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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敏没有反应,她只是神色空洞的继续仰望着天下的明月,然后缓缓笑开……
17第十七章
天色渐明,李煜强拉着嘉敏回房,陪着她歇了一阵,又拉着她前往大厅用膳,嘉敏像个听话的木偶,随李煜摆弄。李煜见此也只能暗自叹气,好在嘉敏已不拒绝用膳,吃的虽慢,可到底不像之前那般粒米不粘了。可李煜没高兴多久,就被一阵邪佞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李煜神色一懔,动了动身子挡住嘉敏的视线,又吩咐下人把嘉敏带回房间,而后一人走到门外,声音冰冷的寒暄:“不知晋王驾到,罪臣有失远迎,还望晋王恕罪。”
来人正是晋王赵光义,英俊的面容上有着不同于赵匡胤的狠绝和邪佞,那复杂的眼神每每都让李煜极不舒服。
赵光义挥了挥手破天荒的没有为难李煜,只是径自走进前厅,挥退了四周的下人,李煜警惕的看着他的举动,眸光往某处一扫,又重新看向赵光义。赵光义已自己寻了椅子坐下,没有要茶,右手敲击着扶手,似在思考着什么事,今日的赵光义没了往日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却令李煜更加不安。他暗自皱眉,那股不安的预感,愈加浓重。
赵光义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看李煜,仅是沉默了片刻道:“你还记得碧泱吗?”李煜猛的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他怎么还敢提这个名字?在李煜登基前的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个名字,当然还有另一个名字,赵炅。这两个名字承载了他前半生所有的爱,也沉淀了他前半生所有的恨,他是那么的爱赵炅,赵炅爱的,却只能是“碧泱”。
李煜克制不住的拉开嘲讽的嘴角:“罪臣不认识她!”赵光义凶狠的抬头瞪他,半晌讽刺的弧度在嘴角拉开,赵光义欺身向前,逼近李煜,面上是仇恨和嘲笑的扭曲,他宛如地狱里的恶魔一步步,朝着目标前行。李煜立在原地,白皙的脸颊愈见苍白,双手紧握成拳,清亮的眼眸毫不认输的对视赵光义,眸底的倔强和高傲令赵光义着迷不已。他缓缓伸手将李煜环住,表情痴迷的盯着李煜的眼眸:“就是这个眼神,每每被我欺负了,碧泱都会这样看着我,脆弱又坚强,让人忍不住怜惜……”兀的,他神色一变,双手用力掐住李煜的颈脖!“唔!”猛的被掐住,李煜激烈的挣扎着,俊雅的脸庞撇的通红。
赵光义没有在乎他的踢打,只仍旧疯狂迷乱的看着痛苦挣扎的李煜:“我是那么的爱碧泱,你怎么能杀掉她?啊?你怎么敢毁掉她!”接近于咆哮的声音,和着手上愈见加重的力道,几乎让李煜生不如此,如坠地狱。
冰冷的锋芒划破锦衣,停留在赵光义颈侧,青锋剑的寒芒惹得赵光义一颤,也换回了他些许的理智。他没有放开李煜,只是略微诧异的感受着后方传来的浓烈的敌意。极力压抑满含着怒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放开他。”
有意思!赵光义看向手中奄奄一息的李煜,猛然将人甩了开来,李煜被重重甩在地上,肩上的伤口受到猛烈撞击,疼的他一抽。
颈间传来些微的刺痛,赵光义毫不在乎的勾起唇角,拍了拍手施施然道:“你若杀了我,他也该活不成了。”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李煜伏在地上痛哭的咳嗽着,白皙纤细的颈项上青紫的指印显得狰狞刺目,他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却又满面痛楚的住了口。
暝奕不忍的看着他,握剑的手拽的死紧,他重新掉回头看向背对着他的赵光义,颈间的伤口并不深,细长的血痕印在蜜色的肌肤上,只要再深一点……他就会死了……
暝奕握住剑柄的手因过度用力开始泛白,青筋突起,眼睛着了魔般的盯紧了那道血痕,只要再一划……他便再也不能伤害李煜!手被人拉住,暝奕回头,却是李煜勉强站了起来,苍白的面庞微微摇了摇。暝奕心疼于他的隐忍,却也只能不甘的收剑回鞘。
赵光义挂着讽刺的笑脸转过身,上下打量了番暝奕,英俊挺拔的身姿,如同出鞘的宝剑,凌厉尖锐,锋芒毕露!赵光义暗自赞赏,面色不变,心里却开始揣测李煜身旁何时多出了这样一个高手?李煜见他一句话不说只盯着暝奕,当下心里暗叹,明白想要将暝奕一直掩在暗处的想法已经不可行了。他拉拉暝奕,暝奕会意的退到他身后,敛去锋芒的男子,便如一般的侍卫,再不见方才的气势。
赵光义显然对暝奕十分感兴趣,他一手轻抚颈间的伤口,缓步上前,高傲的看着李煜道:“侯爷居然有个这么厉害的侍卫在身边,这还真是让本王惊讶。能够轻易接近本王而不被本王发觉的人,世间少有。”他笑的越发放肆,仍是盯着李煜,话却是说给暝奕听:“你武功卓绝,呆在一个降君身边有什么出息?若你肯为本王效力,本王不仅不会追究今日之事,还会重用你!你可愿意?”
李煜丝毫不理会赵光义的话,只是抚着脖子慢吞吞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暝奕跟在他身后,又亲自倒了茶给他,才转头对赵光义道:“王爷身边能人无数,侯爷却仅有奴才一人,奴才随性惯了,不愿被拘束,恐怕受不了王府规矩,还请王爷见谅。”话说的漫不经心,连神情都带着轻慢,似是丝毫不将赵光义这个天子的弟弟,大宋的晋王放在眼里。
赵光义几时被这样直白的拒绝过,当下就要发怒,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反而笑了开来,甚至还有有礼有节的拂了拂手表示并不在意:“无妨,既然你不愿来我王府,我也不迫你。只待会本王进宫面圣,恐怕要好好想想如何向官家解释这颈上的伤口了。”
暝奕神色一懔,愤恨的盯着赵光义,李煜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稍安勿躁,自己伸手沾了茶水在小几上写了两个字:手印。意思很明白,李煜甚至伸手指了指自己颈项上狰狞的指痕,掐得重的地方,已然变成了紫红色。
赵光义再维持不住笑脸,猛的越过来就想伤害李煜,青锋剑再次出鞘,贴着赵光义的面颊横在李煜面前,脸颊传来刺痛,赵光义随手一摸,却是已经出血。暝奕抿紧唇站在李煜身侧,防备的看着赵光义。双方一时僵持在原地,直到远处王继恩尖利的嗓音传来,官家到!
赵光义第一反应便是李煜让人去通风报信了,却见李煜同样是莫名其妙的神色,又有几分迟疑。
赵匡胤一进院门,就瞥见一众仆人各个神色忧虑的盯着内院,裴厚德更是急得快哭的样子,心下疑惑。还未等他开口便被眼尖的裴厚德一把拽住,刚要怒斥就见裴厚德不要命般的用力磕着头,口中不断嚷嚷着,求官家放过侯爷、放过侯爷,不多下,额头便见了血,把他唬了一跳。
王继恩早打听好了情况凑到他身边小声道:“晋王在。”赵匡胤瞬间了然,随后便皱紧了眉,自己这弟弟似乎特别讨厌李煜……
示意王继恩通报,他慢悠悠走进内院,映入眼帘的便是赵光义脸上不可忽视的伤口和颈项间的血痕,怒意顿起,连他自己都很少打过的弟弟,居然被人伤成这样!凌厉的目光射向一旁的李煜,转而愣住,平日里总有些苍白的脸颊,难得的漾着红晕,颈间被雪白的锦衣承托出的是狰狞恐怖的指痕,像是被人用力掐出来的,可想而知当时被掐的人有多痛苦。
心,蓦地软了下来,他走上前,李煜沉默的行了礼,没有说一句话。身后的暝奕跟着行礼,又立刻意有所指道:“侯爷伤了喉咙,现在恐怕说不出话,还请官家见谅。”心开始抽痛,面前瘦弱的人似乎自从来到这汴京就没有好过过,虽说自古降君都是如此,可这个人,本不该是这样的下场的……
赵光义皱着眉,有些不悦的开口:“哥哥这时候应该在早朝吧?这是罢朝了?”赵匡胤听出他语气里的试探和责备,又想到李煜的伤,语气便不怎么好:“怎么,朕今日上不上朝还需要你同意?”赵光义一惊,立时跪下道:“臣弟不敢。”赵匡胤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弟弟如今这样规矩的跪在身前,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掉回目光看向沉默的李煜,又似不经意的扫了眼低眉顺目的暝奕,沉思了片刻,关切对李煜道:“回头让郑式微帮你看看。”随即转身离开,王继恩上前两步走到赵光义身旁,轻声道:“王爷,官家宣您一同回宫。”
赵光义抬头,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李煜,冷哼了声跟着王继恩离开。
李煜沉着脸走向书房,待进了门,便快步走向书桌,执笔写道:谁通知的官家?暝奕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他们都不相信赵匡胤真的只是碰巧来到的,现在还早,这个时辰他应当在早朝才对,一向自律极强的赵匡胤从未缺席过早朝。
房门被猛的推开,一个披头散发的丫鬟满面惊惶的跑进来,扑倒在地的同时呼道:“爷,夫人不见了!”
18第十八章
“什么叫不见了?”暝奕见李煜着急的又在试图开口,连忙将其拦下,率先出声询问,丫鬟一边喘息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明情况。
原来丫鬟把嘉敏带回房后,她安静的用完了早膳,然后被丫鬟扶到一旁的软榻上休息,在丫鬟认真收拾碗盘的时候,背后偷袭她,等丫鬟醒来,嘉敏已不见了踪影。
李煜拧着眉,思绪一片混乱,嘉敏跑走,最可能去的地方只能是寺庙之类的地方,但是她若真想出家,自己完全不会拒绝,她没有必要跑走。
“若是在担心娘娘,她现在在宫中。”平稳淡定的声音传来,李煜看向门外,却是郑式微提着药箱正缓步走进来,神情略微动容:“是她进宫找的官家。”李煜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郑式微,暝奕明白他想问什么,遂开口问:“她是如何进的宫?”郑式微掏出一块玉牌,玉牌上刻着龙飞凤舞“义”字,暝奕了然,李煜自然也清楚,感动、失落、酸涩种种感情涌上心头,他握紧拳,紧紧闭上眼眸。暝奕站在他身旁,忍不住伸手包裹住李煜的紧握的手,无言的传递着安慰。
郑式微认真的看着李煜颈脖处的伤口,叹息道:“侯爷晚些时候再入宫面圣吧,别说太多话。”李煜沉默着,并没有理会郑式微,不知再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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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坐在御案后,赵光义站在他下方,略低着头。兄弟二人沉默了一阵,赵匡胤看着垂头不语的弟弟,沉声道:“说吧,为什么那样做?”
赵光义依旧沉默,一阵压抑的安静过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复往日的活跃和放肆,却显得极为失落:“哥哥还记得碧泱吗?”赵匡胤挑眉,碧泱这个名字,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在他弟弟口里听到了,那是他弟弟心里最深刻的伤口,也是他弟弟个性发生极大转变的根本原因。
“我以为我忘记了,可是我昨天又梦见她了……她还是那么美……”赵光义依旧低着头,声音有些飘忽和怀念,带着淡淡的暖意。
“她和李煜有何关联?”赵匡胤打断他的话,碧泱是他们还在流浪时他弟弟认识的女子,他一心报国寻求出路,而他的弟弟却在那如画的江南,展开了一段刻骨的爱恋。
赵光义笑,却扭曲了面容:“李煜就是碧泱!”“什么!”赵匡胤惊讶的站了起来,满脸的诧异,赵光义看着自家皇兄的反应,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