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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绮礼也非常太平,他无声无息的住在城外,按照探子的回复他这段时间以来甚至没有出过门,这种深居简出让韦伯不得不认真考虑吉尔伽美什到底躲在了哪里,在这位年轻大公眼中金光闪闪的王者才是他必须第一考虑应付的对象,但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地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将他所有的计划全盘打乱。
那是帝国历434年11月16日,接近隆冬的一个早上。
当天韦伯如同平时一样起床,打着哈欠开始回忆昨天安排好的今天一天要做的诸多公务,就在这时他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他呆愣愣地看着皇帝陛下衣衫不整地冲进来,脑袋里瞬间空白一片,“陛下……您怎么了?”
科多曼陛下惊慌失措地紧紧抓住韦伯的睡衣惨叫起来,“打仗了!我亲爱的朋友,培拉被攻占了,你的培拉被占领了!”
什么?!
韦伯脑子里瞬间一片混乱,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怎么可能……”声音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支撑它的力量,可以发出的音量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微弱地气息,“怎么……会这样……”那小小的、美丽的公国,那养育自己长大的地方、那个与伊斯坎达尔相遇的地方,怎么可以被人所占领,“是谁?到底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试图回忆这几个月来古兰爷爷所写给他的所有信件,但每一封都和往常一样平淡无奇,除了交代公事之外就只有一些嘱咐自己小心身体的话语,甚至连伊斯坎达尔的名字都未曾出现过一次,“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拽过书信,勉强自己将上面所有字一五一十地读出来。
那封求援信非常短小,总共也不过几十个字,上面说军队已经占领了培拉,取道水路绕过与培拉邻近的波利斯,正迅速靠近萨迪斯公国。这样的行军速度、这样的掌控能力实在不能不让韦伯产生怀疑,他忍不住再次回想起萨迪斯子爵所说的话。
那所谓的宣战是否就是在暗指这个?
他再次读了一遍求援信,试图从那一字一句中推敲出些隐藏在里面的含义。从培拉取道到萨迪斯中间相距甚远,必须从伊斯特河顺流而下,中间隔着的波利斯公国虽然在贸易这一道上不甚精通,且因为先大公去世后膝下两子一度为了大公的位置争得不可开交而导致公国实力大减,却也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队伍可以轻而易举就绕过去的。
只需要极高的统帅能力和事先准备,韦伯觉得自己下意识已经抓住了这封信的重点,他可以感觉到伊斯坎达尔在呼唤自己,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在何处。
刻意绕过波利斯进入萨迪斯公国显示自己的力量,这种挑衅几乎可以视为“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另类宣言。
韦伯捂着脸慢慢蹲了下去,在皇帝看起来他悲痛欲绝以至于丧失了最基本的反应能力,但在年轻大公的心里却是充满了狂喜和兴奋。这种被肯定、被重视乃至于被对方视为可以一战对象的自豪感让他彻底失去了应变能力。
“陛下……请准许我,前往萨迪斯。”这一次不是作为学生,而是作为对手站在伊斯坎达尔面前,竭尽所能……用他教会自己的东西迎接他。
那应该是作为学生对老师最好的报答。
他这话一出彻底将科多曼陛下镇住了,虽然两个人之间关系已经产生了微妙得转变,但韦伯毕竟是这位皇帝陛下此生唯一的朋友,他不可能冷静地看着他就这样去前线,“别开玩笑了,你这辈子没打过仗。”他觉得自己的朋友已经因为这个消息而彻底失去了理智,竟然会生出这样危险的念头,“打仗可不是好玩的!”
“陛下,请相信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韦伯也知道自己太过激动,但只要一想到伊斯坎达尔在萨迪斯,他就无法再忍耐下去,皇帝陛下可能会出现的猜忌也好、一路上可能会有的危险也好,他都可以不在乎,对于那个男人的思念和从以前就一直存在始终未能消除的好胜心在这一刻彻底占据了他所有的神智。
科多曼陛下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朋友,只好放任他离开,虽然为此他做了不少准备,但对于现在的巴比伦而言,钱不少但武力却是严重匮乏的,仅有的守卫也需要用来钳制芬恩手下的人马,没有多余的人手。对此韦伯并不在意,他现在满头满脑里都是伊斯坎达尔的影子,其他事情根本就想不下去。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在打仗方面一窍不通,如果接下来的对手真的是伊斯坎达尔的话,那依照自己那些从书上学来的三脚猫把戏恐怕还不够那个男人看,算起来自己可以依仗的筹码就只有对那个人的了解。站在“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伊斯坎达尔,那接下来会怎么做”这样的思路去考虑问题是否可以成为将那个男人一军的筹码,韦伯在没有做之前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他依旧想要去尝试、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那个男人面前,无论是以敌人的身份还是以学生的身份都希望……可以让那个男人不用再低头看自己。
“伊斯坎达尔……”他闭着眼睛将这个名字咽了下去,将思念埋在心底毫不犹豫地跨上了前往萨迪斯的马车。
在那里他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对手,还有随时随地可能反水的萨迪斯子爵,那位代表伊斯坎达尔宣战的密特里奈斯?萨迪斯先生会以一种怎样的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韦伯还真的有些期待。
但很遗憾,这位子爵竟没有做为敌方为伊斯坎达尔冲锋陷阵,反而一脸镇定地以萨迪斯公国唯一男性继承人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这种淡定和冷静让知道真相的韦伯瞠目结舌,虽然他曾经想过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但……
“我想……子爵阁下您不太应该出现在这里吧?前线战事难道不吃紧?”年轻的大公咬牙切齿地凑近他压低声音问道,“您说呢?”自从知道他始终追随伊斯坎达尔之后,韦伯就没来由地经常会生闷气,这种嫉妒、羡慕让他没有办法用正确的语气和态度对待眼前这位子爵,“虽然不知道对手是谁,但兵临城下,难道子爵就不担心吗?还是说……您就那么肯定什么事儿都不会出?”
这话招来了萨迪斯先生一个微妙的笑容,“会不会出事,我并不清楚,但大公阁下匆匆而来不就是猜到了什么吗?”
韦伯没有答话,他试图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却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这是自从他离开培拉来到巴比伦之后这么多时间来最真心的笑容,但很快他再一次冷静下来,“那么……您准备站在哪一方呢?”他慢慢转过头看向站在面前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年轻子爵,虽然十分高兴但他绝对不会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理由,也不会忘记曾经对伊斯坎达尔说出的誓言,“我……是做为他的敌人而出现在这里,那么子爵阁下您准备站在我身边还是……做为敌人?”他退了小半步突然张开手,魔力随着他的动作也瞬间带动水银从地面窜了出来,那银白色的液体在空气中抖动了两下最终化成了一个女仆的形象,“这是根据吾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阁下留下的诸多手稿和迪卢木多?奥迪纳先生的武技制作而成的水银人偶,虽然没有吾师那样迅速而大范围的攻击力,但要一击杀了你这个叛徒应该不太难。”他极为冷静,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温度,“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杀掉你都是好事。”
随着他的声音,水银女仆突然蹿上几步,它的动作非常快但密特里奈斯先生的反应也不慢,他动作轻盈感,虽然及不上那位奥迪纳先生,但绝对不亚于芬恩骑下的其他骑士,在水银女仆攻击所组成的天罗地网中,他并没有如同韦伯所预想地那样继续攻击,反而在一边抵挡一边朝后退,这种略带有投降意味的动作最终促使年轻大公停下了攻击命令,“好吧先生,”他冷笑起来,“让我们来好好讨论一下,您出现在这里到底准备替谁办事。”
这是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关系到韦伯接下来所有的安排,当然密特里奈斯先生能被伊斯坎达尔看中,他的人品也应该查不到那里去,应该可以相信无论他在哪方势力都不会将另一方的秘密透露出去,“我是否可以像信任伊斯坎达尔那样信任你?”
对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带着几分异国血统的脸庞看起来要比伊斯坎达尔柔和许多,韦伯心里一边暗笑自己真的是疯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能想到那个男人,又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好像十分幸福,这种只要知道那个人在何处、知道他始终在看着自己的感觉让马上要面临战争的自己充满了勇气,“当然您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但不等于我不会不起疑心,虽然各个公国各自为阵,但毕竟还是乌鲁克的属国、遵从陛下的命令,而现在陛下给了我足够调动萨迪斯整个公国所有兵力的权利……”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看到对方大笑起来。
密特里奈斯表现得就好像他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笑话似的笑得前俯后仰,“虽然早听伊斯坎达尔说过,但还真看不出来你……”他比了比韦伯的身高,“才这么丁点大,说出来的话倒是很有气魄。”
“矮子有错吗?”彻底被这句话激怒了的年轻大公磨着牙恨不得指挥着水银再揍他一顿,身高对于他来说是心中永远的痛,这么多年哪怕再怎么锻炼也不见长高,一想到无法和那个男人站在同样的高度就一肚子的火气。
“好了,说正事,告诉我……伊斯坎达尔在哪里?我要见他。”这个男人绝对知道那个人在哪里,“你会在这个时候来绝对不只是迎接我,所以……带我去吧。”
密特里奈斯再一次笑起来,但这一回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嘲讽,“再不带你去,恐怕会被你的水银活活给掐死。”他摊开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马牵过来,“我听说你不擅长骑马,要不要……”
“不用,我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好意,韦伯看着那匹马回忆起很多以前的事情,那时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伊斯坎达尔会更乐意接受哪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去见他真的合适吗?他不知道也不敢放任自己的想象,他害怕自己的想象与现实会差得很远……远到无法再找到自己。
子爵没有再说什么,他在前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在树林里快速地穿梭,韦伯留意着周围的道路试图记住来去的方向,但森林太大了而他在认路这方面并不擅长,每一棵树在他眼里都好像是一个样子,但那位萨迪斯先生就知道应该在哪里转弯。
又前进了大约小半天之后,韦伯终于被带到了一个湖泊旁边,隔着湖水的对岸有无数小艇,再过去一些是极多极多数也数不清的帐篷。
伊斯坎达尔就在哪里!
“别过去,无论是谁从湖面渡过都会直接被射程筛子,”密特里奈斯拉住一脸兴奋的韦伯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另一边出现了一个人影。
“好了,总之我的任务是完成了,接下来,我等着看好戏。”年轻的子爵笑着挥挥手迅速地消失在了韦伯身边。按照以前的情况,韦伯会马上道谢但现在他却什么声音都发布出来,他就这样傻愣愣地站在湖边看着那个红头发的男人一点点靠近自己。
无数画面在他脑袋里闪过,快乐也好悲痛也好委屈也好,在这一瞬间统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