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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收回视线,静静凝在灵柩上,抬手温柔轻抚向天字命碑,顺着笔画,一横一横轻轻滑动着,被她手指滑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浅浅微不可见的血痕,连她自己和缎君衡、鬼邪都未注意到。
缎君衡和鬼邪对她的话将信将疑,眸色一凝,边看着她边缓步向阙阗关外退去。
就在刚退开五步时,“娘!”突然一声尖利恐惧声刺耳而起,二人步子震惊顿住。
缎君衡和鬼邪还未来得动作,已见昙儿急错身而过,顺着她惊恐眸光所视,面色刷的一白骇然骤变,“天之佛!”
昙儿满眼是泪,扶着紧贴灵柩微俯身一动不动,已经剧毒入心含泪阖眸身子开始冰冷的天之佛,指尖颤抖着急动划破了她抚摸着天字的手臂中央,霎时一股如上次天之厉死时相同的黑血疾喷而出:“娘,你醒醒!你不能死!”
“娘!”质辛、剑布衣、佛儿、厉儿和无渊才从一片空白中猛得反应过来,面色苍白急奔了进去,骤全部爆提功力,各据五个方位,急合掌按向她周身大穴之上,一股雄浑汹涌的黑色闇气骤将他们全部包在了其中,正是天之厉曾经暗中教于他们在天之佛危急之时,能合力抢得生机的办法。
缎君衡和鬼邪本欲要靠近的步子急顿,眸色紧绷一凝,急抬手挡住了随后惊慌恐惧奔进来的劫尘咎殃众人。“等着!”
劫尘紧张急声低语:“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咎殃蓝眸紧绷,急看向二人压抑道:“她如何对自己下手的?你们离得那么近竟也没注意到吗?”
缎君衡和鬼邪眸色一时复杂沉凝,紧凝视着黑色闇气中的几人,抿紧嘴不言。
良久后,众人却不料黑色闇气竟如冰块版冻结静止,质辛抱着天之佛从中疾步而出,昙儿剑布衣四人紧跟着,急身错过众人:“这里地气克制娘之功体,我们回双天宫!”
话音尚未落尽,五人已急身化光消失,无渊向众人告辞后亦急追而去。
缎君衡和鬼邪看众人担忧,暗叹一声,凝眸出声:“你们不放心跟去吧。这里我们处理。”
劫尘和咎殃等人急颔首,便相继化光消失在了阙阗关,还曾人影幢幢的所在瞬间只剩了两人孤影和一座冰冷无声的灵柩。
缎君衡定定凝视着棺木许久后,才一紧手中水晶骷髅头,阖眸深沉叹了一声:“鬼邪,你有何打算?”
已经走到棺木旁,皱眉紧凝看着命碑棺盖的鬼邪,彭得一声怒恨挥掌击在了上面。刺耳的重击声回荡在阙阗关中久久不散。
良久后,鬼邪才收回了手,恢复平静看向缎君衡沉黯道:“暂时先埋入原处,天之厉留给质辛他们的那部功法是厉族秘术,能于危急时救有王厉心血在体的任何人一命,等天之佛无碍后照她所言为天之厉选葬地。”
缎君衡沉叹一声,却是暂未出声应答,走近灵柩抬手轻抚了抚棺木,才又凝向鬼邪:“吾想开馆,纵使不成功,吾也想知道他现在的尸身是何情形,到时候妶幽若问起,也才能详细询问。”
鬼邪眉心微皱了皱,沉吟良久,袖袍中手指一紧,才黯然了眸色看向他:“开吧。天之佛若醒了,此事便不可能再进行。”不能再让她看一次里面的情形,当初天之厉尸骨被她亲手震碎,经脉具废,若活了这些也只是他复活时必经的一程,可如今是死,尸骨上添了如此伤便惨不忍睹,当初她动手用陨铁之水掩盖此极快,缎君衡盖棺亦迅,才未让天之佛看清楚。
话音落后,缎君衡不假思索翻掌提功,彭得一声按在命碑棺盖上,紧凝视着棺木,凝功轰然一推。
砰然一声,黑玉石命碑棺盖落地,震耳声回荡在阙阗关内响了许久。
鬼邪和缎君衡凝眸望去,却见棺木内是从未想到过的情形,陡震惊僵硬了全身,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定定看着,反应过来,骤急俯身触手去摸。
就在此时,三千的着急喊声从外面传来:“姨姨!姨夫!”
缎君衡和鬼邪听她声音颤抖,眸色一变,急起身,彭得一声凝功席卷起棺盖紧紧盖住,合力急速将灵柩放回了原处,疾步出了阙阗关。
“发生何事?”
三千见了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半天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霎时一着急,只能紧拽住他们的袖子往皇极七行宫外拉,眼神焦急示意:“快跟吾走!双天宫!”
缎君衡和鬼邪见她如此,心底一沉,凝眸急双双扣住她的胳膊,爆冲功力,豁命急往双天宫而去。天之佛难道没有救过来?厉族此秘法不可能失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双天宫,却见劫尘、咎殃、魑岳、克灾孽主、贪秽、魈瑶、剡冥还有一众子侄面色沉凝等在大厅中,缎君衡和鬼邪顾不得探问,急紧眸往正在救治的卧房中奔去。
“天之佛如何?”
“天之……”
话音刚说一半,紧接着两声惊愕声从里面刺耳传出,回荡在整个双天宫久久不散。
劫尘、咎殃、魑岳、克灾孽主、贪秽、魈瑶、剡冥、三千等众人闻声都不约而同垂下了眸,随即抬手擦拭向眼角,许久后才抬起,红着眼睛相对而视,各自面上瞬间都露出了嘲笑悲喜交织之色,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随即便都未再说话,好几个大男人都泪红着眼睛点点头便算是告辞,各自回了各自宫殿。
片刻后,双天宫大厅内再无一个人影,只剩下晶石燃烧而起的闪闪烁烁的光芒下,映了一地各种物什的倒影。
五日后中午,双天宫,卧房内,金芒斜射而入,拂过软榻桌面,纱帐,直静静照到床头帘帷垂落的床上。薄被轻覆下的天之佛深陷梦境,满头是汗不安稳昏睡着,口中呓语不断,身子轻轻颤抖着,面色苍白一片。
片刻后,卧房门吱呀一响,一道人影轻推开门,轻步走向床边坐下,拿起铜盆边摆放的棉巾沁湿,转而轻手给她擦着额头上沾湿了鬓角的汗珠,直到她面上清爽了才停止,随后脱□上外袍,在床上躺下,伸手将她身子连薄被一起搂入怀中,双臂紧紧抱着,良久后,她的身子才渐渐停止了颤抖。来人心头涩疼一窒,越发楼紧了她的身子,俯身轻吻向她耳边,低沉缓慢出声,重复着这五日都一直在做的事:“吾活着,楼至!”
“快醒过来吧!”
“吾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吾回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一千年,吾如你们的心愿活过来了!”
“楼至,醒醒,梦是假的,吾没有死,你能听到吗?”
“楼至……”
“吾活着!”
“吾没有死,太极之气有用,是你和布衣众人救了吾……”
“这千年你一个人难道都不曾好好睡觉吗?你已经睡了五日五夜了,快醒醒……”
“你不想看到吾吗?楼至?”
“梦是假的,赶紧醒醒!”
……
“你在害怕什么?为何还不醒?无论你做了什么,吾都不会生气的。”
“你没有失忆的事,这千年间有关你的一切事,孩子们都一件件详细告诉吾了。是吾之错,不该抽改你的记忆。只要你醒来,想如何惩罚吾都可。”
“你写的手札吾也看了,还差结局一页未写,吾便动手替你补上了,好坏需要你醒来去看,再做删改。你吾还有未来需要继续写,你当真要一直沉睡在过去的梦境之中吗?除此外,还有一千年前你吾初识到你封印吾后的事未写,你醒来,这一段过去我们共同完成。吾已为这手札取了个名字,醒来,吾立刻告诉你……”
吱呀一声房门轻响,“爹!”天之厉说话音顿止,几声轻重不一的轻虚脚步声渐渐靠近停在了床边。
“娘还是没醒吗?”
“没有。”
“我们用爹教导的厉族秘术,那夜娘已经无事了。爹你在场也看到,娘睁开了眼,她看到你了,可为何睡过去就再不醒?”
“娘该以为是幻觉,当时爹身上的衣物还是死时所穿,未来得及换。”
“娘不会以为到了阴曹地府终于见到爹了吧?我记得当时娘突然抬手死死攥住了爹的手,还流泪笑来着。爹抱着娘去休息时怎么分都分不开,只好就穿着死人衣物抱了娘一夜!”
“厉儿!胡说八道!娘那夜不是自尽!而且你怎么知道爹娘如何,你那会儿跟我们都离开了!”
“大姐,我的耳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姐,三哥,爹还在呢!”
“呃,呵呵,爹,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什么都没说!”
“咳咳,爹,吾去给娘端膳食。”
“去吧!”
“大姐,等等我!”
“大哥,二哥,爹,我去帮他们!”
“嗯。”
咚咚咚的脚步声离开,沉寂许久才又起担心的低语:“娘的情况如何?还跟那几日一样吗?”
“再过两日身子就可彻底康复。”
“娘可有醒来的迹象?”
话音刚落,余光正好瞥向天之厉怀中的剑布衣一声惊喜急道:“大哥!爹!娘醒了!”
质辛急看向天之厉怀中。
天之厉搂紧了怀中身子,一眨不眨眼凝视着。
方才众人的话音仍然与过去梦境凌乱交织在脑中回响着,天之佛缓慢睁开了恍惚怔然的眼,光影下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三道模糊不清的面孔,微蹙眉又阖了阖眼,天之佛再次睁开,才看清了三人面容,恍如一直在这五日所见的梦中情形。
怔怔看着半晌,天之佛仍以为是身处梦中,恍惚移动着双眸最后定在了天之厉面上,见他像未死前一般的沉稳王者面容,而非棺木中苍老而死的模样,心底酸楚思念,双眸控制不住一红,露出丝温柔眷恋,在梦中也不必担心别人忧虑她,不由轻抬起手,颤抖着轻抚在他面上,沙哑恍惚轻语:“你是两千年前与吾是宿敌的天之厉,吾又梦见你了……”
说着,还温润的眸色骤然毫无预兆一黯,还未触到他面上的手一顿,眸光骤然有些迷茫无措,喃喃低语道:“吾其实想梦后来死前的你,可为何总是梦不到?吾为何在自己的梦中也找不到后来的你……”质辛、布衣和他都在的时候,她终于如愿梦到了,可他为何不是后来的他……
天之厉见她眸中全是哀伤酸楚和心死,心头一痛,骤一抬手将她要撤离的手紧按在面上,另一手搂紧了她的腰身,也不管质辛和剑布衣在,俯首死死吻住了她双唇,深沉凝望进她迷离的眼底,凝了丝功力与喉间低沉摄心道:“你已经见到了,吾活着!吾活着回来陪你!楼至!醒醒!”
天之厉身上的温热通过双唇和手心瞬间传到了身上,这是他的气息和温度,梦中她一直都碰不到他,所有的一切全是冰冷一片,天之佛迷离的双眸恍然怔怔看着他,不由抬起另一只手轻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唇沙哑小心翼翼低唤了声:“天之厉!”
天之厉手臂一搂她的身子越发牢牢锁在怀中,涩沉着嗓音,沉“嗯”了一声,不由心疼边吻着她发白的唇边沙哑出声:“是吾!吾活过来了,楼至!”
质辛和剑布衣见他们如此,双眸一涩,急抬手擦了擦眼底突然控制不住涌出的泪水,垂下眸涩喜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紧闭好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