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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府。
只有那个看不清形势的吴德,才会倚重潘云祺。李念看得非常分明,潘云祺别说中了个举人,就是中了个状元,也不可能真正代表潘府。潘府的根基是在军里,可不是在书里。一个把自己的根基都弄丢了的棋子,还有什么意义?
也许吴德只是因为他的自私与狭隘而得罪的潘府,但现在,却是给了他的对手们最好的借口攻击。
戴上帷帽,李念坐在离开的轿子里想,他也是该找个机会到父皇面前,去替那位顺遂了大半辈子的吴国舅“美言”几句了。
送别了三殿下,张蜻蜓继续埋首做她的生意。李念想干什么,她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潘云豹临别之时交待过,在他面前,只要克守本分便是,不妄言不挑唆,至于其他的,一切尽在老爹掌握。
现在的关键,是把吴德这颗毒瘤连根拔除,只要他一动,许多事就都能跟着动起来了。看着眼前的帐本,张蜻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吴德啊吴德,你可千万别白费姑奶奶我的一片苦心!
“三姐!”
张蜻蜓微有些诧异,“阿富,你今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坐下歇歇。”
章泰富朴实不善作伪的脸上,一进了屋,就压抑不住那股子兴奋和激动之情了,不过仍是使劲憋着,摆手让小丫头出去,把两个粗布衣衫,还染着生猪腥臭的汉子叫了进来,尽量平静的跟她介绍,“你看,我可给你找了两个好把式,都是养猪大户!”
是么?张蜻蜓还真有些纳闷了。因为天冷,两个汉子都戴着厚厚的狗皮帽子和围脖,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眉目,只是这身形,却有些眼熟。
等章泰富关好了门,两个汉子才摘下了帽子,张蜻蜓乍见之下,差点尖叫起来。好在有人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冷静了下来,可是激动的眼泪已经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了。
章泰富急道,“三姐,你可别哭!赶紧想法子快把他们安置下来吧,可不能让人瞧见!”
张蜻蜓使劲点着头,心头一下子踏实下来。只要他们在,她就更加的无所畏惧了!
今儿的张记猪肉铺可是迎来一桩大喜事,老板娘的弟弟,章泰富碰到了两个从外地贩猪进京的贩子,带来了一大批活蹦乱跳的大肥猪。
品种和本地猪略有不同,个头虽小,但肉质鲜嫩,无论是煎炸炒炖,都很得宜。而且体格健壮,虽经过一番长途奔徙,但丝毫不见病态,也很能适应严寒气候。有了这样一批猪,想来过年这段时间的生意是不愁了。
伙计们看着这些猪一个个喜笑颜开,就好象看见一个个会走路的小元宝。没说的,不仅猪得留下,猪贩子也得留下好好招呼,这就是财路啊!
听说二奶奶亲自把这二位请到家中去了,当然,她还赶走了几只猪。这都快过年了,总得让卖猪的老板娘先吃口肉吧?大伙儿都非常的表示理解。
只是卢月荷听得眉头微皱,“弟妹,你这也太胡闹了吧?怎么能把人安排在后院的牲口处?就算是个市井小贩,咱家可没这样待客的规矩。”
张蜻蜓却笑得一脸狡黠,“能有那地方住,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了!来,嫂子,带上侄儿,咱们到后院去吃烤肉!”
牙都没有的奶娃娃,吃的什么烤肉?卢月荷大惑不解,被张蜻蜓拖走了。
第299章 潘大叔的财路
潘府的西后院,原是潘茂广辟出来养马的地方。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分出来单过之后,又加以规整和收拾,不仅分出两处的牲口棚。还整理了屋舍,分与两边的马夫居住。
只是二少奶奶除了喂马,还时常弄些活猪活羊活鸡活鸭回来养着,弄得个牲口棚一天到晚咕咕嘎嘎,哼哼咩咩,无比热闹。
小谢夫人那边的马夫多是府上的老人了,都在府里有家。为了表示对干扰到他们的歉意,一般纪诚他们都会主动代为看管晚上的牲口棚,让人家能回家休息。这是下人间来往的人情,也不必报与主子们知晓。
故此除了潘茂广在家时,照顾他爱马的那几个专用马夫,这个潘府西后院到了晚上,剩下的就全是张蜻蜓和卢月荷这边的人了。今儿就算是要招待两位远道而来的猪贩子,那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故此现在,大伙儿很有默契的该放哨的放哨,该烤肉的烤肉,谁都不去回头看那间窗户上,映出的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张蜻蜓坐在炉前,盯着通红通红的炉火,白天在李念面前挤也挤不出眼泪,此刻却吧嗒吧嗒不停的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忽地,一块烤肉伸了过来,有人强行抹去她脸上的泪,“好了好了,给你吃,别哭了,啊?”
听着这话,张蜻蜓更想哭了,不是伤心的,是被气的,抽抽噎噎的骂,“你……你当我是什么人?给我吃的……我就不哭了么?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
刚想伸手擂他一拳,忽地想到他身上的伤,却又立时跳了起来,眼泪没了,火气熊熊冒出来了,“你怎么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生躺着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潘云豹捂着耳朵直往后躲,“我没事!老躺着人也实在难受,再说,你哭成这样,我怎么躺得住?”
张蜻蜓刚想上前以武力压制,眼角却不小心瞟见这房间里其他人正拼命埋着头,使劲忍笑的脸。只得硬生生把快要伸出去的虎爪缩了回来,忿忿的瞪了他一眼。脸上却有些发烧,暗怨这地方设计得实在太不合理了。
隔壁那间空房,已经给收拾出来做了客房,安排两位“猪贩子”住下,不过现在却是让给一对小夫妻上演“喜相逢”去了。这边只有一间大房,原本就是纪诚他们的住处,当然,现在也兼任了烤肉的临时厨房。
“回头把这边再隔一堵墙出来,回头你们烧水煮茶什么的,也省得烟气。”
众人听二奶奶一人在那儿嘀嘀咕咕,心中想笑又不敢笑。府上二位少爷回来难得躲几日,可难道要他们躲一辈子么?
说来也亏得这位二少奶奶胆子大,怎么竟敢在这重重包围之下,就这么直接把二位少爷领回来了呢?
这就叫用兵之道了!张蜻蜓也很为自己的这个创意自得,最不可能的地方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章泰富把这兄弟俩带到她面前时,张蜻蜓在惊喜之余,也很是吓了一跳。
那日潘云豹被人围攻,从潘府逃离之后,虽有萧森的掩护,却也被人盯上了。他孤身难敌四手,想想自己不能吃这样亏,所以一路且打且逃,就想在城中拖延到天亮,再混入人群,那些人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了。
可没想到那伙人一下就看穿他的心思,围攻得愈发严紧。潘云豹一看这样不行,干脆往城外逃去。虽说在旷野之中危险更大,但逃生的机会却也更多。
那些人也真是执着,一路就追出了京城。幸好之前他们在城外东南西北几个秘密地点都布署了自己的人接应,潘云豹一路狂奔而去,终于得到了救援的机会,才总算是摆脱了那些如狼似虎的追兵。
虽说那些人因想抓活了,手下留了些情,但他仍是挨了好几刀,虽是些皮外伤,但因体力消耗过大,失血过多,等蒋孝才带药来治之时,人都快虚脱了。为防惹人注意,只好先把他安置在了城外,只打发个小孩来给张蜻蜓报了个平安。
潘云豹不想在媳妇面前说自己的辛苦,告诉她个小秘密,“那些小孩多半都是爹爹从前牺牲的老部下的孩子,没人抚养了,爹就全接了来,倒是不让他们再从军了,只让帮着办些事,一个个贼精贼精的。我说咱家怎么这么穷,原来爹都拿着皇上的赏赐,照顾他们去了。”
“那不也很应该吗?再说,这跟你的伤可是两码事!”张蜻蜓狠狠白了他一眼,将刚炖好的当归红枣阿胶桂圆乌鸡汤给他添了一碗,“喝了!”
潘云豹闻着这甜丝丝的味儿就皱起了眉头,“我不爱喝这个!媳妇,这是人家做月子的女人喝的,你别让我喝了,我真没事儿!”
“还说没事是不是?自己也不拿镜子照照,这脸白得跟鬼似的,你要敢不喝,我……我从今儿起就不吃饭了!”
小豹子可怜巴巴瞅了媳妇半天,却见张蜻蜓仗着肚子,丝毫不肯退缩,无奈的瞅了瞅媳妇的肚子,最终还是捏着鼻子强逼着自己把这一大碗汤吃了下去。
却在心底哀嚎,孩儿呀,你可要记得你爹今日为你受的苦啊!
隔壁屋中,已经诉尽衷肠,落尽千行泪,相信不是相逢在梦中的卢月荷,终于与潘云龙相携着手,抱着儿子出来了。相公
还没吃饭呢,瞧他都瘦成怎么样了,做妻子的委实心疼啊!只是,她也好奇,“你们哥俩是怎么碰上的?”
张蜻蜓给潘云龙把汤先添上,让已经吃了不少东西的潘云豹来讲。
“这全亏了大哥英明!”
早在回到京城之初,收到章致知给出的重要消息,得知太仆寺掌管的粮草有些异常调动,潘云豹他们后来查证得知,就在京城周边埋伏了不少藩王的兵马,心知有异,就把这此事传到了大哥那里。
潘云龙知道此事的厉害,跟二殿下李志商量过后,便由他和胡浩然带领着一队人,先行赶回。然后,就遇到潘云豹了。
“但你们的那些猪是怎么回事?”张蜻蜓实在好奇这个问题,“谁这么英明,知道今年京城会闹雪灾,特地弄这么多猪过来?”
这个潘云豹就不知道了,潘云龙放下筷子微笑,“是爹。”
什么?这回连卢月荷也着跟前惊悚了一把,天下兵马大元帅啥时还改行占星卜卦了?
要说起来,潘茂广可不是神机妙算,算出此事。实在是潘大叔也想发笔小财,儿子带着猪回来探探路的。
谁都知道边关苦,每回打起仗来都知道要将士们拼命,但真的到赏赐下来,实实在在能让这些拼命的将士们得到好处的,又是少得可怜。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元帅,不仅得解决仗打得好不好的问题,还得关心他的将士们是否吃得饱穿得暖,伤了病了有没有钱治,省下的银钱能否贴补家里。而这些,你要指望朝廷是永远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
所以,潘大元帅在成日考虑各种阴谋阳谋,决胜于千里之外时,还得挖空心思的想办法赚钱,贴补有需要的将士们,给大伙儿减少一点后顾之忧。
从前,每次从京城和边关往返,潘茂广都会带一些两边的土特产相互贩卖。不管是从京城带去边关的好东西,还是从边关带回来的差东西,潘大帅都会有选择的沿途让县官召来富绅,摆一桌鸿门宴,列队将刀枪剑戢一架,那买卖立即就很容易的皆大欢喜了。
不过这回,惯于摆酒的潘大帅在见识了董少泉做的那笔生意之后,又动了个心思,咱能不能也斯斯文文的做一回买卖?毕竟他不回去,其余人既没那个胆,更没那个脸面摆得出这样的鸿门宴来。
于是,潘大帅一声令下,就在当地征集了一大批猪,找了两个精明能干的帐房先生,又让军里从前做过猪倌的士兵们管理,在张蜻蜓她们启程之后,就赶着那些猪上京了。
潘大帅脑子可好使得很,既然是一路上京,那若有损耗,就在当地解决,若是遇到好的,就不断补充进来,反正最后交到他儿媳妇手上,就算完成任务了。
张蜻蜓听到这儿,已经咂摸出些味道来,不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