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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蹙眉,拍开他的手道:“你不适合如此深沉感伤的话题。”
阿黎扬唇笑了笑,单手摸向了我的肚子,坏笑道:“也不知傻瑶瑶肚子里的小崽子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呢!”
我抚额一叹,早知道瞒不住他多久的。前日我便觉得小日子迟了,隐约觉得有孕,只是一直都不想说,这才三天他便知道了。当初赵太医说我易受孕我还不太信的,总觉得自己体寒。没曾想做完月子才两个月,竟有了阿黎的孩子。
“既然你知道了,去叫大夫来看看吧,也好确定一下。”
“小柔,去叫太医过来!”阿黎招呼了一声,小柔就欢天喜地地跑走了。
太医来诊脉,我果真是有了身孕,已是一个月有余了。我虽是身体破败,但这一胎却是很稳。我不愿让第二个孩子也像冉儿一般因我体弱,所以细细听了太医叮嘱,决定好生养养。
当夜宫宴还未开,我怀孕的消息就传遍了前朝后宫。阿黎自三月登基以来,宠幸美女无数,却无一人有消息。如今我这个后来出现的贵妃有了身孕,自是诸多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我的肚子上。
阿黎解了我的软筋散,让我终于可以自主走路了。我随着他莅临宫宴,众朝臣和家眷自是纷纷恭贺。尤其杨文越和婉柔婉真远远的望着我,目光里满是激动欣喜。
开宴之后,众人纷纷给武师父和杨文越敬酒道恭喜。我蹙眉道:“你骗他们说杨文越是我兄长,他们纷纷祝贺武师父是怎么回事?”
“噢,这个啊……”阿黎对着我灿然一笑,“我让武老头也姓春了!”
我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夜昙花在一旁帮我拍了拍背,说道:“原本我不愿告诉你这些糟心的事。他给奎心武改名春心武,又让杨文越改名春文越,两人头一次见面就做了父子。倒是你那外甥可怜,被他赐名春鬼子,恨得你大姐牙痒痒。”
别说婉柔了,此刻我都恨得牙痒痒,我拧着阿黎的手臂道:“等你孩子生出来,小心我叫他春猪!”
“我孩子随我姓才对。”
“叫黎猪!”
“我姓尹……”
“那就尹猪,尹狗,尹猪狗!”
阿黎居然歪着头想了想,道:“如珠似宝,女儿叫尹珠也好。儿子么,一丝不苟,尹苟就尹苟吧!”
我抬腿欲踹他,夜昙花扶住我道:“小心你身子。”
阿黎掏了掏耳朵,歪头道:“要不你外甥叫杨鬼子?”
“你外甥才洋鬼子呢!”
重逢相见
我气呼呼地和夜昙花换了位置,不再挨着阿黎这个气人的东西。
偏生阿黎嬉皮笑脸地隔着夜昙花对我道:“忘记说了,那个嫣红现在是你的后娘。”
“嫣红??”
“就是原来逃去萧彧己那里,被我假装弄死的女人,其实死的那个不过是替身,我逮住了真的要挟武老头为我办事了!”阿黎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真觉得满腔怒火梗在心里,恨不得把阿黎的脸给挠花。我说武师父之前和他那般不对付,为何突然为他做起事来,原来他一直拿着嫣红做要挟,可之前还弄死了个假的吓唬我!
台下丝竹乐声奏起,一队衣着暴露的舞娘翩翩起舞,阿黎一手托腮似是看的津津有味,不少舞娘媚眼飞扬,魅惑众生地勾魂而笑。下面一众我不认识的妃嫔也眼巴巴地往这般望着抛媚眼儿,不时还附送我几个白眼。
我一阵儿心烦,见婉柔和婉真殷切地望着我,便对夜昙花道:“我先回宫去了。”
夜昙花点了点头,道:“你且去吧,我让人带你两个姐姐过去。”
我刚站起身,夜昙花又道:“今日四处奔波劳累,你回去且安心休息,我把那家伙仍别处去。”
阿黎笑眯眯地歪头望向我们,装模作样地说道:“朕的皇后和贵妃真是和睦啊,朕都嫉妒了呢!”
我扶着夜昙花的肩膀道:“帮我踹他一脚!”
夜昙花点了点头,略带了几分笑容让荷花扶我回去。荷花讨好地点头哈腰,我瞥了她一眼,转身去扶着若若了。
其实我倒也不是生荷花的气,毕竟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而且当初在寺里和三公主府救我的就是荷花和武师父。只是毕竟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好生晾她几日,心里就不痛快。
回殿里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等了没一会儿,婉柔和婉真便来了。两人居然先给我见了礼,让我手足无措地抚了她们起来。
婉柔抓着我的手臂道:“我们知道爹娘的事情了……”
话未说完,两人都是红了眼眶,我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哭道:“大姐,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照看大娘她们,却是害死了他们!”
“你莫要自责,爹娘都是被奸人所害,与你毫无关系!”
婉真也哭道:“是因为我自私逃离,害的爹娘入狱,你怀着身孕却要费心劳力地奔走照顾,我才是罪魁祸首!”
婉柔把我们两个搂在怀里轻拍,劝道:“都不要自责了,爹娘的死不是你们谁的错。怪也只怪那凶手!”
婉真给我擦了眼泪,道:“我们八月就到了鸾城,却到了九月才知道爹娘过世的消息。却也不知到底是谁下毒胁迫,竟是这样的狠毒!”
婉柔拉着我坐下,便说起了他们是如何来到鸾城的事情,果然与小柔说的很有出入。大约可能是阿黎给我外甥起名□鬼子,让婉柔对他十分恼火,一句好话都没有。
“……你是不知道这尧国新帝,当初让你姐夫跪在地上用下半辈子发誓,这才救了人。你姐夫养了一个月的伤,到了九月里才算能正常行动了。可他刚一好,这新帝竟是塞了一对儿父母给我们,还改了文越和孩子的姓,跟别提特意下了圣旨,给孩子起了个鬼子的破名字……”
婉柔越说越有气,咬牙切齿地甚是骇人。
我无奈地笑道:“我也是被他改了姓春,还被他关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婉真道:“他肯出手救我们,还是因为你的缘故。听皇上身边的温侍卫说,皇上去周国,就是为了接你的。”
“温侍卫?”
“嗯,皇上叫他小柔,后赐姓温。”
“咳,温柔……他可真是有闲情胡乱起名字啊!”我哭笑不得,见两人都望着我,便应道:“的确,他去周国是为了接我过来。本我是想逃开的,谁知他是尧国新帝,而我不凑巧撞到了尧国来,正好被他抓住了。”
婉真低声问道,“皇上赐给我们的那个父亲,说是他与你早是相识,还说是护送你一路来鸾城的,你可识得?”
“嗯,我认识的。他曾经是我和阿……是我和皇上的师父,当初对我极好的。而且之前我和娘亲在娘娘庙遇险,也是武师父救得我们。你们和他相处的可好?”
两人对望了一眼,婉柔道:“倒是相处的没有什么矛盾,可毕竟是个陌生人,天天让我们喊爹总是膈应的慌。倒是你姐夫对他多有敬佩,时常切磋武艺。”
“既然是对你极好的师父,我们自然也会敬着他。关于你的事情,倒是大部分都是他告诉我们的。我们这才知道你也来了鸾城,还被封了贵妃。”婉真叹道,“朝中皆说是因为皇上宠幸你,才提拔了寂寂无名的文越和你那武师父做了官儿,如今我们倒成了外戚了。”
“你们在这里生活的可好?若是不喜欢,我想办法把你们送回去……”
两人皆是摇头。婉柔道:“你姐夫那性子,你也应该知道的。他既然发了誓要报恩,自然不会离开。再说爹娘都过世了,我们姐妹三个又都在鸾城,这里也挺好的,生活的很安稳。夏国都没了,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婉真握着我的手道:“只是你那武师父说你来是不情愿的,我们想着也是。你和周俊好好的,竟是被这风华公子掳了来……”
婉柔捂了婉真的嘴,说道:“记得文越提醒的,莫再说错了!”
“瞧我!”婉真轻拍了一下脸颊,“一不注意便忘记称他皇上了……”
我笑了笑,淡淡道:“大姐二姐也不用太过操心,虽然我来的不那么情愿,可到底已经是他的人,也怀了他的孩子,就这么安稳的生活倒也很好。”
“周俊也是皇帝,你们当初那么相爱,你没想过回去?”
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面上强笑道:“当初昆顾锦说我和周俊命格不和,在一起会家破人亡,我一直不肯信。后来爹娘全都死了,我的孩子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心里怨周俊图谋帝位,却更是怨自己和他命格不合害死了这么多人,爹娘死的时候,我便生了去意,不会和他再在一起了。”
婉柔和婉真一时不知该劝些什么,我只是苦涩地笑笑,短叹一声,说道:“我现在挺好的,其实我和新帝早就相识,已经是十多年的交情。他这人虽然闹腾,却是个会找乐子的主儿,我本来为着爹娘的死烦苦,也是跟着他这几个月心里才渐渐松快了些。”
婉真在一旁劝道:“既是你和周俊缘分已尽,你又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那便放下过往吧……虽说新皇荒唐了些,可我瞧着对你却是极好的。”
婉柔也道:“我知你跟了眼下这位皇上怕是不情愿的,只是人生少有事事如意的,为着孩子,你也要放宽心些。”
婉真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你可知害死爹娘的到底是谁?我们只听说是有人假扮了郑戈,用兖儿逼着爹娘服毒……”
我摇了摇头,咬牙道:“此事我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个头绪,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我暗里想了无数次,萧彧己死了已然是不可能的,张兖能坚持不改姓对张震的感情也不假,我也不信是他动的手。只有沈耀昔和昆顾锦有可能,却又让我觉得他们没有动机。沈耀昔太过在意沈宁儿了,他肯因着沈宁儿被周俊所用,便是恨也是恨周俊,杀我还有可能,对我的亲人下手太过间接了。而昆顾锦和萧彧己感情极好,又对我十分照顾,若他真要害死我爹娘,为何对我和我的孩子费尽心力保护?
婉柔叹道:“罢了,现在我们远离了北都,这些事情就不要再过问了。听说兖儿被封了大将军,想来他会查清楚一切的。我们只需过好自己的日子,也是让爹和三位娘亲放心了。”
我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道:“我的小外甥可好?哪日姐姐得了空一定要抱来给我看看!”
“好,好着呢!”一提到孩子,婉柔笑开了,“这孩子也是邪性,就出生的时候哭过几声,现在啊,是见谁都笑。才五个多月,就坐的很是稳当,偶尔也能自己爬了。”
婉真也是笑容满面地说道:“这孩子最是可人儿,就喜欢让女的抱,你姐夫要抱抱他,还要瞧他脸色呢!”
说了一会儿孩子,婉真又问我:“你在宫里可好?皇上的嫔妃这么多,怕是少不了人找你的麻烦吧?宫里的手段最是肮脏恶毒,你如今有了身孕,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可万万要小心啊!”
“老实说这宫里除了皇后,旁的嫔妃我一个都不认识。偶尔去看她们打闹,还真未有人害到过我。”想了想我自己也笑了,“二姐自是认识现在的皇后,她待我极好的。”
婉真苦恼地叹道:“我真是糊涂了许久,觉得这尧国怪异的很。曾经点翠楼的头牌夏国太子的侧妃如今竟成了尧国的皇后!当初见到她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险些出了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