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年底上路太冷了,应该是定在明年开春。”
章晗看着顾抒那复杂的表情,一时也能够体会其激荡的心情。尽管说是有弟弟妹妹,但顾抒真正的亲人。也就是胡夫人一个,早先胡夫人盼着女儿嫁给淄王,不过是瞧着年轻的皇子不用就藩,而且淄王和顾抒是表亲,能够照应女儿,现如今后一条落空,前一条也同样落空,母女若是就此分别,日后胡夫人过世的时候,顾抒也未必能见最后一面。再想想嘉兴公主提到的事,尽管她和顾抒一直都谈不上有多亲近,但既然公主之托,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十八婶,有些事情与其憋在心里,不如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即便说出来的结果有好有坏,可总比憋在心里伤身伤心的强。”
顾抒闻言眉头一挑,生性骄傲的她想到之前嘉兴公主把章晗拉出去说话,必然是知道了,她几乎就要反唇相讥,可见章晗裣衽行礼之后,便往另一边去了。她扭头一看,见是嘉兴公主正冲章晗招手,发现自己正瞧过去的时候,这位大嫂兼姑奶奶有些不自然地冲着她笑了笑,旋即就一把将章晗拉到了身边,又对一旁的宁安公主和淄王妃张茹,还有侍立在那儿的秦王世子妃吴氏说着什么。不消一会儿,这四位和章晗便笑成一团。只看那笑容,她丝毫瞧不出章晗有因为之前那场火灾而懊恼气愤的样子。
倘若是她遇到这种窝心事,必然早就端着冷脸,懒得再维持这种人情应酬了吧?
顾抒在默立片刻之后,没有等章晗再次起身送她,便悄然出了水月轩。母亲的夙愿得偿,她应该也是姊妹当中嫁得最好的,可如今看来,这种富贵荣华,真的不是她要的!
拖着章晗,等到顾抒走了,嘉兴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倘若说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她怎么也应该和韩王韩王妃同进同出,可现如今这两口子闹成这样子,她又不是不曾劝过,既然没作用也就不想看两人彼此之间那张冷脸了。
此时此刻,她瞥了一眼章晗,想了想便开口说道:“除了二姐姐,你们三个入门虽有早晚,可都和新媳妇差不多,我今天就厚颜当个过来人提醒你们两句。男人都图新鲜,与其有个什么由头就和他闹,还不如先把自己的好显出来。否则就算有理,闹出来也是咱们做女人的倒霉!好啦,好端端的生辰闹出这样的事,想来你这世子妃也有的忙了,咱们也都预备预备,吃饱喝足看完了戏,都该走了!”
宁安公主见嘉兴公主分明也没年长几岁。却还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忍不住轻轻在其腮帮子上拧了一下:“你呀你呀,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知道你家那驸马爷最是心疼你的,但凡外出赴宴,只要有歌姬舞姬什么的女人,立时扭头就走。都不怕人说他惧内怕老婆,他什么时候图过新鲜?”
“二姐,偏你打趣我!要说惧内。那第一个就得数善昭这呆子,谁不知道他有个厉害媳妇?”
嘉兴公主嗔怒地叫了一声,却是连忙出声去让人去外头知会一声顾镇。章晗见吴氏低着头。仿佛在咀嚼嘉兴公主这番话,她知道今天自己说的做的已经够多了,自然不会再画蛇添足对其再说什么。须臾,果然外头两位驸马并秦王世子都派人来说要走,她少不得亲自送了出去,而张茹则是因淄王尚未回来,和她并肩站在二门目送众人上车远去。
“这把火一烧,咱们之前商议的那事儿还是先作罢了吧。横竖我家殿下一时半会不会离京,你把府里的事情收拾好了再说也不迟。”
“也好,等我理清楚了头绪再说。”
章晗点了点头。心里终究惦记着刚刚嘉兴公主的话。尽管宁安公主话里话外就差没直接打趣嘉兴公主河东狮吼了,但顾家太夫人几乎是把嘉兴公主当成嫡亲的孙女那般疼爱信赖,王夫人亦是对这儿媳亲近信重,她自然不觉得这位公主是无的放矢。因而,相携张茹往里走的时候。她见身边就几个亲信丫头,忍不住低声问道:“淄王殿下身边留着从前的人么?”
张茹闻言一愣,随即方才低低地说道:“听说从前是有的,但淑妃娘娘都替殿下遣了出去。就连之前……之前我不方便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书房歇息的。”尽管比章晗还早嫁两个月,但说起这个。她仍是不免面露红晕,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陪嫁了四个丫头,虽是在紫晴之外还给我备了三个,可都是后来在外头临时买的。娘让我选一个好的给殿下……”
说到这里,张茹就停住了。此前看过母亲的那般遭遇,即便知道世家豪门中这种事都无法避免,更不用说皇家,但她心里总觉得说不出的膈应,偏生母亲面前又不好说。此时此刻,她又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就是前两天,我还听说外头书房中伺候的并不都是太监和书童,也有……”
即便张茹不点穿,章晗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当即便含笑说道:“所以,刚刚十二姑姑的话你都听见了。虽说公主们和咱们不一样,但总有共通的地方。你们才新婚燕尔呢,安排什么丫头,他要是真的有那个心,你就是不给难道还能拦住他?淄王殿下我前前后后见过几次,总觉得和我家那位世子爷有共通之处。”
“你还说!我家殿下可没你那位世子爷……胆大!”张茹本想说脸皮厚,可话到嘴边觉得不够恭敬,便换成了另两个字,见章晗抿嘴一笑,却并不生气,她就怅然说道,“殿下对我已经够好了,可我总觉得不够真实。”
“慢慢就真实了,少年夫妻老来伴么!”
两人笑语了一阵,还没回到水月轩,章晗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唤声,紧跟着,却是赵四家的气喘吁吁出现在了面前。她恭恭敬敬屈膝行了礼,旋即就笑着说道:“淄王殿下回来了,正在二门等王妃呢。说是王妃若想多坐一会儿,那他也就在王府中盘桓一会儿,若王妃打算就走,这会儿他就让人唤车马来。”
“看看?十七叔还是很顾着十七婶你的。”
章晗看着张茹,待到其讷讷说你府里多事的时候,她自然闻弦歌知雅意,原路把人送了出去,在二门口恰是遇见了匆忙赶来相送的陈善昭。
夫妻俩看着那一对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夫妻上了车马,陈善昭便似笑非笑地说道:“好教娘子得知,我之前假传你的军令,又派了亲卫,吩咐把奇望街大中街那两个管事连同账本一块解送过来!如果我所料不差,大约他们也烧了账本!”
又好气又好笑的章晗忍不住白了这书呆子一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说什么假传军令,传出去让人笑话!横竖现如今我厉害的名声传出去了,谁都知道你这呆子是听我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秋风扫落叶,世子妃虎威!
乾清宫东暖阁中恰是温暖如春。然而,对于从赵王府回来之后,就被召入这儿,此刻跪在书案前的太子来说,却能感到一股沉重的寒意扑面而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今次从赵王府回来后便被皇帝召到这儿的他才终于听到头顶处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那呆子一贯不怎么过生日,好容易二十生辰热闹热闹,结果被这么一场火一烧,乘兴变成了扫兴败兴,还是说他成婚之后流年不利,犯了太岁?”
此话一出,太子顿时感到后背心一阵凉意。然而,他更知道自己这时候就是说一千道一万,也难以挽回皇帝已经做出的判断,索性低着头默不做声。下一刻,皇帝却冷冷地将一方白玉镇纸不轻不重地在桌子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朕知道,你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坐在这个位子上于心不安,那是很自然的。”
乍然闻听这话,太子顿时再也沉默不下去了,慌忙磕了个头说道:“儿臣断断不敢!”
“但是,朕既然选了你,就不会朝令夕改,三心二意,这句话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皇帝陡然提高了声音,接下来的话便严厉得犹如疾风骤雨一般:“自从入主东宫之后,你从前的隐忍藏拙都到哪里去了?你那个太子妃的贤惠明事理都到哪里去了?你不要只看着你二哥三哥还有其他几个兄长镇守边陲坐拥重兵,你可看到他们在前头和鞑子和叛党拼杀的时候。付出了多少血汗!你三哥的两个嫡子都在京城让朝中安心,另外两个儿子一个跟着他鞍前马后打仗,另一个留在王妃身边照管内务,可你的儿子女儿却一落地便坐享富贵荣华!你三哥在京城的产业就那几处,这些年多半都贴补了那呆子买书,你那太子妃还要伸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子顿时唯有叩首而已。而皇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是不想再说了,握着扶手想要站起身来。然而,就在站起身的一刹那。他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竟是就这么再次跌坐了下来,面色一时苍白得无以复加。伏跪于地的太子虽说没有察觉。一旁的李忠却惊得魂飞魄散,待伸出手去搀扶的时候,却只见皇帝忽然举手制止。
“总而言之,朕不希望再听到善昭那儿又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儿臣……知道了……”
当太子勉力站起身低着头退出了屋子之际,他分明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因为跪得太久了,仍有些酸软无力,直到还不走走出乾清宫,他的心绪才终于恢复了一些。
没错,他确实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论理一开始距离大位的距离就无比遥远,但他却自从听到母亲吴贵妃死前对他说出那一席话的时候开始,就知道自己才是最可能入主东宫的那个人,哪怕那时候前任东宫太子还活着。果然,先太子半道薨逝。储位空悬已久,到最后果然是他越过曾经明争暗斗多年的秦王赵王,一举成为了太子。可是,无论秦王还是赵王,什么时候服过他?
只占着空头名分,实力却是不济。就算他日后真的能顺利即位,也是坐不稳江山的!要说他那太子妃确实不能说是极其聪明,但此次做事还算循着道理,就算是那场火,亦是赵王府自己内务不靖,怎么能全部怪在她和他头上?
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东宫中院正殿,太子径直摆手屏退了那两个要上前服侍的宫女,随即便直截了当地对满面忐忑不安的太子妃说道:“从今往后,不用去管赵王府如何了!”
“什么!”太子妃又惊又怒,一时忍不住站起身来,“虽说赵王世子是书呆执拗,不足为惧,可世子妃章氏却分明刁滑得很!妾身派去的那两个掌柜都是精明人,决不信他们竟会这样莽撞冲动,而且妾身让人去问过,说是他们听说那家铺子管事的决定烧了旧账……”
“他们那已经不是莽撞冲动了,分明是狂妄大胆!”太子一口打断了太子妃的话,冷冷地说道,“你不过是荐两个人给章氏,就算章氏用了他们,也不过是雇两个掌柜,他们听说了什么自然应该往上禀报,自说自话带着外人闯进那铺子里,而且还闹得着了火,不论是谁听了,就算责赵王府管教不严,你一个纵容的罪名也逃不掉!恐怕是这几年你家里觉得顺风顺水,下头人都做事太张扬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那些产业能够日进斗金,其中用了什么手段!要借我的名头,可以,但若败坏了我的名声,你自己知道那是什么后果!”
说完这番话,太子便脸色阴沉地拂袖而去。而太子妃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又是彷徨又是不忿,最后索性一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