我……我心里难受,要是能早些到达过去,也可以和师兄早点儿改变,让伯父的病快些好起来。大家就都好了。”
鬼邪轻叹一声,抬手笑按在她肩头:“有此心便足够了,舅舅只能告诉你,距离送你回去的时日快了。这些日子和你爹娘好好相处。尤其是你娘,她就是嘴硬,不像你爹有什么想法都挂在嘴边。”
三千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早看出来了,舅舅放心,以后我会寸步不离地缠着娘的,等她腻歪了,我回到过去开始几月,她该是先不会那么想我。”
“鬼丫头!”鬼邪笑斥一声,起身叹道:“得到你想要的大概答案了,快回去吧!我们从小严苛训练你,就是为了送你倒溯时空,不会取消的,没有你,无论从何而言,你师兄都独木难支,不利于计划,你必不可少。”
三千见他点破了自己心思,不好意思红了脸,起身,凝视他点了点头:“嗯!”
众人谁也未料到天之厉这次昏死,竟然一睡就是一个月,就在接近三千倒溯时空时的一日晨光熹微时,才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