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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信贴身收好,旋身化光离开了龠胜明峦,直穿过紫竹源,前往韦驮修地去见天佛原乡的新任领首。
七日后黄昏,昙儿为昏睡的天之佛哺水后放下帘帷,放心离开卧房,向殿外走去,去寻厉儿和佛儿,圣灵热泉每日用来为天之佛沐浴的泉水今夜便要用罄,须他们二人明日再去取。
刚走到他们暂时还住着的侧殿门边,一声纠结的叹息传出,佛儿的声音,她又有何事郁结?昙儿一怔后眸底闪过丝关心,便要推门进去,却不料又一句话紧接着传出,浑身僵冷,瞬间苍白了她本还平静的面色。
“三哥,你说我们现在告诉姐姐,果子叔叔十日后来呢,还是隐瞒她,等到时候来了再说?”
“这,不必纠结此事。我后来又专门回去问了大哥一声,他的意思,想瞒着大姐,最好果子叔叔在的这几日,你想办法将大姐带到别处,不要让他们见面。虽说事情不能怨果子叔叔,大姐也说释然了,可你也看得出来,大姐分明是强撑着而已,我们一提果子叔叔,她的面色就不对,如今爹出了事,好不容易她对听到果子叔叔反应淡了,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再过三日娘应该就醒了,果子叔叔必然要到双天宫与娘见面。大姐又住在宫里,万一见了,到时候是何场景,我想都不敢想。”
“果子叔叔肯定没事。我是怕姐姐出事,她的身子也才又比半年前康健了些,腹中孩子还依然不稳妥,若受刺激,一个不小心,我的小侄儿出了事,那可就不好!”
217楼至寻物
第二百一十七章
昙儿听到此处;阖眸压下心底波动;抬手轻抚抚面颊,感觉有了丝血色;才睁开眸;平静吱呀一声推开了殿门。
“何人如此大……”厉儿和佛儿皱眉一斥,最后一字尚未出口,待看清了立在门口夕阳下的人影,怎么会是!面色一变,募得噤声;僵硬着身子站起,不自在看她,结巴道:“姐……姐姐!你怎么来了?”她不会刚刚一直在门外站着,方才他们说的话岂不是全被她听到了?
昙儿见他们惊慌失措,露出丝淡笑,迈过门槛,平静走近,凝视二人语重心长道:“果子叔叔要来探望娘亲是好事,何必隐瞒吾。我们也有许久未曾再见他了,来了必然要好好招待。他教导吾佛经功法,除却娘亲关系而生亲近外,还有另一层不挂名的师徒之谊,若吾避而不见,显得厉族失礼,反倒不为好,爹虽故去,但爹之教导却不能忘,我们该一尽地主之谊。”
顿了顿,轻喘口气,不觉笑出了声,坐在二人中间,让他们也坐下,才又继续道:“你们担心吾受刺激?这倒多心了。吾是曾喜欢过他,但一切已经过去了,再见着他只会恍然如梦,如见一个过去的故人。”
见他们二人疑惑,昙儿耐心解释笑道:“此心绪就如看着我们小时曾经去过的一个地方,许久不见,长大后再见,便会有恍然如梦之感。”
佛儿见她这神色,当真跟无事人一样,完全恢复了记忆中以前她从未有过情爱之事的样子,诧异怔住,伸手轻拉住了她的手,关心唤了声:“姐姐?”
昙儿一笑,对上她关心的眸光,抬手按在她手背上紧紧一握:“以前让你和厉儿担心了。爹故去后,吾想通释然了许多事。果子叔叔此事便是其一,这最后一丝心结也迎刃而消。放心吧,现在对吾最重要的,就是大哥、大嫂,娘亲,你、厉儿和所有的亲人都安好。”
说着一顿,眸底无意识露出丝幸福,不由垂下手轻抚在腹上温柔轻语:“还有他能安然降生。”
自她那夜血淋淋回到异诞之脉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足以融化世间所有悲伤的幸福笑容,厉儿和佛儿看着,心理莫名竟似有丝丝暖意弥漫,难以置信惊喜一怔:“姐姐!”
昙儿抬眸,挑眉一笑:“怎么?”
佛儿激动一喜,眸底竟忍不住泛起了泪水,突然伸手将她紧紧一搂:“我的姐姐终于又回来了!”
昙儿噗嗤一笑,抬手环抱住了她,余光瞥见厉儿激动泛红欢喜的眸子,一转手臂也将他揽在臂间:“吾从来没有消失!只不过睡着做了一场梦而已,梦醒了,吾就该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再抱抱你们,去做醒来时该做的一切事情。”
片刻后,昙儿才松手放开了他们,佛儿急抬手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泪,厉儿又出言戏谑道:“这么大了还哭!难怪娘总说我们四个人的眼泪全都攒到你一个人身上了!”
佛儿鼻哼,擦泪的手一顿,自若瞟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那晚哭成那样!枕头全是湿的!”
厉儿噎住。
昙儿晓得他们二人故意如此想要冲散些最近压在心头的阴霾,失笑出声:“快别磨嘴皮子了!吾有事要你们两个去做。”
厉儿和佛儿当即恢复正色,认真看她:“姐姐请说!”
昙儿笑道:“圣灵热泉的泉水快用罄了,明日早膳后,你们再去地下宫殿取些。”
二人急颔首:“嗯!”
昙儿起身笑着告辞:“别无他事,你们做自己的事吧,吾还要回去照顾娘!”
说完转生门边走去,就在要迈步离开时,突然又停住步子,回眸笑看向二人:“改日代吾去告诉大哥一声,让他别那么担心。吾还是他原来的那个妹妹。果子叔叔就是果子叔叔,我们尊敬的果子叔叔,可不能怠慢。”
厉儿和佛儿鬼灵精一笑,不假思索出声:“遵姐姐之命!”
昙儿这才离开,身影未几消失在了二人视线中,厉儿和佛儿面面相对,直直对视,半晌后,同时收回了视线,叹息一声:“我不相信姐姐彻底释然,但确实好多了!大哥不必担心!”
佛儿和厉儿眉头当即皆皱成了一团,哼瞪对方咬牙:“谁让你和我说一样的话!”
厉儿一甩袖子,便向外走去:“我去找大哥!”
佛儿也几乎同时疾步而出,两人同时挤在了门边,厉儿陡然停步,侧目瞪她:“跟着我做什么?”
佛儿暗哼,看他一眼:“我去守灵!”
厉儿嘴角一抽,骤阖了眼,退后一步,让出了门口位置:“你先走!”
佛儿心气陡然一顺,抬手轻拍了下他的肩:“找完大哥赶紧来,我在皇极七行宫等着你,不然我就跟爹告状。”
说完,跨步一出,当即旋身化光,嗖然破空,直飞向耸立云气夕阳间的皇极七行宫。
厉儿这才睁开眸,走到门边,本是斗嘴戏闹神色望着夕阳下她消失的地方,不由一恍,扣紧了门柱,呢喃出声:“佛儿,你说若是我今晚不去,爹会不会像往日般知晓我做了错事后,训斥我一顿?或是再加练几个时辰功力?”
轻若浮羽的低涩嗓音飘出,霎时被突然吹起的清风带走,消散在了夕阳下,却无一丝回音。
厉儿苦涩一抿唇,抬手一按心口,缓慢收回视线,走出关闭殿门,腾空化光赶去青龙宫。
二人离开后,主殿门吱呀一声响起,缓缓从内向外打开,昙儿从厉儿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捏紧了手中拿着的一个白绸锦囊,倚靠在门边,不由又转向夕阳下的皇极七行宫顶端,恍惚红着双眸。爹,这是属于他的最后一件东西,吾一直珍藏,纵使不为要求也舍不得还给他,如今吾真正能放下,你那时和娘的心愿也能实现了。吾和他之间最后直接相关的一物,是时候物归原主。
三日后,晨光乍起之时,一声轻咳突然回响在静谧的卧房中。刚穿好衣物落地的昙儿一怔,刷的急转眸看向声音处,骤然惊喜急唤:“天之佛!”
天之佛缓缓睁开的双眸又阖了阖,片刻后才又睁开,怔怔恍惚看着她良久,一言不发。
昙儿不知她怎么了,眸底笑意微凝,骤俯身凝视她关心道:“你昏睡了十日,今天刚好是第十天,可是哪里不舒服?”
天之佛闻言,恍然的眸色渐渐清晰,十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骤然翻转脑际,不由皱眉凝视着她,低沉沙哑问道:“天之厉呢?”
昙儿一怔,眸色骤黯,张了几次嘴,才克制住心底酸涩,缓慢低语:“爹已故去,那日你昏睡后一个时辰,便已被归葬于皇极七行宫。”
天之佛听了,十数日前剧烈波动的心神竟是分外平静,并无什么感觉,眸色仅一凝,定视着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许久后微皱了眉心,才低沉说出一句话再次确认:“他当真故去已经入葬?”
昙儿听得她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无情无感,却是少了一丝冷意,或许是因为她记忆中最厌恨之人死去的缘故,抬手一擦眼泪,压下心底涩然,点了点头:“嗯!”
天之佛此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了她穿着素色丧服,衬得她本就消瘦的身子越发单薄,眸底闪过丝佛者的慈悲怜悯,竟是没有了以往的厌恶,低沉安慰一声:“死者已矣,节哀。你现在双身,不可太过悲伤。”说完后收回视线,支着床微软坐起了还有些无力的身子。
昙儿闻言一怔,抬眸时她已转了视线,转手拿起衣物平静穿着,心底温热间虽觉欣慰却仍旧是控制不住阵阵恸涩,只能一动不动凝视着她,才能稍让心里舒服些。
天之佛余光扫见她之依赖思亲之神色,微垂下了眸,也未出声,继续穿好了平日的金色纱衣落地,与她在天佛原乡时的穿戴一模一样,并未像王宫内的其他人般穿着素色丧衣。
昙儿等她洗漱完后,心绪才平复下,随即关心凝视她道:“吾去吩咐膳房添上你的膳食。”
天之佛放下手中棉巾,扫了一眼她尚未隆起的腹部,凝向她难掩丧父之悲的双眸,平静道:“你歇着吧,吾去便可,十数日卧床,吾顺便要出去走动片时。”天之厉纵使是苍生之祸,观这孩子神色,却也看得出其或不失为一个好父亲,如今既死,也再无祸患,天下清平,她再无所求,亦无甚可执恨,这几个孩子,在她回到苦境前,无妨平和以对,虽无亲子之情,却也并无何芥蒂。
昙儿看得出她眸中的慈悲,完全是夙愿得偿后的平静清圣,也未推拒,压下酸涩,轻点了点头:“吾去派人告诉他们你醒来的消息。”
天之佛凝眸轻嗯一声,转身出了大厅向殿门外走去。
昙儿紧随而出,吩咐司殿分派人到各殿传讯。
质辛、无渊、佛儿和厉儿一听到消息,便急赶而至。见天之佛和昙儿正宁静坐在大厅,面色平和,比十数日前还好,伺人正一个个传着早膳,紧绷了许久的担心终于松下,齐齐俯身:“天之佛!”
天之佛抬眸一一扫过四人,见质辛一身王袍,想起了方才昙儿所言第二日登基之事,一闪眸光,平静收回视线:“入座,一同用早膳吧!”
四人微怔后,难以置信露出了一丝激动,急应声,各自走近入座。娘竟然比那时对他们好了许多。
用膳后,天之佛竟也平和地询问了质辛些最近时日王宫发生的事情,质辛皆详细为她说了,又问了些厉儿和佛儿的情况,两人激动有欢喜,事无巨细地一件件说着,足足谈论了半个时辰,才起身离开。
天之佛一如往常独自回了卧房,便紧闭了房门。
昙儿无法进去,凝眸一闪后,待在大厅,便飞身去了荒神禁地神殿后殿。
恰好鬼邪和缎君衡都在,见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