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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歌摆出一副酒醉饭饱的样子,从椅子上起身,“我想回房歇息了。你想派人守着我的话,随你意愿,只要兄弟们不累。不过,我建议大家最好是好好睡觉,明天才有精神继续应对。”
走之前,她还故意看了一眼晓春,盯了他片刻,这才扭头走人,踩着光滑的木板,穿过堂间,往她的厢房走去。
一回到厢房,君歌首当其冲地把椰子抱在手中。
哟,还真沉,足足有几斤重,“这椰子挺沉的。”
梅香应了声,“是啊,挺沉的。姐姐不是说太饱了,一会再喝吗?”
“我不喝,来,你们俩把它喝了,完了把这条管子给我留着。”
“留着管子做什么?”
“叫你们留着就留着呗,快,喝了它,别浪费了。”
俩丫头你一口,我一口,津津有味,“姐姐,这椰子汁没什么味道。”
“那你没还喝得津津有味的。”君歌反问。
“是姐姐让我们喝的,我们不能喝得不情不愿的吧。”
君歌好笑,这俩丫头怎么就这么忠实呢,“不好喝是不好喝,可是营养高。不愿喝就不喝了吧,把它扔河里去,把管子给我取下。”
“可是,不是挺有营养的吗?”
君歌无语了,待俩丫头喝完以后,取了管子,用手比划了比划,嘴里念道,“差不多够了。”
梅香梅竹齐声问道:“什么够了?”
君歌把管子揣进胸前,“没什么,把这椰子壳给扔河里去。”
“唉!”
那窗户,足足有一米宽,把那椰子往水里一扔,扑通一声响。
君歌敢保证,不出十秒钟,那晓春便闻声而来,一脸的严肃样,破门而入后,见了君歌和梅香梅竹三人好好地在屋子里,没什么异样,没话可说了。
君歌看了看窗户,主动与晓春说:“怎么,以为我又逃跑了?”
晓春沉默。
君歌又故意说:“我故意的,看你什么反应。哦,对了,我不会水,想要从这么大的河面上逃跑,不太可能,晓春你别太紧张了。”看了看他,又说:“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梅香梅竹下去吧,我想睡了。”
夜里,晓春一直守在君歌的门外,连她一个翻身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生怕君歌一不小心又溜了。
到了夜半的时候,屋子里没什么动静了,他才稍微地放了心,倚着自己的手臂半睡半醒的。船继续往江南驶着,黑夜里,静得可怕。
如他一样的人,什么时候有过正常的生活,正常的作息时间,都是这样,半睡半醒着,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变。
君歌醒着,知道晓春在外头,心里一阵酸楚。这祝子鸣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培养了这么一群朝暮不分的能人。不只,除了祝子鸣,还有很多很多的主子,这样严格要求着手下的人。什么时候,他们能过上平凡人的生活?
她心里好酸,一夜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天亮了。
早点依旧是晓春料理的,很有味道,浓浓的,香香的。
君歌吃了个饱,饭后坐在船头的木板上,一个人看着河面与船相对运动的河面。波澜一道一道地,顺着整个河流延伸,船到哪,它往哪起,看的君歌有些头晕,移开目光,不知何时晓春已经站在了她身边。
她头也不抬,只看他脚上的靴子就知道是他。别的死神勇士从来不会主动和她接触,都只把她当皇后一样的伺候着。
恍惚地望着江面,随口说,“坐下来聊聊。”
她的语气太深沉,晓春听来,即时读懂了她的情绪,也就俯着身子坐了下来,“主子在想少爷呢?”
难得晓春不把她当主子,这么随心的聊起。君歌回头莞尔一笑,“想,也想其他的。”
晓春很难想像,除了祝子鸣,还有其他会让她烦心的事,大胆的问了一句,“主子,心里有烦心事呢?”
看着流动的河面,一波又一波流过去,时而飘过一两片叶子,和几根交缠在一起的水草,看的君歌的心情挺沉重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抿嘴一笑,不说愁,也不说乐。
那个极为无奈的笑容在晓春看来,隐藏着太多故事。而偏偏,那些故事是他想知道的,也就继续大着胆子问起。“主子不妨把心事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按理说,他做属下的,不应该打探主人的心思,可见君歌的笑容这么心酸,他着实地忍不下心。
君歌笑了笑,把晓春当朋友一般,轻说:“北都国灭亡了古域国,又有什么用呢,人们不是一样的是皇帝的奴隶,一样没有自主,没有人格,没有独立,没有尊严,没有太多,太多。”
晓春一惊,“主子是在担心两国战事?”
君歌不置可否,“倘若古域国真的反了北都国,复了自己的古都,不也是一样的吗,百姓依旧有沉重的赋税,依旧是穷的人吃不上饭,富的人挥金如土、要真正的自由,那还等上几百年,几千年?”
君歌回过头,看着晓春有些质疑的脸,解释说:“我只是感叹。晓春有想过,什么时候不再做这死神勇士,过平常人的生活。”
“主子你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晓春满脸期待地望着君歌。
君歌一阵轻笑,“晓春不想吗?”
“想。”非常想,想有一位如主子般的女子伴随左右,可……他不敢想下去。
“我也想,想以后老了,也可以和子鸣在一起,最好是有自己的院子,然后我们在院子里种上一些菜,我们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下人,春天看百花齐开,夏天一起看北斗七星,秋天捞着院子里的落叶当柴火烧了,冬天吧,我们一起卷在被子里取暖……”
君歌说着,缥缈地看着河面的远处,就如同看见美好的未来了一样,突又眼神一变,变得黯淡无光,空空洞洞的,“可是,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没有一片可以容得下我们的土地,那样相依相偎。”
君歌叹了叹气,一个人滔滔不绝得说着,“也不知道,老天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晓春听着,心里酸得不是滋味,狠狠地骂着自己,怎么可以如此拆散主子和少爷呢?
他跟着叹气,“主子,你别这么愁闷了。你不是说,人活着就得有希望吗?”
君歌侧眼看他,一阵轻轻的苦笑,随又转过头盯着波浪起伏的河面,好长一会儿说不出话。
那些活着得有希望的话,是用来安慰自己,安慰别人的。
希望,何谓希望?
君歌她解释不清楚,只知道那是个骗人的东西,很多时候,她就是怀着那么些个儿希望,守候着,努力着,然后,失望着,再希望着,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希望着又梦灭着,再希望,一直一直怀着希望,可等了这么十九余年,一直没等着她想要的结果。
希望真的是个什么东西?
君歌摇摇头,“晓春,你会有无奈的时候吗?比如说,面对你自己无法左右的人生时,你很想这么着去办这件事,可是身不由己,命运偏偏让你向着另一个方向。好像冥冥之中,什么事都注定着跟你过不去,注定着要你因此而伤神伤脑。就好比,一个穷人家的小孩子,他很想很想买一只糖葫芦,可是他拿不出金,他家人也拿不出钱,可是……”
君歌停了停,“可是,他要准备去给人干苦力来挣两文钱给自己买一只糖葫芦时,偏偏给黑心的东家给打死了。老天连给他一个努力去挣钱来买自己想吃的糖葫芦的机会也不给。就是这样的无可奈何,你有过吗?”
生活无奈,可努力过了,就在自己努力的途中,什么希望都被老天给掐灭了。穷人家小孩子想要吃上一只冰糖葫芦,只有等来世,等他在喝完孟婆汤后还能记得,他下辈子要去为那只冰糖葫芦而奋斗。
谁能有这个毅力,连现辈子也会记着自己上辈子想要努力改变的无奈现状?
晓春听君歌一席话,真是说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人生当中太多太多的无奈,想要向左走,命运偏偏让你向右,你越是跟老头较劲,你越是会在较劲过后越来越失望,最后连反抗的念想也没有。
可是,尽管这样失望着,还是得笑着,好好着,乐乐观观着继续跟上天较劲下去,继续活着,继续去希望。直到有一天,真的接受了这种现实,慢慢的,也就适应了这种生活,觉着,其实这样活着也很好。
那些曾经誓言说想要得到的梦想,早已被丢在了岁月的后头。
慢慢的,适应了。
就好比,他如今适应了做一个死神勇士,做一个组织纪律性强,办事效率高,能干,精明,说一不二,似主子命令作天作自己生命的忠心的死神,不再需要亲情,不再需要爱情,不再需要过常人的生活。
也好比,他明明不愿意拆散主子与少爷,可偏偏得为了主子的生命安全而不得不干这种让他良心上受不了的事,一定要把主子给送去江南。尽管,他主子是那么地不情愿去那个江南。
晓春他明白,他什么都明白,对着君歌点点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君歌笑了笑,很是坚决的笑容,再次侧头定眼看着晓春。
晓春一抬起头,就见到君歌那顽强的,坚定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大胆地迎上她的目光。一眼迎上去,她那目光里的生命力好顽强不息,有神、坚硬、透着让人敬畏的精神。
君歌轻轻张了张口,顿字如针地说,“所以,晓春,我不要去江南,我一定要返回蜀都城。这是我的希望,我不愿意接受的事实,我就要把它给推翻。尽管,你这么坚定地要把我送去那里。”
晓春咬咬牙,终究情两难地吐出,“主子,我也一定要把你送去江南,一定。”为了主子的安全起见,他誓死也要把她送走,远离那个就要是是非非,灾难四起的祝子鸣身边。
君歌对晓春笑着,笑意里透露着誓死要离开的决定。那决定,就是木已成舟,被君歌笃定,“那好,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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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5)
君歌从船头的木板上起了身,背对着晓春,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去。
身后,是晓春拿她不可奈何的追随目光。
她真谛,又该让晓春头痛了,转过头对晓春妩媚一笑,“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不要太高估了我,我不习水性,你改走了水路就等于断了我的后路。可是, 我也得告诉你,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转头,娇小的身子踏进船舱内,留下渐远的脚步声,越来越弱。
她回头那一妩媚的微笑,开在晓春的心头,一开,就没有花期,永不凋零。
走进舱内,看不见人影。可是,没准她一弄出什么声响来,那些个死神勇士们,就跟是她身上涂了蜜,然后他们就一窝蜂的追来。
别说是她这么一个大活人从这只船上逃跑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逃不掉。
君歌不重不轻地跺着脚步,其声响清清晰晰,她自己听着,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的脚步声了。若是让他们几个武功高强,听力超凡的死神勇士听来,那不更清清晰晰吗?
君歌在脑子里打着转,一百八十度的圈,三百六十度的圈,再转了两圈七百二十度,仍旧也写不出个法子怎么着才能逃离开。
船板很滑,都是上等的好木加工油漆而成的。往那儿一过,都能模糊地看出人的影子。
君歌看了看地面,还有水痕,估计是梅香梅竹两丫头擦了水。她一不留神,整个人晃当一声往那地板上栽了下去。
她没有叫疼,撑着光滑的,还带水痕的地板爬了起来,还刚刚用力撑着那地板,堂间就齐齐地出来了四个人,三个死神勇士,一个晓春。
六人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