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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好友,否则跟这群个个计较的小男人混在一块,他还能有什么前途?潘云豹给骂得更加忧伤了,“那我要不要现在给她写封信?”
“你有完没完?”蒋孝才受不了了,拍桌子咆哮了,“不过十天就有假回家了。你那银子会长了翅膀飞了不成?就是飞了也就飞了,我给你行不行?再说这个老子抽你。”有了冤大头,小豹子终于消停了,振作精神过来吃饭。军营人多,伙食不可能做得那么精细。桌面上就两只木桶,一桶糙米饭,一桶几种大锅菜。混搭的菜跟猪食似的,看着人就没有食欲。不过肚子着实饿了,不吃怎么办?潘云豹有气无力的给自己添了一碗饭,再捞一勺菜出来,淋在饭上,就这么凑合着吃了。可是扒拉两口,吃到嘴里的全是萝卜青菜,一块肉都没有。肉食动物小豹子不满的抬头,左右看看,发现不对劲了。
“老大,老三,你们的肉是哪来的?”胡浩然凉凉的瞅了他一眼不语。蒋孝才得瑟的拣起一块油光放亮的肉片,在他眼前晃过,才塞进嘴里,“这就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好哇,你们两只坏鸟,把肉都挑光了!”小豹子大怒,顾不得兄弟情谊,直接一筷子戳进蒋孝才的饭碗里抢。蒋孝才急了,“你还是不是人哪?我碗里的你也要抢?”那当然,小豹子没空说话,抢回来就吃。还在床上赖着博人同情的郎世明听得急了,挣扎着酸痛的身子爬了起来噪,“你们可得给我留点!”桌边混战一团,哪里还有人肯理他?郎世明赶紧翻身下来,加入战局,抢来的饭似乎吃得也没那么难吃了。
“嗳嗳嗳,这是干嘛呢?”教官虎着脸进来了,看着屋中混战一团的局面,拉长了脸,正是萧森。
“没事没事。”蒋孝才嘴边还粘着饭粒,拍拍刚刚还大打出手的豹子肩头,“我们闹着玩呢!”
“嗯嗯。”潘云豹嘴里含着一大包饭,含含糊糊的应着话。郎世明伺机想从胡浩然的碗里偷出一块肉来,却被他目光如炬的用筷子一挡,宣告失败。萧森扫视了几人一眼,“军营之中不得无故喧哗,你们要是这么有劲儿,今晚上就不必歇着了,去帮着巡夜吧。”
“不要啊!”郎世明凄声尖叫,“教官,是他们闹事,不关我的事!”胡浩然指着蒋潘二人,画清界限,“主要是他们两个,我们没有掺合。”
萧森不理这一套,“他们闹事,你们身为同伴怎么不劝着的?不必多说,饭后一同受罚。”他一挥帐帘走了,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蒋孝才没好气的白了不讲义气的二人一眼,“哈,这下可好,连坐了。一个都跑不了。”
“都怪你。”二人不约而同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多嘴多舌,怎么会吵起来?”蒋孝才一哽,气得差点没背过去。你说他冤不冤?冬天里的巡夜是个辛苦活,寒风呼呼的从脖子里衣袖里灌进来,冷得人直跳。郎世明缩头耷脑的夹着枪,搏搏怎么也摒不干净的清鼻涕抱怨,“早知道就听我奶奶的话,把那件检侧皮的坎肩穿来了。那可是个好东西,毛又细又密可暖和呢!”
“你少做梦了,真穿那个来也得给人扒下。”蒋孝才用衣袖包着冰冷刺骨的铁枪别扭的拿在手里,自觉比他有气质多了,“瞧你那猥琐样儿,快把手伸出来。一会儿给人脆见,可没你好果子吃。”
“我不要,”郎世明还在想他的抢剜皮坎肩,“要不我也该带副皮手套来的,这么冷的天,这么冷的枪怎么拿?这军里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发一副手套呢?这值得了几个钱?皇上也太小气了,回头我送你们每人一副。”蒋孝才一声冷哼,“送我们不难,你们家有钱送咱们这整个新兵营么?还有前方的将士,全天下的军队。让你们忠顺王府也都送去?今年送了,明年呢?哼,皇上小气?咱们南康国谁敢充这个大方?殿下还在军中,这样的话也是能混说的?你说你缺不缺心眼的?”郎世明给骂得嘴角直抽抽,干脆缩颈耸肩的跟小老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任枪杆在身后拉出条长长的线。
蒋孝才很是不悦,“你这小子倒是精明,合着拿我当挡风墙啊?”郎世明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软语哀求,“三哥,小四年纪小,身子弱,你就让我躲一躲吧。”
“那你怎么不跟老大一组?他那块头多大,挡风也才象个样子。”蒋孝才悻悻地说着,却是依日走在他的身前。
郎世明啧啧惋惜,“刚才我怎么没想起来?嘬,你说他跟老二现在在说什么?”蒋孝才很是鄙夷,“他们能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该谈一文钱能掰成几瓣花呗。这人一有了老婆,怎么变得这么庸俗不堪?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狼崽子在后头没心没肺的笑,“嘿嘿,你说他们坏话。我回头告诉他们,嗳,你别走啊,风来了。”
“冻死你这小免崽子”蒋孝才越走越快了。忽地前头也过来一队人。
“口令”
“六六大顺”
“口令”
“猛虎下山”两边口令对上,知道是自己人了。对方笑呵呵的问,“兄弟辛苦了啊,你们是哪一队的?”蒋孝才听那人的口音有些耳熟,走近了细看,忽地大惊,“你不是李兄弟么?”他妹子的意中人李思靖也有些意外,却不显得过于惊讶,笑嘻嘻的道,“原来是你们啊?也被安排巡夜了?”蒋孝才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怎么没听你提起也到这儿来了?”李思靖有些赧颜,“这事是我瞒着我姨娘干的。我还年轻,想出来闯闯,可你也知道,我姨娘就我一个外甥,要是给她知道了,我就来不了了。故此连你们也瞒过了,不好意思啊。”“哦。”蒋孝才明白了;寒喀两句;各自忙去了。郎世明捅了蒋孝才一下;〃嗫;这小子挺能藏事的啊;心机挺深。来当兵又不是上战场;他姨为什么不愿意?”蒋孝才微一沉吟;“算了,且不去管他。回头跟老二说一声,让二嫂去打听打听。”二人继续去巡夜了。潘云豹那一组的状态比他们稍稍强了一些,起码扛枪行走的军姿标准了不少。可也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冻得够呛。
走着走着,胡浩然瞧瞧天色,忽地冒了句出来,“也不知少泉歇了没?”小豹子瑟瑟缩缩的答,“反正他们在家有火炉,冻不着。媳妇怕冷,她房里都烧一个火盆的,好羡慕啊。”胡浩然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前些天不知道你媳妇又折腾个什么主意出来,弄得少泉这几天就跟着了魔似的,没日没夜的在那儿想心思。叫他吃饭也不吃,叫他睡觉也不睡。想了两天又往外头跑,成天弄得一身的泥水回来,也不知他上哪儿去了。现在我不在家,容容更是管不着他了。这么冷的天,要是没日没夜的,累病了怎么办?”他的语气里是浓浓的担心与关心。潘云豹嘿嘿笑了,“老大,你对少泉挺好的嘛。”
“废话。”胡浩然横了他一眼,却是一声叹息,“我和容容也就他一个亲人了,我不在家里只能靠着他,他要是有什么事,那我们家可就转不动了。”潘云豹也想起媳妇了,抬头看着天上的冷月,叹气,不知她在家干嘛呢,还有大哥,也不知到了边关,爹要怎么罚他。二人一时各自惦记着家里人,俱都无言了。而家里人也惦记着他们,一夜未能安枕。小豹子,你在军营里能乖乖的么?
周奶娘见张蜻蜓一早又准备去铺子里,过来服侍道,“姑娘,要不我也跟你去那儿吧。姑爷不在家,也不用我盯着了,跟在你身边也能帮你做点子事。”张蜻蜓噗哧笑了,“奶娘你也愿意去卖猪肉么?那我可十分欢迎。”周奶娘嗔了她一眼,“姑娘又取笑人,奶娘就是卖不了猪肉,跟在你身边端茶递水总会的。”她凑到张蜻蜓的耳边,“你放心,家里的贵重东西,我全都锁好了,咱们走时再把这外头门一锁,就没事了。”张蜻蜓不带她去,其实不是出于这个考虑。不过想想周奶娘成天呆屋子里,估计也闷得慌,她要愿意去,就带她一起去吧。“那就去吧。”周奶娘得了允许,高高兴兴收拾了样针线,跟着出门了。
因为潘云豹入了伍,几个小厮也全都到铺子里去干活了,整个院子更显冷清,只有彩霞和碧落两个大丫头看着。彩霞倒好,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就不过问了。只有碧落想着自己新官上任,非得做些什么立下威信才好。所以格外留神盯着院子里每个人的举动,稍有差池,便大声呵斥,极不留情面。别人尚可,立夏是头一个不服气的。可因旧怨在先,她给碧落挑刺也挑得愈加厉害。这样下去可不行,立夏心里琢磨着,得想个法子扳倒她才好。可怎么办呢?要不去上房走动走动?
张蜻蜓到了铺子,就见陆真脸色颇有些不善,张大姑娘心里嘀咕着,自己没做错事吧?反省了半天,确实没什么,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去问,“陆姨,你这是怎么了?”陆真渭然叹息,伸手摸摸自己面颊,“我这神色很明显么?”张蜻蜓老实的点头,“你脸上就差写着,我很烦,别惹我了。”陆真忿忿的咬着牙,“思靖那死小子瞒着我,也参军了。”啊?张蜻蜓也有些意外,“怎么事前一点动静都没听说?”
“要是有动静,他就走不了了。”陆真很是恼火,唐晟荣先是跟她提过几回让李思靖去入伍参军谋个前程的话,可是陆真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可她想不到唐晟荣居然私下和李思靖串通,偷偷替他报了名。因为他是读书人,还有个秀才功名,作为老师去作保,人家当即就允了,根本就不需要再跟家里人核实情况。所以陆真一直就给严严实实的瞒在鼓里,直到昨晚上回去,不见了人,唐员荣才告诉她实情。当时把陆真气得哟,指着唐秀才大骂一顿。
可是唐昆荣也不吭声就这么老老实实让她骂完了出气。末了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一辈子与商贩为伍?小靖做的是正经事情,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妇人之仁,耽误了他的一生。”合着你偷偷摸摸放了人,你还有理了,可我们的家情况你了解吗?陆真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想想到底还是忍了下去。现在木已成舟,人都已经入了军营,再也回天乏术了。不过陆真是打定了主意,等新兵营结束了,是一定要把李思靖弄回来的。她可以占着一条理,因为李思靖是独子,且有个姨娘需要侍奉,到时只要能缴纳足够多的钱帛,是可以免除军籍的。
张蜻蜓有些不解,“陆姨,虽说上前线是挺危险,不过好男儿不应该为国效力么?若是让李大哥在军里好生干上几年,混个一官半职的,那您往后不也光彩?”
陆真却是连连摇头,“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姐姐姐夫就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临终的时候把他托付于我时,曾经专门交待过,这一辈子不愿意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只要他本本分分做个小老百姓就够了。二少奶奶请成全我的这一点私心。二少爷他们在军里有关系,到时还请你们帮我这个忙,把那小子弄回来。否则我真是寝食难安。”
“唔,那行吧。”张蜻蜓应承了下来,心里却有些不大赞同。也很纳闷,陆真平时看着挺大气豁达的一个人,这个问题上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但周奶娘倒是挺能理解她的,她现在跟陆真见面少了,矛盾也没那么多,还帮着她背地里说好话,“姑娘,你想想,她一个姑娘家守了二十年,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