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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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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水溶也是笑嘻嘻的,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合着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其实王相,幸好今儿个当值的不是曹尚书不是?不然以后内阁之中,怕是有些隔阂了。”水溶甚至叫人回自己屋子里去找好茶叶泡了壶茶,“也幸好靖远侯不在——他那个性子,呵,真不是我抱怨,就李学士今天污蔑他的那几句话,要是叫他知道了,我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张口就一顶“污蔑”的帽子给李学士扣下,面上却依旧不咸不淡的,“如今,也算是大家都便宜?”

    王子腾笑道:“只是可惜了严侍郎。”他回去,少不得要说明下原因的。

    “严侍郎年纪也大了。”水溶淡淡的。

    王子腾是坐着他的车来的,自然也由他送回去。一路上,两个人都闭目养神,隔了半晌,王子腾才开口:“听说王爷向皇上告了假,过几日便要休息了?”

    “我也就今年稍微有些差事,已经觉得头晕眼花,越发觉得为难。何况今年兵荒马乱得更不是时候,也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在户部也没什么能帮忙的,索性早点回去帮帮母妃。外祖父的生辰也快要到了,我自己家里——诶,一团乱啊。”

    王子腾想说的却不是这个,只是水溶今日的模样,实在不像他从前的样子,反而有些咄咄逼人得像是林沫平日的作风了。也许周荟的去世真的让他改变了不少,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受了另外的刺激一样。只是他都提到了方说妄方老爷子,王子腾少不得奉承一番:“方老先生如今身子康健?学生向往老先生久矣,只是老先生大隐于市,不大见客,否则,真要去贺贺他的生辰。”

    方说妄是当朝大儒,一生著作颇丰,学术精湛,从未出仕,却有一子做到了云南总督,有一女嫁进了北静王府,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说他不过是假清高,却也不能明说,毕竟这位只是不肯做官而已,倒也没什么清高的言论出来,只说了句“不过为了那么些俸禄,天天起早贪黑的,吃不好睡不好,还时常提心吊胆的,多想不开才吃这个苦头”,大家就是想说他是清高都没法子说。

    王子腾不是靠考试当的官,却也不敢轻视方老爷子,只能由着水溶把这事给岔了过去。却犹自苦恼回去怎么说与李学士听——不觉又恼李学士何苦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真如水溶所说,今日也是林沫不在,他要是在了,或者曹尚书听说了,这事都没个善了。都快要过年了,谁都希望和气生财,户部到最后也算是给人留了几分面子,李学士真要追究起来,谁难看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儿,便是久经风霜,王子腾也不禁咋舌,以林沫一个弱冠小儿的资历,挑战这几百年来早就固于人心的规则,不光卓有成效,甚至连他们这些颇有根基的老臣,都不由自主地觉得,若他真的想动动谁,还真的能伤人个六七分?这可真是古往今来头一人了。只是王子腾又立刻想到,只怕能干的不是林沫,而是能挡住群臣非议,一手护住他的皇帝吧?前朝真有人有他这壮志,只是到头来,倒是为君的顶不住压,把手下推出来平息了众怒。而今皇帝为君数十载,众人只觉得他尚在太上皇的权威之下休养生息,却不料他早已将中央地方全权握在手中,有人反对的,便令人取而代之,杀伐之间,连眨眼都不必。

    所谓不动声色,便是如此。

    水溶礼数周到,亲自送王子腾下了马车,只是还不等他再客套几句,便像是有急事似的,说几句话都有些心不在焉。王子腾心道他大约是惦记着林沫,对那些京中传闻越发地有几分信了。心里也不禁嘀咕两声,他二人倒也真不避讳。又一想,这两人的地位权势,还真不用避讳什么人。林沫如今做事越发果决凌厉,百年之后,世人只怕只知他的雷霆手段,谁管这些绯色?

    影卫早就候着了,等到他身边无人,自然告知:“林大人今日走访了几位林公旧友,景家、于家、成家、欧阳家……。都走了一通,想是家里事多,年后没什么功夫拜访林公的旧友,故而提前了?”

    水溶心道,年后忙,难道他今天能抽出功夫?定是有事。闭目一想:“转道,去靖远侯府。”

    “并未下帖,便就去靖远侯府,可会……。”管家觉得为难。

    水溶又说了一声:“去靖远侯府。”

    靖远侯府如今正灯火通明,除静娴行动不便,在自己屋里头吃饭,其他一家人倒是热热闹闹地坐在桌前,连修朗都被林沫抱在怀里,他睡了一下午,倒也没哭闹,只是到底太小,也就能眨眨眼睛,连转头都不多。林澈凑过来,用筷子沾了些酒叫他吃,被林沫和黛玉一左一右地打了手,悻悻地缩了手。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不过林家人口简单,在座两个都是林家兄弟,她也就没那么多避讳,坐在林沫身边,偶尔帮他哄哄修朗。

    一家子正吃着饭,林可家的来报,北静王府来了人报信,说是北静王不久便至。

    “好好地吃着饭,偏有人要来坏我兴致。”林沫皱眉道。他今日难得回来的早,与弟弟妹妹享享团聚之喜,便是黛玉此刻也觉得水溶来得很是扫兴,只是到底强笑道:“哥哥正事要紧,我来陪弟弟也好。”

    林沫伸手把修朗交给云夕,起身道:“我去前厅会客,你们要是冷了闲了,下棋听戏都好——我记得妹妹曾提过,家里新养的戏班子,唱腔打作还说得过去?倒是也听一听,到底咱们过年也是要来客人的。澈儿下棋输给你姐姐不许哭鼻子,你们先玩玩,等我过来再陪你们。此间暖和,晚些倒也无妨。”

    黛玉这才笑道:“那我等着大哥。”

    林沫料想着与水溶说几句话,打发他走了便是,谁知到了大厅,林可正为难地等着:“北静王说是厅里头空荡,他又未用晚膳,腹里头虚,小的叫人给王爷备晚膳,只是王爷说久候侯爷不至,很是无趣,去爷屋里等候去了。还叫我把饭菜送去侯爷屋子……。”

    林沫一晃神,倒是笑出了声:“他这人……。有几分意思。”又觉得心里可惜,叫了林可来,“你去说给澈儿玉儿听,就说我今儿个是没空去陪他们了,叫他们自己玩,困了就散去,叫澈儿送玉儿回去,路上暗。叫他自己也早点睡,别再跟昨天似的,太晚了。”

    林可应了一声。

    黛玉林澈虽然失望,倒也理解,姐弟二人下了一会儿棋,便叫了戏班子来唱了一出。

    林沫到的时候,水溶已经自顾自地脱了靴子,坐于炕上,下人不敢怠慢,自然送上了好茶,他却不在意,只要好酒,已经自斟自饮上了。林沫一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水溶道:“只是觉得没意思罢了。”

    林沫坐到了他对面:“我的白云边——你倒是挑的好酒。”

    “我缺酒喝?”水溶问。

    “你也许,缺个人陪你喝酒?”林沫给自己倒了一盏,“敬王爷一杯。”

 第152章

    水溶笑了笑:“侯爷今日去见了景瑞年?”

    林沫心里一惊;对于今日跟着他的人心里有了些数;却不动声色:“去拜访老爷生前旧友。”水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若是按着官职来;应当是先去离家,若是按着与林海的亲近程度走动,也该先去于家;就算是图着方便;离户部最近的是高家。景瑞年这个人;成天游手好闲的,多少人觉得他占着那位儿不干事,却不知道,他聪明得很——只是从来不知恩图报,别人帮他再多;他也只敢缩在别处,看着称兄道弟的人横死,你去求他,多半什么也不知情,不如问我。兴许我高兴了,就告诉你了?”

    林沫测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哪有这么好的心!”

    水溶摇了摇头:“兴许呢。”

    “我一直觉得奇怪,你今日好像一直就在装疯卖傻,痴痴癫狂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你就算自己觉着没意思,家里还有太妃同两个姑娘呢,你不替他们想想?”林沫道,“景伯伯知道些什么,又不知道些什么,我也不清楚,十几年前的旧事,到了现在,不过是当事人的一张嘴一句话。你说的同他说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说了又有什么用?”

    水溶怔了一怔,而后苦笑道:“十六七年前,自今日起,我父王身子便垮了,一日不如一日,勉强用药撑了些时日,便故去了。家里人,包括他自己,好像都知道他会有这一病似的,一切都有条不紊——你说,北静王府立于京城,究竟是为何?”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我也快要…。。也没几年,就要到而立之年了啊。”

    林沫心里一窒,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水溶一眼,他今日一脸颓相,带着点不甘的桀骜,整张脸灰败不堪,这气色要是叫北静太妃见了,不知该多心疼,只是林沫看着,却隐隐约约有些幸灾乐祸,甚至不无亵渎之意地想,这人这样,倒还有几分可怜可爱的意思。就如同水溶所说,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因林清等人的壮志未酬而亡立志要肃清官场污垢,而上任北静王的英年早逝,想来也给水溶留下不浅的疤。

    “其实你说的对,曾祖、祖父、父王都早亡,分明就是因为我们胆子太小了。我先前,竟然连你都怕——太可笑了。”

    林沫见他脸色发白,说话颠三倒四,凑了过去,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烫手得很,他不觉皱眉:“你烧成什么样了,还喝这么多的酒?别想动你的人还没动手,你自己先把自己折腾垮了。你家那两个小姑娘满月了没啊,就被你这么折腾。”心里又道,别人发起烧来,脸上都是通红的,这人却是惨白如灰,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不是要收她们做儿媳妇?还算数不?”水溶痴笑道。

    林沫侧过头来,踢了他一脚:“你还是先躺下吧。你姑娘是北静王府的县主出门,还是没爹没娘地出门,结果能一样?”他屋子里服侍的人不少,虽然今天北静王说了不少糊涂话,下人都屏气凝神的,不大敢张口,但他们到底在那儿候着,听见大爷说水溶发烧的时候,聆歌就出去要人给烧水煎药了,如今林沫一挥手,妙荷几个先进来,端着汤婆子同两床厚被子,还有床厚山羊毛毯子:“王爷,这都是我们大爷新做的被子,昨天刚晒了,大爷都还没盖过,王爷请放心。”

    水溶也不是第一次睡林沫的床,却也难得叫他几个大丫头亲手服侍,冷笑了一声:“你们侯爷要跟你们生气呢,这么大方。引狼入室啊。”

    妙荷也知道一些风言风语——说实话,这京城里头哪家爷们没个亲密的?就偏偏这二人的关系传得满城风雨,明明他们大爷每日里从户部出来就直接回家,与北静王也是止乎于礼——只是知道跟眼看着水溶这么出口调笑,到底是两回事。年轻丫头脸皮子薄,登时就红得好像发烧的是她了。

    水溶抚掌大笑。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林沫叫人把炕上的小案撤下,拉了一把水溶,“先躺下吧,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太妃交代。”

    水溶听话地躺下了,想想不舒服,自己又起了身来,叫妙荷帮他把衣裳脱了,才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顺便嘀咕了一声:“你是怎么惹着李渡恺了?老头子处处针对着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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