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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姑子!
只听周俊在外面冷声道:“你但凡真心爱她,便知晓她最容不得三心二意的感情,你倒是后宫佳丽三千,又时常作弄于婉瑶,这算什么爱她为她考量?我愿和她相守一生,唯她一人,你做不到这些,再强行霸占,那就真是无耻了!”
“呵,你说的热闹!你要是真那么痴情,有本事你为瑶瑶推了皇位!”
“好。”周俊利索地应道,“我本就是这么想的。”
阿黎一时哑然,竟是不知怎么回话,半晌才嬉笑道:“你又有了什么鬼主意?怎么?要学女子垂帘听政?”
周俊却道:“我本就对权势没什么留恋,我不像你,是皇子,从小就对权力有着追逐。我夺皇位,开始是因生活无趣,后来则是想为和我婉瑶换个安稳的生活环境。你说让我推了皇位,我自然可以应下,从此再也不理朝政。我只愿带着婉瑶和冉儿独居生活,一辈子安稳清逸。”
“想得美!”阿黎小声愤愤道。
我却是一时怔愣,又感动又感伤。我以为周俊费尽力气夺了皇位总是会有些留恋的,如今他这般轻松地说出这番话来,想来也是早就考虑好了的。我是人,而且是爱着他的人,听到这话如何能不感动?甚至恨不得就这样跟着他离开。
可是我终究不能,到底阿黎不曾欠过我什么,却是开导我良多,他不肯开口放弃,我又怎么能背弃他?
第一个结局
终于,夏梦过来把两人请走了,让我得了安生。我的心却是不再平静,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若阿黎不肯放弃,那我便也从一而终遂了他的愿吧。
我再次昏昏沉沉地睡着,却是一觉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竟是坐在马车上,金灿灿的纱帘看着很是熟悉,让我恍惚有种错觉。
“醒了。”阿黎打了个哈欠,声音很是慵懒,仿佛也刚刚苏醒。
我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象,狐疑道:“我记得……好像……之前是在仑国的皇宫里的。”
“嗯。”阿黎摆起扇子,轻声应着,却又闭上了眼睛。
“那我们怎么……”
“有周俊那个黄鼠狼在,我怎么会放心把你这傻妮子扔在那里?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把你卷吧上车了。到底他假正经久了,仑国的事,夏梦的事,还有他周国收复领土和签订停战协议的事,有的他忙碌,他摆着周国皇帝的谱,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地舍了脸皮追过来?”
我喟叹一声,也不言语。
阿黎反讽道:“你还觉得可惜了不成?”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心情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阿黎臭着脸不说话,扇子摇得猛了些。
我转移话题道:“昆顾锦如何了?”
“不知道,扔给周俊了。”
“那……严夫人和贺棠如何了?谭馨凝呢?”
“不知道,扔给周俊了。”
我见他气不顺,也不再问话,只在此躺下,随着马车慢行。
三国已经停战了,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战乱。尧国一直坚守防线,又不是昆顾锦攻击的重点,所以没有怎么遭受战火荼毒。倒是周国是主战场,也不知要何时才能恢复。
到底阿黎还算是顾及我此刻的身体,我们晃晃悠悠连带游山玩水吃吃喝喝,走了两个多月才回了鸾城。
谭丞相出外迎驾时,那脸色青黑的日月可表。
夜昙花抱着刚满周岁宝珠迎了上了,我接过宝珠好一通亲昵,宝珠倒也没有认生,任由我抱着,自己则扯着我的头发玩。许是长大了,她见着阿黎也不哭了,就是无视他的功夫又厉害了些。
夜昙花扶着我回了春春殿,细细和我说着宝珠这些时日的情况,最后叹道:“当初冉儿走的时候,宝珠哭了好一通,到底是亲兄妹,感情极好。”
我心里难过,冉儿都两岁多了,我却还未见过他一面。只得细细询问夜昙花,知道他是一个乖巧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
夜昙花犹豫道:“周俊那人我虽只相处了几天,却也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尹黎澈什么样,你也比我清楚。他到底孩子心性了些,玩玩闹闹的没个正行。我以为……这次你在仑国见了周俊,便不会回来了,没想到……”
“若是让阿黎听到你这番话,还指不定怎么给你背后使绊子呢!”我状似无意地笑道。
夜昙花不在乎道:“你还不知道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只是我心疼你,你虽和他感情好,却也不是爱他的,若你真爱他,依着你这样的性子如何又能忍受他有别的女人?倒是周俊性子成熟稳重,对孩子们也好。他来宫里这几日,冉儿和宝珠都是他亲自照顾着,桩桩件件细小的事情都惦记的很,便是我都自愧不如。便是我一个外人,都觉得他不容易。”
我苦笑道:“我和他虽是因着误会分开,可到底我那时候情形悲惨,阿黎带我来尧国,虽有些强迫,却也是对我好的。我既然回应了他,又生了宝珠,如何还能只因着我喜欢周俊只因着周俊比阿黎会照顾人,就又撇开阿黎和宝珠,跑到周国去?”
“你这么委屈了自己,便是好的了?”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到底阿黎也是待我极好的。”
夜昙花却道:“你表哥他们已经回周国去了,那里是他们的家。他们走的很是痛快,因为他们以为你也会回去。”
我身子微僵,却又笑道:“只要人安好就行。”
夜昙花见我不愿多说,便也就此不再提周俊。倒是仑国的消息告诉了我一些,夏梦当了太后,才两岁的小夕为立为女皇,仑国几个众臣辅佐朝政。而昆顾锦彻底没了消息,有人说是死了,也有人说是被地狱之火招了去。
周国收回失地,各地的流民也开始回归故土。我的舅舅李焘由于在征战期间处理朝政得当,被周俊封了固国公,履丞相之职。
一岁多的宝珠正是学走路学说话的年纪,最是好玩的。再加上她随了阿黎的模样,小小年纪雪玉可爱,真是我的心头宝贝。我每日里不理会旁的,只好生养着身体,照顾宝珠,见了阿黎也不过是家长里短地唠几句宝珠的情况。
腊月里,周国传来消息,周俊夺了周冉皇子的一切封号,恢复了张兖的身份,改回原来的名字周知,并立为皇太弟,开始交接政务。朝臣多有反对,却被周俊一口回绝了。
我听到消息心里触动,当夜安睡不得,竟是破了羊水,且还流了血。
阿黎难得凝重,叫了医女和产婆来,想来是因为我之前服了那药,身子不好生产怕是也要费力的。只是我没料到都生第三个孩子了,却是比生冉儿还费力。
夜昙花披着中衣就赶来了,只握着我的手不停安抚。我浑身发抖,疼的都没了知觉,却能见到产婆和医女一个个表情凝重,血水端了一盆又一盆。其实我当时很消极的想我若是就这么死了,也就干净了,牵扯到什么情爱的就再也不用苦恼了。
只是想到我还没见过冉儿,宝珠还不会喊娘,这第三个孩子还未出世,我竟舍不得就这么死了。
拖了两个时辰,我昏过去了三四次,天色都大亮了。阿黎竟也沉不住气进了产房,亲自灌了我一碗参汤,威胁道:“你要是不好好活着,等你死了我就把宝珠扔了!”
我虚弱地笑道:“你前脚……扔了,周俊后脚……就会捡……”
阿黎磨牙霍霍地说:“我当宝珠这脾性随了谁,竟是像了你这气人的性子!”
我再也没力气回话,疼的脸都扭曲了。有个宫女上前递给医女东西,见到被下的情景惊呼了一声,被阿黎亲自扔了出去。
我越来越觉得冷了,身子僵硬,身子也有些模糊,身边的人声与景色也渐渐远离。有温热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我笑着唤了声“周俊……”,那人却松了手。
随即我耳边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迷离的神思立刻归位,就看到脸上被拧了一个红指印的宝珠趴在我肩膀上哭的没了型。
我心里一急,也连忙趁着现在有了力气,抓紧用力,终是老天厚待我,让我把第三个孩子生了下来。我松了口气,竟是再也没力气就昏了过去。
昏睡的梦境中有晃晃人影,似是有人争吵,还有孩子的哭声,我一会儿想着生病的冉儿,一会儿想起会被阿黎欺负的宝珠,后来又想起我已经生了第三个孩子,也不知那孩子好不好,可还康健?
再次醒来的时候,夜昙花正守在一旁绣着什么,似乎是绣的不好,她的眉头皱的很紧。
“你可终于醒了!”夜昙花看向我,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让荷花去准备些流食。
“孩子呢?”
“今儿除夕,宝珠被阿黎扯去参加宫宴了,你才生的小皇子在奶娘那里。你可要瞧瞧?”
我略点了点头,夜昙花便亲自去抱孩子了。
荷花扶着我略进了些吃食,夜昙花便抱着孩子过来了。我瞧着孩子虽瘦弱了些,却没什么其他毛病,着实松了口气。
“尹黎澈那家伙说什么孩子叫尹苟,还非说你是取得,气的我也懒得与他争辩。你且想想叫个什么名字好,我也好去礼部说一声,省的他自作主张,又给孩子起什么不三不四的名字。”
我接过孩子,低头亲了亲,想着他随着我也算是一路波折,我们母子能够平安实在不易。遂道:“这孩子命大,能够平安降生,也算是绝处逢生了。不若就叫尹逢生吧!”
“嗯,这名字挺好的,老天也保佑他以后总能绝处逢生才好。”
子时钟声敲响,鞭炮齐鸣,阿黎拎着宝珠回来了,宝珠见到我伸着手就要我抱。阿黎见我醒了,心情也极好,逗着逢生道:“小子,可别像你姐那臭丫头似的!”
夜昙花嘲笑他几句,宝珠在我怀里看看逢生又瞧瞧阿黎,竟是不知怎地,抬头对我喊道:“娘娘!”
那脆生生的一喊,我潸然泪下,抱着宝珠连亲几口,却也不知道自己哭个什么劲儿。
夜昙花道:“你生逢生的那天宝珠就哭着喊‘娘’,今日你才醒来,总算是听见了。”
阿黎却捏着宝珠的脸道:“丫头,喊声爹来听听!”
宝珠的小奶牙一口咬了上去,磨了半天。
我看着他们笑闹不禁发起呆了,心想或许这就是我以后的生活吧……
第二个结局
三年后,三国再开会盟,这次地点选择的是尧国皇宫。
夏梦来信说之所以选在尧国,是因为我在这里。周俊也写了信来,上面细细写了冉儿的情况,并说这次来会带着冉儿一起过来。
我收到信后,接连几日都睡不安稳。阿黎嫌我烦,却还每晚都宿在我这里,每每都被我和宝珠闹得甩袖离去。
四岁的宝珠贼精贼精的,天天带着她弟弟逢生四处折腾。逢生更是个精怪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处讨好,小小年纪就一副圆滑世故的模样,让我操心不已。
宝珠和她爹就像是天生的对头,两人谁也见不得谁痛快,父女俩日日斗法都不厌倦。逢生自幼聪慧,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他姐姐和他爹斗法,还每日和我讲些学习心得。阿黎倒是对逢生极其喜爱,只是他喜爱的方式是每日和孩子讲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觉得孩子们的教育都很有问题。
也不知是谁给宝珠和逢生说了我和周俊的事,又因着我收到周俊的信,心绪激动,几日不得安睡。宝珠居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