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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真是不简单啊,竟让哀家的两个宝贝孙儿,为你做出这等事情来,”她的眼神渐渐变得锋利,“你究竟是何许人物?是个什么背景身份?是不是受人指使入宫来,迷惑哀家的孙子!?哀家劝你,从实招来,以免吃苦头。”
这不是赤猡裸的威胁?
我紧紧一咬牙,我还就不吃这一套。太皇太后又如何,糊弄你一个老太太,我还是很有办法的。
我面上既恭敬又惶恐,一副“从实招来”的模样答道,“回太皇太后,民女的父母,其实是镇上的捉鬼师,父母双亡后,民女一人孤苦无依,幸得王爷有缘相救,带回宫中安置,民女万分感激,对王爷报恩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心存歹念呢?”
“捉鬼师?”太皇太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太监,太监也是一头雾水。
“太皇太后。”我再次俯身,“我父母所干的这一行,并不为很多人知晓,可世间的确有妖魔鬼怪的存在,在民女很小的时候,父母为了民女长大后继承衣钵,特地为民女开了天眼,民女亦能见到一些常人见不到的……脏东西。”我说罢,假装怵然的,不断用目光瞟向她的身后。
太皇太后生性多疑,我这一举,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开始紧张的左顾右盼,又问我,“你这是在看什么?”
“回太皇太后……民女不敢说。”怯怯的。
“哀家要你说,你就直话直说!”她厉着声,“若是哀家发现你存心糊弄哀家,那便准备好掉脑袋罢!”
“是……是……”我惶恐作答,心里却得意着,我就是糊弄了你,又能怎么样。
“敢问太皇太后,最近是否左侧的肩位,十分不适?”我刚才瞧见,谈话间,她时而微微耸动着左肩,还蹙了眉头。
“是又如何?”太皇太后急切的想听下文。
我凝眉正色道,“民女方才瞧见,有个小姑娘,她正站在您的背后,不住的用手掐着您的左肩。”
“什么!!?”太皇太后大惊失色,看来效果不错,我在心里暗笑。
太皇太后续问,“那小姑娘是个什么样子!你赶紧说给哀家听听!”
“回太皇太后,那孩子大约七八来岁,一副公主模样的打扮,民女好像听见她在对您说,让您把娘亲还给她。”
太皇太后听罢,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将四处都瞧了个遍,整个人就像被劈了一道惊雷,身子都发起抖来。
“难怪……”她开始喃喃自语的对号入座,“难怪哀家总觉得身子不舒服,太医又看不出个名堂,难怪了……哀家总是肩位大不适……原来是文虹这个小妖孽……”
太皇太后一脸的笃定,那身边的公公当然懂得识人脸色,这便跺了一下脚,一脸的迷茫即刻转成了大骇之色,“哎哟老祖宗,这么说起来,前些日子奴才也总是隐约听见了小孩儿的哭声,一日奴才半夜醒来,瞧见床头就直直站了那么个三尺人儿,奴才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绾公主么,她那张脸白得跟纸似的,血红血红的眼睛,舌头伸得老长的……样子可吓人了,奴才怕惊到老祖宗,一直不敢告诉您,可今日,不敢再瞒了……”想不到公公的演技比我还好,只见他表情生动绘声绘色的细细描叙,不但太皇太后给吓到了,就连我,都被他说得有些脊背发怵。
这下,太皇太后再无怀疑,她问我,“那可有什么办法收服这小妖孽?”
我在心里冷笑,她一口一个“小妖孽”,又是憎恨又是恐惧,就是不记得,这个“小妖孽”,是她嫡亲的孙女儿。
我清了一下嗓门,“她是被活活给吓死的,年纪又刚好八岁,怨气不散,凝结成魄,所以化成了修罗鬼,不能以收服普通厉鬼的方式来对付她,唯有用现已失传于世金刚净世咒来慢慢化解她心里的怨恨,再行超度。”胡诌一番。
跟着我要了纸笔墨砚,用笔沾了墨,于一张宣纸上写下大大的一个“囧”字,一连写了十来张,太皇太后凑近来看,与公公面面相觑,两个人都一脸的迷惑。
“这些符咒我已经施下了法力,亥时到子时,阴气最重,太皇太后每日这个时辰将此符贴于额头之上,然后前去小公主生前的寝宫走一遭,如此便可暂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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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公主阴魂不散大闹帝宫的消息,走水一般的刮起一阵旋风,几乎席卷了整个后宫。后宫本来就居住着一群吃饱饭没事干的无聊女人,平素最大的爱好莫过于侃八卦嚼舌根,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绾公主被不断程度的妖魔化,最后演化成谈及色变。
太皇太后不光是自己贴咒符走寝宫,还将此方法普及至整个后宫,各宫的妃嫔也必须每天额前贴上咒符,将太皇太后最喜欢的那几个花园走个遍,于是咒符必须提高产量,还不能假他人之手,我的手腕简直酸得快断掉……
这日夜里,琳贵妃领着一行人走在芙香园的小路上,琳贵妃嘴里叨念着,“本宫才不怕什么绾公主的魂魄呢,本宫这么大一个人,难道阳气还不够重?还怕她一个小鬼不成?这符咒,模样也怪怪的,”她伸手摸了摸额前那张我的大作,转头问我,“小竹儿,这画的什么图案,本宫怎么看来看去,好像一个人在做鬼脸。”
我向她投过赞许的目光,但我不得不连她一同糊弄,“娘娘,这符咒乃是先祖聚结毕生法力精髓所独创,具有驱除妖魔,强生健体之功效……”
琳贵妃听得似懂非懂,身边一个宫女面色骇然的说,“娘娘,这可不是玩的,听说公主的魂魄闹得可凶了,福顺公公都亲眼见着的,那还有假?”
“就是,”另一个宫女已经抱起双臂上下摩挲,好像刮起了什么大冷风似的,“我老觉得这园子里阴冷阴冷的,说不定……那个绾公主的鬼魂就藏在这园子里。”她这么一说,剩下的几个宫女都忍不住吓得尖叫起来,琳贵妃不以为然,继续向前走着,我并在她身边为她提着宫灯,转头一看,之前条状的队形缩成了一个圆球,几个姑娘抱在一起瑟瑟抖动,艰难的向前迈动着步子。
走到园子口,正巧遇见迎面而来路经此地的太皇太后,她的身边簇拥了一大堆的宫娥太监,我瞧见她不住的伸手按着那额间的囧字,生怕被风吹掉了,我们给她问安,她点了一下头,这便朝着文虹幼年居住的公主所走去。
我们几个提着花灯将芙香园都逛了个遍,算是完成了任务,正要打道回去时,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天啊,有人摸我屁股……”是走在队伍最后的宫女月眉,大家转头去看她,她哭丧着脸跑过来,说遭人非礼了,紧接着又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大囔着说,“你们看,月眉的背后有个小孩儿的手印。”
我也凑过去瞧个究竟,却见果然如此,因为宫女服的臀部是浅杏色的裙裾,所以那个黑乎乎的小手印十分清晰,我心想不会真这么邪门吧,莫非我们把货真价实的鬼给召唤来了?
这下连琳贵妃的面色都变了,那个月眉更是铁青着脸,整个人直往地上坐,几个丫头都吓坏了,惶然不知所措,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一旁的草丛中跑出一个黑影,然后是小孩儿咯咯的笑声与各种尖叫合在一起的混乱场面,我伸手抓住那黑影的衣襟,却见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被我抓到时还一脸笑嘻嘻的,圆圆胖胖的脸蛋儿,十分有趣。我转而伸手去捏她的脸,一边问,“你是谁呀?”
琳贵妃先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小郡主啊,吓死人了。”
“小郡主?”我松开了她,她不甘心被我捏了脸蛋,也想捏我的,可惜身高不够,她跳啊跳,还是够不着。
“她是庆王爷的女儿明珍郡主,她就会淘气,所以故意躲起来吓唬我们。”琳贵妃与明珍大眼对小眼,明珍还咯咯的笑着,“琳姐姐就是胆小,琳姐姐的宫女也很胆小。”
两个人就闹成一团了,那些被吓傻的宫女们渐渐转回了神,可被白白吓了一通,面色都很疲倦。
不一会儿明珍挣开了琳贵妃,嘴里喊着“皇帝叔叔”就往那边跑了过去,琳贵妃顺着目光看去,赶紧带着我们向沂宁问安,沂宁伸开手臂,明珍扑进了他的怀中,沂宁抱起明珍,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道,“珍儿不乖哦,你看,把琳姐姐她们都给吓坏了。下次不许这样,不然皇帝叔叔可要打你的小屁股了。”他微微蹙眉的样子,使得明珍嘟起了小嘴巴,嘟哝说,“下次不这样了。”沂宁放了她下来,使唤了几个宫女送她回去。
琳贵妃问,“明珍怎么进宫来了。”
“再过不久淳亲王便会回返皇城,到时候宫中要大摆筵席,为淳亲王接风洗尘,所以三皇兄便早作准备,带着家眷入住了行宫。”
沂宁说罢,又将目光扫过我们这群人,道,“朕还想再往园子深处散散步,除了不怕鬼怪的小竹儿留下来为朕掌灯以外,其余人等都跪安吧。”
每次和沂宁相处时,我的心都会十分的忐忑不安。
他果真带着我往深处走,小道越来越僻静暗黑,我手中的宫灯也更显光亮。
这么沉默着,他的背影到看起来倒很是悠闲,我却觉得难受,于是忍不住,先开口问他,“再往里走就越来越阴暗了,你难道,不怕吗……?”
“怕什么?”沂宁转过头来,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我一时无言,他这是明知故问。
“绾公主啊,你不怕碰见她的鬼魂吗?”我只好说,因为他一直含笑将我看着,等我回答。
“文虹是朕的皇妹,即便她成了鬼,也是朕的亲人,朕为何要怕她?”他的口吻云淡风轻,“朕反倒担心,她害怕朕,所以不肯以真身来见朕。”
我听罢心里一个激灵,因为我看见,他看着我的目光,似乎变得很深。
“也许……她不能出来见你,也有她的苦衷。”我失神的喃喃。
“罢了。”沂宁忽而一笑,“许是时辰未到,朕相信有缘自会与她重逢,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朕的妹妹,朕永远都不会忘了她。”
我怔怔的看着沂宁,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的眼睛有些酸涩,以为不会再有人记得文虹,今日他却这么对我说。
沂宁见我不语,续而微笑道,“朕记得文虹小的时候,是所有公主当中最为调皮捣蛋的一个,偏偏父皇对她这个女儿相当宠爱,文虹不喜欢学习规矩礼仪,反倒像个男孩子,喜欢爬树捣鸟窝,又很爱弓箭,我们兄弟几个都怕被她缠上,见着她都躲得远远的,只有沂桀才忍受的了她。”
“她真的,这么可怕?”幼年所发生的一切,在我脑中已经没了印象,如今他这么提起,我倒是十分感兴趣。
“简直就是个小魔怪。”他失笑,“她是父皇最年幼的十三公主,我们又是男孩子,作为兄长,就算她任性胡闹一下,我们大都也让着她些,后来因为孝敏太妃的缘故,几乎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开始疏远她和沂桀,只有沂礼,年纪与她差不多,偏偏与她水火不容,什么都不肯让她,有一次还差点和她打起来,最后还是我和沂丞跑来劝的架。”他回忆着,在我面前,渐渐不再自称“朕”,我默默的听着,随他一同幻勾勒那已经十分久远的往昔,嘴角也浮出些许,出自真心的笑容,却想起与过去面目全非的如今,笑容又变成了叹息。
“除了沂桀,她就没有一个肯亲近的人吗?”我好奇的问。
沂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