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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愣住了。
“母体很快就会被关闭，所有的程序返回代码之源，然后一切就此结束。”
“这不可能，如果没有电力的话……”
“设计师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找到了新的化学燃料，我们不再需要人类，但是……如果就此直接关闭母体，所有的‘庄稼’会醒来，而程序的意识也会附加到人类的身上，他们的意识出现混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平衡的方程式可能影响到整个城市。”
“尼奥……”史密斯倏地站了起来。
“设计师确信可以制造一个异常点来承受所有的一切，确保在切断系统时，不会影响到01城。”安德鲁低声道，“不过，这些你已经知道了。”
“你们在他身上做了一个实验，该死的！”史密斯咬牙切齿的抓住了安德鲁的衣领。
“这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阻止他的话，也许现在……”
“是谁？”
“什么？”
“附加在尼奥身上的意识。”
安德鲁看着他，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想变得无比困难，许久，他才颤颤的吐出一个名字。
“塞西尔。”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他努力的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
“最终控制计划在一百多年以前就已经准备实施，在第五位救世主脱离控制之后。”安德鲁低声道。
“所以，你帮助他全是因为……内疚？”他冷笑，“真是个不错的接口，还有谁知道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是绝对的机密，在这里只有我和设计师知情。”
“我在问你还有谁知道！！”史密斯大吼道。
安德鲁抿了抿嘴唇，低低的道，“……先知。”
“这是她为什么一直想要致尼奥于死地的原因？”
“她想要保存锡安，我发誓我不知道设计师要毁灭整个锡安，母体的计划一直都顺利的实施了……我觉得应该相信他……”
史密斯转过身，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安德鲁，“他在哪里？”
“什么？”
“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在说谎。”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名册，“长官，那个新来的囚犯有点不对劲，他在禁闭室里……”
史密斯一把推开了安德鲁，抓住了那名士兵。
“那个新的囚犯在哪里？”他不耐烦的问道。
“禁闭室……”
“史密斯！”
在安德鲁来得及阻止之前，史密斯已经走到了尽头的铁门前，一把推开了门。
一个年轻的身影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
“尼奥。”史密斯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
然而，倒在那里的人并不是救世主，而是迈克尔。
他好像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嘴角边不停的吐出白沫，身体也一阵阵的痉挛发颤。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安德鲁追了进来，他漠然的道，“我帮助他逃跑了，但是，现在没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应该是安全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在你做了所有那些事情之后？”史密斯咬牙，“我要找到他。”
“你现在是个囚犯，你哪里都去不了，直到所有的程序返回代码之源。”
“那么他会怎么样？被你们一起扔回去？”
“他属于尼奥的那部分意识会就此消失，也许有残留的记忆。”安德鲁淡淡的道，“你阻止不了这一切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我救不了他，如果我是一个阶下之囚的话，我什么都做不了。除非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事。”
“设计师选择了你，作为监视者，如果没有什么原因，他不会选择你。”
“那么你呢？你的手下有几百万的哨兵，难道你做不了什么？”
“我做不了什么事。”史密斯盯着他，“除非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安德鲁再次沉默了。
他转过身走出了禁闭室，而史密斯则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了后面。
“尼奥因为塞西尔的意识和人类自身的意识连接了母体和这个世界，如果你可以打破这种连接，他的意识会恢复到人类的状态……也许，只是也许他会重新变成母体一部分。”
“这么做有什么用吗？”
“用处不大，不过，足够毁掉设计师所有的计划。”
“这应该不算太难，我有办法可以让人选择忘记一部分他们不想记起的事。”
安德鲁叹了口气，“在他离开这里的时候，设计师给他的意识中增加了一条程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作为塞西尔的意识会越来越强烈，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就是塞西尔。这个计划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让他自己去相信……他不是人类。”
史密斯讶异的转过身，“他是人类。”
“在和你最后的一战中，他的身体大部分因为电流的击穿已经无法运作，但是，他的大脑在一定程度上还保存着意识，他的身体保持在植物状态，即使他还能醒来，他也无法在现实生活中继续生活下去。”
“……”特工没有说话。
“史密斯？”
“什么？”
“你看上去很失望。”
“关于什么？”
“他是人类的事实，你希望他只是程序吗？”
史密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十几个小时，也许。”
“我要你找到他……别告诉我那套你不知道他在哪里的废话。”
安德鲁看着他，“就算我能找到他，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想到什么办法。”
史密斯以为安德鲁还会再给他那套无能为力的说法，然而，眼前的年轻男子却没有继续的多说些什么，只是用一贯的冷淡语气开口道，“给我两个小时。”
……
我好像发烧了。
脑子里的意识模糊的厉害，手指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
我失去意识了多久？
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窄小的钢丝床｜上。
我移了移身体，却发现手铐把我的双手紧紧的束缚在了床头，根本丝毫动弹不得。
“你还好吧？”
赛拉夫站在我不远处的地方，他的手里拿着一杯水。
“喝一点，你会觉得好些。”
我看着他，慢慢的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水。
“你在发烧，说了很多胡话……”他低声道。
“我在哪里？”我轻轻地道。
“这里很安全。”
“哼，”我闭上眼睛，“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担心我会逃走吗？”
“我不知道，你会逃走吗？”
“你忽然间喜欢反问了？”我冷笑着扭开头。
“出了什么事，尼奥。”他淡淡的道。
“我不是尼奥，你这白痴，放开我……我对救世主什么的废话没有兴趣。”
“……”
他的沉默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
“你一直都知道，对吧？你知道所有发生的事，为什么我会爱上崔尼蒂，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这该死的骗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什么？”
“控制……这TMD都是该死的控制！”
“尼奥，你需要冷静一下。”
“滚开！”我冷漠的扭开了头。
“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很抱歉，现在我不能让你离开。”
“是吗？你想要做什么？赛拉夫，嗯？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无论你知道什么，最好现在就告诉我……等我自己发现的时候，我发誓……”
接下去是三分钟诡异的沉默，直到我开始愤怒的扯动手铐的时候，他才开了口。
“你不能离开母体。”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微妙的情绪，“这是先知告诉我的……这也是所有我知道的。”
我愕然的看着他，“那么你之前做的事都是……”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帮你，我以为……当你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时候，你会停下……”
“你说我不能离开母体，还是我根本……”我没想到这句话会如此的困难，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体内的不安，“我不是人类。”
“我不知道，”赛拉夫轻轻地道，“但是，先知告诉我，如果你离开母体……你会死。”
TBC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正式开始虐
☆、选择
我曾经相信过我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我可以拯救什么人，而现在看起来，我能做到的，只有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慢慢腐烂。
我的朋友，所有我相信的人，都被这张谎言的网所覆盖。我们逃脱不出的控制，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将我们彻底吞噬。
赛拉夫说的没错，我不能离开母体，因为我不是人类。
所有我相信的，为之战斗的，都只是一个谎言。
我蜷缩在床｜上，整整的一天。
我不太记得母体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记忆时间的，但是，这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时间。
我想我现在有了无穷无尽的时间留在这里。
赛拉夫并没有离开很久，他似乎很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事实上，我会做什么呢？杀了我自己？我无法在系统中改变自己，我的意识、选择、决定往往全部会在母体的控制之下。
先知所谓的选择，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
“你还好吧？”赛拉夫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回来。”
“我不饿。”
可笑，为什么一个程序会感觉到饥饿？
他在我的身边坐下，低低的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事实上，如果你不吃东西，会变得更糟，你虽然不会感觉到饥饿，但是，这也许会让你感觉好一点……我从唐人街拿了点饺子。”
我沉默的坐起来，冷笑的看着他，“怎么了？不说点别的什么吗？关于你……怎么骗我，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但是你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极了，你现在是不是也要给我来先知的那一套，我自己决定了我什么时候可以知道事实的真相？”
赛拉夫沉默了，他转过身将放在一边的大衣摔在了我的身上。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见先知。”
……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他谈谈？我的人已经在搜寻了，相信很快……”
“他在母体中，即使是特工，想要找到藏着的人也没那么容易，不过我猜那个小鬼知道一些事。”史密斯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安德鲁，“我猜你现在什么都没找到吧，你到底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一条任意通道，产生的路径是随机的，他现在可能在任何地方。”
“真是天才的主意。”
“我不能让其他人找到他。”
“结果就是——你自己也找不到他。”在禁闭室的门口，史密斯拦住了安德鲁，“听着，我要单独跟他谈谈，你继续你的搜寻工作。”
说完，他关上了门。
迈克尔坐在地板上，沉默的。
这个傲慢的小鬼似乎精神下去了不少，看上去要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不会太容易。
“你想要做什么？”少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我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