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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郊外十里之处才看到了等待的劫尘。
“劫尘,那个云沧海向你探寻何事?”
劫尘拧眉道:“佛乡开始关注剑通慧之事。”
咎殃神色微凝:“那你有何打算?”
劫尘道:“吾告知他剑通慧与天之佛在一处!那日吾正好是以剑通慧身形现世。”
咎殃一愣后倏然反应过来,“劫尘啊!你这招真高!让佛乡之人为我们马前卒。吾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一怒冲冠,突然烧得理智全无,提剑就要杀人。幸好不用我劝说了。依大哥为事,若真是要杀人定然逮住当场格杀,可命令却是缉拿天之佛,只怕是他亦失了她之踪迹。”
劫尘冷眸扫了他一眼:“吾不需要你再重复一遍已经很明显的事实!”
咎殃一窒,乖乖息音,“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劫尘退后一步,站在咎殃身后:“带吾去见剑布衣!”
咎殃倏然炸毛,回身急瞪着劫尘酸不溜秋道:“你找他干什么?他能做什么事,你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去做”
这剑布衣你才认识几日啊!这就日日挂在嘴边!
劫尘眸底红色利光一闪,提剑架到他脖子上:“自己选!”
咎殃脖子一僵,捏着手指小心翼翼撇开了剑,二人瞬间化光疾驰向秋鸣山居。
缎君衡离开魔皇陵本欲要到异诞之脉,可才想到天之厉并不在那里,随即化出灵咒,召唤水晶骷髅头中紫色灵气,罢了,先去探得天之佛行踪,再见天之厉亦不迟。
方才将骷髅头交给天之佛时,他暗寄了反初命驾之暗灵,在其触手之事,暗灵入体。可起跟踪之用。
“魂兮归来!反初命驾!给吾带路!”
水晶骷髅头霎时紫气更甚,脱离缎君衡掌心,横空而起,循着天之佛离开之路急速飞去。
缎君衡眸色凝肃,紧随骷髅头之飞动。
暗夜凄凄,凉风簌簌,缎君衡无论如何亦想不到天之佛竟然带着质辛头骨来到了罪墙。
骷髅头飞行之速陡然递减,飘在罪墙之旁,顺着再行半晌突然上下左右乱动后静止不动。
缎君衡一怔,难道是灵力因罪墙怨力受制?
点血化咒,关注骷髅头之中,增强灵力。
“魂兮归来!反初命驾!带路!”
只见骷髅头紫光殊异夺目,却是未见飞动。
缎君衡抬眸细观自己所站之处,竟是已接近罪墙的边缘之处,便眼荒芜平地,一马平川,并无任何藏身之处,更无任何脚步印迹,天之佛怎会在此处突然消失?
自己反初命驾暗灵绝不会出错,既然搜寻到此处,天之佛定然在此出现过,然骷髅头不再移动却也不落回自己手中,可以肯定她并没有离开此处。
可是眼前肉眼灵心所观并无人形!这是怎么回事?
缎君衡疑惑间遵行五行八卦,前后左右各踏数步,并无任何发现,甚至人步踏上其中只是普通空间,没有奇门异数。
“先回中阴界!带十九和魅生离开,全数折向异诞之脉寻天之厉!”
黑色十九收好荒裔帖登时转还逍遥居。
却未料到竟和归来的缎君衡迎头相遇。
“十九!”
“父亲!”
“你去什么地方了?”二人顿了顿,再开口问得居然又是同一句话。
黑色十九这次却是未再退让,直接接着道:“父亲!吾带着天之厉去了魔皇陵!里面他化断灭无幻有复生之征兆!”
缎君衡眸色一变:“以后再惩罚你偷听吾谈话之事!你说他化断灭无幻之事,可是亲眼所见?”
天之佛果然是你,你竟然开始动手了!你到底在何处?你之复生方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色十九道:“狩念灵珠只能维持一人,是天之厉所见后而言!”
缎君衡眸光顿沉,“天之厉现在何处?”
黑色十九掏出荒裔帖倏然提功至极致将其粉碎,一道夺目气团登时急速飞驰冲出中阴界,直向天之厉所在之处奔驰,直到寻到刚从青芜堤离开准备前往善恶归源的天之厉,附体而回。
天之厉神色微松,脚下步子顿转方向,飞身疾往中阴界。
缎君衡,你终于出现了!
缎君衡吩咐魅生和十九收拾好东西,站在逍遥居大厅内等候天之厉到达。
号令发出去不到一刻钟的时辰,天之厉携满身风霜,心急火燎降临。
“缎君衡,你可有楼至韦驮的行踪?”
缎君衡眸色一凝:“你先告知吾你在魔皇陵所见!吾要确定一些事情”
天之厉拧眉道:“他化伤口愈合,断灭断首痕迹消失,净无幻白发似有转黑之势!”
缎君衡眸底震惊难以置信:“血养内元转死回生之术!”
天之厉提步走近缎君衡,急促问:“告诉吾!这是怎么回事?”
缎君衡稳了稳心神,压下心头惊惧:“此术是复活之术中最极端却最万无一失之术。可令死者复活如初。但必须寻到世间至寒至热之地,并且恰好两者融汇却互不影响,然后将内元放入其中经受淬炼,再引血亲之人血液灌注教浇养一月!一月之后死者肉体恢复生机,再将内元以高强功力植入,便可复生。”
“但是,此法虽是一法,却亦可说根本不是办法,一者,至寒至热交汇还互不影响之地,世间难寻!二者,此法需血极多!常人体内血液亦根本支撑不过一日便会被耗竭!纵使撑如你般功体高强之人亦撑不过十五日,且中途不能换其他人之血。除非是另外一种情形,不过此种情形更不可能。”
天之厉袖中手指紧紧攥着,却是不可抑制的轻颤:“你的意思是,楼至已经开始以自己血液护养他们三人内元!”
缎君衡拧眉沉重道:“那日她暗中取走了他们三人内元!”
天之厉喃喃道:“十五日嘛?如今已经过了八日!”
缎君衡心神震动,提醒道:“天之佛功体与你不同,因佛家之人修成菩提身,能聚集天地万物之灵气化为己身血肉,故她能撑多久吾无法得知。但她临走时对吾留言一月之后再开启魔皇陵,如此推断,她在这一月之内定是无虞!”
天之厉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楼至取走了吾之内丹!”
缎君衡心神倏然一凛:“你的内丹?”
天之厉道:“吾修有两枚命元内丹,她取走者是厉族荒神留与每任王厉危难之时能消弭万伤灾劫再造生机之内丹!历代王厉临死时会将其传与替代者,危难之时,可挽救厉族不灭。 但亦可瞬间毁灭整个厉族!”
缎君衡一怔,拧眉若有所思道:“她亦取走了质辛头骨!而且这个头骨是质辛死时刻意嘱咐任何人不能妄动之物,吾几日思索,大胆推断质辛会如此做,定是在其腹中时便知晓了她的全部想法,所以后来离开中阴界后,才会没有去异诞之脉,而是自立魔皇,这所有一切目的都是为了配合她行事。”
“天之厉,你之内丹和质辛头骨有何关系?她为何要需要这两物!而且看她模样当初送质辛到中阴界目的完全是为了让质辛避祸!她封印记忆亦是发生在此后!吾无法想通她到底再做什么!”
第43章 踪迹初知
天之厉倏然紧紧闭上双眸,想要理清头绪,脑际却是倏然闪过那日天之佛欲要断绝二人情分时所言之话。
“到厉族密地好好祈祷!你之厉族或可多存在两日!”
“到厉族密地好好祈祷!你之厉族或可多存在两日!”
……
难道问题竟是出在此处吗?楼至的变化似乎是从那日自己带她到过厉族神圣密地荒神殿后,才开始有的,那她百密一疏中实则泄露的信息,从她口中套不出任何消息,等寻到她后必须到此地细察。
缎君衡回身嘱咐黑色十九和魅生:“你们二人即刻便去异诞之脉!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现在江湖上!”
黑色十九眸光一急,缎君衡抬手阻止他出声:“十九!今日你听为父之言,去异诞之脉!天之佛现今情形不明,佛乡更是对她诞质辛之事步步紧逼,而你,佛乡是否罢手,还不得而知,为父必须彻底消弭可能对你和质辛有威胁之事。你和魅生莫此时再让为父分心!”
魅生看向黑色十九,唤道:“十九少爷!我们还是去保护质辛少爷吧!”
黑色十九眸光定定望进缎君衡眸中,终究还是被他的不容拒绝震慑,妥协一闪,对着他天之厉凝重缓慢道:“你们保重!吾和质辛在异诞之脉等着你们!”
“魅生,我们走!”
缎君衡最后看了眼逍遥居,一身轻松向天之厉道:“石像吾封印在了天阎魔城,到时你带天之佛到质辛曾经在过的地方一览。吾现在带你去她最后出现之地。”
罪墙再次迎来了来来回回几次的二人。
缎君衡指着罪墙四周,将所发现之事详细说于天之厉。
天之厉放目望去,与那时缎君衡所见没有任何区别。
“此处看似平常,但天之佛在此处消失,定然有问题!可吾试遍了各种奇门阵术破解之法,仍然毫无发下。”
天之厉凝眉突然道:“你可试过佛门阵法?”
缎君衡颔首:“吾思她是佛门中人,首先便试验了所有佛门法阵!没有任何发现。”
天之厉眉心紧凝,倏然幻化出天之佛法相,看向缎君衡道:“吾以此化相一试,楼至心思缜密,若要避开他人之搜寻,只怕为事皆用极端之法。”
剑布衣传完命令后先即回到了秋暝山居,几日来一直闭眸静思这一段时日所知之江湖武林诸事。
现今的一切处处透着诡异,似乎此时的这个江湖世界不该是如此模样,他可以确定天之佛不该有被追杀之事,更没有杀人造墙之事,可是现在的事实亦都是自己亲眼所见,更亲耳所闻,且还亲自现身协助天之佛脱逃!这些事断然不会是假的。
但他脑中不时涌动的画面,时时准确映证的直觉,仿佛另一个植根于苦境的世界,更是确凿无疑的真实。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欲要深究画面原因之时,它们又突然消散难已触摸。
现实是真实的,自己直觉和脑海中画面亦是正确的,可这两者分明矛盾不可能同时存在。有此无它,有它无此,绝不可能共存。
自己缺漏的记忆到底是什么?这缺漏的记忆是不是便是解决这些问题的答案?
“剑布衣!剑布衣!剑布衣!”
剑布衣一震,缓缓睁眸,才发觉天色竟然已过了黑夜,又是明日耀目。
房门被咣当一声踢开,翻倒在地,剑布衣抬眸看向走近房内的咎殃:“五两银子!”
咎殃撇了撇嘴,翻手急射过去一锭五两的金锭。“不用找零了!”
剑布衣自然利落的收好,微微一笑:“吾从未想过找零!好友盛情,却之不恭!”
随即转向劫尘:“劫尘姑娘拜访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劫尘扫了眼房内摆设,眸色突然定在了他书桌之上的笔墨摆放方式,竟然是自己习惯的剑笔之式。
“剑布衣,你之笔墨摆设倒是别具风格!”
剑布衣回眸一看,怔了怔后直言不讳道:“吾记忆有所缺漏,在吾现在有限记忆中,笔墨便是一直如此摆放,但吾并不喜如此!可是想不通为何要如此摆放前,吾想靠它刺激或可能寻回失去的记忆,便依然照此模样,未曾变动过。”
劫尘走向书桌,动了动笔墨:“你何时又是怎样失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