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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环顾周遭,见百官依旧窃窃私语,便拂袖朗声道:“诸位爱卿既无意见,便传朕旨意罢。”
百官这才反应过来,哗啦啦跪了一地:“请皇上收回成命!”
此事朱厚照出发点极佳,办法也十分不错,甚至收益也极令人心动,然而绝不是现在。
至少在现阶段,或者说是新帝方才登基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朱厚照绝对不能这么做。
君不见各路藩王领兵驻守城外虎视眈眈呢,皇上你在这种敏感时刻降下如此命令,真的不是嫌弃他们造反的速度太慢了吗?!
朱厚照负手俯瞰下方百官。
他知道他们的意思。
现在他方才上位,万事须得循序渐进。一旦他行事激进,便是导致天下大乱,腥风血雨。
关于此计划,稍有远见之人皆能从他话语中推测出皇族的未来,大约不会太好过了。他们必要猜测朱厚照会如何对付他们呢。只是削减俸禄减少开支,限制他们生育达到控制人数效果,抑或再狠一些……削藩呢?
若只是前二者,那么他们纵有不满,也仅是不满。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顶多就稍稍勒紧裤腰带生活。皇族再怎么落魄,也绝能比得上正一品官员。
若是后者……
是以此事本应在朱厚照稳固政权、平定瓦剌后再议,却被朱厚照在今时今日说了出来!
百官如何不惧,如何不怕!
他们的意思,朱厚照都明白。但朱厚照的意思,却仅有宁王、不懂、内阁大臣与六部知晓。反正各路藩王都决定反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所有包含异心之人连根拔起!
这又是怎样的自信,霸气,甚至脑残?!
六部尚书与内阁大臣们顿感大祸临头。
别说藩王本便想反,就算他们原打算得过且过,听闻朱厚照这一席话,恐怕都要反了!
——皇上,你真的不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但不管百官如何劝解,朱厚照已铁了心要这么做。事实上六部尚书与内阁大臣各个如坠冰窟,连下意识的阻挠都无法做出来了。
也许他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投靠各路藩王,以求京都一破他们还能保住性命与荣华富贵。
百官心中皆太过震惊了,以至于朱厚照后来所说的命京都八万守卫尽数出城开垦田地以作未来职田,都在他们心中泛不起一丝涟漪。
去吧去吧……皇上你一定是想把我们都玩坏了才高兴呢……
百官已离场,不懂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莫名觉得有些萧索落寞。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没了犹豫彷徨。
他曾经答应过皇帝老伯的,要帮着他辅助朱厚照。哪怕赔上自己的姓名,也在所不惜。
朱厚照一笑:“老师不必担忧,保守预计藩王三到五日内必要作乱。不过现在,我们并非是必输之局。”
不懂挥了挥手:“好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的。除了江西的七万兵马,京都的八万兵马,我们还有什么倚仗啊?”
朱厚照道:“还有锦衣卫。”
“区区锦衣卫……真行?”
“老师,你可知锦衣卫有多少人?”
“多少?”
“整整五万人。”
不懂倒抽一口气,眼睛都瞪圆了:“五万人啊!这五万人要是都去当抵抗各路藩王,那京城就有十二万士兵,看起来确实可以在江西军队来到此地前挡住他们的攻击啊!”
却不想朱厚照摇头道:“不,朕要他们盯紧京城全部皇族世家。”
不懂抚额。
片刻后,方才疲惫地深吸一口气:“你这么做,是真有那么大的把握能坑死那些藩王?”
“有。”朱厚照点头,“只要锦衣卫首领牟斌能堪大任,只要八万军队依照朕的谋划行事,只要各路藩王在朝中寻找的是我们的人。”
“朕就有足够把握,能在此次大乱中,险中求胜。”
“是以老师,感化洛亦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懂点头,怕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了。”
“当然,朕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朱厚照这般道,“朕已将玉玺藏了起来,放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朕也拟好了圣旨,一旦出什么好歹,必能保老师安全,最终皇位也绝不会到四路藩王手中。”
不懂苦笑:“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黄泉路上我还有什么颜面见皇帝老伯啊。好了,老师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赢这一次挑战的。”
朱厚照缓缓点头:“那么,就交给老师了。”
皇族各家接到圣旨,已是晌午时刻了。不出百官意外,整个京城果然被狠狠震了一震。
各家长辈匆忙到连午膳都没用,纷纷入宫肯请朱厚照收回成命,却被新帝一概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挡在门外。哪怕一整个下午众人皆侯在门外,哪怕到入夜跪在寝宫外,也没能改变皇帝分毫心意。
他们只能归去,然后要求召见内阁大臣、六部尚书,却被其府中下人告知各位大人皆在宫中与朱厚照商议大事,无法前往。
愤怒,猜忌,嫉恨,恐惧……一时间整个京都低空翻滚交织着的这些负面情绪,压得百姓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百姓自然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便是在此时,众人收到了郑、宁、辽、韩、吴,五王的联名邀请函。上面清楚写着,他们将于半个时辰后在百花楼商议此事,希望广大皇族亲戚们都能来参加,为求皇帝收回成命尽绵薄之力。
大部分人毫不犹豫整装出发。唯有少数清醒者,理智想到了五王的真正打算。
——造反!
皇帝既敢降下如此旨意,必也已经预料到藩王们的动作。哪怕皇帝再草包再脑残,那些大臣们也必能料及,绝对派了不少锦衣卫监视着他们……一旦他们有任何异动,三王还不反,他们也许就见不到明日太阳了。
暂且不论归还职田对他们的损失究竟多大,他们首先要思考的是,仅为五成职田“造反”,值不值得?
更甚者,皇位终究只有一个。哪怕五王联手夺权,当皇帝的又会是谁?
届时天下当真大乱,他们要站到谁的身边,又还能不能保住家族?
前路太茫然,亦太可怕。一旦踏错,万劫不复。
翌日早朝,五王请求领兵归去封地,并在前一日便命人统计了职田处所,先交出了两成。
朱厚照准奏。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章没码完,这章的前1000多字,也就是前2段其实应该放到昨晚的那章里的,所以导致昨天2K字没剧情尽是欢脱累人了。
但是我既然一不小心按错了,那就算了吧… …反正今天也要更,放在今天里吧
每日一黑
谢长乐地雷=3=!~
☆、十六章
此次藩王作乱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快,但最大的缺点也正在快这一字上。须知快大多等于仓促,仓促之下各世家根本来不及调动一切辅助四王。
他们联系的各世家,皆在锦衣卫掌握之中。只等他们一撤出京城集齐士兵,锦衣卫便在最后一日将那些世家都围了起来,层层叠叠密不透风。至于什么飞鸽传书,呵,破译了返回去告诉他们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最后一战。
五王也正在研究最后一战。
从四面围攻皇城。届时京都八万兵马无论守地住那几面,终究有一面是会被攻破的。一旦失守,朱厚照插翅难飞。
一只手的手指尚有长短,更何况各路藩王。
至少真心投靠郑王的仅有辽王,郑王也仅相信他。他便在作下安排时,将自己与辽王安排攻打洛亦透露的兵马最薄弱的西门,而将宁王安排攻打守卫最坚固的正门:“众所周知,宁王除了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三年前领三万兵马还曾打退过瓦剌五万大军。现在区区一个京都正门,想必宁王拿下它易如反掌。”
宁王一身银黑铠甲,一改往常雍容优雅,周身说不出的冷冽肃穆。他冷冷凝视郑王许久,不置可否道:“好啊,本王无所谓。倒是郑王,西门外正是皇帝命八万兵马屯田之处,可千万别倒霉到正面遇上他们,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郑王负手而笑:“不如我们比一比,谁先攻破城门,谁便最有资格坐上皇位。如何?”
韩吴两王相视一眼,颔首道:“理应如此。”
宁王便也负手:“好啊,拭目以待。”
不懂终于在最后一天想到了对付洛亦的办法。
他将洛亦捆在马车后,驾着马车拖着他跑了半天,到了一个落魄的衙门口。
百姓见了洛亦,各个都十分激动,更有甚者跪下对洛亦磕头,感激道:“洛大人,您还记得我们吗?您还记得您曾经是怎样帮助我们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衙门一代一代官来官往,却只有您是我们心中唯一的好官!”
不错,洛亦也曾是一个好官。
他青年时曾为了百姓的一袋盐,殴打过他的顶头上司;他曾经廉政清明,这个小县城在他的治理下繁荣宁静,甚至夜不闭门都不会有一个小偷作案;他在这个衙门的时候,命衙门不必花钱修整,只要百姓好,衙门便好,他走后每任留任知县皆引以为戒,几十年过去了,衙门尚保持着他离去时的模样……
只是那些冲动执着又忠于内心的日子,终究磨灭在了权利的腐蚀中,磨灭在向上爬的路上。
现在不懂带着他回顾从前,他看着周遭百姓毫不掩饰的信任、感激、崇敬,居然还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怔怔坐在衙门大殿里,坐在百姓赠予他的那块“廉政清明”的牌匾下。
……他错了吗?错的真的是他的吗?还是这些淳朴愚昧的百姓,抑或这个腐朽的官场?
是夜,星光绚烂。
洛亦领着郑辽二王,于林中悄然前行。
洛亦走的正是朱厚照先前规划开垦良田之路。行军不久,入目的皆是土地翻新痕迹,士兵劳作痕迹,郑王看了眼也就忽略了。
现在正是四更,启明星未亮,也是守卫轮过班、最为困顿的时候。远远望去此时的京都只有零星灯火在风中飘忽,安静而祥和。
当然,很快就不是了。
洛亦吞了口口水,紧张道:“我先过去,为王爷们去打开城门。等看到我信号,王爷再领兵过来。”
郑王瞧着他满头冷汗笑道:“洛尚书怕什么,等本王赢了天下,就封你做内阁首辅,你想怎么处置不懂都随你。”
洛亦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然后僵着身子策马往城门而去。
求成功……一定要成功!
天幕骤然亮起一抹白光,正是洛亦放出的信号弹。郑王一手执剑,剑指前方朗声道:“诸将听令!随本王冲!”
“——冲!”
洛亦放出信号的那一瞬间,宫廷前的朱厚照抬首微眯眼。
他对身后马上那群或恐惧或担忧或踟躇的百官道:“现在,朕要你们都跟随朕亲自登上城门,去见见这个战场究竟有多残酷。”
语罢,纵马朝西城们而去。
怕信号弹给京城守卫太多反应时间,两王领兵速奔向西门。然而身后忽然传来马匹嘶鸣士兵惊叫声,连前方郑辽两王都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即刻勒马下令停止,很快便有将士禀报说,后面突然出现一个大坑,很多士兵都掉进去了。
大坑?
两人迅速掉头过去,果然见他们身后突然出现的那个长达五十丈,深达至少三丈的大坑!现在坑里掉落进去了好些兵马,中下层的几乎已被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