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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道:“你方才也听到石青璇的箫音了。石青璇不是蠢人,以她的武功,那四人中至少有两人单打独斗便能吃定了她,既然她会主动以箫声引他们上去,必然是一个陷阱,我何必去凑这个热闹?不过现在倒可以走了,看看能不能捞到两条漏网的小鱼儿……哈,小鱼儿我说的可不是你,你要不要和姐姐一起?”
☆、第 5 章
“我不去。”安余断然摇头,道:“师姐请自便吧。”
婠婠的判断他是相信的,既然石青璇已然有了退敌之策,再加上一个徐子陵,自然更加万无一失,他无需为山上之人的安危担心。
只听那动人的箫音,他便知道这个恍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子,喜爱的是远离尘世喧嚣,过最悠然宁静的生活,与花草鱼虫为伍,享受内心的宁静和满足。
安余在音律上的造诣不下于石青璇,是以对这位遗世独立的美女极具好感,但是石青璇的母亲是祝玉妍的宿敌,父亲更是祝玉妍最恨的人,他们三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但绝称不上友善。
他在山下,尚可以尽情的聆听石青璇仿佛是来自大自然的最美天籁,亦可以对那未见面的女子心生无限向往,但是一旦上山,便会将这一切如美梦般打破,是以,他虽无法阻止婠婠,却可以不让自己成为另一个恶客。
婠婠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样,道:“罢了,由得你。”
翩然而去。
安余在树下盘膝坐下,静等着婠婠或徐子陵返回。他走的是近乎于由音入道的路,方才听石青璇一曲箫音,获益匪浅,是以需要消化一番。
祝玉妍曾说过,安余最天才的地方不是他的根骨和悟性,而是他的心性,最是心无旁骛。
比如此刻,他既决定了绝不上山,亦认定了山上之人并无危险,那么他便再不会去想诸如‘山上发生了什么事?婠婠会不会和徐子陵他们冲突起来?那四个邪人会不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等等问题,而是安心坐下来,闭目静悟。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破空声传来,从他身侧不远处急掠而过,超出数丈后又倒转回来,在他身前顿住。
只听他在半空中脚不沾地便能身形倒转,且尚能落地如飞花,安余便知道此人武功应该远在他之上,不由微微皱眉,原来他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咦?咦……咦!”
三声阴阳怪气的咦声传来,带着无比的惊讶,赞叹和兴奋之情,让人只听他的声音便觉得毛骨悚然。
“这位小哥,长得好生标致,是从哪里来的呢?”
安余此刻才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身量极高的人站在他面前,唇厚鼻勾,脸如黄蜡,瘦骨伶仃,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眉梢额角满是凄苦的深刻皱纹。一双眼却仿佛打量货物一般,将安余从头到脚一遍遍打量,一面发出啧啧之声。
安余亦学着他的模样,上上下下打量此人,罢了露出笑容来,带着几许羞涩,几许天真,甚至还带了几分淘气和几分满意,声音亦清澈欢喜,缓缓答道:“你从哪里来,我便从哪里来。”
那人露出警惕犹疑之色,向后退了几步,道:“你知道老夫从哪里来?”
安余讶然道:“前辈自己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吗?”
“哈!哈哈!”似乎被安余的回答逗乐,来人大笑几声,声音尖利,如钢刀刮骨般难听:“那么小哥在这里做什么呢?”
安余再次露出笑容:“等人。”
“哦?”来人四下看了一眼,道:“此处荒无人烟,小哥在等什么人呢?”
安余笑道:“谁说没人,你不是人吗?”
“啊,原来小哥是在等我吗?你知道我是谁?”
安余再次打量一番,道:“让我想想……听说你们师兄弟四个,周老叹和金环真伉俪情深,自然不会孤身一人来此戏耍,丁九重爱戴帝冕,那么你就应该是尤鸟倦了?”
尤鸟倦终于变色,之前他只当这少年在故弄玄虚,毕竟他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便是从娘胎里练功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但是此刻听他说话,分明就对他的来历一清二楚,亦知道在山上的是他们四人,再不怀疑这少年是有备而来。
安余再次欣然一笑,他知道自己武功远逊与对手,但他曾遍读师门藏书,亦包括了对天下各个好手的概述和评价,知道此人最是胆小多疑,若能让他疑神疑鬼,虽胜他仍不易,但是惊走他却不难。
含笑长身而起,伸手拔出长剑,淡淡道:“听前辈足音,似乎受伤不轻。若是前辈完好无损,我此刻自然有多远就滚多远,但是现在麽,我倒要试试能不能将你留下来了……晚辈姓安命余,前辈记住了,莫要去了阴曹地府,尚不知是何人手下游魂。”
见安余竟敢主动出手,尤鸟倦终于相信他不是在虚张声势,忙道:“且……”
“慢”字尚未出口,眼前便只剩了波光粼粼,阵阵浪花拍击之声铺天盖地,尤鸟倦露出惊骇之色,却知此刻便是想退走都不成,腾身而起,幻出万千掌影,迎击上去。
掌风四溢,剑光如雪,两个人都是越打越惊,忽然安余一声轻呼:“啊,师姐,你得手了?”
分心之下,重重剑影中终露破绽,被尤鸟倦一掌拍开剑锋,脱身而出,腾身而起。
安余惊呼:“师姐,快拦住他!”
半空中,尤鸟倦速度巨增,转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安余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跌坐在地,连喷两口鲜血。脸上露出苦笑,果然还是内力不成,偏偏他的剑法走的亦不是速战速决的路线,遇到一般人便罢了,遇到徐子陵或尤鸟倦这样的好手便露了怯,方才若不是他主动露出破绽,等功力不济时,只怕下场凄凉。
正要闭目运功调息,耳边突然传来尤鸟倦难听的声音。
“好小子,你果然是在使诈!”尤鸟倦笑声桀桀,得意之极。
“是啊,我自然是在使诈。”安余微微一笑,道:“我不使诈,你如何肯回来?”
尤鸟倦笑声一顿,神色惊疑不定,最后冷哼一声:“老夫先擒下你再说!”
腾身出击。
见尤鸟倦看似凶猛的扑击中尚带着三分退意,安余冷冷一笑,一拍地面,腾身而起,比尤鸟倦身形尚高了三分,长剑由上而下,携着惊天气势,万剑化一,劈斩而下,长笑道:“尤鸟倦,你可以去死了!”
只听一声尖啸,尤鸟倦以比来势更快的速度暴退而去,安余一剑击空,落在地上,看着尤鸟倦身形消失的方向,全然没有追击的欲望,哂笑道:“尤鸟倦,当真是如惊弓之鸟般胆小,这样的人,竟也能上魔门之大高手之位。”
正要盘膝坐下,只听前方尤鸟倦发出一声惨叫,声音瞬息远去。
于是微微皱眉,靠着树干坐下,道:“师姐,你早来了?”
“师姐若不早来,怎会知道鱼儿你的武功已经进步到如此地步呢?假以时日,师姐都打不过你了呢!”婠婠从树后悄然现身,手里尚提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红衣女子。
安余笑道:“我如果不好好练功,将来如何为姐姐撑腰,挟制未来的姐夫呢?”
婠婠将手里的女子随手扔在地上,娇笑道:“那姐姐以后就指望鱼儿给人家做主了!不过,刚才可是姐姐替你出了口气呢,那尤鸟倦伤上加伤,没有数年,绝对恢复不了元气。”
安余嗯了一声,望向摔在地上的红衣女,皱眉道:“姐姐,这是……”
“鱼儿心疼了?”婠婠娇笑道:“放心,这不是石美人,是金环真,可惜走脱了周老叹。方才你说‘得手了’,姐姐还以为你看见姐姐了呢,原来只是诈他的。”
安余不置可否,道:“姐姐捉她做什么?”
婠婠答道:“邪帝临死前,将如何吸取邪帝舍利的方法分别教给了师尊和他的四个徒儿,但他原就不怀好意,是以抓几个人问问总是好的,毕竟邪帝舍利是他们师门之物,理应比我们更清楚它的功用。”
安余点头不语。
婠婠道:“师弟你受伤不轻,耽误不得,我来助你运功疗伤。”
安余点头,盘膝坐直。
婠婠慢慢转到他身后,伸手按向他肩头。
眼看婠婠如玉的右手将要抚上左肩,安余身子忽然向右一侧,他背树而坐,这一侧,婠婠的手便按了个空,且连追击都被树干挡住,安余暴退数步,目光落在婠婠指缝间的蓝光上,脸上的稚气瞬间褪尽,冷冷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婠婠叹道:“师弟应该知道的,这是师门秘制的跗骨针。怪只怪师弟言语不慎,语中有摆脱师门之意……你不知道这是师尊的大忌吗?”
安余瞬也不瞬的看着婠婠手中闪烁着蓝色幽光的骨针,口中淡淡道:“姐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不过是玩笑话儿罢了。”
婠婠幽幽叹道:“是不是玩笑又有什么关系呢?鱼儿你应该也知道,跗骨针对人无碍,只有在师尊秘法的催动下才会让人剧痛难忍……只要你以后听师尊的话,不起叛逆之心,此针不仅对你无害,而且还能有助修行,且十年之后便会自行化去……鱼儿你武功原就不如姐姐,如今更是身受重伤,不如主动让姐姐下手种下此针,姐姐自然会告知师尊,让师尊知道你的忠心,省的动起手来让鱼儿伤势加重,姐姐亦心怀不忍。”
安余淡淡道:“姐姐莫要骗我,我听说门中除了师尊,谁也不知跗骨针的炼制和使用之法……可见婠婠姐姐来之前就接到了师尊的命令,与我之前说的话有何关系?”
婠婠不置可否,道:“此针炼制不易,耗费大量天材地宝,能助人增长数年功力,非是惩戒,而是奖励,师尊赐下此物,正是对你的爱惜。鱼儿还是莫要反抗了。”
安余冷冷道:“师姐当我是傻子吗?若是跗骨针,便是种下又如何,发作也不过是剧痛罢了。这分明就是夺天针!”
婠婠顿时默然,许久后方叹道:“弟弟你相信姐姐罢,姐姐总是为了你好。种下夺天针之后,弟弟便可只一心过自己的日子,娶妻生子也好,练功悟道也罢,便是想娶一个静斋的女子也不是不行……虽然有可能会被人控制神智,但是一生最多只有三次,且一次也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师弟你只需不看不听不想,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就成,唉!”
安余沉默良久,终于抬头正眼看向婠婠,眼中显出复杂难明之色,道:“师姐,我听说……要用夺天针控制傀儡,一次便要永远耗费三成功力,也就是说,师尊只要控制我三次,她一身武功便会灰飞烟灭……我自认心中对师尊从未有过叛逆之心,师尊的话,不管愿不愿意,我总是听的,师尊为何还要付出这般代价来控制我?何况我武功亦非绝顶,她这么做值得吗?”
婠婠欲言又止,摇头道:“师尊的意思,我如何会知道?但是正因为代价太大,所以师尊绝不会轻易动用,你……”
“师姐,”安余断然打断道:“人一生哪怕只做一次令自己痛悔不及的事便已嫌太多,何况还是三次?此话再也休提。”
顿了顿,又道:“师姐方才说起,这是对我最好的选择,想必还有其它的路给我选吧?否则此针入体之时,便是我横剑自刎之时,我绝不会给任何人操控我的机会,莫说是一炷香,便是一时一刻也不能。”语气斩钉截铁,让人丝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