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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年前,不,是三年前,就是这么个早上,林家的大儿子阿松在河岸边发现了她,将她救了回去,养了一两日她清醒了,但是说不清自己是谁,阿松老大不小没娶亲以为白捡了个漂亮姑娘心里高兴着,就把她收留下了,原想待她身子好点就成亲,当时她只记得自己叫苏苏,什么也记不得,阿松她娘意外发现她是有身孕的女子,想是大概是被进猪了笼的女人,他们不想养着大的,又养小的,就把她赶出了门。”中年农妇说着沉沉地探了口气:“哎……”
她等了片刻见中年农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便问:“然后呢?”
“可怜啊……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村子里四处讨食,不说了,后来大家实在看不过去给她盖了间草房,她现在还住在那里,清楚的时候会做些女红,代人写书信,是个细致人,农活不怎么会,但是不清楚时,就将自己儿子乱丢,老跑到后山望着皇宫的方向发愣,一发呆就好几个时辰。”
“哦。”
她觉得心酸酸的,不忍将孩子丢下不管,就在一边哄着孩子玩。
小男童感到她怀中的温暖便静静地依偎在她的肩膀上,良久一个身穿旧棉袄的女子朝她迎面走来,小男童就冲着那女子捏着手:“娘娘,娘娘——”
女子快步跑来不言不语地从她的手里将孩子抱了过去,然后畏畏缩缩地朝她点了个头就急慌慌地跑开。
她本以为这样的女子会很凌乱糟糕,可没想到她身上除了棉袄旧了一点,头发面容倒是打理得一丝不苟,且虽然面黄肌瘦,倒也能看出几分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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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话 。。。
范素芹才回到家,余氏拉着她的手进入厅中,低望摆在厅边食案上的两三个红锦盒:“芹儿,姜公子让人送来了人参、雪蛤说让你养身子。”
“哦。”她不以为难浅应。
余氏给她使眼色:“女儿啊,你还看不出这姜公子的意思?”
她没在意:“这是姜公子的好意,不是娘想的那样,我回屋去了。”
余氏跟在她身边:“我可听闻这姜公子没有正室。”
她留住脚步:“哎,娘别想多了,他有婉婉郡主喜欢,而我还等着王回来。”
余氏见她要走,紧拉着她低声:“王被流放了,指不定哪日能回来,不知还会不会有那日,他休了你,也是想让你再找户人家,你还年轻,难道真要守活寡。”
“我不听,不听。”她拢起秀眉,摆脱余氏的手跑回了闺房。
余氏的话很中肯,但她没办法面对。
一个女人将爱恨都倾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注定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对这个男人的思念,就算能再将身子许给他人,而心也将会有心里那个男人的位子,而她不愿做一个不忠不节只为委身的生活,她要等,一定要等着那个男人回来,她想日子还漫长,定有为他到万岁面前求情的一天。
余氏知道她接连遭遇丧子,失夫的变故,虽然看上去每日照常过着日子,但眉头的愁是藏不住她心中的忧郁,便没在当着她的面提再嫁的事。
日子过了数日,天泛起微寒,范素芹想起那叫苏苏的女人和孩子,便带了几件七八层新的袄子和亲手做的菜肉包子前去探望。
她和小葱照着村里人的指引到了一间风吹欲倒的简陋茅草房外,“小姐,那个女人和孩子真住在这吗?”小葱着茅草房斑驳的木门难以置信一个女人和小孩会住在这样的地方,那是多艰苦和危险的事。
“过去看看。”她轻提着裙摆,踏过茅草房前的红泥路抬手拍门:“有人在吗?”
“娘,冷,娘……”
“狗子乖,娘去给你找些材火。”
“娘,狗子,饿了。”
“对了,好似昨天还有吃剩的饼。”
门内悠悠传来女人和孩子的低语,她和小葱便知道没找错地方,于是更为用力叩门:“房内有人吗?”
“你们是谁?”房内传来女人清澈的胆小问话。
她道:“我们见过的,我来看看你,给你送些东西过来。”
房内静了一会,只有小男童时而唤着:“娘,娘。”
“苏苏姑娘。”
她再次唤起,房门“呀。”的一声被打开,苏苏抱着小男童出现在昏黑的门内,朝她轻抿了下嘴,然后打量了一眼她们的穿着道:“我家简陋,不便请两个姑娘进门。”
“不打紧,我来看看他。”她说着,正抬手想去逗小男童,女人很保护地把身侧了一下不让她碰小男童。
她尴尬微了下唇转而:“这几件衣裳,还有些包子请姑娘收下。”
“多谢姑娘。”苏苏见小葱把手里的东西递来,忙将小男童放入屋内,继而接过小葱手里的包袱和食盒。
“天冷了你要将孩子照顾好。”
她睨着苏苏身后的孩子落话,方返身要走,苏苏唤住她,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道:“不知姑娘为何来看我?是宫里的人吗?”
啊?
她奇怪苏苏的问话,但又不想冒昧询问,便道:“我住在都城,因为喜欢你的孩子,所以来看看。”
苏苏缓了口气失望地“哦。”了一声。
“苏苏姑娘认识宫里的人?”她借机询问。
“没,没,只是随便问问。”
她看出苏苏的慌张,可又不知从何问起就冷站着,干望着苏苏。
“我,我还要照顾孩子,不能送二位姑娘了。”苏苏彷徨说着,就把木门关上了。
小葱觉得苏苏很失礼:“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好意送她东西,没让我们入屋就不说了,还当着我们的面把门关上了。”
她回转脚步:“我看苏苏姑娘应该有什么难处。”
小葱跟在她身后道:“她就是脑子有毛病。”
“葱。”她喝住小葱:“我看她还算有礼有节的,也会疼孩子,不像人家讲的那样疯癫。”
“可是上回那嫂子不是说她是好时坏吗。”
她斜着头沉默住,顿然想到自己的孩子若还活着,自己也是要这样的带着他独自的过日子,他也将见不到自己的爹,只是自己有娘家还不至于风餐露宿,而这个姑娘竟然自己带着孩子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
“小姐下雪了。”
小葱将手轻轻抬举两三片细小的雪片便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下雪了,她们住在这样的地方日子应该很难捱吧。
她举望灰蒙蒙的天宇留步回头将担忧的目光望向了远处即将要消失在视线中的茅草房。
……………………
次日下起了连天的鹅毛飞雪,她最日回来便为她们母子不安,看着这样的天心绪更难定,只是又怕自己这样的天出行会惹来爹娘的担心,便想等雪停了再去探望她们母子俩,却不难料这样的天竟还有媒人上门提亲。
“小姐,小姐。”被她打发到前厅探听媒人来意的小葱睁着伶俐的眸子跑入房门:“你知道是谁请媒婆来提亲吗?”
她等待赵汣的心已决,对此事并不感兴趣,只将双手烤在暖炉上,平淡道:“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葱激动地上下晃着只手指:“是姜公子。”
她骤将闲望着暖炉的眸子抬望向小葱惊讶道:“怎么会是他?”
“是啊,我在厅边,听得清清楚楚的,媒婆说的的确是姜公子,她说要不是姜相丞家的三公子姜瑭让她来,她也不会在这大风雪天上门提亲,还说下月就过年了,劝老爷将事应下,便是喜上加喜。”
“爹怎么说?”
“老爷说你方被休弃,转头再嫁,有些操之过急,想明年再做打算。”
“爹这样说挺对。”她知道爹这是推脱之词,说来若是别人来提亲,那这事没什么好为难,可偏偏是姜相丞又是姜瑭,位高权重又带着恩情,她知道爹的为难,而她也愧于辜负了姜瑭的一片心意。
“可媒婆说过了这个村可没了这个店,要老爷赶紧的答应下,老爷和夫人正坐在厅里犯愁。”
她踌躇道:“葱,你再去看看媒婆走了没有。”
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范同和余氏疼她,她一个姑娘家也难在这事上强出头,便只能躲在房内看情况。
小葱出了内院方经过厨房外就和毛豆子碰上了,见着毛豆子脸上蹙着团愁便凑了上去:“豆子少爷。”
“姐不是说不嫁,怎么还有媒婆上门提亲。”
小葱看着毛豆子毛毛躁躁的脸:“小姐是不想再出阁,但难免有人喜欢,豆子少爷要喜欢小姐不如就和老爷说去。”
“小葱头,你胡说什么,她可是我姐。”毛豆子急瞪着眼望着小葱说着,又垂下头:“我只是不想她再出阁受苦。”
小葱撅嘴:“你怎么知道她出阁是受苦,今日让人来说媒的是姜公子,他和小姐认识,我看小姐真要入了他们家门,他也是疼小姐的,你何必瞎操心。”
“我……”毛豆子不知所措地憨着一张脸。
小葱小挪了几步,思虑道:“豆子少爷如今在膳房做事,也算立了业,难道少爷不为自己想想。”
毛豆子犹豫:“可那是我姐,义父不会同意。”
小葱瞥着毛豆子,一跺脚冲他嗔道:“小姐等着王呢。”
“小葱头。”
毛豆子望着小葱愤愤离去的背影忙唤,小葱不理他径直的去了前院。
媒婆已走,只留下满心为难的范同和余氏坐在厅中,他们和媒婆僵持了许久最终的答案只以考虑作为搪塞。
……………………
风雪止于四日后,街边成堆的白雪还未消融,她便思着再去看看苏苏母子俩。
她身披青披风头绾素髻带着小葱出了宅门方要坐上停在门外的小轿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宽巷来,小葱瞪着伶俐的眼:“是姜公子。”
她眼眸瞟转,为难于提亲的事,转身方要入轿门,“素芹。”就被姜瑭唤住了。
“姜公子。”她无处躲避只得面对他。
他走上前浅浅俊笑:“我找你。”
“我正要出门。”她转眸看看四下就怕有街坊瞧见,恐自己一个被休的王妃站在自己家门口和男人说话街坊瞧见了会指指点点。
“你要去哪里?”
“去探望个人。”
“可否让我相陪?”
若以往她会觉得他是好意,自是轻松答应,可现在她明白姜瑭的心不是友情如此单纯便顾虑起来:“我探望的人怕见生。”说着,她向姜瑭侧点了下头:“姜公子失陪。”便躲入轿内,一刻不耽误的让人抬轿。
她拒绝的意思已不言而喻,他望着小轿离去的方向低落地磕下眼,在寒冷中沉下一鼻息蒙蒙白烟返身敲开了范宅的门。
轿夫抬着小轿走过冰雪沧色到达城郊,轿子下落,她扶着小葱的手下了轿,寻着记忆中的乡野小路留步在了那简陋的茅草房前,抬手轻敲门板:“苏苏姑娘。”
“谁?”房内传来苏苏烦急的问话。
“是我,我上次来过。”
随着房内一阵孩子嘤嘤的哭声靠近,苏苏把门打开,蹙着眉头:“是你。”
她看着苏苏手上的小男童面红耳赤的哇哇哭着:“孩子怎么了?”
苏苏将脸侧在小男童的小脸上,紧蹙着眉头:“他好烫,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钱妈妈给的药也不见效。”
苏苏的样子急得似若要哭出来,她知道小男童应该是生了重病:“苏苏姑娘不如带孩子进城看病。”
“去哪里?”苏苏紧张道。
“进都城,去我家,我给孩子请大夫。”
“好,好。”
两人落话,她就带着苏苏到了停轿的地方,让苏苏和小男童坐上轿子,她们就跟在轿夫身后走了约半个时辰的路进了都城。
范同和余氏见着她莫名其妙地带回一个姑娘和孩子便拉着她奇怪问:“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