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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空气的流动终于证明有人走动,这僵着的气氛才算是被打破,虽然来人的脚步很轻很轻,思线甚至都可以从那微弱的脚步声感知到来人是宫里一个常年卑躬屈膝的奴仆。
那脚步声在马车不远处停下,不多时便有一双白皙的玉手托着一个托盘递了进来,帘子外面传来北辰逸温柔的带着笑意的声音,“爱妃,穿上吧。”
这句话音刚落,思线甚至都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更甚至都没来得及掀开那个盖着绸缎的托盘看看上面是什么东西,外面便铺天盖地的传来跪拜声,“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万福。”
思线准备接过托盘的手顿时一僵,不知是被这些浩荡的声音给吓到了,还是被人们说的话所震撼了。
思线眼眸转到了托盘上,若是不出意外……
她不再打算接那托盘,指尖轻轻一挑,便将那绸缎掀飞,入眼一片璀璨的火红。
正是皇后的凤霞嫁衣。
帘子被人掀开,露出北辰逸带着温润笑意的面容,在他的另一个手上,托着的是镶着万千珍宝的后冠,迎着夕阳,闪耀着夺目的光采,刺得思线的眼睛生疼。
真难看。
这是思线看到那个后冠的第一个想法。
那后冠主要以泛着幽幽的宝石蓝的小珠子覆面,再在镶着几颗光泽圆润的不知是什么材料的珠子,色泽幽幽,似乎会将所有的光彩吸了进去,一看便是不凡之物。
可是思线却觉得它难看,钱么?她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东西,在她的眼里,这不过是一个北辰逸给她的枷锁,是北辰逸舀回自尊的一个工具。
她算是明白了,北辰逸身为帝王,气量却小的可怜,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成了他的太子妃,仅仅是因为市井的传言,便想方设法的想要囚禁了自己在这皇宫么?
为了所谓的自尊,便甘愿被别人利用么?
仓泯,他究竟是图了什么呵。
“还不接着?难道要朕亲自为皇后更衣么?”北辰逸的心底是掩藏不住的快意,他从未有如此畅快过,他就知道,属于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也不可能逃掉的。
此番思线做了皇后,进了宫,一切还不都是他说了算?他要冷落她,他要折磨她,他要让她名存实亡,他要她看着他夜夜留宿万千佳丽之塌,却不给她一点温柔,他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不屑于她。
思线只是淡淡一笑,依旧没有接过那个托盘,而是牵着小皓走下了马车,“皇上,您要我在这里换衣裳么?让所有人都欣赏一下您结发之妻的**么?”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思线只是淡淡一笑,仍是没有接那托盘,只牵着小皓走下了马车。
“皇上,您要我在这里换衣裳么?让所有人都欣赏一下您结发之妻的娇躯?”
此话一出,周边或侍卫或奴仆,深受震撼,噤若寒蝉!
甚至北辰逸一向挂在嘴边的笑意,都瞬间冷凝!
“朕的爱妃,什么时候连一点的羞耻之心都没有了?此话竟也能随意出口?”
北辰逸转手将手中华丽的后冠放在托盘上,一个眼神儿,一边儿的奴仆忙上前接过托盘。
而这个帝王。他眸光微沉,唇角又漾笑意,却冷彻人心。
这个以往温和的皇帝,似是怒了。
小皓摸样有些怯懦。 思线注意到了,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却对周围人的反应毫未关心。
她耸耸肩,勾唇,鄙夷的笑了,“呵!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北辰逸一怔,回忆漂浮,往事瞬间闪现,雪花漫天,一片雪白的天与地,她娇小的身子上落满了白雪,活像一个小雪球,她满脸的迷茫,带着无助和恐慌,挨个的问着站在路边的,比这冬天还有冰冷的侍卫。
他不屑转身,这便是他未来的太子妃么?没气质没智慧,竟然还是个路痴?
又是一个春的日子,她窝在冥夜的怀里,有神的眸子里透着得逞的狡黠,甚至还胆大的对他吐鬼脸。
而如今,烈日炎炎下,眼前的少女,眼波深深,透着淡漠,嘴角的不屑张扬着。
似乎,他从未完全认识过她,一个他从来都不屑多看一眼的人。
一旁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北辰逸的思绪,也打破了这一直僵持的气氛。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脚步匆匆,面色切切。微来到北辰逸身边,却没行礼,直接抱拳,至他身边低语。
不知说了什么,北辰逸听着,面色明显沉了,皱了眉,低冷道,“为什么不及时禀报?”
见帝颜愠怒,侍卫浑身一个哆嗦,噗通跪了下来,身子瑟瑟,“皇上息怒,是、是、是公主不允……”
北辰逸寒意上眉,语气淡淡,却透着浓浓的冷意,“公主呢?”
“公主……公主她……”
侍卫的话才刚说完,咄咄的马蹄声朝着皇宫正门这里快速逼近,周围侍卫赶忙戒备起来,纷纷围住了来人。
马儿一声长嘶,随着高扬的前蹄放下,终于看清了马背上的人儿,不是刚刚侍卫口中的公主又是谁?
“皇兄?你怎么在这里?”马背上的女子轻松跃下,稳稳站落在地,满身是遮盖不住的风尘。
香月公主观察了下四周的人,见了前几日阻拦过她的侍卫,心下了然。也不多做反抗,向冷着脸的皇帝走去。
倒也不闪烁其词,直接走到北辰逸跟前,一摆衣袍,屈膝而跪,“敏儿知错,哥哥责罚便是。”
“哦?错在哪里?”北辰逸依旧挂笑,只是冷意上涌。
香月公主跪倒在地,暗自观察哥哥的脸色,在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不安的情绪顿时上涌。
她这个哥哥最了解不过了,通常他这个样子,都代表着他在暴怒的边缘。
此番香月公主面色些许苍白,双手捏紧了裙角,见瞒不过了,只得应实道,“敏、敏儿不该,不该将驸马不见了的消息隐瞒皇兄。”
闻言,北辰逸微微挑眉,倾身往下,靠近跪倒在地的香月公主,“为什么要隐瞒,恩?”
“怕哥哥责罚他……”香月公主头沉的很低,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皇兄现在知道了,他还有活路么?
北辰逸更是俯沉了身子,薄凉的唇畔移动,凑至香月公主的耳边。
“所以,敏儿为了一个驸马,连国家也不顾了么?”他的声音轻轻,但在香月公主听来,却犹如万年苍雪的冰冷。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娇小的一张脸便瞬间煞白。
北辰逸神色莫测,即使香月公主半天没有任何回答,他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的起身,俯视着跪倒在地的香月公主,丝毫没有一点兄妹该有的情愫存在。
炎炎夏日的天,不知何时被一层飘云遮挡,天色显得暗了不少。
思线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提不起往常那样置身事外的感觉,心底的异样在隐隐骚动。
一种不安,在空气中躁动,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咕噜’声,这似乎凝结了一般的气氛终于破裂。
“妈咪,小皓好饿~~~~~”
众人目光瞬间转移,明的暗的各路视线瞬间看向小皓,思线却不去理会,只是抚摸了小皓的柔发,对着小皓甜甜一笑,像是在抚慰。
思线扭头,看向北辰逸的时候,面色瞬间变得陌生,嘴角勾起的弧度,似嘲讽,似不屑,那般张扬。
她挑眉,“这华丽的牢笼,不会连饱肚的饭食也没有吧?”
“自然不会,玄桑,带朕的皇后先进宫歇息。”北辰逸的面色不见得有多么好看了,他低沉着眼睑,向着门口跪着的宫人下令。
一片跪着的宫人里,缓缓走出一个貌不起眼的中年男子,他微弓着身子,目光低垂,一做手势,“娘娘请来。”
思线转动眸子一撇,香月公主仍旧跪在地上,北辰逸的嘴角强挂着弧度淡笑目送。
她轻笑一声,带着小皓向前走去,几步便跟上了玄桑不算快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步入皇宫,那个她一直想摧毁的地方,那个一切梦魇开始的地方。
皇家的亲情就是这么的一文不值,不,确切的说,在一切利益面前,不管什么东西都会不值一提。
“娘娘,您请这边走。”玄桑轻移步伐,走两步便侧身等待一会,那恭敬的样子,引起了思线的疑惑。
她从皇宫逃离的时候,便撞上了这位玄桑公公,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会愚忠的人,这从他对待傻王爷的态度便能看出来。
可是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恭敬?一个注定不受宠的皇后?
天空上方的飘云似乎有些庞大,半晌都没有散去,一直沉沉的遮挡着阳光,天色越来越暗,闷闷的感觉飘散在空中,微潮。
走了多久她不知道,只觉得较之上次入宫行了很远的样子。
兜兜转转,周围的景色似乎越来越单调,来回走动的宫婢也难遇到了,就连建筑也肃冷了不少。
“公公。”思线止步,朝着在前带路的玄桑唤了一声,声音微冷。
玄桑转身,也不敢直视思线,仍旧微垂的头,卑恭道,“娘娘有何吩咐?”
“这是带我们去用膳的路么?”
思线一副很随意的样子,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宫殿隐隐透着荒凉,这句话的意思便不言而喻了。
“自然不是。”玄桑爽快的回答了出来,态度依旧卑谦,并没有隐瞒和解释什么,这倒是让思线微微吃惊了一下。
“那是做什么?”
“随奴才去见一个人。”
“你可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违抗皇令,活多了么,公公?”思线挑眉,倒不急着问是何人。
☆、终究是女子终(:9)
“你可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违抗皇令,活多了么,公公?”思线挑眉,倒不急着问是何人。
思线话一出口,玄桑后退一步,垂首,话里透着轻蔑,“皇令又岂比得上王令。”
王令?思线挑眉,还没等思考,她便察觉到了那个存在,透着淡淡杀意的气息弥漫,她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转身望向空空如也的身后,也不说话。
玄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顺着思线的视线望去,明明什么也没看到,却从他的眼里透出一股恐惧。
他二话不说,走近思线的身旁,声音里透着不自然,“娘娘恕罪,奴才老糊涂了,走错了道儿,还请娘娘随老奴来这边走吧。”
在思线的身边,小皓默默的走着,一直没有再说话,他面色有些许的怪异,不由的紧了紧抓着思线的手,更是靠的思线近了一些。
玄桑换了方向向前走着,思线却在原地没有动,依旧看着某个方向,她在等,等那个人的出现。
“娘娘,快随老奴去寝宫用膳吧,否则陛下定会责罚老奴的。”
玄桑的态度和语气的变化之快,令人膛目结舌,这哪里还是刚刚那个对皇帝毫无敬心的胆大太监?
思线却没有动,不理会他的催促,依旧定定的望着那个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思线终于回过身来,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失望,她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走到玄桑的身边,“公公继续带路吧。”
那丝气息已经消失,看来,他还是不愿现身么?
当思线终于到达她所谓的寝宫的时候,也终于被眼前建筑的奢华震撼了一把。
进入皇宫这许多次了,眼前的这个宫殿,真真是宏伟绚丽,较之公主府还要更美轮美奂。
这让思线不得不感慨一国之后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