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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面沉如水,放下碗筷:“我去迎一迎。”
徐子陵叹道:“我也去;小鱼你?”
安余跟着起身;道:“一起。”
一辆马车驮着棺材慢慢靠近城门,远处是黑压压的李唐大军;寇仲亲自出城,牵着马;将马车迎进洛阳城。
窦建德的死讯对寇仲徐子陵来说不是什么新闻;但是王世充等洛阳守军却是第一次听闻;王世充热泪泉涌,悲呼道:“夏王!”
所有人都知道,他哭的;不仅是窦建德的身死,更是因窦建德的死去,洛阳城再无外援,他唯一的希望破灭。
城门吱呀关闭。
寇仲沉着脸,登上城楼。
对面唐军在旗帜招展,向洛阳城推进,战鼓轰天,马蹄人足踏地之音震撼大地。
至第二重壕堑五丈处,在一声号令下,又肃然立定,显得训练有素,上下齐心,给人无限的威胁。
城墙上守城将士面如土色。
李世民率领众将,缓缓而来,直到第二重壕沟的外沿才停下,面对城墙上的王世充、寇仲等人。
李世民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落在寇仲脸上,道:“如今夏王已死,洛阳城再无援兵,少帅仍要冥顽不灵吗?”
寇仲长笑道:“秦王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寇仲,又何必多说废话?”
李世民轻叹一声,转向王世充:“洛阳被围已久,人困马乏,弹尽粮绝,再也坚持不了多久,郑王是洛阳之主,当为洛阳城将士及百姓着想,和平解决此事对双方都是更好的选择。否则一旦开始全力攻城,刀枪无眼之下,世民再不敢保证什么。”
王世充神色大变,目光闪烁的望向寇仲,嘴巴张合了几下,没有开口。
李南天见状大喝道:“郑王何必看旁人,洛阳乃郑王之洛阳,是战是降,郑王一言可决。你身边的寇仲,早非昔日义薄云天之人,他勾结魔门,倒行逆施,再无信义可言,郑王若仍这般倚重,等到被其侵吞蚕食之时,后悔莫及。”
王世充身边大将拓拔野闻言亦喝道:“天下谁不知,少帅寇仲和徐子陵自出道以来,从未行过任何背信弃义之事!你休要行挑拨离间之计!”
李南天冷笑道:“既然如此,敢问少帅,你身边的红衣少年是何人?是否魔门之首阴癸派的弟子?是否邪王之子?是否杀人如麻毫无人性的血衣杀神安余?”
瞬息间,城楼上下鸦雀无声。
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安余脸上,有愤怒有惊恐,有难以置信。魔门,在普通人眼中,是恍如妖魔鬼怪般的存在。
李南天大喝一声:“请少帅答我!”
寇仲提气,正要说话,却见安余上前一步,淡淡开口,他虽然剑伤未愈,内力却已经恢复,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声音清冷淡漠,仿佛在说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人有善恶,但是一样是血肉之躯,又分的什么圣魔?无非是成王败寇,胜者称圣,败者为魔。当初慈航静斋支持杨坚登基,而称圣门,为正道之首。现如今天下大乱,武林中的格局也该变一变了,你李世民一日未曾统一天下,她慈航静斋何敢称圣?我阴癸派也未必是魔!”
李南天冷笑道:“说的好听,但是任你舌绽莲花,也难掩饰你魔门中人来无恶不作,为祸四方的现实。”
安余嘲讽一笑,道:“我从未听说天下有什么武功,可以将好人变成坏人,坏人变成好人的,说我魔门中人个个无恶不作,何其可笑!站在这里的,有十万之众,不妨各自扪心自问,在尔等家乡,横行一方,欺男霸女的,到底是我魔门,还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此言一出,四面哗然,不光是城楼上的洛阳守军,便是纪律森严的唐军都有些骚动。
连徐子陵和寇仲都不由产生同感来,他们幼年所在的竹花帮绝对是正道帮会,但是却对他们两个小孤儿都百般欺1辱压榨,对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跋锋寒却哑然失笑,横行一方的到底是谁?当然只能是名门正派,魔门中人行踪隐秘,便是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
显然想到这一点的不只他一人,李南天正要说话,安余冷冷开口,道:“魔门也罢,正道也好,哪一个门派之人不是良莠不齐,有好有坏?我不敢说我魔门没有一个坏人,你可敢说天下名门正派,全是良善君子?”
李南天临出口的话顿住噎住。
见他无语,安余冷然一笑,向前一步便迈上城垛,洛阳城高达三十余丈,安余临风而立,衣袂飘飘,状如天神,声音响彻四野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便是你口中的杀神安余。我安余,出道不足一年,剑下伏尸近千,你说我杀人如麻,我安余认了!死在我剑下之人,有魔隐边不负,有倒行逆施尤鸟倦,有突厥颉利可汗的心腹康鞘利,有两百突厥勇士,有数百秦王手下玄甲兵,有上百土匪,还有唐军无数!但是!”
他声音一提,道:“但是,惟独没有一个妇人,没有一个孩子,没有一个不入战场的无辜百姓!我是杀人如麻,但是杀尤鸟倦这样的人是错?杀突厥人是错?杀敌军是错?杀土匪是错?”
“我安余此生,没做过一件背信弃义之事,我安余此生,从未欺男霸女,从未强取人一针一线,从未对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动武!你李南天呢?!”断喝道:“你说我毫无人性,要怎样才算有人性?!”
李南天脸上青白交加,如何说的出话来。
安余哂然一笑,负手昂首:“我安余,虽出身魔门,虽杀人如麻,却俯仰不愧于天地!”
“你要借我安余之名,攻击寇仲,却是打错了主意!我安余,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站在任何人身侧也不会辱没于他!”
退下城垛,站到徐子陵身边。
他说这么多,不只是为了寇仲,更是为了徐子陵。他不愿有人因自己之故诟病徐子陵,不愿他因为自己承担压力,是以才会一改常态,在众人面前出言自辩。
肩头忽然一沉,多了一只手掌,清润的内力源源而至,安余道:“不过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哪里就会有事?”
却任由那人将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在自己经脉中流转。
城下,李世民挥手阻止李南天继续说下去,道:“战场之上,多言无益,郑王,你可想清楚了,是战是降?”
“是战是降?!”
“是战是降?!”
第一声是众将运足内力齐声断喝,第二声却是十多万唐军一起怒吼,声音可惊天地。
王世充脸色苍白,神色恍惚,嘴唇轻颤。
寇仲和众将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王世充嗫嚅一下,喘息着道:“除献城投降外,我们再无其他选择。”
此言一出,他身旁所有的人,包括王系将领、外姓将领、保护王世充的七、八名亲随高手,寇仲等人,十多名飞云卫及守卫城墙的士兵,人人呼吸顿止,宽广的城墙上鸦雀无声。
许久之后,寇仲嘴角溢出冷笑,他甚至连臭骂王世充一顿的心情也无,淡淡道:“郑王既然献城投降,便已是敌人俘虏。从此刻开始,大郑亡国,洛阳再不是你王世充的。来人,将王世充拿下!”
王世充听得脸色剧变,王玄应高呼:“造反啦!造反啦!”
“铿锵”之声不绝,所有人同时拔出武器,墙头立时弥漫起剑拔弩张的火爆味,大战一触即发。
寇仲四人神色冷漠,徐子陵甚至还有闲暇为安余运功疗伤。
寇仲唇边笑意扩大,直至仰天长笑,暴喝道:“谁肯与我寇仲共存亡!”
“我!”声震城墙。
却是外姓诸将、飞云卫和远近闻声的千百守城战士,轰然应昭。
王世充此时才知道外姓将士,竟全投到寇仲一方,脸上血色尽褪。
跋野刚和邴元真两把剑同时抵住王世充后背。
洛阳城从此易主。
李世民长叹一声,道:“世民给你们三日时间处理夏王后世,三日之后,将全力攻城。”
一抬手,十多万唐军开始有条不紊的后撤。
……
三日期限已经过了一日半。
王世充投降的愿望得以实现,寇仲派人将王氏族人全部送出城去交给李世民。王世充虽然投降,却没有献城,且他的依靠董淑妮,已经由唐皇李渊的爱妃,变成了太妃,日后际遇可想而知。
安余和徐子陵站在城头,眺望远处唐军大营的灯火,安余道:“在城里闷了许多日,我想出去逛逛。”
徐子陵看了他一眼,道:“你伤势尚未痊愈,不要乱打主意。”
安余道:“只是出去逛逛罢了。何况我身上只是皮肉上,早好的七七八八,只要我不用右手剑,便万无一失。子陵不知,我左手剑和右手剑同样厉害,只可惜我尚未练会分心之术,否则双手双剑,威力足可增加一倍。”
徐子陵还要再说,安余道:“你不陪我去,我便自己去了。”
徐子陵无奈,和守城士兵商议了信号,拉着绳索滑下城楼。
跟在安余身后,看着他直奔唐军大营方向,徐子陵无奈道:“不是说只逛逛吗?”
安余淡淡道:“我对争霸天下的游戏一点兴趣也没有,只知道战争早一天结束,百姓便可早一天过自己安稳的日子,我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还有比杀了李世民更快捷的结束战争的方法吗?子陵放心,我绝不会将自己陷于死地,如果事不可为,我会立刻撤退,除非前面是专门为我设的陷阱,否则在这种人人仓促应对的情况下,绝对没有可能留下我……子陵在外接应,我先去摸一套小兵的衣服。”
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
徐子陵阻止不及,只得慢慢靠近唐营,藏身暗处。他没有安余那般善于隐藏,去了反而碍事。
幸好以安余在师妃暄和了空联手之下都能取了空一条胳膊的可怕身手,实在不需担太多心。
刚刚隐身暗处,便见安余如飞而来,身上仍然是那身红衣,忙现身道:“怎么了?”
安余拉着他飞奔,道:“我们上当了!”
徐子陵仍旧没有发现追兵,道:“出了什么事?”
安余道:“李世民摆了空城计,除了外面几个帐篷以外,里面全是空的!”
徐子陵一惊,两个人同时将轻功运到极致。
……
小院中。
寇仲拍案道:“好厉害的李世民,他来试探一下我们知不知道李元吉已经撤走之事,看能否从王世充手上兵不血刃的取得洛阳,发现事不可为之后,立刻许下三日之约,将我们拖在洛阳全力备战时,他却转战他处!如此果断,让人不得不佩服。”
跋锋寒皱眉道:“问题是他现在到底去了何处?”
寇仲沉吟道:“长安他是不会去的。窦建德虽死,刘黑闼还在,李世民取之不易,而且若要取窦建德留下的地盘,这样带大军来洛阳绕一圈实属不智。这样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一个是襄阳,一个是江都。”
徐子陵道:“李世民不大可能去襄阳。”
跋锋寒道:“为何?”
徐子陵指着地图道:“第一以襄阳为据点,格局太小,第二襄阳早就在他囊中,他若去襄阳,何必用此疑兵之计?”
寇仲道:“我也认为他会去江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