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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衣阖上双目前,眼前依稀浮现那年他将自己抱下矩木,宽厚温暖的大手牵起自己的小手走过苍茫的流月城。
琴姬发出凄厉的嘶喊,倒在地上痛得打滚,不远处有一条带血的手臂。
赤月躺在地上疯狂的大笑:“这真是太棒了,简直是盛典!”
一双手缓缓抽出刺在他左腿的刀,又刺入右腿,顿时鲜血如注,赤月妖娆的脸上抽搐痉挛,口鼻间鲜血肆流。
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脚下哀嚎的赤月,衣襟前的符文在红光的映照下呈暗红色,仿佛人体的脉络向衣摆延伸。
“遐在哪里?”
“你休想知道。”
他一把攥住赤月顺滑的长发,拎着他的脑袋往上提,赤月几乎听到筋骨分离的声音。
鲜红的眸子黯淡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死灰。
“看来你对遐会来救你并不抱期望,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片空间是你以魂力凝聚而成的,是吗?”
赤月死死盯着他,剧烈挣扎起来,头皮被扯得疼到麻木。
“烧掉还是彻底打碎?”他竖起一根白嫩的手指,指尖凝着蓝色的光芒。
“不要,不要!主人救救我!”
一个温暖柔软的手掌包裹住他凝结灵力的手,清越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小山,好久不见。”
他偏过头,一双晶亮莹澈的猫儿眼映入眼帘。
巨大的火舌舔过血色的天空,失去意识前他看到地平线的彼端一束温暖的光芒穿破云层投射向大地,那应该就是人类常说的——曙光。
作者有话要说:
☆、碎片
昏暗的地牢内乐无异正在打坐调息,他的对面是恢复人身的夏夷则。
夏夷则轻轻舒出一口气,睁开眼对乐无异说:“有劳乐兄。”
乐无异摆着手说:“夷则你太客气了,我除了帮你修补封印也没帮上什么忙,连口诀都是你告诉我的。”
夏夷则凝视自己光洁的手掌,陷入回忆:“少时身负半妖血统险些酿成大祸,师尊怜我年幼不忍诛杀,便在我身上设下封印,令我可如常人生活。”
夏夷则语气平静寡淡,但乐无异知道那时候的心境绝非他口中那般轻描淡写,相仿的年龄这个人却经历了那么多酸楚的过往。
乐无异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的所思所想都放在脸上,一目了然,夏夷则不动声色的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一暖。
夏夷则继续道:“那时被沈夜探出真身,封印受损,若非有乐兄相助及时修补封印,后果不堪设想。”
乐无异颓然的垂下肩膀,苦涩道:“谢伯伯……都怪我太没用了。”
夏夷则拍着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乐无异语带哽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好不容易……可恨!”他攥紧拳头砸向地面。
夏夷则静静看了会儿,询问道:“乐兄是亲眼见到谢前辈遇害的吗?”
乐无异闻言一愣,怔怔的说:“是狼王告诉我的。”
“狼王?”
“就是把我们关在这里的马贼首领,狼王安尼瓦尔。”
夏夷则蹙眉道:“他是如何得知?”
“是在下将此事告知狼王。”门口传来一个悠扬的男声,二人抬眼望去,一个清雅俊美的青衫公子站在地牢入口处,嘴边噙着温润的笑意。
他举步走来,不疾不徐,即使身处阴暗污浊的地牢仍掩盖不了见之忘俗的风华。
这是个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男子,从整洁的衣着,干净的鞋履,柔顺的发丝到怡人的笑容甚至如清泉击石的嗓音,每一个细节堪称完美。
这些人中不包括夏夷则,没来由他对眼前这个男子起了不小的戒心,他拉住正要说话的乐无异,问:“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地?”
“在下无姓,单名一个遐字,遐思之遐。”遐似乎并未在意夏夷则近乎质问的语气,浅笑道,“来此只为求见故人之徒。”
乐无异从夏夷则身后探出头,问:“故人之徒,是找夷则吗?”
遐轻轻摇了摇头,指着乐无异道:“是你。”
乐无异一脸不明所以。
遐解释道:“在下与谢衣相交多年,彼此引为知己,前日在下夜观星象,得知友人即日将临灾劫,匆匆赶来,却仍是……晚了一步。”说到这里,遐流露出悲痛的神色。
乐无异眼神黯淡无光,情绪低落,喃喃道:“谢伯伯。”
“谢衣临终前曾嘱托在下一定要找到你,他虽不惧死,却尚存遗憾,你天资聪颖于偃术一道能够心无旁骛,品行心性俱佳,他早有收你为徒,传你衣钵的想法,只叹造化弄人。”
“谢伯伯,想收我为徒……”乐无异当场愣怔,悲喜交加,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的重复这一句话。
“你可愿意?”
“我,我,当然!可是,可是……”乐无异激动地语无伦次,“我这么差劲,谢伯伯他……”
遐安抚一笑:“乐公子何须妄自菲薄,吾友眼光向来独到,他既看重你,定是非常认可你。”
“我当然愿意!”乐无异大力的点头,却顿时消沉,“可是谢伯伯他,他已经……等等!”
乐无异抬头看着遐,问:“谢伯伯他真的是被沈夜杀死的吗?”
遐敛目道:“正是。”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是师徒吗?”
“具体我也不甚了了,他们师徒龃龉日久,然而沈夜此番痛下杀手,恐怕另有内情。”
“内情?”乐无异迫切的注视着遐,整个身子几乎要贴到牢门上,后者神秘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样莹玉物事,观其造型像是剑柄。
“此物你是从何得来!”身后顿时响起一个声音,乐无异转身一看却是晗光内的剑灵禺期,他盯着遐手里的剑柄,露出一种极度震惊的神情。
遐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谢衣临终前曾嘱托我两件事,一件是找到乐公子,另一件就是这个。”
遐盯着手中的剑柄道:“此乃捐毒王室代代相传的国宝指环幻化之物。”
乐无异惊讶道:“这就是谢伯伯要找那枚指环。”
遐点了点头。
禺期扬声怒喝:“荒唐!神剑昭明剑柄在此,尔等竟一无所觉!庸碌之辈,何足与谋!”
乐无异:“昭明?”
禺期没有实体的身体穿过铁制的牢门,悬浮半空,端视着剑柄,怔忡失神。
千丝万绪,纷繁芜杂。
他投射到昭明上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老朋友。
“禺期。”乐无异不由得叫了他一声。
“上古之时,伏羲命众仙匠铸造神剑,有人聚星屑玉魄铸成神剑昭明。”禺期缓缓说道,“后来,天柱倾覆,洪水不退,伏羲便以昭明斩断巨鳌四足,用之撑天。”说及此处禺期神色凝重。
“……可惜刚者易折,斩断鳌足之后,昭明便崩裂破碎。”
乐无异重新审视剑柄,不可思议的说:“这莫非就是碎片!”
“正是。”禺期道,“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神力竟已衰微至此。”
“此言差矣,昭明现今之力虽无法与上古比拟,但对凡人而言仍是世间至宝,更遑论它有一项大异能。”遐轻轻的说,眼眸皓亮。
经遐提点禺期似是想起什么,他蹙眉道:“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能够斩断世间一切的灵力流动,这是谢衣追寻一生的执念。”
乐无异对他二人的语焉不详充满疑惑,按捺不住问:“你们在说什么?”
禺期偏头看了他一眼,摇着头消失。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下一瞬一团柔和的白光包裹住剑柄缓缓停在乐无异面前。
“这……”
“谢衣毕生所愿便是重组昭明,你可愿意帮他完成遗愿?”
乐无异毅然接过剑柄,毫无迟疑。
“找到通天之器,它会指引你们昭明碎片的方位,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且慢!”一直沉默的夏夷则突然出声叫住了遐。
“夏公子有何指教?”遐转过身,俊美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
夏夷则蹙眉问道:“你究竟有何目的?”
遐回答:“自然是帮友人完成遗愿。”
夏夷则眼神明显不相信遐的说辞。
乐无异摸着头,嗫嚅道:“那个啥,你好像跟那个狼王挺熟的,能不能跟他说说把我们放出去啊?”
遐嘴角一挑,带着些许戏弄的意味道:“这个怕是不行。”
“诶?为啥?如果是赎金的话,等我回长安让人送过来。”
“狼王找你,另有要事,在下就不便多做逗留,二位保重。”遐说完这句话,施施然离开。
乐无异一头雾水,转脸看夏夷则,夏夷则轻轻摇头,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夏夷则:“乐兄还是不要过于相信那个人为好。”
乐无异摸着下巴,思忖道:“这个自然,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个坏人。”
夏夷则对乐无异的话不置可否。
“白脸小子说得对,臭小子你以后遇到那个人能躲就躲。”禺期的身形显现于半空。
乐无异纳闷的问:“怎么连禺期也觉得遐先生不是好人?”
禺期若有所思道:“吾不知白脸小子为何如此忌惮他,但是吾适才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虽然他有意压制。”
“熟悉的力量?”
禺期抬手制止了乐无异的话,压低嗓音道:“噤声,有人来了。”说完,灵体又重新回到另一间牢房里的晗光中。
夏夷则瞬间提高警惕。
“看来你们过得挺自在。”二人抬眼望去,一个身材魁伟,体格健硕,五官深邃的西域男子大步走来,走到牢门前站定,神采睥睨。
乐无异被他看得心头火气:“喂,劝你快放我们走,不然管你是狼王熊王,本少爷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安尼瓦尔锋眉一挑,目光冷冽,吐出两个字:“蠢货。”
乐无异横眉倒竖,当即上前就要发作,夏夷则及时拦住他,同时瞥了一眼抱臂悠闲的安尼瓦尔,神色不善。
安尼瓦尔盯着乐无异,语带嘲弄:“这样认贼作父的蠢货,居然会是我狼王安尼瓦尔的弟弟,真是可笑。”
乐无异表情一片空白。
“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条
作者君这两周要考试,暂停更新。
考试神马都去死吧(#‵′)凸
作者有话要说:
☆、续命
小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
它伏卧在一张硬石质的榻上,不过有人颇为心细的在榻上铺好柔软的床褥,褥子还带着阳光的气息。
小熊蹲坐在床上,视线汇聚于一处,但眼神毫无聚焦。
这是一间陌生的屋子,一室整洁,纤尘不染,应是日日有人洒扫,主人是个嗜剑之人,剑架上摆满玲琅满目的宝剑不说,墙上也挂着绘有剑的挂轴,奇怪的是其中一面墙上挂着一张弓,弓下一个玄色剑匣靠墙竖着。
小熊笨拙的滚下床,慢腾腾往外挪着身子,动作迟缓得像个老人。
一双蓝底银边的靴子出现在视线内,顺着靴子往上看,蓝白道袍的白发男子站在它跟前,他眉发皆白却无损他俊美的容颜,反而出奇的有种绝世出尘之感,如天庭冷肃的神明。
银灰色的眸子注视着脚边的小熊,多了一抹探究的意味。
“你醒了。”他说。
小熊仰头看着他不说话。
“要去哪里?”他问。
“找衣衣。”小熊回答。
他俯下|身,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