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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望向他的俊脸被他的威色所震。
他一手拉过她的一只腕侧身朝前:“咸王妃不必慌,朕不过问问,斑能变得如此好看真是难得一见。”
她没想他看起来轻瘦瘦的,臂力却相当的足,心里介意着他是皇上便不敢拽扭手腕,就直与他的脚步往前。
他脚步缓迈走了一阵问:“咸王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她不知他为何这么问,作实道:“在府里或看书,或忙公案,其实妾身也不懂。”
他浅微唇角:“他自小就爱看书,勤奋过人,看来准备已久。”
她不明白:“准备什么?”
他笑唇带魅挑眼瞟向她:“你想当皇后吗?”
那“皇后”二字让她怔得微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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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话 。。。
她彷徨着反应过神,忙道:“妾身不敢妄想。”
他“哼哼”似有若无轻笑,走了一小段路才松开她的手腕,满手的盗汗惹得她手腕上湿凉得难受,但又碍于在皇上面前,便不敢拿出丝绢来擦干净,只任着徐风将那湿气带走。
“听太皇太后说,你的烹饪手艺甚好。”
她还在紧张着方才他的那番话,对他这突来问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啊,是,不是,是太皇太后夸奖了。”
他鼻腔轻哼:“嗯……今日入宫也是给德妃送吃的?”
她不知为何他会知道,惦着惊讶慌应:“是。”
“送了什么?”
她谨慎回:“桂花糕。”
他思叹:“哦,说来朕也很喜欢桂花的香气。”
这前后被皇上撞见送了食物给太皇太后和德妃,却少了皇上的份,只怕皇上会怪罪目无君主。
她来回转了圈眼眸思道:“妾身改日给皇上送上桂花糕。”
“哼哼……”他不将她的话放在心头淡笑而过。
她不明他的意思,也没多答话,只随他静走,直到眼前出现通往内宫外的门洞,与他告了退,她才稍释了心中的紧张。
回到王府,范素芹让人将那匹红锦收了起来,但不知那长形花梨盒子内装着什么发钗,于是好奇地落坐在房寝卧榻上将那钗盒打开,只见盒子黑绒垫上躺着一支银子做骨,白玉钗头的梨花钗,镂空雕刻的银色花托上还勾着窜莹亮的珍珠穗子,整支头钗看起来做工精细,浑然天成地透着冰清玉洁。
她将发钗从盒内取出拿捏在手,把玩眼前,她觉得这样漂亮的花钗应会是一个女子的珍藏,不知官燕为何就这么舍得拿出来赏人了,她正不确定官燕的好意,目光就盯在了花托下一个小篆刻字上,那字看起来仿似个“玖”,她认字不多,且篆字复杂她也说不准是不是那“玖”字。
“小姐,这是德妃赏你的花钗?”
她被端茶而来的小葱扰了心里的奇怪,望向小葱点了下头:“嗯。”
小葱将手里的托盘放落在床几上,低望她手里的梨花钗:“这钗子真漂亮,小姐不戴上试试?”
得了官燕的赏赐她是高兴的,但这样的高兴不是来自她的心里,而是觉得必须去高兴,因为那是皇上妃子的恩赐,实际在她的心里是排斥这些赏赐,官燕越大度,就让她越感到难受,越难超出官燕在他心里的位置,于是她觉得自己就得比官燕来得更大度,然后一切酸苦就咽在了她的心底,眼下这小小的梨花钗对她来说是重若千斤,别说饰头,就是拿在手里都觉得沉甸甸的。
她将梨花钗装回花梨盒子内,扣上盒盖:“不了,下回再试,你把它收好。”就将盒子交到了小葱面前,小葱接了花梨盒子就将梨花钗收拾了起来。
夜里,范素芹在用晚食的时候将官燕的赏赐说了,他没多说其他,只报以一个温润的笑,为她夹了块红烧排骨,她明白他的感谢,也就不说什么,夹取他送到碗内的红烧排骨吃下,犹豫着本想道出碰到赵澥的那些话,可想赵澥那不明何意的“你想当皇后吗?”就踌躇着把所有的话又憋了回去,心里只有难说的不安。
不日便是那月满人团圆的八月十五,赵汣身为礼部尚书必须操持祭月,且他又是皇室在京的成员,这参加宫内中秋家宴也成当然。
日暮时分,赵汣携着范素芹入了皇宫以南的望月坛参加祭月,他们脚步方到望月坛外铺着汉白玉的阔庭,一个早已守在通往望月坛大门边的膳房太监匆匆跑来朝赵汣作揖:“尚书大人——”
赵汣见眼前的太监一副急惶惶的样子,忙问:“怎么了?”
“禀大人,那祭月的大月饼坏了。”
赵汣俊眸怔立:“怎么回事?此事不是该御膳总管理好吗?”
太监接着禀道:“那大月饼本来已做好放在了一边,可是要搬入望月台上才发现那饼缺了一角,像是被掰去了一块。”
这事糟了……
赵汣急语:“来禀我做什么,还不快让人重做。”
太监谨慎压低声:“材料不够,一时半会难把食材调齐,御膳总管才急着让奴才来禀大人。”
赵汣扶额蹙眉,说来这事可不小,依宫廷习俗,每年都要做一个可供百人食用的大月饼祭月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圆形的大月饼也表示着圆满,现在月饼竟然缺了一角,膳房又无法急时重做,眼看离祭月时辰将至,若拿个缺角的月饼祭月触怒了皇上,失职之罪首要就是扣在礼部上,他这个礼部尚书自然也逃不了罪责,而丢官是小,但他不甘为了一个月饼丢职。
“那还剩多少材料?”
太监望向范素芹从她的穿着打扮认出她是赵汣的嫡妻:“回王妃,还剩一布口袋面粉,半小袋糖,还有些零零碎碎的莲蓉豆料。”
范素芹抿唇思道:“这些材料做大月饼是不够,若做几十个小月饼应当够的。”
太监连忙提醒:“王妃,祭月不能做小月饼。”
赵汣望见范素芹眼里有话,向她紧挨了一两步,她踮起脚尖掩口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他蹙了蹙眉,点了点头,浅声自语下:“看来也只能这样。”便转向太监命:“去让膳房做九十九个月饼摆成个圆。”
太监躬着身轻身惊疑:“这样以祖制不合?只怕触怒皇上。”
赵汣轻摆了下朱红大袖:“若你觉得不行,倒和御膳总管商量个好办法。”
“是,奴才明白。”太监慌急应下,返身匆匆离去。
赵汣忧虑地和范素芹对望了眼,就与她一起入了通往望月坛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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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皎皎,众星历历,高耸遥对天宇的望月台上已摆上了供桌、香炉、蜡台与柚子瓜果,只等月饼上桌、皇上驾到便可展开祭祀。
莫名地突发这样的事,赵汣有些忐忑直担心下属们办事不妥,因此上了望月台他便观了供桌,招来礼部打理祭祀的各个官员,询问礼仗乐的准备,而范素芹则在其他宫人的伺候下坐在一边静饮着宫人送上的茶。虽说这是皇室的家宴,但实际上各个分封了土地的王都在各自的封地根本无法参加,能来的除了皇上和妃嫔,就是一两个住在京内的大公主,那些大公主自识高贵来时只和范素芹行礼打了招呼皆就坐在一旁不再和她多语,她闲着无事也就只能饮茶,用目光寻找着他忙碌的身影。
“皇上驾到——”
那一轮皓月正当空,从不远处传来了老太监的响亮唤声,望月台的所有人肃然起敬都聚到中间那条通往祭坛的御道旁,范素芹也跟着站到了大公主们身边随其静候,等待接驾。
不多时,赵澥领着妃嫔和一众仪仗上了望月台,顺着那条通往祭坛的御道踏上祭坛,留步在供桌前问:“一切都备好了吗?”
赵汣从一旁快步到他面前拱手作揖:“启禀万岁,大月饼不甚被损,臣已令膳房重做了。”
赵澥皱起眉头,低眸瞥着他沉问:“大月饼怎么损了?”
“这事来得有些急,臣已让人在查。”赵澥的声虽然问得很轻,但他知道若没回答好,必将让赵澥动怒。
“你这个礼部尚书怎么当的?”
赵澥不威不怒,但赵汣听出这不耐烦中龙威即发的预兆,谨慎上前:“万岁恕罪。”
“若耽误了祭月,朕是难释你的罪。”
“臣知道,臣这就再让人到膳房瞧一瞧。”
赵汣再次向赵澥作揖,快步到一旁令了个小太监到膳房瞧瞧又复回到了赵澥身边听命,赵澥不瞧赵汣,只仰头对月,他身旁的老太监怕长年体弱的他站得太久支持不住忙让人搬了张宽大的太师椅摆到了他眼前不远,就拱手向他:“万岁龙体要紧。”
他没入座,还是举望着皎皎皓月,一时祭台上皆因他而肃静,候在御道两边的人不明事事地感到了紧张,而最紧张的当属赵汣和范素芹,全望月台上只有他们俩心中最明白发生了什么,望着他修长瘦背他们皆有些担心那办法无法让他满意。
范素芹扣在腰间的双手都渗出了湿汗,才见四五个太监搬着一块黄绸子盖着的大木盘绕过御道,将木盘呈上了供桌,她知道现在才是关键的时候,若是赵汣一言让皇上不中意了,那后果应是不堪设想。
被百盏宫灯映照得金灿灿的黄绸子从大木盘上被太监抽了下来,九十九个油润浑圆的小月饼在盘中摆成了个满圆,他大为震怒,提起虚弱的声高问:“这是什么?然道要朕用这些零碎祭月吗?”
赵汣忙上前拱手:“禀万岁,一时重做材料不够,臣思虑祭月佳时不可耽误,于是让人做了九十九个月饼,加上天上的满月方好是九九归一的圆满。”
赵澥盯望那盘子小月饼脸上渐渐松下威怒,沉声:“但这和祖制不同。”
“臣愚钝,没将事处理好。”
赵澥见他俯首称臣的样子“哼哼”笑起:“罚你半年俸禄。”便传宣:“祭月——“
赵汣能有别于其他王留在京内为官皆是因先皇遗命,先皇中年得了他,而他恰好又是幺子,先皇自对他疼爱有加,便想将皇位传于他,可无奈先皇临终前他不过还是个黄口小儿,如此将一个偌大江山交到小童手里先皇恐社稷不稳,便先将皇位传给了体弱多病的赵澥,嘱咐赵澥照顾好赵汣,将来若无子嗣必须将大位传给赵汣,且当时先皇下嘱咐时在场的还有太皇太后和李右相在,所以赵澥不敢将先皇的遗言置于耳后,只得妥善安置赵汣,但只要坐上了大位那么谁都想一直安坐下去,眼见着赵汣日渐成长,他便怕赵汣有羽翼丰满的那日,可顾虑着太皇太后还在他也不敢轻易将赵汣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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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话 。。。
供桌前的火盆内火苗跳蹿燎烧着祭官吟诵过的祷文,赵澥手捏三炷清香站在供桌后领着祭台下的官员和妃嫔、公主们一起对月举拜。
礼成后,赵澥带着众人转驾离祭台不远的涉月水榭观月吃饼。
涉月水榭立在荷池中,池中水车“吱吱“转动将池水调到池旁假山上形成一股水流瀑布直泻而下撩起一股烟水蒙蒙的氤氲使水中粼粼的白月蒙上了层迷蒙。
长长的水榭中开了七桌席位,每张席位的桌上皆铺着黄锦,挂着桌旗,赵澥与两个妃子坐在主位上,赵汣和范素芹一起坐在右边席位,接着他们下位的是两个大公主和她们的驸马,对面三桌则是陪席的官员。
宫人在水榭中来来回回走着,往席桌呈上阳澄湖的大蟹,祭祀过的小月饼,还有宫廷密酿的桂花酒。范素芹闲坐着眼眸随意望着亭榭景致,乌珠无意瞟转主位瞧见赵澥身旁除官燕外的另一位女子,这位女子杏眸红唇,身材娇小,以盂兰盆节所见她知道这女子是皇上的淑妃,那日也就是这位女子在液太池边撞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