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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见好歹有人答上自己的话,笑嘻嘻地退了回来:“陛下,臣问好了。”
“这么说,林爱卿属意他了?”皇帝扭头,身后的一个太监替他记了下来。皇帝倒是又多问了几句:“你好好的,问他们收成做什么?”
林沫道:“陛下,户部管得便是户籍与税收,臣不问这个,问什么呢?”
他这话说的,倒没什么错处。
几番轮下来,宝玉虽没出彩的地方,倒也不算难看,尤其是作诗那项,还得了太上皇的赏,也算是争光。
容嘉却更是厉害,他做的诗,到不仅仅是“工整”二字了,瞧得出来,同身边这些公子哥儿有不同,至少,脱了女气。像是在外头历练过的人写得出来的。同他一样的便是陈也俊。这位像是厚积薄似的,自得了林沫的青眼,便一往无前。
太上皇看着这两位的诗作,也叹了一声:“小容比前几年考学的时候还精进些。”容嘉那年一团孩气,圆润可爱,太上皇虽然记恨着他与罗道伟打官司的事儿,倒也记者他。
容嘉忙跪谢上皇谬赞。
皇帝却笑道:“容爱卿生了个好儿子,朕封
128第 128 章
皇帝倒不是无缘无故地有此一问。
先前武试的时候;他的三位公主就坐在高楼之上,隔着层层的轻罗纱,举着西洋独筒镜儿往外看,皇家的公主;总是比别人家的姑娘多几分优厚,皇帝这般大张旗鼓的,算是选拔人才,也算是给女儿们看看人。
容嘉身姿利落;仪态也好。容家规矩大;他老子又是个严厉的,故而一举一动的;都说不出的赏心悦目。景宜公主年长;尚没说什么,景柔公主先道:“这人极好。”
景柔公主与水淯乃是同母所出,德妃份位高,皇后没有嫡出的女儿,故而她在公主里头算得上是头一人。皇帝也爱她天真可爱,说话做事利落,有皇家的气魄,待她与别的公主不同,听了这话,不仅不气,反而笑问:“当你的驸马如何?”
一边的景宜、景乐公主早就羞红了脸,景柔却落落大方道:“一切凭父皇做主。不过事分先后,姐姐比我年长,应当先替姐姐选。”惹得景宜公主更加羞愤难当。
皇帝哈哈大笑。
既至文试,容嘉果然更是出色,难得的是几番下来也没面露得色,只是瞅着空往林沫那儿挤眉弄眼,林沫倒也陪他玩,表兄弟两个歪嘴拧眼的,容明谦在前头也看不到,皇帝倒是看着心生愉悦,更喜爱他的赤子天性。
这一问,却也是真心。容明谦此人官也做到顶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也不能由着容嘉也平步青云,但是却要拉拢容家,做驸马,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只是他这一问,容嘉却是一怔,而后便是满脸的不情愿,便是容明谦,也十二万分地为难,不见半分喜色。他心里暗叫不对,历来皇家择婿,总要先问问是不是订了亲,只是他看容嘉年纪小,又一派天真,一时高兴,竟然就忘了。
容嘉同容明谦俱是摘了关门,上前告罪。
“微臣辜负圣上厚爱。。。。。。微臣已经定下亲事了。”容嘉讷讷地,心里仿佛扎了几千根针。
皇帝面上有些挂不住:“哦,是哪家的姑娘?正式议过亲了?”
林沫瑟瑟抖起来。
由不得他不害怕,前朝明瑶长公主深得上皇宠爱,不知怎么的看上了时任大理寺少卿的尤跃安,这尤跃安也是名门之后,是定昌侯的儿子,定昌侯死了,未来岳家乐家也没嫌他,不仅把他拉扯大了送进了官场,还好好地把女儿嫁给了他。谁知道飞来横祸,他被明瑶公主给看上了?公主死活要嫁他,太上皇也宠女儿,乐家后来自己扛不住,劝尤跃安休了自家姑奶奶。这尤乐氏委屈难当,竟是带着休书投井自尽了,一尸两命。尤跃安也是个执拗的,他好好地娶了公主,然后在洞房花烛夜自己服毒了——公主刚一下嫁就成了寡妇,他这一手不可谓不毒,但尤家、乐家两家也没落到好处去。
容嘉此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说了是林家的姑娘,表哥的仕途会不会因此受损?林家表妹的名声呢?可是若是不说。。。。。。他捏着腰间小小的香囊,竟是一咬牙,道:“回皇上话,议过亲了,君子一诺重彻千金,微臣虽算不得君子,也,也是要说话算话的。”
皇上的口气已经算得上不善:“爱卿还未回朕的话呢,谁家的姑娘,这么好的运气。”
容嘉正要答话,身后却忽然传来“咚”地一声。
林沫重重地跪倒了地上,一拜到底:“回陛下话,同容大人定亲的,是舍妹。才刚排了八字,尚未正式下聘。”
皇帝有些吃惊。
林沫伏在地上,肩膀抖动,整个身子像是僵住了似的,跪拜下去的时候,眼角分明有泪。在这个殿上哭了的人多了去了,或惊恐或感激或大呼冤枉的,却没有一个是像林沫这样,带着万念俱灰的失望,还有几分破釜沉舟似的凄厉。
好好的天,不知何时竟乌云密布,甚至电闪雷鸣起来。众人面面相觑,司天监竟是没忍住“啊”了一声。
大冬天的,从未有过这样疾风骤雨般的天气。
京外的城隍庙里,有个癞头和尚看着天时,长叹了一口气:“那头蛟龙到底要改命格了。”他身旁的道士道:“他只改自己的命格也罢了,偏偏连龙脉也。。。。。。”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得庙里传来一阵大笑,二人扭头一看,却是个长相奇丑、蓬头垢面的老妇,指着他们问道:“你们既觉得人各有命,不愿去救那些个苦命的人,可又见不得人家自己改了命格,从未见过你们这样不讲道理的。”癞头和尚笑道:“难道这世上有道理可言?”
老妇道:“既无道理,可见人人都是凭自己的本事的,人家本事高过你们了,甚至高过天去了,你们又能如何呢?”
二人皆惊,再看那老妇,早已变了模样,忙上来行礼,那老妇却道:“也罢,最终绛珠仙草会如何,且看她的造化。若蛟龙真成了龙,自有百川江流去还那神瑛侍者,都是各人的命罢了。”
二人领命。
宜德殿内,却是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了。皇帝看着跪伏在地的林沫,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前几日林候遇刺,他恼怒水沉做事无理,心里却也烦恼,若是林沫不依不饶地一定要探查,这事该如何收场。幸而林沫听了刑部无人手的话,倒也没怎么做,叫他好生地松了口气。而今,他的妹夫要被皇家强收了去,而他,自以为天之骄子无往不利,也只能跪在金砖银毯上,一句话也不能说。
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还是这么些年来一直只能远远地看着的幼子?
皇帝几乎是一瞬间就下了决心。他知道景柔会失望,这个丫头被他宝贝了这么些年,有些骄纵也是难免的。但若是这一趟夺了容嘉去,林沫就该彻底地与皇家离心了。
这本来也无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林沫的一切也都是皇家给的,便是本事再大,皇帝要收回给他的东西也算是轻而易举。
可是他舍不得。
他记得皇后当年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生下这个孩子,一出生不哭先笑,不像其他孩子那般皱巴巴地,白嫩可爱,可惜生错了日子,生下来又正逢上皇生病,活活地叫十五弟他们抓住了把柄。
礼部尚书玉征文上前道:“既然只排了八字,那就只是提亲了,尚不算定亲。小容大人——”
林沫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也是个有女儿的,林家的姑娘,如果这次大庭广众之下被退了亲,日后如何嫁的出去?皇家之威不可折辱,但当年尤跃安之祸,难道又要重演?
容嘉已经又磕了两个响头:“启禀圣上,微臣与林家虽未正式议亲,但下聘的事务具已准备妥当,只待日子到了便要去林家的,也算是议亲了,求圣上成全。”
林沫笑了起来。
他自得知自己的身世便一直以为,其实老天待他还不算太薄,看,连水溶这种墙头草都靠了过来,可见他还是能做些大事的。只是水沉那个漏洞百出的刺杀真的被皇上无视掉,而到了今日,他定好的妹夫又要被皇家的公主抢去,而他的妹妹,从此真正前途未卜后,他才明白,他跟那些生长在皇家的王子皇孙们,真的不同。
他们可以肆意妄为,随心所欲,只图自己高兴。而他却得小心谨慎,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否则,逍遥得死了也不会有人拦着。
好在,好在嘉哥儿还真是够义气,只怕自己这次要害了他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先头你舅舅就拒了一回驸马,你可没他的军功,抗旨不尊,就要拿命抵了。”
容嘉苦笑道:“微臣,微臣只有这颗脑袋了。只是,这事只是微臣自己任性,同父母兄长、林家俱无关系,求圣上开恩。”他心里盘算着,自己若是因此没了,林家表妹也只能算是未嫁而寡,比起当着这么多人被退亲,名声好听些,以表哥的本事,将来再给她议个亲事,也算不得难。更何况,如今父亲正当重用,舅舅也在边关戍守,皇上倒也许给父亲个面子。
皇帝看下去,林沫已经一副绝望的模样,同容嘉两个面面相觑,相对苦笑,竟一副要执手去黄泉的架势。他心里也叹了口气,容嘉这小子看着精明,竟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偏偏林沫也是个气性大的。若是今儿个真为了景柔同他们两个较劲下去,别说林沫要同他离心,看样子,容嘉也不会打算给景柔好看。
皇帝笑道:“既然如此,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朕又不像丢了面子,爱卿当如何?”
容嘉面色如灰,俯□去。
“皇后前阵子一直与朕说,要收个义女,林爱卿家的妹子年岁倒还合适,北静太妃同老三家的交口称赞过,皇后也有意。林爱卿过几日得空,送你妹子给皇后看一看,且放宽心,朕总不至于要同你抢婿!”
峰回路转,林沫默默低头谢恩,容嘉大喜过望,容明谦却暗暗叫苦。他有心叫儿子闯出一番事业来的,可一转眼,林家姑娘成了公主,容嘉看样子别说大展身手了,做一辈子富贵闲人吧。这世上能像卫驸马那样出头的驸马,还真没见过第二个。
玉征文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让你多话,谁能料到,皇帝宠爱林候,竟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林沫却依旧面无表情,像是这天大的喜事也不能动摇他分毫似的。
他现自己实在是微不足道,若是皇家的人想要收回他什么东西,他就连自己至亲至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也许天下的文人会替他鸣不平,也许容嘉会够义气,也许景柔公主也会与明瑶公主一样不得善终,但到底,这种双手无力的感觉,叫他高兴不起来。
太上皇冷眼看完了一出闹剧,对皇帝道:“朕还以为,你真敢冒天下之不韪,直接封他个王呢!”
皇帝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亲自扶着上皇往殿外走去。
129第 129 章
退朝的时候一片嘈杂;这些世家子弟里头,有如同陈也俊一样定了要去的衙门的,也有各项都不错需要等吏部统一考核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出来的;不至于像小门小户的现在就凑着那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