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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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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尴尬了半晌,还是容嘉小心翼翼道:“公主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微臣理应回避的。”

    “我来看看容表哥。”黛玉轻声道,她也是一时冲动,想起贾敏过世时,她实在是无人可诉那一片惆怅,彼时还是贾母抱着她哭了一场,可转眼家人又是穿红着绿,听戏喝酒。待得林海去时,她身边只有一个林沫,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哪怕不说话,相互依靠着,也是种慰藉。而今日发生的变故委实过多,她本来只是想着曾经同宝玉玩过一场,如今他就要和亲茜雪,有些惆怅,谁知午膳一过,便是风起云涌,连天地都似乎变了一番颜色似的。她听说容嘉与兄长被舅舅打翻在地,忍不住请命要回来探一探。谁知要找哥哥,说是和北静王在书房,要找容嘉,才想起来,容表哥有父母有兄长,兴许还轮不到她来安慰,“表哥今日受惊了。”

    “微臣无用。”容嘉自责道。

    “不,表哥……已经很厉害了。”说真的,黛玉心底一直有些难为情。荣国府几次三番地对兄长无礼,她却在心底还把贾母当做当初最疼爱她的外祖母,虽然并没有帮她们求过情,但是每每有她们的消息,也是要竖着耳朵听的,知道她们过得不好,还是会心疼、难过。她自己也恨自己优柔寡断,不懂放下,只怕日后要给兄长惹麻烦。虽然白时越无论本事、性子,都是荣国府没法比的,前朝的事她也不懂,只是看皇上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没有多严重,可听说现在白时越已经成千夫所指之时,容嘉还为了这个舅舅伤心流泪,忍不住心里同他更近了一些。

    他们更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微臣幼时痴迷武学,一直跟着外公、舅舅习武,他与我如师如友。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我亲舅舅。若他真的有不妥当,我自当大义灭亲,可便是那样,他也是我亲舅舅……。”提到白时越,容嘉的话多了起来,说完白时越仍是自己亲舅舅的时候,他有些局促不安地抬起头来,怕黛玉嫌弃、失望,可一抬头,只瞧见层层纱帐,不觉又怅然地低下脑袋。

    “我信表哥,也信舅舅。”黛玉却笑了起来,“听到表哥这么说,总算放心了,我去瞧瞧嫂嫂去,表兄自便罢。”

    公主虽是微服,架子也该有,这回私见容嘉,已是不妥,待出了房门,她的仪驾已经候在外头,恭恭敬敬地送她到了静娴院子里去。

    “何必这么一丝不苟的,我还想去笑话哥哥呢。”她这么对静娴说。

    “正值多事之秋,公主不应当回来的,宫里头又有人要说了。”静娴见了她,先是欣喜,后又担心起来。黛玉倒是说:“那些爱嚼舌头根的,哪是我不回来他们就不说的?哥哥说,真的有人说,她们也闲得够可以,才有空说别人的闲话。

    静娴嗔道:“你信他那满嘴胡说八道呢。”

    容嘉坐在水溶的马车上,整个人都荡漾着奇怪的情绪,水溶觉得这种情绪十分地眼熟——在他刚明白自己对林沫的心意的时候,还真没少因为林沫的某些举动这么荡漾过。虽然他知道林公主并不是她哥哥那样的没皮没脸的老油条,但容嘉这么个小孩儿也不是他这样的老江湖了,因为一两句话就高兴得不知道天是什么颜色的,还真像十几岁的小孩儿。

    可他们这些皮糙肉厚、刀枪不入的大人,也是从小孩儿转变来的。甚至那个已经惹起轩然大波的白时越,当年想来也是个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高兴伤心的年轻人。他辈分太大,林沫和容嘉记事起,白时越已经是个颇能成熟地教导外甥的长辈了,可是在水溶的印象里,白骞中年得子,算是骄纵,白大爷的名声一向是仗义疏财、打抱不平,但也给白骞惹了不少麻烦,虽然不如容嘉日后直接一纸状纸去告罗道伟的胆大妄为,但举止之嚣张,也让不少人惊叹,当时说他是纨绔子弟的,不比说贾宝玉等的少,直到平阳关一役,初出茅庐的白小将军显示出不逊其父的指挥手段。

    当时的他,又是如何看待席贺的呢?水溶扪心自问,若有一日,需他亲手了结林沫性命,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若林沫当真遭遇不幸,他是情愿毁天灭地,也要人同他陪葬。那白时越呢?

    正在闭目沉思,有下人敲了敲他的马车窗。应当是有重要的事情,知道他车里有其他人,不方便说,递进来一张字条。

    “太上皇病危,太医称回天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看古剑了····

 第285章

    太上皇这病也拖了不少时候了。事实上;从忠顺王出事起,这位老圣人就不再如之前一般惜命。他开始沉溺后宫;不问前朝之事;由着他年壮的儿子把江山打理得比他在位时还繁昌几分。可是他不在乎;却有人在乎,不少旧勋人家就真心希望他能长命百岁。然而后来;因为皇帝动他们的时候已经不再忌惮太上皇的面子,他们也希望落空,也只能感叹当年看走了眼,还当皇帝是个纯孝之人。而现在;吴廉水回京,引起一片恐慌之时;也有不少看清形势的人暗暗地希望局面能更乱一点。

    而现在,机会来了。

    若是搁平时,太上皇病危,皇帝根本不会动怒,他只会叫太医尽心用药,可是现在,估计他真有发火迁怒的打算。

    时候太不好了。

    水溶心里一动,悄悄地抬眼看向容嘉。这孩子虽然早早加冠,然而真论起年纪来也还小,眼底流露出的好奇之意花了好一会儿才掩埋下去。但到对家教得当,并未探过来一探究竟,甚至连出声询问都不曾,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叫他也感叹了一声,果真是官宦世家教出来的儿子,虽然胆大妄为的时候有,但真的计较起来,一举一动倒也合宜。心里一动,问道:“小容大人,我问你个事。”

    容嘉忙道:“王爷请讲。”

    “也没什么。我曾无意间听人提过,神医林潜曾研制出一种药丸,能让人起死回生?”容嘉道:“江湖传闻罢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百态,凭人的力量怎么能改变这样的自然规律?”水溶回道:“可是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就算空穴来风,也得有那么个缘由吧?”容嘉道:“王爷不信,问表哥去。当真没有这样的东西的。”

    有人出了事了。他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而后想到了这个京师的局势。说实话,如果说前几天还有些看不分明,今天去接表哥回家吃饭,却遇上那么一出惊心动魄的变折后,他要是再没点眼力见识,就真的枉为容家子了。如果说林沫因为林澈的未归已经对白时越的所谓背叛彻底打消疑虑,容嘉就仍旧伤心了。他来时正巧看见那个叛军首领张弓对向表哥,表哥手上的伤口虽然不重,但是位置实在是惊险,离要紧的地方就差一点儿。那么一个差点杀了表哥的人,却被他最尊敬的舅舅救走了?天翻地覆不过如此。他脑子里想着舅舅不该这么绝情,又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感情用事,反是执念了。

    若舅舅当真叛变,那京师的局势又是一番洗牌。这时候,无论哪个大人物出了事,都可能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秦始皇统一*,徐福带着三百童男童女出海,都不曾找到长生不老之术。若区区一个林潜就掌握了这样的秘技,林家老小哪能如现下这般安定度日。更何况,若真有这药,无论如何也该先复活姨夫他们啊。

    这道理水溶不会不懂,此时这般问话……。

    “你表哥说有呢。”水溶笑道。

    容嘉不假思索:“他哄你玩。”

    水溶也不生气,只道:“泰隐说你们俩被陛下罚了关禁闭,我这车也不好正大光明从你家那儿停下来,你看,要不要去我府上把今晚将就过去,等明儿我叫人悄悄地送了你回去罢。”

    “多谢王爷好意,只是虽有人报信,母亲也该着急了。”容嘉闷闷地拒绝了,“我在王爷府上叨扰片刻,就该回去了。”

    “也好。”水溶并不强留。他对林沫百般疼爱的表弟并无多少爱屋及乌之意,反倒悄悄喝过几口老陈醋。几日他火急火燎地赶过去,正巧撞见林沫把他表弟抱在腿上哄他睡觉,虽然看那表情就跟看修朗修航两个似的,明知不过是兄弟慈爱,仍旧是有些嫉妒。

    容嘉父母双全,还有亲生的兄长姐妹,连林沫的妹子还没过门呢,都开始嘘寒问暖了,怎么看都不缺当表哥的这一份心意。倒是林沫,操心这个,担心那个,唯独忘了担心他自个儿。

    马车缓缓地驶入北静王府,早有忠厚的下人带着软轿候在二门外。水溶笑问:“小容大人急着回家,也要随我去鹤年轩喝杯茶罢。”

    靖远侯府也有一间鹤年轩的。这两人待客的楼轩竟是一样的名字,虽然布置各有千秋,但那分关系已经不屑瞒人了。容嘉也不知他们这样好还是不好,但既然表哥喜欢北静王,那便罢了。横竖从小到大,只有他听表哥的份,哪里有他对表哥的决定指手画脚的道理?其实,就是母亲、哥哥,他也是敢顶嘴的,唯有父亲、舅舅与表兄,许是这三人实在是太过伟岸,从他记事起,就没见他们有办不成的事,有…。。做错过什么事,因而,他是心服口服,从不顶撞。

    软轿刚转了弯儿,就有下人急匆匆地跟了过来,气也不喘匀,就叫:“王爷,三殿下驾到。”

    容嘉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了眼水溶,水溶也破是意外,如今这时候,水浮不去太上皇床边侍疾?不过这话他是问不得的,皇上早就忌讳他窥视内廷了,若是知道他连皇家秘辛也不放过,逮着这个由头,不死也得死。不过他得装不知道,说不定,水浮也得装。难怪大晚上的跑他这儿来了。

    太上皇病重,虽然是皇子们御前表现的好时候,可是这消息一出,宫里宫外得先乱上一乱,以皇帝的性子脾气,估计会按捺着消息不让传出来。即使有消息灵通如水浮的,也非得装作不知道,免得惹父皇生气。水浮就是这其中翘楚。他母亲是皇后,儿子又深得宫中喜爱,赵王说从小抢东西就抢不过他,这东西可也包括宫里头的眼线。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要装作不知道,而且,以他同吴家的间隙,更该装作一无所知。

    “想不到小皇叔这里还有小客人。我听闻小容大人今日下午大出风头,可曾有受伤?”

    容嘉眼珠子一转,想起大出风头就想起之后的禁闭,皇帝当着不少人的面骂他同表哥添乱——这个罪名太小了,简直是在偏袒他们。不过关禁闭的事也没瞒着其他人,如今水浮要是计较起来,可怎么得好?想了一想,眼巴巴地扫向水溶。

    可是水溶也一副不欲替他打圆场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他。容嘉只得道:“微臣今日下午着实狼狈,出了宫门,怕母亲见了担心,蒙北静王不弃,邀我来他府上洗浴更衣。正打算回去呢,可巧能见到殿下,是容嘉之幸。”他记挂着黛玉今儿个去了林沫府上,若是被人晓得了他们见面——就算以为他们并未见到,知道他在林沫府上,都有的话编排黛玉,于是轻飘飘地略去了自己去林沫家的一段。

    幸好水溶也替他打掩护:“正巧有些事,问了问小容大人。”

    说真的,不独水溶,估计满朝文武现在就没有人不想揪着那对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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