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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的白雪忽然被掀开,一个人坐了起来,露出一张秀气的小脸,喷出两口热气暖了暖手,对汉子道:“你踩到我的手了。”
汉子双眼鼓鼓的瞪着他,没有反应。
“原来已经死了吗?这个造型不错啊!”安余将长枪调了下位置,让他“站”的更稳一些:“帮我守一会儿,让我睡一觉先。”
又在四周布置了一番,另寻了一处低洼地躺了进去,拍掌击出白雪盖在身上,没了动静。
寒风起,天上又开始落雪,将地上原本就极不起眼的痕迹清理的无影无踪。
“死了已经半个多时辰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突厥汉子,向一个身材高瘦,左手执盾,右手马刀的人躬身禀报,周围围着二十多个突厥武士。
那高瘦汉子正是颉利可汗的心腹康鞘利,闻言冷哼道:“才走了半个时辰,他跑不了多远,我们追!”
命令出,周围的人却有些迟疑,道:“一路上我们已经死了一百多个人了,还要继续追吗?”
康鞘利恨声道:“正因为死的人够多,才更要拿他的血要祭奠!我们突厥没有怕死的男人,谁再敢说这样的话,不用姓安的小子动手,我先宰了他!”
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道:“老鹰一路没有搜寻到他的踪迹,定是靠密林的掩盖……这边追!”
周围的人不敢再说话,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忽然一大团白雪从前面矮树的树梢迎面激来,康鞘利连忙举盾护住头脸……下一瞬,钢盾坠地。
安余抽出长剑后退,以躲过跌落的钢盾和喷出的血花,在丈余外站稳,摇头道:“这种环境下,傻子都知道攻击应该从地上来好吧?居然跑去护脸……你长的很俊吗?”
康鞘利张口吐出一大团血沫,歪倒在地。
安余不再理他,向旁边的突厥大汉道:“赵德言呢?”
那些汉子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便是不惊,也不会有人答他。
安余有些可惜,道:“虽然是小孩子的把戏,可也是专为赵德言设的陷阱,不然宰一个可达志也行啊,居然就只逮住这么一只小虾米,真是暴殄天物。”
又道:“我记得你们一共只来了三百个人吧?还剩下多少来着?唉,数不太清楚了!你们几个命大,我今天不杀你们,麻烦回去转告赵德言,要杀我就赶紧,否则我定要让也他尝尝被追的上天入地的滋味!我要走了,有胆便来追吧!”
转身大步入林。
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人。
他们都是百战之士,个个都悍不畏死,可是这少年杀人杀的太过轻易,哪怕就是康鞘利,也不过是随手一剑,让他们的死不再壮烈,不再英勇,不再有价值,这样的死,他们却是惧的。
安余一走出那些人的视线,便立刻转变方向,施展轻功,踩着树梢急奔。
两个时辰之后,安余再度停下,看着天上一个盘旋的黑点,心中一阵烦躁。
走在地上留下脚印,走在树上会被探路的猎鹰看见,最讨厌的便是敌人已经知道了他大致的方向,舒舒服服坐着船一路追赶,只在猎鹰失去他的行踪时,才派人出来搜索,而他却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走路,连睡觉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便是他轻功绝世,也感觉心神俱疲。
而最让他难受的却不是赵德言的追兵,而是直到此刻都不曾露面的石之轩和祝玉妍等人,石之轩不是对邪帝舍利势在必得吗?祝玉妍难道就不怕他监守自盗?还有婠婠和师妃暄呢?
这些人暗中的窥视,让他如芒刺在背,片刻不得安宁,最怕他们在自己最疲惫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偷袭。
若不是顾忌他们,以安余的性子,恨不得反身回去,杀那些突厥人一个狠的。
安余坐下调息一阵回复了功力,天已经黑了,安余就着雪水吃了一点干粮,便又开始赶路。
黑夜里寂静无声,只有皑皑白雪反射着月光,给人一种安然静谧的错觉。
“咔!”一声脆响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安余已经腾空而起,弹起的带着锋利锯齿的大型兽夹在他脚下不足两寸处咬合上,巨大的力量让安余脸色有些发白,方才若不是他反应极快,若不是他轻功惊人,一条腿便废了!
一个翻滚后向下落去。
“咔!”安余脸色剧变,硬生生拔起半尺,头下脚上,将跳起追咬而来的兽夹击落,挑开,这才落地,横掌扫去。
“咔!咔!咔!”掌风过处,三具兽夹几乎是不分先后的跳了出来。
如果说碰到一个兽夹是巧合,碰到两个是运衰,接连这么多具,便只能是陷阱。
他立刻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他不该在晚上赶路的。
白日时,猎鹰看的见他,他也看的见猎鹰,时时变向以干扰追兵,可是到了晚上,猎鹰仍然看得见他,他却看不了那么高那么远,这才给人摸准了他的动向,提起在这里设下埋伏。
此刻后悔也是无用,安余手中长剑一挥,剑气将前面的积雪犁开一条通道,激发两具兽夹,安余顺着剑气犁开的路向前疾奔。
“嗖!”一条软鞭贴地而至,缠向脚踝,安余缩足闪开,软鞭灵蛇一般的弹起,点向他膝盖,安余长剑下沉挡住,软鞭立刻上卷,将他的长剑缠了个结结实实,一股沛然内力顺着软鞭传来。
安余冷哼一声,他有不死印法在身,这世上除了少许几个人,谁敢和他拼内力?任那股劲气攻入体内,瞬息间,三成化去,七成同他自己的内力汇一起,回敬回去,只听雪地里传来一声闷哼,一人应声弹起出,嘴角挂着血丝。
“尉迟敬德?”
“不错,正是在下。”
安余扫视一周,淡淡道:“原来是秦王的手段,果然有些新意,其他人呢?”
他虽然有齐王的令牌在手,却管不了秦王的人,那令牌能让他顺利出关,已经是居功至伟了。
四道人影从雪地冲出地面。
“庞玉、柴紹、李神通……”数到最后一人时,瞳孔缩了缩:“李靖。”
“就凭你们五个,也想拦住我?”
李靖沉声道:“拦不拦的住,不试试怎么知道?”
安余很想问问李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寇仲徐子陵的关系,但是终究不曾出口,淡淡道:“好。”
一剑向正面的李靖斩去。
迎接他的,是一把充满了战场惨烈气息的大刀。
身后和身侧,尉迟敬德的归藏鞭、庞玉的剑、柴紹的护臂还有李神通的三戈戟配合无间的攻来。
不死印法最善群斗,安余夷然不惧,露出一丝冷笑,一剑劈上李靖的长刀,李靖只觉得内力一泄,刀势不受控制的转向侧面,骇然收刀时,当的一声,和李神通刺来的三戈戟撞个正着,两人同时身体一震,后退半步,竟是被安余引着,硬拼了一记。
安余腾空而起,一脚踢在庞玉的剑上,引着他迎向柴紹的护臂,正要借力飞遁时,一道软鞭无声无息卷上了小腿。
安余暗叫声烦,顺着归藏鞭拉扯的力道,撞入尉迟敬德怀中,将他撞的吐血跌飞时,李靖的刀又至,一时竟脱身不得。
缠斗间,密集的脚步声起,黑衣黑甲的战士从两侧迅速围拢,将他的退路封死,而另外三个方向,一块块白布被掀开,每一块白布下面,站出一个黑衣黑甲的人影,仿佛白色浪花褪去,露出黑色的礁石,一瞬间,天地都变了颜色。
安余勃然色变:“秦王好大的手笔,安余真是荣幸之至。”
李神通冷冷道:“你安余刺杀之术天下无双,谁敢不惧?”
说他的刺杀之术天下无双,实在太抬举他了。
安余哈哈长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只要我活着离开此地,定让秦王殿下尝尝在下天下无双的刺杀之术!”一剑刺向受伤不轻的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的软鞭攻击范围太大,又擅长束缚纠缠,只有先解决了他,才有可能在战阵合围之前脱身。
尉迟敬德双手分开各执一端,将软鞭扯直,勉力抵挡,每一次劲气相交,都要被迫跌退数步,若不是李靖等人的接应,他早已落败身亡多时。
即使如此,也没支持多久便跌翻在地,用最无赖的懒驴打滚悬而又悬的躲过安余的毒手。
安余哪里肯放过到手的猎物,一剑追刺,只听当的一声,刺中的是一块黑色的精钢巨盾。
合围之势终于形成。
安余抬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一个漩涡的中心。
李靖等人早已没入了战阵之中,周围全是缓缓绕着自己旋转的黑色甲兵。
最内一圈离自己只有五步,每个人都手持黑色的上圆下方的巨大盾牌,盾与盾之间相隔不过两寸,稍一矮身便能整个没入盾牌中去,再外一圈的士兵手执长枪,枪尖寒光闪闪,再后面便又是盾兵、枪兵、盾兵、枪兵……
盾牌后面是一张张漠然的脸,一看便知道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
真是……好舍得。
安余清啸一声,腾空而起,向阵外掠去。
“嗖!”
密集的破空声几乎在他腾身而起的一瞬间就传来,眨眼间,安余面对的是急雨一般无穷无尽的箭矢,和脚下密密麻麻锋利的刺枪。
真正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安余冷喝一声,去势不减,剑光闪烁中,无数箭矢斩落,他在蝙蝠洞中斩落无数蝙蝠,这些不会转向的箭矢算什么?
忽然手腕一震,一股大力传来,长剑差的脱手,虎口隐隐发麻,剑势一顿中,左肩剧痛传来。
安余叹息一声,知道有高手混在箭手中出手,这种无处借力,又有高手射来的饱含内力的利箭夹杂在箭雨中的情况,若他仍在坚持停留在上面,只有死路一条。
长剑下转,砍断数根枪尖,一脚踩翻一面巨盾,执盾的士兵喷血倒地,安余落地,剑光一转,又是两具尸体。
但也就是如此了。
盾兵上前,枪兵后退,几乎是眨眼之间,一个新的漩涡以安余现在的位置为中心,重新形成。
漩涡中心,三具尸体,一个人。
安余缓缓伸手,握住肩头插着的利箭箭杆猛地一拔,鲜血飞溅,染红了身上的白衣,地上的白雪。
安余面无表情:“再来。”
一剑横斩,将挡在面前的巨盾连同盾后的战士劈成两半,尸体还未坠地,被巨盾掩护在后面的两个枪兵咽喉被切断,三人几乎同时倒地时,安余一脚踢开一侧还未来得及调整方位的盾牌,又是三人丧命。
在安余再一次杀人前,新的漩涡再次成型。
对方付出的代价,是六条人命。
安余付出的代价,是消耗的大量真气,和右肋的一道擦伤,他所在的地方,必定有无数长枪戳至,能只受一道擦伤,已经是他防守有道了。
巨盾的存在,让他再难凭借剑技全无消耗的杀人。
这种阵仗,宁道奇来了都杀不了几个。
安余脸色平静:“再来。”
一脚踹出,一面巨盾应声而飞,带着庞大力道,撞倒面前的三面巨盾,安余紧随其后,收割人命。
新的战阵形成时,安余用一道轻伤,还有变的微微粗重的呼吸,换了十八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