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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鸣望了过去,她就像是一个专门用来存放那些金针银针的布袋,密密麻麻地被那些针孔刺激着。
祝子鸣看着,惨不忍睹,头皮发麻,心中满是担忧和恐惧。
相士十万火急地拈针,施针,那豆大的汗珠溢满额头脸颊,落花给他轻轻擦拭。
君歌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除了头和脸颊处不受针孔之外,其余处没有一处是空隙的。
慢慢的,那些黑线停止了生长,被针扎住的破了,黑血流不止。像有妖孽在她体内被降伏了一般,渐渐地平息。
相士接着给君歌施针,可这次的针并非金针银针,而是如那玉床一样洁白发光的细小之针。
祝子鸣奇怪,这世上怎能有玉石所做的针条,而且那针尖又细又尖,简直就是堪称旷世奇物。
相士把那些玉针一排一排地扎在一块厚厚的白布上,然后拧开一瓶血色的葫芦瓶,往那些玉针上一泼,顿时将那些玉针染得鲜红。
转瞬之间,整个屋子的那些浓浓药味被这血腥之味取而代之,“这是山中野兽之血。”相士看祝子鸣一脸惊愕,解释说。他抽出一只沾满鲜血的玉针往那黑线的顶端插去,只见那玉针像雪一样化了,那些鲜红中透着洁白的针汁融化,渐渐渗透进君歌的身体之内。
她周身像一幅纷繁复杂的纹身图案,遇见了这些融化的针汁,渐渐地退却,还身体以先前的洁白。只是,那些圆圈状的凸起之处,仍旧高高地凸顶着,待那些黑线全部消失之时,相士的孩童徒端来数十个燃烧的笔筒火罐,相士一一拿起,轻轻翻转,将那燃烧的火罐一一扣在君歌身上的那些凸起之处。
渐渐地,孩童托盘中的火罐都被扣在了君歌身上,顿时冒起丝丝雾气。一个接一个发出异样的声音,好似那竹筒下的皮肉被烧出油水,暴破,升腾。
祝子鸣的手捏成硬硬的拳头,看得皮肉发麻,呼吸一声长一声短。
时不时的,落花拿着布巾给相士擦拭净那些紧张的汗水,看得是心惊胆颤。
于此同时,相士轻轻拨下那些金银细针,直至最后一根拔下来之时,那些笔筒内的雾气渐渐熄灭,不再发出异样的声音。他一一将其取下。
祝子鸣眨了眨眼睛,恍似做了一个毫无根据的梦,那些黑线,那些凹凸不平的黑色圆圈顿时消失了。君歌的每一处肌肤又恢复如常,丝毫看不出被无数根针扎过,看不出被任何被火罐烧烤的痕迹。
他瞪大眼睛,以为驱毒算是结束了,急忙问,“君歌好了?”
相士摇头,吩咐道:“把少夫人抬到那鼎铜鼎之中。”
落花赶紧给君歌解开四肢的锁链,将她翻过身来。祝子鸣一望,她满脸苍白,好似血色尽失,大步走过去,抱着她走出屏风,轻轻把她放到那鼎盛有药水的铜鼎之中,“相士,请问君歌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相士说,“在鼎内泡上五个时辰,到明日日出之时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少夫人的体制如何了。”
叹了叹气,又说:“唉……正如那风清扬所说,每逢这圣水毒气发作之时,少夫人将痛不欲生。她若不能坚持住,很可能因痛苦而丧命。老夫也只不过是暂时替她减轻痛苦而已。”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相士摇头,“老夫无能为力。这少夫人身子本就虚弱,若是几日之后,露娇人的毒气发作,她又将承受另一种痛苦。那种痛苦,远远比这圣水带给她的痛苦还要深重。而且,每月都要例诊,每月都要因此而失血过多。若是少夫人无法承受这双重的折磨,可能连一年的时间也熬不过。”
第十章 猜心(4)
一夜漫漫,祝子鸣的心一直悬吊着,像风中被吹来吹去的玻璃灯饰。稍微一不小心,就摔在地上,碎了。
尽管天下第一相士说君歌明早醒来就可以平平安安,直至下月圣水毒气发作。
可,这短暂的平安丝毫不能安抚祝子鸣心中的焦灼和担心。
下个月圣水毒气再发作呢,再下个月呢,还有天下第一相士口中所说的那比圣水还毒的露娇人又发作了呢?
心,乱成一团麻,被拧得太紧,明显地反应在了他的额头。
相士打了个寒颤,站起来,试了试大鼎里药水的温度,蹲下身继续往下面加着微微地柴火,不能旺了,亦不能小了,“少爷,你又何苦自寻烦恼呢?”
鼎下闪着微微星红,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唉……”祝子鸣轻轻叹气,“相士不是能知天下事吗,怎么算不出我的心事。”
“哈……哈……老夫我只知道少爷是自寻烦恼。”
一夜那么长,祝子鸣和相士坐在君歌的鼎前,直至天边微微亮起了朵朵发红的云朵,是太阳该升腾的时候了。
“君歌她快醒来了吧?”
“快了。”
“醒来就没事了?”
“虽说没事,可下个月若是再这样例诊,会很伤身子的。况且,让贵夫人月复一月地承受这样的痛苦,难免有些残忍。”
祝子鸣拧紧那颗跳动的心,脸色发暗,眉间是抛也抛不开的愁绪。这样的愁绪,在这十余年间是从未有过的,“可是,我不能放弃那些粮食,只能委屈君歌了。”
“唉,命中终有此劫,逃也逃不掉。也许,这劫难后头,正是奇迹的源头。少爷莫担心,总之,君歌一定是你命中的贵人。”
……
天边越来越亮,火红的太阳像血染一样,红得那样耀眼可怕。就正如一场战事发动,然后血流成河,百姓们就在这样的血红当中颠沛流离。
祝子鸣拾起几根木棍往那火堆里递。
相士阻止道:“好了,不用加火了。这个时候,贵夫人也快醒了。她醒来后iu,会很累,需要休息。老夫已经让梅香她们给贵夫人准备了软榻,待三日后贵夫人身子有力了再回府。”
祝子鸣轻轻微笑:“谢过相士!”
相士回笑,“要谢,就谢我与贵夫人有缘。老夫也累了,回去休息片刻。少爷若是累了,可以让丫环们来守着。大概这个时候,贵夫人也快醒了。只需给她洗洗身子,就可以送到准备好的小屋休息了。”
祝子鸣摇头,“我等她醒来吧,您累了,辛苦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睡觉,恐怕连这眼也合不上了。
恰在此时,君歌发出一声低吟,二人将目光都转过去。祝子鸣惊讶道:“君歌,你醒了?”
她眨眨眼,眼神有些迷惘,看了看祝子鸣的脸,一怔,随即眼睛里涌出一股厌倦的情绪。不等她出声,祝子鸣连忙说:“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受如此之大的痛苦。”轻轻伸出手,握上她那皮肤已经泡的发涨的手掌,紧紧握着。
“可是,我不能放弃那些粮食……”
祝子鸣的话,回荡在君歌的脑海,每个字都像是刻上去一样,太深太深。
她早醒了,只是听着祝子鸣与天下第一相士在谈话,故意听了会。只是那么一句话,便能证明祝子鸣爱的不是她。天下的女人何其之多,她一个穷家女,又怎可能和他的那些家产相比。
她如是想,她就是贼,上辈子死在这个情字身上,这辈子还想往跟头里栽。
微微轻笑,不让祝子鸣再看出她心底的这些烦恼的情绪,“我不疼,所以不痛苦。少爷你不必自责。”
相士说:“我不打扰二位了。”
抬眼望去,君歌朝着相士笑了笑,那笑容奄奄一息的,“辛苦您了!”
待相士走后,祝子鸣握紧君歌的手,“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
君歌无力推开他,口气极轻地道:“少爷,我累了,可以抱我出来吗?”
祝子鸣这才意识到,君歌还泡在这黑乎乎的药水当中,立即弯下身子轻轻把她从那大鼎里抱出来。梅香梅竹早已经在一旁准备了一个浴桶,盛着热气腾腾的净水。
君歌昨日里被这病痛折磨了一天一夜,实在累了,连自己洗浴的力气也丧失,“谢谢你!”
祝子鸣往她身上浇着热水,温柔地把她的容颜看在眼里,珍视着,“谢我什么?”
君歌轻笑,“谢谢你替我洗身子。”
祝子鸣继续浇着水,不再说话,心里好难受,他宁愿君歌用言语刺激他,责怪他,也不愿她与他保持着如此之远的距离。
良久,都不敢正视她微笑着且又无力着的眼神。
擦洗到君歌私处的时候,祝子鸣轻咳了一声,脸微微地红了。虽然,他们的关系那么近了,可毕竟还是第一次替一个女人洗澡,不同亲密接触的时候,闭着眼。此时,她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眼前,另方寸大乱,微微抖了抖,“累了吧?”
“是有些累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君歌微微抬了抬腿,以方便他为她擦洗。
拧干毛巾,祝子鸣把君歌抱了出来,给她擦干身上的水痕,“那我替你把衣服穿好,抱你去休息。”
她轻轻点头,不在意他替她做的任何决定,淡淡道:“好。”
铺好了床,梅香本以为君歌会饿了,特叫梅竹替她煲了清粥。相士说她大病初愈,不太有胃口,所以把这清粥煲得软软烂烂的,“九少夫人,喝点粥再睡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看了看祝子鸣,一同说道:“少爷,你也吃点吧,昨晚你一直没睡,守着少夫人,一定饿了。”
君歌听着,心说,守我一夜又有何用呢?我要的,不是你守着我。而是取代在你心中的位置。如果,我没有那些家产那么重,何谈真爱?一条活生生的命,还不如那些粮食。人命没了,就像花一样凋零了。可粮食呢,没了,不是还可以再种的吗?
君歌抬眼望着祝子鸣,见他的脸,似乎一夜消瘦了,眼神无光,呆滞着。
唉,这又是为什么?
第十章 猜心(5)
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表现似乎很珍视她?
君歌抬眼淡淡地望着祝子鸣,见他一脸的憔悴,定是一夜都没有睡觉,所以才会目光无神,连眼圈也有些灰暗,“这样就可以了,很暖,你自己也去休息吧。”
她看着他如此在意的眼神,有些心乱,猜不透这个男人究竟是如何想的,可以平静地说他自己不愿意放弃那些财务,也可以伤神地看着她,关系她。
心,很乱。
所以,不想再见。
怕这么时时刻刻地见着他这张关怀她的脸,会有错觉,会让她方寸大乱。
说好了,这辈子要凉薄的,不是吗?
她安慰自己。
祝子鸣替君歌盖好被褥,拂了拂她微乱的发,“我不累,在这里看着你。”波光泛动,吹起一江的春水,恰似温柔。
她需要这样的眼神,可,她怀疑这样的眼神,淡淡说:“那我先睡了,你若是困了,也一起上来,你一夜没睡……”轻轻闭上眼,心想着,管你在这里呆多久,我是真的累了,随你自己吧。
很快,入眠。
梅香梅竹退出房门,随即又来了落花流水,轻着脚步进来,小声说:“少爷!”
闻声望去,祝子鸣点点头,“君歌睡了,小声一点。”回头看她熟睡的容颜,很像夜晚里的睡莲,干干净净的带着疲倦之意,不忍心打扰,起身,迈了两步。
落花立忙关心道:“少爷,你还不休息?”
祝子鸣不在意地说:“我没事,你和落花回一趟府上,把我的印章拿出来找官府证明,将我在北都国二百七十三家粮庄转给风清扬,务必把解药拿回,要快,现在就去。”
落花立即劝道:“可是少爷,一旦把粮食转给风清扬,就会立即暴发战事。如果没有了粮食,我们就没能供给朝廷,以保障军队的正常运行。如果前朝余党拖延战事,北都国必败。”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