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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进去给你们拿东西,哼!穷鬼。'
'那就谢了。'唐明睿搂着东方站在门外,只穿一件衬衫一会手就开始冰凉了。
东方在虚弱中抬眼看了看这家医馆的名字,暗暗记在心中,这家医馆的大夫在他眼中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给你,拿好了,这可是上好的烧酒,这件衣服也算可怜你们的,快走吧。'一壶烧酒还有火石并一件粗布衣服被这位大夫恩赐般的扔到他身上。衣服已经磨的很旧了,大概也是没人穿的,不过有总是比没有好。
'请问大夫这附近可有什么庙宇?我弟弟病的厉害实在是吹不得风了。'
'一直向北走,那边有个破庙,快走吧。'
门又嘭的一声关上了,唐明睿摇摇头,把衣服穿在怀里的少年身上,裹紧了之后又重新背起他,一直向北走,去找那个破庙。
好在这次路不远,在唐明睿冻僵之前一间结着蛛网的破庙终于出现在眼前。
大概破庙里不时的总有过路的人临时歇脚,加上里面已经有一个老者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在,因此倒不似外面看着破乱。
唐明睿和老者打了招呼,把庙里散乱的草秸归置在一起,将少年放上去,这才去门外捡拾了一些干木材,用火石点了火,破庙里也一下子暖和起来。
'大爷,过来坐吧,看您小孙子冷的都打颤了。'四五岁的小孩就算穿着棉衣也不经冻,这时看着跳动的火苗忍不住往前靠了靠。
'谢谢了,小兄弟,好人啊,东子快谢谢大哥哥。'老者牵着孙子挪到火堆旁,搓搓孙子的小手,放在火上烤着。
小娃娃奶声奶气道:'谢谢大哥哥。'
'快别这么说,不值当的,你们先烤着,我弟弟病了,我得给他瞧瞧。'
'那你快忙,不用管我们,哎,人活着不容易啊。'
东方闭着眼睛感觉唐明睿过来他身边,想着这人果然是烂好心,在他眼里这世上哪有什么心思单纯的人,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就算是杨莲亭对他好也不过是因着他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对于唐明睿这样的向来是看不起的。不过对他的戒心倒是放下不少。
唐明睿走到少年的另一边,好不挡着热源,趁着刚才把手烤热了这才托起少年的头,想着先让他喝几口烧酒暖暖身子发发汗。只是从十一岁跟着童百熊加入日月神教后东方就没喝过这么劣质的酒,等做了教主喝的酒更是色香味俱全的上等佳酿,现下鼻端传来的刺鼻的酒味,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碰,别说碰就是谁给他端上来,那就等着挨鞭子吧,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也少理会别人的感受。
不过明显的现在是必须要喝了,唐明睿一手托着他的头,一手轻柔他的下巴,让下颌松弛等下才不难受,再轻轻掰开他的嘴,酒壶里的酒慢慢的灌入他的口中,唐明睿见少年吞咽正常,也不禁心中一松。
这么灌了两三口,唐明睿把酒壶放下,开始动手解少年的衣扣,东方不知他要做什么,睁开眼手放在唐明睿手上,冷冷的瞧了他一眼。
唐明睿一愣心中一惊,这少年竟然没昏倒,好强的意志力,眼神还是这么冰,也不知道吃过多少苦才这样子防备人!不过愣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释然一笑道:'你烧的太重,我要用酒给你擦身降温,只要能度过今晚,明日我再带你去看大夫。'
东方听他这么一说,被高温烧的通红的眼睛中原本冰冷冷的神色也缓了下来,按着唐明睿的手也松开了。
背着少年的时候唐明睿已经感觉到他很瘦,可是解开衣服一看唐明睿还是被惊到了,到底是怎样的际遇让这个少年吃了多少苦才变成这般模样,整排的肋骨上仿佛只包着薄薄的一层皮,唐明睿几乎以为这层皮一捅就破。
用衬衣上撕下来的布条沾了酒把前胸擦了一遍,酒见到空气很容易挥发,于是带走热量也很迅速。把少年的背反过来朝上,往背上倒酒,唐明睿拿起刚刚捡来的瓦块从后发际沿着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中枢到脊中、悬枢、腰阳关一条直线重而缓的刮下来,不一会少年的背上就泛起黑紫的血印,等差不多了又从大杼穴开始沿着风门、肺俞、厥阴俞、心俞直通到肝俞、胆俞、脾俞、胃俞直到气海俞一条直线刮下来,同理又从魄户到志室,连刮了三条紫黑的血印这才罢手。
刮痧对发热向来很有效,现在缺医少药唐明睿也只能用这些土办法,为少年穿好上衣,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没有初时那么热了,于是又灌了他两口酒,这才把他重新搂到胸前盖上那件破旧的外套靠着墙休息一会儿。
这期间东方一直闭着眼,对唐明睿的动作不闻不问,等他感觉到背后靠着一个温暖的胸膛时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跳动的火光,心中复杂莫名,不禁想到如果莲弟看到他如今模样,不知道会怎么做,他没有了天下第一的武功,也不再是至高无上的教主,不过想这些也是无用,恐怕莲弟已经不在了吧。
唐明睿见少年睁开眼睛也不说话,只是神色哀伤的盯着前方,心中的怜惜之情不禁又重了一分。
那四五岁的娃娃已经睡着了,老者抱着他,不时的加些柴火。
'大爷,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不知您方不方便?'唐明睿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自己又是在什么国家,因此趁着这个时机想询问老者。东方心中一震,闭上眼睛假寐,却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
'快别这么说,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有什么你尽管问,但凡小老儿知道的一定告诉小兄弟。'老者快人快语,唐明睿也心下一松,真怕再遇见像无德大夫那样的人。
'我和弟弟是从别处逃难过来的,刚到贵地,也不知这是哪里,现在是哪位天子当政?'
'小兄弟是外乡人啊,怪不得,咱们现在待的地方是衡山城,如今是成化十一年,哎,皇帝……哎,害苦了我们这些百姓啊,造孽啊。'老者显然是对当朝皇帝不满,但普通老百姓又不敢妄议天子,因此欲言又止。
唐明睿想了一下,成化这个年号似乎是明朝一位皇帝的年号,但也不确定。
'现在在位的可是朱皇帝见深?'
'正是,哎,皇帝无道,民不聊生啊。'
想不到竟然来到了大明朝,在位的还是明朝第八位皇帝宪宗朱见深,这位皇帝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可惜却不是当皇帝的料,在位期间荒…淫无度,喜好女色,又耽于方术,把景帝朱祁钰和其兵部尚书于谦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国家,弄的乌烟瘴气,死的时候才四十来岁。幸好他的儿子够争气,更新庶政,大开言路,才没把朱元璋打下来的江山断送掉。
衡山城唐明睿也是知道的,原来读笑傲江湖的时候书中就多次提到过,‘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就是衡山派的掌门,其师弟刘正风金盆洗手所引发的那场血雨腥风不就发生在衡山城吗?
唐明睿反应倒还平静,东方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他明明记得现在是成化十五年,怎么会是十一年?难道他竟然借尸还魂到四年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东方重生到了四年前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可爱的亲们用留言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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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听到老者说现在是成化十一年,东方心中种种念头纷至沓来。
成化十一年,那个时候自己应该还在黑木崖日月神教内,但是现在换了身体自己肉身估计也化成灰了,那神教内还有没有自己?如果有又是谁?如果没有那现在是谁在做教主?莲弟又如何了?任我行还在不在西湖底?东方恨不得插上翅膀直飞到黑木崖日月神教总坛探个究竟。但无论再着急,也还是要分析利害关系,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自己武功全失不说,如今的身体也经不住长途跋涉,身边也没有可靠的人,想要回神教又谈何容易。
况且在衡山城也未必打听不到消息,思及此东方静下心来养息,之前多少惨痛时光都忍下来了,又如何忍不得这一时半刻。
唐明睿自是不知道怀中少年片刻间心思百转,更想不到这个看似瘦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其灵魂正是他来到此地的‘罪魁祸首’。
此时他正考虑明天如何弄到钱好带少年去看病,同时也要有个住的地方,总不能一直住在破庙里,而且天气寒冷也要添两件厚衣服。所谓当家方知柴米贵,离了钱真是寸步难行。
唐明睿摸摸颈间的翡翠平安扣,这是十五岁那年,父母去北京旅游时在当地的一个古董商手里买的,说是清朝八旗子弟的物件,戴着也不过是父母的一番心意图个平平安安的念想。
毕竟生了火,夜里倒不觉得多冷,于是唐明睿迷迷糊糊的睡了会,东方因为还发着烧后半夜倒是真睡着了。
早上是被冻醒的,火已经熄了,余下一地的黑灰色的木炭。
向老者问了附近哪里有当铺,唐明睿背着尚没有醒来的少年迎着初冬的寒风走进了衡山城,这个后来影响他和东方至深的地方。
因为是上好的翡翠,倒是没费多少口舌,当了二百两银子,就算这样掌柜的也要偷笑了,当初是花了大价钱买的,这一转手掌柜的至少也能净赚百十两。不过现在哪里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现在能解燃眉之急已经是万幸了。
唐明睿让掌柜的给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剩下的九十两换成零碎的散银,还有十两换成铜板,花的时候也方便。
衡山城挺大,在明朝来说已经是人口密集的城镇了,又因为五岳剑派的衡山派就在此处,所有往来行人不绝,客栈茶馆酒楼比比皆是。
这一路行下来,东方早就醒了,只是趴在唐明睿肩上不时的看看周围的情况,日月神教教众上万,开销自然也大,不靠打家劫舍,明面上的生意自然就不少,衡山城就有日月神教的经营点,不过名门正派不清楚罢了。路过那家店的时候,东方瞧了一眼,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么看来要么是黑木崖上没事,要么是有人压了下来,那么又是谁?
不知道衡山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客栈竟然都满员,好容易寻了间空房自然也不会计较是上房下房,唐明睿将少年安置好后,让店小二端来热茶热水,又派人去请大夫、买两套棉衣,再让厨房备些清粥小菜好让少年等下就可以吃。
大夫来的倒是快,把了脉又看看眼睛舌苔,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吃几幅药不要再受寒很快就可以痊愈,只是少年身体太弱,如果不注意,小病小痛很难断,重要的还是把身体养好。
唐明睿自然是明白的,这么瘦抵抗力怎么会好?以后少不得要多照顾他些。
大夫开了药方,唐明睿接过来看了,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等那大夫走了才随手又添了味药,让小二抓了赶快去煎。
都吩咐完了,唐明睿这才得空坐在床前看看还在昏睡的少年,因为瘦脸颊有些凹陷,若不是因为发烧大概脸色也是青中泛白,不过五官倒是很清秀,鼻子唇形都很婉约,但若是睁开眼睛加上斜飞入鬓的双眉又给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