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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地下室里除了主持召唤的王杰希和肖时钦,就是以出奇相像的姿势并排蹲在墙角的叶修和张佳乐,还有笼罩在诡异气氛中的方锐和林敬言。方锐视线对着远处正在检查机械的肖时钦,头也不回地低声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声音不算大,但他知道身边的人听得见。
“我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林敬言温和地说,“我不知道你会来这里。”
“你当然不知道。”方锐说,“我们几个月没见面了?”
“很想我?”林敬言笑着问。
方锐一下子泄气了。就算之前想过很多次见了面要怎么质问对方,但眼前这人摆出这副表情的时候,大概很少有人会对他发得出脾气。“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花样,”他硬邦邦地说,“你记得欠我一个解释就行。”
“可以解释的时候,一定从头讲给你听。”
林敬言轻轻拍了拍方锐刚刚不自觉握紧的手,后者缓和了一点语气,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咕哝道:“也就我信你这没头没尾的胡扯了。”
另外一边,罗辑看到肖时钦组装起来的机械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这这……”他哆嗦着指着一个竖立起来、圆形图案连着一条长线的屏幕,“这是什么?”
肖时钦:“时空定位波动实时监测仪。”
罗辑:“旁边那只像鼓一样的东西呢?”
肖时钦:“变轨复写式空间调律器。”
罗辑:“还有下面那个有五颜六色方块的东西……”
肖时钦:“动作感应式引导储能发生装置,根据你是个新手的特点特别改造的,看起来挺亲切吧?”
罗辑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可为什么我看它们就是游戏厅版太鼓达人和跳舞机呢!”
“那种说法绝对不专业。”肖时钦一本正经地说。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罗辑绝望地说,“你们不会是要我操作这两样东西吧?”
“怎么可能呢。”肖时钦笑眯眯道。罗辑刚松一口气,就听到他说:“调律器当然是王杰希来控制,他可是号称节奏大师、啊不对是灵魂指挥家……你只要负责在发生装置上蹦就行了。”
罗辑:“……”为什么这和我想象的召唤完全不一样。
“过奖了。”王杰希看着手里的鼓棒沉吟道,“我也是第一次操作这种改良机械,有什么诀窍吗?”
“因为核心是罗辑,你只要配合他的节奏就可以,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肖时钦一边调整旋钮一边说,“大概就是他动一次你打一次,动一次你打一次……”
方锐:“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叶修:“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罗辑:“……”我现在临阵脱逃还来得及吗!
无论如何,他还是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了。那个写作动作感应式引导储能发生装置读作跳舞机的东西确实考虑到了他作为新手的适应性,它把复杂的空间程式简化成从不同位置亮起的色块,只要罗辑顺利地踩着这些东西跳完一整套过程,召唤就能成功进行。
“那我们是不是要先彩排一下之类?”罗辑惴惴不安道。
“你没问题的。”肖时钦说,他的语气倒不像是毫无根据的安慰,“你的天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点小事不在话下才对。”
王杰希看罗辑有点怯场,补充道:“当然我们也可以先来一次试试,第一次没必要太紧张,顺其自然就可以,熟悉一下这个流程。”
罗辑感觉放松了些,点点头。肖时钦于是启动了动作感应式引导储能发生装置。
随着罗辑迈出第一步,王杰希那边已经动次打次了起来。他不愧是被称为节奏大师的男人,每一下都仿佛正好敲在罗辑的脊髓里那么时机恰好,而且罗辑看那个竖立屏幕上飞过的鼓面,他打太鼓的难度可比自己跳舞机这边高多了。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则完全进入了围观模式。方锐还不厌其烦地数着王杰希的HIT数,难为他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不数错。
罗辑本身倒是对他们配合的节奏一清二楚。这也确实有点奇怪,就算他本身就对数字很敏感,但是节拍什么的可不算是他的长项。但在这架跳舞机上的时候,他的所有动作都流畅自如,就好像他本身不是个缺乏锻炼的学生,而是在游戏厅混了好几年的高手一样。
他们的速率越来越快,罗辑的汗水顺着鼻尖流了下来,眼前也开始发黑。到了后来,他几乎都看不清脚下的色块是从哪里亮起来的了,只是凭借着一股驱使着身体动作的本能,来追赶那些比他真实的反应意识更快几拍的色块。
模模糊糊地,他想,或者这也确实是种天赋也说不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阵暴风骤雨般的鼓点,罗辑以平常绝对做不到的姿态一跃,踩上了最后亮起的两个位置。他潜意识中感觉的得到,整套流程应该已经结束了,这让他的体力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只能站在原地喘息。
“彩排……成、成功了吗?”他断断续续地说。
地下室里一时间没人回答。过了一会儿,肖时钦凝重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这不是彩排,重复一遍,这不是彩排……”
什么?罗辑一愣,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感觉到身上的压力陡然一重,差点让他在突如其来的窒息下昏过去。
“成功了!”他隐隐约约听到张佳乐喊道,喜悦中带着一点惊慌,似乎并没预料到眼前这个场面。罗辑勉力把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隙,却发现视野所及全是黑暗;一团黑暗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越来越大,仿佛房间中央忽然出现了一个翻涌着漆黑池水的深渊入口。
就在这个已经非常混乱的时刻,地下室的门居然被人砰的一脚踢开了。
“你们果然在这里啊让我们搭个顺风车来不及啦!” 罗辑恍惚间听到有个声音一连串地说,“这个遗迹简直太尼玛嚣张,瀚文和小别也掉进去了大眼你知道吗!快点让开让开我们也要进去等等喂——”
罗辑能感受到这团出现的黑暗是跟自己紧密相连的,他几乎能察觉到黑暗本身带有呼吸的波动。
它是一扇门。
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被召唤出来的通道彻底爆发了。整个房间的色彩都在转动,它产生的漩涡将所有人一卷而入——罗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股吸力扑到面前,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拉进那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然后有个人挡在了他前面。罗辑一时间看不清那是谁,只感觉厚实的织物从天而降,把他盖了个严严实实。等他总算从里面钻出来看向现场的时候,地下室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抓着还带着一股轻微药草清香的斗篷,茫然凝视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
韩文清在车后座睡了一觉。
在有异种时刻监视的裂缝里睡觉也许不是个好主意,但再有精力的人也是要休息的。后座睡起来不怎么舒服,虽然这车的内部空间不小,可是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窄窄的座位无论如何也伸不开手脚。
他就这么凑合地闭了会眼睛,醒来天色正是黄昏。不过比起从窗外斜照进来的霞光,还有更迫在眉睫的东西在吸引他的注意。
夕照中凝视着他的是叶修的脸。虽然这几天来,他多少对这家伙产生了点免疫能力,但现在他靠得未免也太近了。
黄昏的逆光把他的面孔镀上了一层浮动不定的光辉,看起来真带着那么几分天使般的意味。他就这么一手撑着座椅靠背,从打开的车门里俯身下来,见到韩文清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恰如其分地流露出了一点惊讶跟高兴的神色。
演技有进步,韩文清想。这回简直快要看不出差别了,而那凑得过近的双唇实在让人脑子里的想法接连不断的往外冒。但只要想想这家伙本身是裂缝里的某种东西,基本什么念头也都被浇灭了。
韩文清心情恶劣,做的事情也友善不到哪里去。
他一伸手,准确地捏住了对方的肚子,嘲讽道:“所以都说了这里是不会骗……人……”
韩文清可能是学会说话以来第一次结巴了。
挺软的,这不对啊,他想。
接着他就看到叶修一脸卧槽地瞪着他,嘴里那根他刚刚没注意到的烟都叼不住了,啪地掉在了他的衬衫前襟上。
让专业的来(二十二)
22
叶修:“你捏了他几次?”
韩文清:“……”
叶修:“而且你到底什么时候对我下的黑手?嗯我知道了,肯定是打小灰那回。”
韩文清:“……”
叶修:“我就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失去意识的!”
韩文清:“……”
叶修:“不过老韩你的革命立场也太不坚定,我真是看错人了。”
韩文清:“……”
叶修:“所以你到底对那个和我一张脸的家伙干了什么?我告诉你啊……”
“你就不能闭嘴吗!”韩文清终于忍无可忍了。
“老韩你这张脸也就吓吓小年轻,对我可没用。”叶修不为所动,继续喋喋不休道,“而且你对一个从身体到灵魂上都承受了来自于你的深刻创伤的人摆出这种威胁的表情,简直毫无人性……”
“不知道你有什么创伤,”韩文清冷冷地说,“我衣服上倒是被烫了个洞。”
“我叼不住烟是谁的错!”叶修质问。
韩文清:“异种的错。”
“所以推卸责任是对的吗?”叶修说,“不管怎么说,你对一个昏迷不醒可怜无助的人伸出了魔爪这个事实已经没有什么可反驳了的地方了对吧,我觉得……”
韩文清耳朵里嗡嗡直响,仿佛那里面住了两个迷你黄少天说唱乐队。他简直想把这个真货也从车上一脚踢下去。
他们正开着车在一望无际的遗迹中前行。今天的遗迹里起了点雾,不算太浓,只是让远方模糊不清的建筑轮廓都带上了一种好像浸泡在防腐溶液中的扭曲折射感。两边的车窗都降了下来,叶修喷出来的烟刚升起来就被风卷走了,韩文清只能闻到一点儿微焦的烟味,细细的,却很熟悉。
在孤身一人穿越遗迹的那些天里,他曾诚实地怀念过这种气息。
叶修边抽烟边啰嗦,说着想去磕烟灰的时候,忽然发现杯架里还留着上次他用来装烟灰的纸杯:“这东西你还没扔?”
“垃圾随手乱放的人真好意思说。”韩文清搭着方向盘,“我倒是想问,计划里你不是要留守在酒吧吗?”
“你是不知道,罗辑同学比我们想象的还强力。”叶修说,“那个召唤根本不受控制,当然也可能是小事情玩脱了,我瞧他那机器上面还有麦当劳的水印呢。”
韩文清眯了眯眼睛。“最后都谁掉进来了?”
“张佳乐和我,方锐和老林,还有大眼和小事情。”叶修想了想,“最后那一刻喻文州他们两个好像冲进来了,说了什么没听清。”
“居然来了这么多,”韩文清皱着眉头说,“我们开了半天,一个都没碰到。”
“你说我怎么就直接掉到你车顶上了呢?”叶修把烟头往窗外一弹。
韩文清猛地踩了刹车,没系安全带的叶修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撞到了挡风玻璃上。他嗷地惨叫了一声:“老韩你要杀人灭口吗!”
“那倒没。”韩文清说,“不刹车才叫灭口。”
透过车窗,他们现在看到了前方的状况。原本笔直的公路断裂开来,路面垂向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车前轮离那个坑的边缘只有几米远。
“这是哪个家伙挖这么大坑不填啊,”叶修喃喃道,“这辈子都别想拿到调料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