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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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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你回去了,史太君问你我同你说了什么,你就说我讲了,公主尊为公主,便是嫁妆皆是从公中走,下嫁之日,一应礼节皆有内务府操办,连我也插手不得。老太君心疼公主,不过,还是不要坏了宫里头的规矩,对谁都好。”

    贾兰被他给个枣又砸个榔头的举动弄得有些心慌。

    不过他很好地压住了:“谢谢叔叔提点,不过姑奶奶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儿,老太太心疼她,想着要有所补偿,也是人之常情,还希望叔叔能成人之美,也算是叫老人家略尽慈爱之意。”

    “好孩子,”林沫笑吟吟地,“现在,我这个做哥哥的,想法子讨好公主,也都得看看宫里头答应不答应呢。”

    明明挺暖和的,他笑得也颇是好看,贾兰却忍不住摇了摇身子,觉得筷子有些抓不稳。他往常交际得少,纵是也算见识过一些权贵,倒是头一回见识到所谓的上位者压人的气魄,还是这么斯文秀气的模样,却叫人吓得不敢动弹。

    等小孩儿战战兢兢地同一干长辈走了,林澈才道:“大哥又何苦吓他?我倒是觉得他们阖府上下难得出个正常人。”

    “可惜了。”林沫道,“好在他老子娘确实没干过混账事儿,他要是自己用功,将来说不准儿有造化。”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到我们家来做什么。你姐姐可千万别心软。”林澈道:“哥哥多虑,姐姐纵然是心软了,这事儿她跟谁求情去?”那深宫里头人人都是主子,人人都有忌讳,黛玉并不是个不知深浅的人。

    林沫自略过不提。送走了客人,折身去看妻儿妹妹。

    静娴见他进来,指着对黛玉笑道:“你哥哥这样的,就叫银样镴枪头!”他也不恼:“好好的,又编排我什么。我这几日可没惹着你。”黛玉抿嘴笑道:“嫂嫂说书呢,我知道哥哥不是,不过大哥这几日可不厚道,我一天能见你几个时辰你自己数?我倒是不打紧呢,修航才几天呢?不怪嫂嫂说你。”

    “你这张嘴我横竖是招架不住的。”林沫摇了摇头,嘱咐了一句,“知道你伶牙俐齿,咱们瞧着喜欢,到了宫里头说话倒用不着跟对我似的……罢了,横竖宫里头也没人跟我似的听你说笑了。”

    黛玉眼圈一红,拧过头去。她自知离别之日越来越近,可是被林沫这么一提,还是有些情难自禁。

    “你要进宫,澈儿又要远行,咱们家好容易热闹几天。”林沫叹了口气,“你劝你嫂子多生两个罢。”

    静娴正摇着修朗的拨浪鼓,听了这话直接扔到了他的头上去:“玉儿,你先回房去。天色不早了,好生歇着。”

    黛玉破涕为笑:“我可不敢打搅。”

    等人走远了,静娴才道:“侯爷镇日里同北静王同进同出的,倒是想叫后宅兴旺呢?我给侯爷挑两个丫头罢?”

    林沫奇道:“你何时起了这么叫自己不痛快的心思?”静娴冷笑道:“这不是想着替侯爷分忧解难吗。”她亦是大家子出身的,打小学的就是三从四德。只因祖母宠爱过度,她又读了些闲书,起了些逆反的心思,觉得敢作敢当的玉表姐天不怕地不怕,又有她兄长静瑢少年慕艾,悄悄倾心于长孙玉,她偷偷读了些西厢之类的本子,只觉得表姐简直是画中的仙子,无所不能,连她玩耍时失手致使她妇容有缺都不大在乎,甚至觉得和惠公主一意追究的模样有些咄咄逼人。只后来好容易又见到了玉姐姐,发现她不食人间烟火的面皮儿下头,竟也和贾宝玉有些不合于礼的地方,才发觉到底是十几年的妇德之育占了上风,又觉得大哥可怜。不知怎么的竟转了性,不大喜欢那些面上高冷的了,甚至觉得凤姐这样嬉皮笑脸的,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为人倒是仗义可亲。只是今儿个见了凤姐,她还是那般能说会道,话里话外却还是替荣国府着想的,倒也没记得去年婆家是如何待她的。

    静娴算是明白了,凤姐也是个好人,只不过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随心而走的女子。她到底是瞻前顾后,考虑良多的。不过这次倒没有像上次那样天塌了似的,甚至觉得凤姐只有些可怜。当初对林沫说要凤姐儿相伴,不过是看他与水溶勾肩搭背的气话,如今,竟真有了要保全她的意思。

    她明白自己对水溶林沫的事儿会吃醋,不过也没有法子。若她只是想着宜室宜家,安心做林府的掌家奶奶,那万事不求,林沫敬她,下人服她,不用担心妾室争宠、庶子夺权,家里头家大业大,吃喝不愁,在谁看来,她都一点烦心事儿没有。可惜了,她终究是少女心性,何况,那样的丈夫,想不动心思,那就真是木头了。

    不过人虽然是自己的,心却在外头王爷那儿。

    她倒是能理解林沫。

    一个实权在握的王爷,对谁都笑里藏刀趾高气昂的,偏偏就对他言听计从,指哪打哪,恨不得一颗心都掏出来讨好他。换了谁,都得沾沾自喜。

    她在林沫最需要的时候,在不自量力地犯傻发狂,不知天高地厚,甚至瞧不上林沫。

    所以不怪她一败涂地。

    正胡思乱想呢,林沫开了口:“你准备准备,元妃大约是不好了。”

 第198章

    元妃要不好了。

    静娴不禁冷笑道:“又是北静王说的?要我说,他也是个王爷;虽然不是异姓王;但祖上是和异姓王一道封的吧?搁谁是他都得小心谨慎着;不碍人眼,真不知他怎么想。就是女孩儿家,小时候也得被教着要少说少听;他每回却像是趴在人家墙头似的笃定。焉知多说多错呢。”

    林沫笑吟吟的:“你今儿个倒是说得挺多。”

    “我说再多;也得大爷听呢。”

    林沫哈哈大笑:“这回倒还真不是他说的。”

    水溶确实没多嘴。元妃这事儿在荣国府看起来是天大的事儿,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没什么不同。就是宋家;也因德妃正得圣眷;并不十分担心宋太妃。更何况,皇上年富力壮;本来也不是会因后宫洗牌来影响前朝的人。更何况那元妃,本来也不是多腥风血雨的主儿。别人觉着贾家和林家虽然因为老圣人的旨意绝了姻亲关系,但毕竟打落了骨头连着根,到底看着黛玉的面儿得藕断丝连着。水溶却是知晓林沫这人决绝,说没关系,就绝不会有什么二话。这趟,倒还真不是他说的。

    却是林家一位弟子,论起辈分来还是林澈的师叔,正在太医院当值,闲下来也会去善仁堂坐诊,说是要回报林家当年的养育之恩——大约也是因为善仁堂的薪俸不低。那位坐堂得了闲时悄悄与古頔说的:“兰春宫的平安脉停了。”

    这平安脉可不是小事。

    当年天子虽然手段雷霆,但倒是以仁治国的典范。只要你平日里不惹着他,日子都好过。便就是冷宫里头那些宫妃,都断不会少了平安脉的,也不过就是次数没有正当宠的频繁罢了。贤德妃到底是凤藻宫尚书,她的平安脉一停,看久了后宫争端的太医只能想的起来一件事儿。

    这元妃,只怕不久也要玉体违和,急病难药了。

    古頔正是闻歌夫婿,听了倒也识趣,只道:“大人一会儿还坐堂么?若是乡下村人赶早到城里瞧病,过会儿就该到了,他们未免粗鄙贫困些,不舍得用药,倒是有些难纠缠,不如大人歇上一歇,小的替您盯上一盯。”

    “人家千里迢迢来求医,有的倒也是图我的虚名。古先生少年英杰,医术早已在老朽之上,不过人既求心安,咱们自然也得叫他们安心才是。”

    说罢,二人自去忙碌,药铺的伙计们都离得远远的抓药,半点风声未曾听闻。

    古頔也是等林沫来铺子里看时,才悄悄地说与他听。

    林沫果然浑不在意,今儿个贾母他们来了,才想起来。

    不过他也是说说就忘,知道静娴虽然性子有些古怪,但这份倨傲对着荣国府也没什么不好——孔家嫡女、景宁郡君,背后又有端王府、和惠公主撑腰,她这样的身份,足够对贾家狂上一狂。何况不知那家人怎么的,便是不记打,或者说,急得没法的时候,知道有打也敢贴上来,非得景宁这样的性子才对付得了。

    人家家里天大的事儿,他倒是清闲,还有空邀水溶外出垂钓。

    “风大浪大的,你也不怕掉水里去。”水溶笑他。

    林沫这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七老八十的耐心,方俭做老了官呢,难得做次真正的大事,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短短几个月请了四五次太医,他倒是不疾不徐,这种性子最擅长钓鱼,坐在船头上,一动不动的,蓑衣斗笠,倒真是个渔翁了,水溶瞧着好笑,倒是在他身边逗了一会儿。林沫说了声“别动”便提了杆,果然拎上来条鲜活的鲫鱼。他笑道:“这鱼不大,炖汤最好。”身边齐三是个机灵的,立时去取了鱼下来去熬汤了。林沫看着水溶笑了笑,又斜眼瞧了瞧船舱里头。水溶心领神会,先行进去了。

    齐三叫住了要进去伺候的小厮,自己木着一张脸守着,转眼瞧见水溶身边的人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觉叹了口气。

    他原是白家的教头,被白时越打发来保护外甥,自己身手出众,自然瞧得出来,自家大爷下盘都是虚的,北静王却像是学过几年拳脚·····委屈了大爷了。

    只是春暖红烛,锦衾涟漪,其中景象,却不足为外人道。

    等到鱼汤都炖烂了,才听到里头一阵咳嗽声,这两位爷出来一趟,都没带丫鬟伺候着,齐三自己也是个粗汉子,只得横眼看了下另外几个年轻小厮——这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在他瞧来也和女人没什么两样,不过人家也没动静。倒是不知过了多久,这两位爷自己收拾齐整了出来了。

    “回去罢。”水溶道。

    他们今儿个是躲着方俭出来的——曹尚书不敢得罪太傅,又确实不愿意与个一知半解的人纠缠,直说细活全是林沫做的。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林沫这人,并不愿意与方俭的手下对牛弹琴。他是个细致人,但凡账本做出来,都是检查了三四遍不会错的,同人解释一遍两遍为何要花这么多银两倒还好,若是解释多了,对方还一副“怎么可能这么多呢”的蠢样,他可就没这兴致了。于是索性躲了出来,也不叫人找着他。

    只是船刚掉头,就见一艘小船拉足了帆顺水而来,见到他们,立时摇起了旗子。

    齐三眼尖:“大爷,是咱们家的船。”

    “怎么了?”来人林沫也认识,是他二弟林涵的奶兄,名叫唐逢,被派到京里当差的,于是也招了招手:“跳过来罢,咱们船大,行得稳。”唐逢身手不错,轻轻一跃,果真船上一丝不动,他焦急地行了礼,又畏缩地看了一眼水溶的手下。

    “说罢,你说的事儿,大约是瞒不过这位爷的。”林沫道。

    唐逢皱眉道:“大爷,容二爷······容二爷接了河西余家的案子,要替余家状告三等带刀侍卫符荣仗势欺人、当街杀人。又告都察院御史方平蕴官官相护,非但不为民伸冤,反而对余家鸣冤的人动了私刑。”

    林沫刚吹冷了一勺鱼汤喝着呢,听了这话,一碗汤直接洒了,他双眉紧皱:“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他写了状子,带着余家老少敲了京兆府的鸣冤鼓。”

    林沫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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