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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能嗅到迪诺隐藏不住的魅惑。
就和那优雅的姿态一样,像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除了醉心的香味,对方身上还带著红酒清新的葡萄发酵味和酒精味。
当然还有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身为黑手党的首领,肯定避免不掉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
可云雀不知道。
眼前的迪诺不如当年那般纯粹、耿直,却不是因为双手沾满洗不净的鲜血。
而是——云雀的眼眸里,不愿意再容纳第二个人。
云雀毫不迟疑地逃开被迪诺困住的狭隘空间。
充斥著浓郁香水味、浓稠铁锈味和浓烈情感的迪诺身边——显然不是他的归处。
扑空的掌心在凝结的空气里停滞好一会,迪诺才缓缓地收回搁浅的手掌。
结果,迪诺˙加百罗涅什麼都没碰触到。
彼此高筑起的那份沉默,顿时显得有些唐突、有些难堪。
他背对著纤瘦的云雀,眼神情不自禁变的幽远。
迪诺勾起无奈的笑容。
——就算什麼都不记得,也不愿意让他碰吗?
云雀恭弥不管有没有失去记忆,好像都不会只属於他一个人。
对方逃开也罢。
就算他们每分每秒都面对面相拥,心脏也不会彼此碰触。
——如果,他的心脏在右边就好了。
如此一来,在拥抱云雀的时候,彼此的心脏是不是就会靠的更近一些?
「……要出去的话,记得穿上外套。」迪诺远望窗外明媚的庭园。
他的园丁很尽责。
就算每年冬季下著霭霭的白雪,庭院仍是一片奼紫嫣红。
迪诺犯不著看,还是能猜到云雀接下来的动作。
日复一日的,向来就不只有他和云雀之间顾左右而言他的对话。
迪诺不晓得云雀有没有听进叮咛。
对方一意孤行的行事作风,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习性。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伴随著关门声。
迪诺明白。
云雀恭弥又再一次在某个早晨里,离他而去。
迪诺深吸一口气。
果然放不下云雀恭弥,无论对方有无失忆。
「……罗马力欧?」他随手拨了通电话。
「对、麻烦你们盯著他,别让他遇到任何危险,更不要让他发现你们在跟踪,就算失忆,他还是最强云守。」他倚著窗台,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无论云雀遗忘过几回,都不属於他。
如果,他是云雀的记忆片段该有多好,就算忘记,他终究属於对方的一部分。
——就像六道骸的存在一样。
暮秋的季节里,最后一片瑟瑟枯叶随风凋零。
冬去春来,枯木枝枒还会生成嫩叶,而他的心脏,永远只能碎了一地惆怅。
没多久后,孤寂的身影出现在庭园里。
迪诺由上而下睥睨著单薄的墨色人影逐渐远去,云雀身上披著不符合身高尺寸的西装外套。
想必云雀出门前,定是随手拿了搁置在椅背上的他的西装外套。
也罢,有总比没有好。
明明彼此的身体都结合这麼多回,为什麼他们还是遥不可及?
他要做到哪种程度,云雀恭弥才会像接受六道骸一样接受他?
就算仿效著神似六道骸的佞笑,云雀终究还是无动於衷。
又有谁知道。
究竟是云雀恭弥彻底忘了六道骸,还是单纯只因为——他不是六道骸?
斑驳的记忆真有如此可靠?
它都弃你於不顾了。
你还在挣扎什麼?
事实上,迪诺想说的是。
——六道骸都舍得放手留下你一个人,为何你就不能像他一样洒脱?
云雀打著赤脚,绕过花园中的喷泉。
他在偌大的庭园里一下子便找著了出口,彷佛失忆之前,就对这里相当熟稔。
他在加百罗涅宅邸外拦了辆车。
坐上车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压根不会说义大利文。
云雀望著手里那封皱巴巴的信纸,欲言又止。
犹豫了几会,最后只好将那封信,毫不保留地摊在司机面前。
他用冰冷的指尖指出那串地址。
只见对方点了点头,示意他会带他到那个地方。
云雀没发现。
那串地址是用日文撰写,身为义大利人的司机为何能够一目了然?
在义大利刚好碰上懂日文的司机,机率实在相当渺小。
他当然不会知道。
停在加百罗涅宅邸前的车,是迪诺的手下。
对方肯定看不懂日文。
只是三不五时都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他连思考都不用思考,就能带云雀到达地址的所在地。
司机在到达目的地前,居然二话不说将车子开到某间花店前。
云雀备感诧异。
他试图从照后镜里看出对方的底细。
没想到司机带著墨镜,不苟言笑的程度和他相比更是平分秋色。
只能作罢。
云雀下了车。
花店的招牌上写著义大利文,他却想都不用想就看懂那单字。
彷佛本能反应似的,在心头浮现。
——Felicità。
——幸福。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能看懂招牌上的义文。
可云雀想起,现在的他只是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眼前发生什麼事对他来说都值得惊艳。
所谓的“幸福花店”。
究竟是买花的人会得到幸福,还是收到花的人会得到幸福?
难道只要来这里买花,就会获得幸福?
幸福这麼简单就能唾手可得吗?
他冷哼一声。
对於草食动物才会被吸引来的店名感到莫名好笑。
「小兄弟,你又来啦。」花店老板娘从店里走了出来,热情的打声招呼。
「我都帮你包好了,20朵红玫瑰对吧。」她的好客更凸显了云雀的冷淡。
老板娘俐落地将玫瑰花塞入云雀怀里。
她丝毫不畏惧,云雀森冷的目光和不怒自威的凛然神情。
「………」应该是吧。
他根本没印象自己是否曾经光顾过这间花店。
更不记得自己曾买过花给任何人,不过,记忆对现在的他而言太不可靠。
清雅的玫瑰花香扑鼻而至。
云雀不讨厌这种淡雅的味道。
他单手抱著花束,下意识将空下来的另一只手伸进西装口袋里。
云雀抿了抿嘴唇,显然他只摸著那封信。
接著,他又随即摸索著西装外套里的口袋。里头什麼也没有,除了一把钥匙。
——迪诺用来锁房门的钥匙。
他不晓得,对方把他关在上锁的房间里的用意何在。
是怕失忆的他乱跑?
还是为了保护他而选择变相的监禁?
无论原因是何者。
他被囚禁在迪诺的控制范围内,都是不胫而走的事实。
老板娘瞥见云雀面有难色。
她多少都能猜到,云雀正面临著没带钱的窘迫。
「这里少有外国人来,那束花就当作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不要钱的。」她笑著挥了挥手,如此说道。
事实上。
迪诺˙加百罗涅都会固定在每个礼拜六的下午,预先将云雀买玫瑰花的钱交给老板娘。
他嘱咐过对方,别跟云雀提及这件事。
老板娘才会随意找了个藉口搪塞。
他不想让云雀知道。
云雀恭弥会在某个清晨离开宅邸也好、买花也好。
这些行程几乎一成不变,而且每隔两三天就会上演一次。
云雀就像是个。
——每天都在不断地重复经历著同样事情的人。
「……谢谢。」云雀点了点头致意,便抱著那束玫瑰花上车。
老板娘望著逐渐消失的车尾唉声叹气。
「唉、云雀先生真的忘了,他前天才来买过花的吗?」也忘了,他们认识好几年了。
她好不容易才和沉默寡言又冷僻的云雀恭弥变得熟稔。
没想到打从六年前的某一天开始。
当云雀清瘦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对方已经什麼都不记得了。
从那时候开始。
每每只要云雀前来光顾,她又要让云雀再重新认识一次自己。
这些年来。
她时不时就要重复说著一样的谎言。
重复送著连续六年的“初次见面礼”。重复呢喃著一样的疼惜。
戴著墨镜、面无表情的司机,最终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凉里放他下车。
当赤脚踩在冰冷的泥泞上,云雀才忆起迪诺卧房里的波斯地毯。
没想到,反倒将地毯的触感记得一清二楚。
「……起风了。」墨瞳不犹自主随著冷风远望,天边的浮云正飞快地掠过。
墨色西装外套在喧嚣的西风飒爽里飘扬。
金风呼啸而过。
披在双肩上的外套飞舞作响,云雀下意识只觉得似曾相似。
他没忆起。
20年前他还是风纪委员长的时候。
那时,他最喜欢成天待在学校顶楼,倚著铁丝网将并盛中每个角落尽收眼底。
每每到了风大的季节。
肩上的西装外套便会拍的他心绪紊乱。
可真正让他陷入心神不宁的,是并盛中楼顶逐渐陷入一片飘渺迷雾后的事。
纤瘦身躯随风摇记忆。
今日非比往昔。
——同样是起风的日子,他却没了记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寒风刺骨迫使云雀攒紧啪啪声作响的西装外套。
墨瞳悄然映入荒芜。
眼前的一片荒原里,只有一个地方的花开的最茂盛。
那里就像加百罗涅宅邸里的庭园。
奼紫嫣红,争奇斗艳,即使开在金风猎猎的季节里。
不远处的那片花团锦簇,像是吸收了整片荒土所有的营养和风采,美的让人目不转睛。
云雀抱著花束,轻轻地推开围篱。
漆白色的围篱末端有间简陋的木屋,木屋里的管理人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又随即转移视线。
起初,云雀以为那个人就是信里提及到的“六道骸”。
但对方童山濯濯的头顶不管怎麼看都不像凤梨,於是他果断放弃这个念头。
云雀漫无目的地走著。
却下意识距离朝那格外突兀的花圃越走越近,彷佛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引著。
既然能找回失去的记忆,他绝不会空手而归。
至少要先见到“六道骸”后再说。
从远处看来,那宛如受到精心照料的花圃。
五颜六色的花朵生意盎然,连碧绿的草皮都被修剪地相当整齐,根本看不出冬季即将来临。
等到走近一看,云雀才愕然地发现,那不是占地宽广的花园。
——是座坟墓。
四周围只有这麼一座坟墓。
墓边伫立著含苞待放的樱花树,树干上彷佛刻划著时光行走的痕迹。
不知何时,更迭无常的季节也逐渐坏了樱花绽放的时间。
墓碑前的花瓶里,点缀著些微乾枯的玫瑰。
零散的花瓣随风摇曳。
看来有人在他到来前,已经事先缅怀过长眠於此的人了。
云雀悠悠地瞅了眼墓碑前的花瓶,数了回里头的花朵。
——20朵红玫瑰。
和他手上抱著的花束一模一样,无论是花的款式还是数量。
他不禁联想起。
花瓶里的玫瑰,可能是自己摆放的。
——可他仍然没有印象。
云雀蹲低身子,想看个究竟。
这里为何存封著失去的记忆,信里的自己,为何又执意要他来到这里。
墨色的瞳仁定睛一看。
云雀才猛然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