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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尘走向书桌,动了动笔墨:“你何时又是怎样失忆的?”
剑布衣遗憾摇摇头:“吾认识冰无漪时便已经记忆缺漏,至于是如何失去部分记忆,吾就更不得而知,只不过似乎与血傀师此人脱不了关系。他几次三番无事寻吾,言语之中竟似对吾失忆之事了如指掌,并有意无意铺陈造势要吾与他交易。”
咎殃痛心疾首地狠狠瞪了他几眼:“失忆!幸好你失忆,若不然你要祸害多少人!你这张乌鸦嘴!吾自从认识你后,被你这张嘴害得不知栽了有多少跟头。”
劫尘眸光一闪,望向剑布衣意有所指道:“你似有预言之能,这些言语你说时是因为确切知晓未来会发生何事,还是因为……”
剑布衣会意,直言不讳道:“仅仅直觉,瞬间脑际闪过的念头,吾并不知晓未来会如何。但直觉应当提醒咎殃,不过吾的提醒他总是避不开。”
劫尘倏然转身望进他眼底:“剑布衣,吾要请你助我们找出天之佛!”
剑布衣和咎殃一怔,不约而同惊呼出声:“什么!”
劫尘走到剑布衣身前:“那日罪墙你告知吾是去见血傀师,那你定然知道他在何处可寻到他。吾要你代替我们去见血傀师!以你身份和他交易,让他说出天之佛下落。任何代价,只要我们付得起,无需推诿。”
剑布衣眸光顿肃:“吾义不容辞!你们在此静待。”
芙蓉山巅之上,清风习习,一人身影盘坐在陡崖之边。
“血傀师!”
剑布衣缓步踏上山巅,凝眸出声。
“吾那日说过你还会再来寻吾!”
剑布衣不徐不疾道:“哦?你既如此掌握世间世事,不妨说出吾此番寻你何事?吾需要看到你之能为,交易之事方有转圜!”
一阵肃寂之后,血傀师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剑布衣!血傀师能为岂是你能揣度,不过,吾血傀师愿意答应你之条件。剥掉虚伪的道德,赤裸裸的欲望,这才是美妙的交易。”
剑布衣对他之言不予置评,静待他之言语。
血傀师顿了片刻后继续道:“你此次之目的,无非是为了天之佛的下落!吾曾对你预言佛乡定然会判决楼至韦驮罪行,而厉族更会全面追杀天之佛,如今一一应验。”
剑布衣眸光一拧,淡淡道:“罪墙之事似乎出乎你预料,并不如你之意!”
血傀师轻笑一声,带着预料之中的了然缓缓道:“心思细腻的剑者,吾那日一闪而过的表情,你亦尽纳于心。吾只是略微失望,天之佛忏罪本就会有两种情形,只不过吾更喜爱另一种情形,可惜了……,不过无论哪种情形,今日之果皆没有区别。”
圣魔元史之上本记载有两种情形,可惜自己多费了一番心思,想要将事态极力导至有利于出现罪墙崩塌之情形,没想到出现的仍是另一种他不喜欢的情形。
剑布衣静默片刻,倏然飞剑入地:“吾答应你之条件!吾之佩剑碧血长风予你!”
血傀师轻笑一声:“与吾交易的资格只有此次,是要恢复你记忆的线索,还是知道天之佛的下落!吾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剑布衣不假思索道:“说出天之佛的下落!”
血傀师眸底算计得逞的阴笑闪过,倏然提掌将剑身吸到手中。
剑身顿时放出刺目银光,蕴藏剑身之内的灵气被吸纳一尽,血傀师又将剑抛向了剑布衣。
“忏罪之墙,遗失山川,脚踏佛门七星步法便可进入!”
剑布衣眸光一闪,俯身捡起佩剑,化光急往秋暝山居飞驰。
血傀师缓缓从山崖边起身,啪啪一甩,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尘,望着剑布衣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丝浓浓的沉笑:“愚昧软弱的剑者,没了记忆,来自未来的你与常人又有何区别?本来你只要寻得记忆便可知道天之佛的下落,可惜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另外,你或许不知,佛门七星步法,本是天之佛自创,只有失踪的她,久远前与其同修受伤不知去向的蕴果谛魂、和共同参与封印天之厉业已圆寂的剑通慧三人知晓!血傀师衷心祝愿剑者能寻得天之佛。
不对,是早一日寻得,吾后日可是要到公开亭说出她之下落,毕竟罪佛人人得而诛之,吾血傀师亦难免俗啊。”
天之厉以天之佛之身试验了所有佛门有记载之法阵,又依缎君衡指点,试验其他奇门异法,可惜仍是一筹莫展。
眼见罪墙天色渐黑,一日又逝去。
天之厉恢复己身,手指死死插进了罪墙,凝重望着绵延千里的忏罪之墙,万物全数在目,可就是望不到肯定在此的天之佛踪迹。
强压在心底的绝望终究还难以抑制的缓缓从心间滋生。
楼至韦驮,你若是敢死,吾绝对屠尽这天下!你既这般爱你的苍生!便让他们为你陪葬!
缎君衡沉默凝望天之厉僵硬肃杀的背影,心底暗叹沉哀,“天之厉,入夜了,我们先离开此处吧!红潮就要出现了。”
天之厉沉默不语,直待到红潮现踪迹时,才离开了罪墙。
缎君衡边行边走,突然顿住了步子:“天之厉,你我再去魔皇陵一看,如今找不到她,但通过魔皇陵之情形尚能确定她之安危。”
天之厉顿了顿步子,回眸望着血色漫天,红潮翻涌肆虐的罪墙,凝眸哑声道:“你去便可!吾在罪墙,若此处有任何异动,吾可及时发现。”
被罪墙所挡住的红潮随着夜色加深,越聚越多,越演越烈。而天之厉和缎君衡费尽心思都难以找到的遗失山川之中,却是一派佛光皓然。
天之佛缓缓收起佛力,将已经融合了半数的天之厉内丹、质辛头骨、自己内元纳入手中,紧紧一握后放入怀中。
转眸看向寒热流之中散发三种晶莹光泽的内元,不假思索再次划破了佛手腕,山洞内又再次飘出昙花清香,佛血源源不绝地汇入,内元因佛血滋养,光泽倏然增强。
很快便可大功告成了!
咎殃看着天色漆黑,却始终不见剑布衣身影,眉心不禁蹙在了一起,他不会被那个血傀师给坑杀了吧!怎么这么长时间,穷酸布衣,交易达不成你不能把自己给赔进去呀!
劫尘仗剑站在星空之下,冷眸微抬,点点星光在红瞳之中映出璀璨光芒。秋鸣山居之地理位置竟是如此便于观察天象演变。更收纳八方之来风,融合而聚,成瑰丽舒心之景。
突然四周熟悉的风气波动,劫尘眸光顿亮,转身向入口望去。
“剑布衣!”
咎殃登时从房里奔了出来,见剑布衣安然无恙归来,心口一松,啧啧遗憾到:“剑布衣,我还想着你今夜要不回来,明日这秋鸣山居就随我姓,没想到你这么紧张自己这破房子,吾刚勉为其难下定决心接收,你立马就归来了!”
剑布衣温和道:“你若喜欢,今夜可以不用走,我和劫尘姑娘去罪墙!”
劫尘闻言,拧眉道:“交易结果如何?”
“天之佛在忏罪之墙,有处地方叫遗失山川,但有佛门殊异法阵封印,必须踏出七星步法才能进入!”
咎殃诧异道:“七星步法!遗失山川,吾怎么从未听过!”
劫尘眸光顿凝,当机立断:“空言无用!去罪墙处再说!
咎殃剑布衣颔首,三人登时化光急往罪墙而去。
第44章 七星步法
缎君衡再次重启魔皇陵后,急急进到青石封印处,青石上本来浑浊的封印不知何时已经破除,凝重的神色难以置信过后却是越发沉重。
他化腹部洞穿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浑身气息更是焕出勃勃生机,宛如新生。
断灭断首处的肌肤浑然一体,竟然跟未曾断过一般,身上与体共生之魔皇暗咒竟然泛着金光。
净无幻的发色全数转黑,面色竟然出现生人该有的红润。
就在审视之时,平静的三人身躯突然泛出一阵柔和温润光泽,光泽闪烁不断,冷肃寒气的陵冢间随之隐隐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昙花之香。
缎君衡眸色一震,转眸四望,欲探寻这股香气来源,却是最终定在了三人静卧的身躯之上,香气源源不绝地随着光泽闪烁逸散。
为了确定自己推测,缎君衡一直待在魔皇陵,直到天色快亮时飞身急往罪墙。
陵冢内的光泽和香气并未因罪墙天之佛停止输血而消失,一柔光香气氤氲反而渐渐驱散了陵冢内的寒气冷光。
必须尽快寻到天之佛!到此地步决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否则功体便是彻底耗损永无转圜之地!
劫尘,咎殃和剑布衣化光疾驰来到罪墙时,正是红潮最迅猛之时,三人只得立在罪墙之外等着天亮红潮散去。
“要是质辛在就好了!”咎殃无力地望着红潮,束手无策只能喃喃自语。
劫尘转眸看向咎殃:“决不能让质辛知晓这几日之事。”
咎殃沉沉一叹:“我只怕魈瑶根本管不住那个小鬼!这都好几日过去了,厉族全体化身到苦境四处遍寻大嫂,他不见我们,主要是不见大哥和她,问起问题来,魈瑶根本应付不了啊!”
劫尘倏然沉默。
剑布衣出声安慰道:“只等红潮天亮退后,我们便可得到天之佛答案!”
天色乍明红潮退却之后,三人即刻闪身进入罪墙,却不料看到了已然在内破釜沉舟欲要以佛血再次现出罪墙崩塌景象的天之厉。
“不可啊!”剑布衣眸色骤变,急忙以己身挡住了他弹出的那滴佛血,气劲儿之猛逼得登时呕出一口鲜血。
咎殃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了身子不稳的剑布衣,看向天之厉惊叫道:“大哥!”
天之厉眉心紧皱,愠怒看向三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劫尘暗提功体一掌推向了剑布衣,纾解了他体内阻滞的气息。
“我们找到了大嫂在哪里!”
天之厉沉声道:“说!”
剑布衣擦擦嘴角的血,“罪墙这里有一处地名叫遗失山川,需要踏佛门七星步法方能破除封印进去!”
正从魔皇陵归来的缎君衡恰好听到急忙飞身落地,拧眉看向剑布衣:“七星步法?”
剑布衣颔首。
天之厉道:“你从何处知晓?”
劫尘疾步错身,抢过了话头:“吾与血傀师交易而知!”
咎殃急忙拉过了不在状态的剑布衣,低语:“吾代大哥向你道歉,你现在还是离他稍远些比较好,寻不到天之佛的男人很可怕的!吾可是领教过的。”
剑布衣回眸看向他:“无妨!我理解!方才是吾冲动,只是罪墙此时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咎殃点头:“吾想大哥也明白!若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此下策。”
缎君衡转眸看向天之厉道:“魔皇陵内他们并无太大的变化,天之佛还无事,不论血傀师目的为何,但可以完全确定天之佛必在罪墙无疑,至于佛门七星步法,吾从未听闻过,必须寻佛门之人打探!”
天之厉闭了闭眼,沉思片刻出声道:“咎殃,你和剑布衣一人去寻那日与血傀师过手的野胡禅!一人去善恶归源寻渡如何!问他们可知此七星步法。”
等二人走后,一直沉默的劫尘突然走向天之厉道:“大哥!何必舍近求远,你忘记了吾拥有佛门法相!用你之功体压制吾地之厉魂体,让吾没有任何意识,等吾化出剑通慧躯体,你再全力攻击于吾,这具躯体会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