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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
Ginny也爬了过来,看到我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喀血,她和Luna一样想接近我,却也同样在知道我现在全身沾满剧毒后变得不知所措,眼泪扑窣窣直掉,『Harry--』
Luna呜咽了声。她抽出耳后的折式魔杖一抖,不用咒语,偌大的蓝色水球直接凭空出现在我头上浇了下来。这近乎一大盆的水显然有某种疗效,魔法反噬内伤造成的郁气隐约舒缓了些,至少让我不再喉头发痒的直想咳;见到自己的疗愈水球似乎让我脸色少了几分苍白,Luna想都没想的又召唤了一颗。只是就在一连给了我两颗水球,又想召唤第三颗时,Sprout教授已经来到她身后制止了她。
『够了,别再浪费魔力了。蛇妖血毒不是小小水疗术可以解除的。』
『可是--』
Luna的话没说完,一道黑影就直接笼到我上方。才止住咳嗽的我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一件斗篷往我彻底盖住,然后就是感觉身子腾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Sprout,』没什么温度的磁性嗓音、还有不陌生的药味,不容我错认现在抱著我的是谁,『这边交给你处理。』
『交给我?!可是--』
在斗篷的披盖下我什么也看不到,但从Sprout教授连话都没说完的无奈,我不难猜到Snape教授一定又是立刻转身的留下大步流星般背影。
隔著斗篷传来的温度、还有略为匆促却坚定的心跳,让我有种说不出的酸意在眼中蔓延。
『我没事,教授。』我轻轻说,从斗篷下伸出手,拉住他的袍袖,『真的,魔火藤已经吸收掉我身体里的剧毒,我只是因为魔法反噬才--』
『闭嘴。』声音是毫无起伏的平淡,可就算不从斗篷里探出头,我也可以完全感觉到他现在全身压抑的狂怒,『如果你不懂安静代表的意思,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永远跟这个字作伴。』
我缩了缩脖子的不再开口。Snape教授绝对是说真的,直觉告诉我现在要是再吐一个音,我肯定会被他立刻用最强大的夺声诅咒弄得一辈子当哑吧--看来这回他是真的气炸了。不过想想也难怪,先是在大厅弄出那么大风波的感谢信事件,还没跟我算完帐的我就牵扯进Neville被石化的事情而脱力住院;这还嫌不够,刚清醒就从医院厢房闹失踪,在密室里被找到的时候还全身毒血淋漓……
换做是我的话,先不说捣蛋的部分,发现自己使尽手段也要保护的孩子居然在自己眼皮下,弄成这付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绝对也会抓狂的!更何况还是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的Snape教授?他没当场直接将我一把捏死解气,已经算是心性修养进步的表现了。
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是绝对承受不起Snape教授暴怒状态下的魔威,我也只得安分的靠在他怀里,让他抱著我到医院厢房--想来想去,也只有那里才有足够的药物和器材有办法把我身上弄干净。毕竟蛇妖血的毒素可不是一般清水或是刚刚那种有疗伤功用的魔法水球可以简单清理掉的。有魔火藤在我是没有中毒之虞,但我身边的人当中可没几个有百毒不侵的本事。
选择了不挣扎的安静,在药香包围温暖的斗篷底下很容易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心;我无声叹息的闭上眼睛,默默催动起内力开始自我疗伤。
「……前一刻还放著伤势不管扮虚弱,才这么一会儿就改变主意,殿下真是偏心。」魔火藤不满的心灵讯息在我脑中出现,「Snape对您来说就那么重要?让您连暴露实力的风险都不在乎了?」
「他是我老师,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家人之一。」魔火藤类似小孩子玩具被抢的吃醋口吻让我不禁嘴角稍稍上扬,好在有斗篷盖著,要不让Snape教授发现还得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他走得那么急,应该也没心思去注意我的状况,「如果只是因为这点小事就不喜欢他而生气,几个月后我教父就要回来,你不就更不开心了?要知道我教父可是个通缉犯,以后多的是显露我底牌的地方。」
「那不一样。Snape是Death Eater,他——」
「--身在黑暗一方,我知道。」我无声轻吁,「我知道有了Voldemort记忆的你在担心什么,我也可以老实告诉你,我比你还要清楚他的选择和立场。但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你记住,魔火藤,就像他无论是什么身分都会不计代价保护我一样,在这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个是我不会犹豫把性命交付出去的人。」
「……知道了,殿下。」
魔火藤顺从的回应,但是我仍然可以感觉到他心里的不甘。虽然才刚相处没多久,可我已经大概察觉到魔火藤这回苏醒了以后,最大的改变就是对我的保护欲更加强烈了;而且我猜应该是共生契约的影响,总之黑魔王对我恨到骨子里去的杀意,居然在和魔火藤融合后,变成了对於他认定会伤害到的任何人事物第一反应就是要进行清除的暴虐——好比刚刚Snape教授抱起我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就立刻消失,但我确实感觉到身体刺青差点就要放出恶魔之火。
所以,就算再暴露一些实力也无所谓,只有藉这机会,一定让魔火藤先彻底清楚明白Snape教授对我的重要性才行。要不以后难保他不会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对Snape教授做些什么手脚——光是对付Voldemort的致命阴谋、又要应付Dumbledore教授的多疑已经够让我心力交瘁的,如果连最信任的共生伙伴也要提防,那我离精神崩溃也没多远了。
「对了,既然已经成了王也有人型,总不好一直都叫你魔火藤。」半是想安抚他的不悦,我转移话题,「你有特别想要的名字吗?」
「没有。」停顿了下,魔火藤传来平静的心灵讯息,「只要不是以前那些名字,都无所谓。」
「前尘事前尘了,既然已经重生了,当然不用以前的名字。」我想了下,「就叫Cthugha,好吗?克苏鲁的传说神话中,力量强大的炎之邪神--我觉得这名字很适合已经掌握所有黑暗火焰的你。」
「……殿下喜欢就行。」
--最好是我喜欢就行。要是没给你一个气派点或涵义好些的,随便小火小魔的叫,就不知道你会怎样闹腾我呢!
感觉皮肤底下的刺青有些触手游移到背后缠著,我就知道魔火藤--嗯,现在是Cthugha了--这小子说不在意、其实还是挺喜欢的,要不也不会连开心时候的下意识小动作都出来了。我微笑的悄悄打了个呵欠,沉下心思,专注起给自己继续疗治内伤。
当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泡在一池茶色温水的木制浴桶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对於老是在Snape教授的地盘或是在他身边不小心很容易就熟睡的毛病,在屡改不掉的状况下我虽然已经认命,可还是有种难以摆脱的无力感--真他丫的该死!?什么那家伙身上还有待的地方老是那种充满药味或草木香气的地方呢?我对这两种味道存在的地方向来防备意志很薄弱哪……
「Cthugha,」我挪动了下身子,让自己完全沉入药水里,「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小时,殿下。」身上的刺青缓缓移动著,「Snape先生把你抱来医院厢房,结果护士长看到你的状况后脸色臭得跟什么似的。把你带来这个房间,弄了这桶药水把你放进来驱毒以后,就出去先查看两位小姐的状况了。」
不到半小时吗?也是,Luna和Ginny失踪那么长时间,虽然我肯定她们身体没事,可还是得让专业人士检查过,大人们才会放心。而且她们也需要喝些安稳心神的药剂平复惊吓才好。
由於右肩和左小腿的伤势直到现在仍然是用藤蔓和药草叶在固定著,从浴桶爬出来到套上病服袍,如果不是有Cthugha的帮忙,我还真不知道会弄多久。不过就算这样,当我穿好衣服后也听到从不远门缝下传来一些争执和匆促的脚步声。有些在意的我,连打量一下这间除了浴桶外还有其他魔法医疗设备房间的心思都没有,扶著墙壁和一些柜子,我慢慢朝房间里仅有的一扇门走去。
才刚碰到门把,突然打开的门、和走进来的人差点联合把我撞飞--人小的吃亏点就是在这里。不起眼不说,就连和人擦撞都比较容易弹出去--虽然下意识的运动神经反射让我避免踉跄跌倒的尴尬,不过一时忘记左脚伤势而在闪避时稍为用力了点,脚上传来的强烈痛楚仍让我脸色发白,无力的直接滑到地上。
『Harry?!』Pomfrey夫人惊呼,『喔,真抱歉,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快醒--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你身上的毒--』
『都已经解得差不多了,我是确认都弄干净了才出桶子的。』脚上一阵阵抽痛让我冒出薄汗,『对不起,夫人,让您担心了--』
『你这句道歉我听了几十次,有哪回你事后会记得教训别再乱来?』Pomfrey夫人骂了句,扶著我从地上起来,『还能走吗?』
我流转内力舒缓了下疼痛,『可以--』
我话还没说完,腰上突然出现的力道让我腾空起来。我反射性拉住出现在眼前的黑色袍子好稳住重心,有些惊讶的对上一双明显压抑著怒气的黑曜石眼睛。
『先送他到那里,Severus,我要看一下他的脚和肩膀。』Pomfrey夫人指著门外一张无人的急救病床,『Harry,把你身上固定的藤蔓松开,我要确认伤口状况才能配药。』
我闻言不由得僵了下,下意识的往黑袍怀里缩去,呐呐的说,『那个,不用那么麻烦的,夫人,我已经自己处理好了。只是骨折--』
『骨折还「只是」?』Pomfrey夫人眼睛微眯,跟在 Snape教授身边的她语气透出危险的味道,『还有你当我的鼻子是装饰品吗?你藤蔓底下透出来的分明有止血草味道--现在你是伤患我是护士,你是要乖乖配合我,还是让我亲自动手?』
哪敢劳驾呀……我无奈的垮下脸,实在很想干脆装晕算了。
Snape教授在把我放到Pomfrey夫人指定的床上后并没有走开--事实上他想走开的话似乎也有点技术上的困难——Pomfrey夫人拉上病床布帘后立刻靠过来拉开我的病袍,虎视眈眈瞪著我右肩,目光之危险程度,害得我没受伤的左手在无意识下抓紧了Snape教授的袍袖都不知道。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一刀,自知斗不过Pomfrey夫人坚持,我还是只好认命的乖乖解除了肩膀上的藤蔓——然后毫不意外听到倒抽一大口凉气的声音。
『Harry Potter!!』
『冷静!冷静,夫人,请冷静——』
就是晓得她会抓狂,所以我才不想让Pomfrey夫人知道--只是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Pomfrey夫人的肺活量之大还是让我抖了下,『这个,真的没很严重,只是看起来有点恐怖而已——』
『实际上是非常恐怖也非常严重!你以为自己是皮厚肉硬神经粗的巨龙吗?这个洞再深个几公分就可以戳穿你的肺!更别说主动脉就在附近,你没流血而死根本是运气!!』Pomfrey夫人愤怒的抽出魔杖挥了下,装满医疗器材和药品的推车自己滑进这个布帘隔间。她动作飞速的取出一只量杯放在小三脚架上,然后拿了一堆令我看了都胆颤心惊的药粉和药水往里倒。
『所以我已经用暗系药草先驱毒治疗止血了,伤口才会看起来比较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