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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淡淡地说完,久久地沉默,静静地落泪。展昭震痛,却发现自己已动弹不得。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这个“故事”中的人究竟是谁……
白玉堂的失控、举刀杀人、无助、眼泪……一切的反常,若与他的假设窜在一起,就都有了解释。
却听他继续说着:“此后的几天我也去摸了三生石,想从中获取更多的信息。你不是想问我,为何要杀了那名妖道么?因为若让他到了开封府、到了皇帝面前,他就会告诉皇帝,你是妖族,然后皇帝就会让你去取襄阳王谋反的证据……他那般软弱的模样都是装的,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你……”
白玉堂握着展昭的手蓦然收紧了。
“可我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玉堂……那三生石上……”展昭正欲确认什么,被白玉堂打断了去。
“猫儿,你知道我看到了些什么……不错,我知道此后会发生什么事。你已决定了若这七日内找不到证据,就要去闯冲霄楼,是么?”
展昭因不可思议,瞳孔瞬间放大了。
“你不能去。你会死在那里。”
“………………”
四周静得仿佛二人正身处那故事中死寂的狭道内,空气凝固成血与死亡的味道。
“猫儿,你是不是怪我,让你立下了那样的誓言。”白玉堂幽幽问道,却不等展昭回答,“你总想着替我去承受替我去冒险甚至替我去死,是也不是?”
展昭无言以对,因为白玉堂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样的念头不止一次地出现后又被他生生压下。
“我什么都知道……你兀自一人烦恼着天劫之事,又有那小皇帝施加压力,所以你又不计后果地去窥视天机,却看到我死在冲霄楼里于是你想将我药倒自己却孤身前往是也不是?!”
“…………”咦?
“你可有想过那样的后果!”架子床因白玉堂剧烈的动作发出尖锐的咯吱声,白玉堂死死抓住展昭肩膀,仿佛要将展昭整个吞下似地。
“如果我们当中必须有一个要先走一步,那也必须是我。我不许你再抛下我,决不——!!”
展昭被震撼地脑中一片乱糟糟,微启双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能如此残忍……你可有想过你一死了之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我却要在那里承受生不如死的煎熬?!你可有想过你自以为牺牲了肉体却活活刺死了我的心!!”
白玉堂嘶声力竭地吼着,终于放声大哭。
展昭狠狠将他抓进怀里,不住地低声安抚:“别说了,别说了……那些并没有发生,没有……玉堂,那只是一个恶梦,别再想它了好么?”却连自己的声音也沙哑。
“展昭,你明知道那不是。”白玉堂推开拥在自己身上的人,胡乱抹了把鼻涕眼泪,闪着水光的晶亮眸子直视向他,不容他回避,“所以我必须要你许下那样的承诺。以往我并不知道这份执着从何而来……现在全知道了。你怨我也好气我也好,再让我选几次,我都会这样做。我们之间总有一个要扮演那残忍的角色去伤害另一个,你已经伤过我一次,爷不想再心伤不想再心死不想再承受那样的痛苦,所以这次爷选择了做坏人……猫儿,你恨不恨我?”
展昭心痛地几欲滴血,颤抖着却无比温柔地吻去白玉堂眼角的泪水。
以为只有自己饱受噩梦煎熬,哪知心爱的小白鼠早已在自己所不知的地方遍体鳞伤,展昭啊展昭,你真是没用……
将额头抵在一起,柔软地看进那双被水雾迷蒙的眸中。
“笨老鼠,你这样问我,展某也想问你,是不是很恨我?”
“…………”白玉堂难得地失了如常的反应,细若蚊声,“我不知道。可你要是这么做,我一定会恨你,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你若先死了,我定会随你而去。展某不怕死,不怕跟你一块儿死。可你说会恨我,我害怕。展某也很自私也不想心伤。所以不会让你恨我,懂了吗?”
“…………”白玉堂讶然地瞪大了一双清澈的桃花眼,小心翼翼地问:“你保证?”
“我保证……”轻啄一口那渗着咸涩水迹的嘴唇,展昭温和地扬起嘴角恨不得挖心剖肺以传达心意,“笨老鼠……兀自在那烦恼的到底是哪个家伙?展某哪里有窥视天机、又哪里敢抛下你去送死?展某既答应了你,便无论如何会珍惜这条贱命。”
“你、你没有窥视天机?”白玉堂有些不确信地问。
“没有。”
“连这份念头都没动过?”
“展某愚钝,还没考虑到这一层……”展昭宠溺地捏着小白鼠可怜兮兮的脸颊,“倒是玉堂,难道真忍心丢下展某去送死?”
“哼……有什么好不忍心的……你又不是没做过,一报还一报!”放下心来的白玉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狠戾,却因来不及擦净的泪痕而变成花脸的模样显得愈发诱人。
“笨老鼠……那些是前世的事,也要这般计较?这样算来展某岂不是很吃亏?”
“臭猫!别一遍一遍喊我笨老鼠!爷聪明绝顶,怎么会笨!你才是笨猫、臭猫、秃尾猫!”
“是是是~”见白玉堂终于恢复正常,展昭也不由开起玩笑来,却在心中忽闪过一丝异样。
不对……前世?前世怎可能会与现在的状况如此吻合,却仿佛重复了历史一般?!
……可若不是前世,玉堂在那三生石上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第三十一回:心存疑虑再访仙山_周密谋划共破冲霄(上)
前世的他们应是相同魂魄的另外两个人,不可能与今世发生的事件重合,可照白玉堂的说法,与其说那是前世,不如说是另一段过去和未来?
在那个过去和未来,那在这个历史中被白玉堂一刀刺死的妖道提回开封后在皇帝面前揭露了展昭是妖族的事实,皇帝便也让展昭七日之内寻找襄阳王谋反的证据以示忠诚。一边忧虑着白玉堂的天劫,一边又找不出证据来保全自己和开封府的展昭走投无路,触犯天规窥视未来,却在得知了冲霄楼内藏有盟书的同时看到白玉堂身陷其中铜网阵万箭穿心而亡。
为阻止这一未来的发生,展昭千方百计阻挠白玉堂去闯冲霄楼,最后将他药晕,自己只身前往,却在那丧了命。
这便是从白玉堂口中得知的“故事”。
可这……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历史重演,他们所经历的事件似乎也与“那个历史”不全然相同呀。
但他随即想起了从包大人处得知的那件事:生死簿上没有白玉堂的名字。
这简直比历史重演更加不可思议。
思考愈发混乱起来,以至于白玉堂叫了他好多声都没回过神来。
“猫儿,你怎的了?”
展昭笑答:“没什么……”神色却随之黯淡下来,似在犹豫该不该开口。
“有话就快说……不许再瞒着我!”白玉堂一下便猜出展昭有话想说,也捏了把南侠俊俏的脸以示鼓励。
果真又被一眼识破了……展昭无奈地笑笑:“展某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于是磕磕绊绊地才将包大人的一番话说了。
白玉堂脸上渐渐失去温度,变得刷白刷白。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展昭。
展昭也不说话,只是拉过小白鼠的冰凉的爪子,在手中揉搓。
良久,白玉堂突然笑出声来。
“哈!爷果真厉害!生死簿上都没记下名字,岂不是练就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境界?”
却掩不住眼中一片茫然和惧意。
展昭心疼地将他拉进怀里,以动物之势摩挲白玉堂的脸颊。
“…………”白玉堂也回蹭过去,在展昭耳边低语,“猫儿……若我……若是白玉堂根本就不存在,你会如何?”
“…………”
“若我根本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人,猫儿……你该怎么办?”
展昭也突然笑了,温柔地看进小白鼠眼中:“是啊……你要是不在了,让展某该怎么办?”
“……你……”知道被偷换了概念答非所问,白玉堂恼道,“老实点儿回答……”
“……展某只知你正真真切切站在我面前、被我踏踏实实抱在怀里,怎会是不存在的人?玉堂可还记得青阳先生说过的话?‘锦毛鼠是你,白玉堂也是你,然锦毛鼠白玉堂不过称呼而已,谁又能知,世上不会有第二个锦毛鼠,第二个白玉堂?那么你究竟是谁?’展某认的只是‘你’。生死簿上有没有名字并无所谓、你是不是白玉堂也无所谓。”
“猫儿……”小白鼠吸了吸鼻子,使劲儿蹭了蹭展小猫的脖子,柔软的发丝挠地展昭心中痒痒,忍不住侧头在小白鼠颈项间轻轻啃咬。
“……唔……”敏感的部位立刻有了反应,换做细腻呻吟。往常多是白玉堂主动邀请,少有展昭的突然袭击,又是在这种心境下,刚从低谷摇摇晃晃爬回的小白鼠毫无反抗之力,只稍稍逗弄,就浑身轻颤不已。俊朗贵公子如此娇媚的一面,展大侠如何能挡,托起白玉堂的身体就滚进了床单,随手扯下床帘。
好一番巫山云雨……
时过三更,白玉堂已在怀中静静入眠,露出毫无防备的面庞。这只在外飞扬跋扈、高傲不羁的小白鼠,外人口中的惹祸精、小魔星,适才却哭着要他做一个“不要丢下我”的承诺,只有在他面前才流露出的脆弱、只有他看得到的□表情、只有他能让他睡得这般放松。这是展昭愿颠覆一切去守护的白耗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白耗子。
今夜一番倾谈,使得展昭睡意全无。难道真如白玉堂所说,这一劫他二人中终有一个要先走一步?
他不能伤害他的小白鼠,所以他不能死,他也不会让白玉堂死。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活下来,不顾一切地活下来。
这七天就是关键……
“唔……”怀中的人儿发出梦呓般的低吟,许是睡累了想翻身,一条光洁的腿就毫不客气地踢飞了两人的被子,挂到展昭身上。
展昭无奈地笑笑,伸手勾到被角将被褥拉回来重新盖上,哪知这动静吵醒了白玉堂。
他果然也不如以往睡得安稳了吧……
“猫儿你还没睡……?”刚睡醒的小白鼠口齿不清地喃喃着,声音好像在喉间打着咕噜,听上去可爱极了。
“无妨,我在想些事儿……你继续睡吧。”展昭像对待孩子般有节奏地拍着白玉堂的背哄他入睡。
白玉堂一双灵动乌珠滴溜溜地就盯上了展昭,睡意早消散地无影无踪了。
“想什么?讲给我听听。”
“你不睡了?”
“先不睡了。”小白鼠笑嘻嘻地趴到了大猫身上。
心底泛出丝丝心疼。这向来自在无忧的白家小孩,到底还是被劫难所扰了。曾听江宁婆婆说过,他早知自己有这万里挑一的死劫,才养成了这般不怕死的嚣张性子。可如今,却因展昭害怕了。
他们都不怕死,却都怕对方死去。
究竟是被天劫所扰,还是为情所困?
“玉堂……”展昭深深呼唤,“这一次,我们一起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嗯。”白玉堂也勾起嘴角,郑重地点了点头。
并非没有突破口。既然他们都接受了那许多的不可思议不合常理,就索性利用那些不可思议,以不合常理之法破解罢。
“玉堂,你熟知机关之术,以你在三生石上看到的情形,是否能估摸到那冲霄楼中的布局?”
白玉堂被展昭这一大胆的想法惊呆了,随即兴奋起来,狠狠拍了把展昭的肩:“猫儿,真有你的!”
展昭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过是以防万一。展某以为,玉堂在那三生石上看到的不是前世今生,而是另一段历史。青阳先生曾说过有人穿越时空到达未来,同样、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也不是不可能……”坚毅地对上白玉堂的视线,展昭一字一句道,“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