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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解!顺便说一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
闹钟叮铃铃地响,刘家明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头发像鸡窝般一团乱。他瞥了一眼自己的书桌,惊奇地发现昨天还在肚子里睡懒觉的饺饺,竟然已经早早地起床,在那里「发功」了。
「饺饺,你起得好早啊,怎么今天不贪睡了?」
「当然是有正事要做。」
「什么正事啊?」刘家明忍着笑意。
「在我昨天一晚的感召之下,今天白玉饺子终于开工,你看,我已经做了那么多饺子了。」
饺饺很有成就感地甩出三大碗香喷喷的饺子,放到刘家明面前。
饺子显然是刚出炉的,正冒着热气呢。
刘家明故意显露出不信任的神情:「这些饺子不会是你从别人家偷来的吧?」
饺饺鼓起腮帮子:「说什么偷来的,真失礼!」
「你可是有前科的。」
「切!」
「好香!」刘家明低下头闻了闻,口水流个不停,不自觉地就拿起一颗饺子放进嘴里。咀嚼了一阵,正要开口点评,却被饺饺及时制止住。
「你别开口,我现在马上就能说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刘家明歪着头:「哦?那你就说说看。」
「你现在在想:这饺子可真好吃。」
「呃……这个不算,任谁都会猜得到吧。」
「谁说的,我是凭藉白玉饺子的仙力才知道的!」
「我们在这里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结果,还不如将这些饺子带出去,用在别人身上试试,你看如何?」
「试就试!」饺饺点头答应。
刘家明便将满满三大碗饺子装入塑胶袋中,分别放入了大衣口袋和书包里,问道:「你要如何跟我去学校?」
「我就坐在你肩头上,我可以隐身,除了你,没有人能看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于是,刘家明便编了个理由,比表弟波波晚一步出发,与饺饺两人单独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走在去往公车站的路上,街坊邻居王大妈家的公狗阿花跑过来,跟在刘家明身侧。
「哎呀,是狗!」饺饺尖叫一声。
「你怕狗吗?」
「有点儿。」
「原来仙人也有害怕的东西。」
饺饺理直气壮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仙人也是人嘛。」
……这个回答还挺绝。
刘家明继续向前走,阿花还是继续跟着。
他低下头看了看阿花,说道:「这条狗最近有点儿不正常,老是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饺饺顿时来了劲:「我们要不要用饺子试试看,看它在想什么?」
「好啊。」
刘家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颗饺子,随手丢在阿花面前。
阿花呆呆地对着饺子看一会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哈哈哈!」刘家明很没有形象地大笑起来:「看来你做的饺子对它没有吸引力啊!」
饺饺气得脸色发青,两脚一蹬从刘家明肩头上跳下来,一蹦一蹦地大跳跃追赶上阿花。他骑上阿花的背,死命地拽住它的头皮向上拉扯。
「你竟敢不吃我做的饺子!不给我面子!你到底吃不吃,快、给、我、吃!」
阿花痛得直飙泪,呜呜咽咽地将饺子吞入口中。
强迫犯饺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哼,这才像话!」
刘家明在一旁看着这「饺子大战大公狗」的恐怖一幕,忍俊不禁:「看出来了吗,它在想什么?」
饺饺皱起眉头:「可怜的小公狗啊,它最近有些烦恼呢。」
「哦?什么烦恼?」
「它偷偷叼走了邻居张小姐的内裤,虽然获得了一时的成就感,但良心受到了谴责,正在烦恼要不要把内裤还给张小姐。」
「……」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了不多时就来到公车月台。
刘家明环顾四周,等车的人很多,环境有些吵杂,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妹妹,正用闪闪的大眼睛打量着他。
刘家明心想,不如用这个小妹妹试试看。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颗饺子递给小女孩,笑咪咪地说道:「小妹妹,哥哥给你吃颗饺子。」
小妹妹看看他手中的饺子,再看看他,又看看饺子,再看看他,不开口也不伸手来接。
「吃吧,可好吃了。」刘家明又将饺子向前移了一寸。
「家明,其实你不用给她吃饺子,我也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饺饺在一旁插话道:「她的眼睛很明显地在说:『妈妈说了,不要跟陌生的怪叔叔说话。』」
「……」
两人坐着公车,一路来到学校,进了学校大门,刘家明每每看到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想让他们尝尝饺饺亲手做的饺子。饺饺说,他的这种心态可以解释为青春期的「兴」冲动。
刘家明在教室里找了个座位坐好,鬼头鬼脑地扫视四周,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分布在教室的角角落落,说着闲话。
他的心中顿时萌生出一股强烈的猎奇心,人类与生俱来的偷窥欲望正在不断地撩拨着他的心弦。想要窥探周围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想要知道他们在虚浮的表面掩盖下的真实想法,内心情不自禁地因为激动而战栗起来。
可是要怎样让大家吃下饺子呢?……如果单独一颗颗地给他们吃,实在太麻烦,也容易让对方起疑,还不如把所有的饺子一起摆上桌。
数学课上到了快近中午,馋虫开始在每个人的肚子里作怪了。
就趁这个时候!
下课时间,刘家明从书包里拿出剩馀的所有饺子藏在衣服里。说来也怪,这饺子从做好到现在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却一直保持着热气腾腾的状态。
他怀揣着饺子到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亮开嗓子吆喝道:「来来来,大家都来尝尝我刚买回来的饺子!」
被他的吆喝声吸引,大家纷纷聚拢来,看到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饺子,不由地口水直流。
刘家明继续鼓动:「大家都饿了吧,不用客气,都来吃吧,多着呢。」
「那我就不客气啦。」坐在他前面座位的男同学A,第一个伸出手来。
大家见他拿起一颗饺子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也都乐呵呵地伸手来拿。连数学老师都挤了进来,一口气连着吃了三颗饺子。
之后,同学们去外面吃完了饭,纷纷回到教室里来闲聊。刘家明猫着腰趴在桌子上,低声问饺饺:「饺饺,怎么样,都看出来了吗?」
饺饺盘着腿,悠哉游哉地坐在他的铅笔盒上,自信满满地回答:「当然。」
「那你快说说。」刘家明催促他。
「你急什么,听我慢慢说。」饺饺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男同学B说道:「那个男生很不满意目前的女朋友,想向她提出分手,但女朋友脾气火爆,所以他现在正在犹豫当中。」
「唉,就直接说分手算了,大不了被女朋友甩一巴掌。」刘家明说道。
「还有那个女生,」饺饺又将手指向另一边穿蓝色大衣的女同学C:「她暗恋校草,但却没有勇气表白。」
「唉,就直接表白算了,大不了被鄙视一顿。」刘家明又说道。
饺饺将教室扫视了一圈,突然看到一位女同学,脸色骤变,拉着刘家明的衣角嚷道:「你快看那个女生啊!」
「怎么啦?」
「你看到她那淫邪而奸诈的笑容了吗?她正在一边偷看前面打闹中的两个男生,一边意淫他们是一对!」
「……」刘家明嘴角抽搐,回过头来:「还是别说女生了,说说男生吧。」
「那就说说坐在你前面的那位仁兄吧。他正在为下午的专业课考试发愁,琢磨着该用什么方法作弊才好。」
刘家明听了直摇头:「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发现……」
饺饺贼贼地笑了起来:「家明,你有没有作弊过?」
「没、没有。」刘家明支吾着。
「你早上刚刚吃过了我做的饺子,所以我知道你在说谎。」
「……」
「其实我也作过弊。」
「你?!神仙也作弊?」
饺饺的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往昔:「想当年我参加神仙资格晋级考试,五场考试,一路贿赂主考官、一路作弊,终于顺顺当当地拿到了神仙高级从业资格证书。」
「我服了你!你比我们还强,我们就是再有贼胆也不敢贿赂监考老师啊!」刘家明向一侧偏过头,转以一种玩味的表情看着饺饺:「怪不得你是个半吊子呢,原来就是这样混出来的。」
「呸呸呸!谁跟你说这些了,你总是转移话题!」
刘家明耸耸肩,显得很冤枉:「是你自己转移的好不好。」
「哼!我生气了!」饺饺将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别过头不理他。
刘家明只好陪笑道:「好了好了,对不起嘛,是我不对,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经过刘家明的一通软磨硬泡,饺饺阴沉的脸色才终于明亮起来,继续说道:「说到监考老师,你们的数学老师最近可不大顺哦。」
「是吗?我没看出他有什么郁闷的地方啊。」
「他两年前背着妻子在外面找了个女人,最近东窗事发,两个女人搅起了一锅粥,他自己也弄得焦头烂额。」
刘家明摇摇头表示不信:「数学老师为人很正派,不像是那种人。」
「No,」饺饺也摇了摇头,一本正经说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不能只流于表面。很不巧的,他刚刚吃下了三颗饺子,我已经算出,他将在十天内与妻子离婚,我的预言准不准,十天之内就见分晓。」
这时,一位长相俊俏的男生正好从刘家明身边经过,红着脸向这边瞥了一眼,又迅速地离开了。刘家明看见那位同学,也敏感地坐直了身体。
「看不出看啊看不出。」在一旁的饺饺突然出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什么啊?」刘家明装傻道。
饺饺哼哼地奸笑起来:「刚才那个可爱的男生心里很烦恼,因为有个同样是男性的同学向他告白了。他刚才经过这里时,心中正在想:『应该怎样拒绝刘家明同学的告白才好呢?』看不出啊看不出,原来你是个同&△#☆……」
饺饺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刘家明就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一边讨饶道:「求你别再说了,我相信你的神力啦!」
「你快放开我啊!我快窒息了!」饺饺在他手中挣扎。
「除非你以神仙的名义发誓,不再提起这件事。」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刘家明这才松开手,把饺饺放了下来。
饺饺被解除了桎梏,顿觉自由非常,邪邪地笑道:「那么,你真的是同性恋?」
刚刚才答应自己不再提的,转了个身就把誓言忘在脑后。刘家明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位神仙的名义根本就不值钱。
他豁出去地点了点头:「是、是啊。」
「你完了。」饺饺幸灾乐祸地大笑。
「别再说了啦!」
「人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