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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尘也不再劝,只淡淡笑道,“莫急,我便等你答复。”话毕,不再多言。便转身离去。
话分两头。这边紫英独坐在桌旁,昨日饮酒甚多,浑身便没一处不痛。魔界四季如春,暖风和畅,原本不该感到如斯寒冷。然而他却被这里的风吹得刺骨,凉透了心。想到这里,不由咳了两声,抬头时却见重楼不知何时站在门外,落英如雪,衬得他更显没落。
重楼幽幽看着紫英,也不言语,见他不适便要上前。紫英见状,连忙收了目光,抬手带上门扇,掩住门外一树梨花。
幽暗的屋内只闻门外传来一声叹息,和渐远的窸窣。
重楼回到寝间,沉思了良久,他本不是这般婆妈之人,从来都随性而为。然而如今……他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烦恼的按了按眉心,耳边却传来手下仓皇的声音。
“主上!属下有事急报!”
重楼皱了皱眉,一挥手,“说。”
“慕容……慕容公子他……不见了!”
“你说什么!?”重楼顿时一惊,猛的站起,重手一拍,矮几上的茶碟乒乓作响。
“属下,属下方才巡查之时,遇见公子房间的女婢,说慕容公子独自在房中许久不曾出门。到了午饭时间也未曾应声,属下担心另有事端,便推门入内,只见……”说着,将一方纸从怀中取出,便见上面几处墨迹。
重楼一愣,连忙打断,“拿来!”
待属下将其送上,重楼匆匆展开,只见纸上四字小楷,皆是端正清秀,字字清晰透彻。
“好自珍重……”口中轻念,手上却紧紧将其攒做一团。重楼一瞬不瞬的看着这四个字,忽而一股疲惫之感顿上心头,额上的细纹更深了几分。“好自珍重……呵,这是何意,本尊不明白。”
那属下见重楼面色不善,神情沉痛,连忙急道,“属下已派人去找,魔界迷障甚多,寻常难以自由出入,相信不久人便可送回。”
重楼默然半晌,似乎思考了良久。他朝下摆了摆手。“罢,便让他去!如若有见,让他走。”
这边,紫英携剑匣匆匆行走在深林中,幽曲的道路明暗曲折,僻远幽深。凌乱的脚步在静谧之中有些令人心慌。身后的剑匣渐渐浮出一丝微弱的淡蓝,小葵幽幽显出,疑惑道,“紫英哥哥,这样急去哪里?”
紫英向身后望了望,脚下又快了两步,“小葵莫要说话,我们先离开此处。”
小葵微弱的叹了口气,“紫英哥哥,这里早已不是魔界地界,若是重楼有心要追,我们早就不在这里了。”
紫英闻言,脚步便停了下来,他静了静,也不讲话,良久才有些沮丧道,“我。。。。。。我只是,再不想回去。魔界一日,也不知人间几年。。。。。。经久不归琼华,我不放心。”
有些事虽是不说,他人也心下了然。“紫英哥哥是因为玄霄的事吗?”
静静望着小葵,紫英不知该如何去说,“我不知道。。。。。只是回琼华之前,我有一事要去九华山一趟,小葵可愿一同前往?”
淡蓝的幽光微微闪动,算是答应,“只是紫英哥哥不要再因这件事烦忧了,重楼也不愿事情走到如此。”
紫英摇摇头,“不提也罢。只是小葵从何而知此事?”
小葵一愣,“这,这是重楼讲给我的。他也用心良苦,你别再怪他了。”
紫英收回目光,只道,“我怪他做甚。”话毕不再言语,只将朝前走去,小葵心事重重,也一路无言。
第二十七段
九华山人杰地灵,乃洞天福地聚集之处,曾有太白赋诗抒怀,地藏深居苦修。愈到深处愈是神仙境地,深不可测,重山钟灵俊秀,彷如仙家点染。
紫英四方打听,又费了三四日时辰方才寻到芍药观,只见芍药姹紫嫣红盛开门前,一道童远远便见,站在丛花之中向紫英颔首示意,一袭青衣仿佛要与花叶融为一体。
紫英快步上前,稳稳一揖,“劳烦小师傅,请问此处可是芍药观一箴大师仙居?”
小童调皮一笑,“师父早知您今日要来,已安排宁儿在此迎接慕容公子啦!师父已在内室等候多时,施主便随我一同吧。”
紫英谢过,便随小童入内。观内道路曲折,似有八卦之妙象又似璇玑之诡谲,回环参差,宽窄不一,若没有明人带入恐怕难入其境。前行良久,紫英才见眼前一片开阔,柳暗花明,一林秀树正是桃花。
桃林落英缤纷,花红树碧,似人间初春之境。暖香扑面,正是微风卷落一树桃红时,倏忽间乱红飞过,如妙女子红袖广舒,曼妙渺渺,流风朔朔。
紫英一愣,却不知为何,一股悲痛涌上心头。见这落红逝去,竟有种生死离别之感。抬头时,又见一汉白玉石桌与配椅静立在桃林深处,残红三两落在石桌之上,更显一份忧思。悠然之中,又似有两人在桌旁私语,远远只见那一淡蓝一雪白两道身影,却看不真切面目。紫英心中忽的一动,只想上前去瞧那两人,却忘记身旁小童早已了无踪迹。
走上前去,紫英刚来到桌前,又感觉那两人离得更远,追逐不上。待他回头去看,桌上一卷素纸上写了阕词,拿来一看,正是秦观那段“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寥寥几句,不甚凄凉意味。
“这。。。。。。”疑惑间,紫英耳畔响起一段呢喃。仔细分辨,才听清是不远处那两人的对话。
“这是。。。。。。?”
“半年之后,你将这木匣送与一人,那人就在东海之滨的浮玉山下一木屋内,那木屋梁上悬有柄利剑,屋内有他一人。你与他说:我若回来,便第一个去找他。望他珍重,不见不散。”
紫英努力去看,明明就在离自己不远,那两人依旧看不甚清。正待那蓝衣人接话下去,这两人却在眼前淡淡散了。紫英眨了眨眼,眼前已再无它物,只留一片空地和一张竹榻。而一人正躺于榻上,正是一箴道士。
“小子。老朽叫你半天,怎不答应?在游神些什么桃花梦!?”
紫英一听桃花两字,浑身一震,但想起今日来之所求,只得连忙将刚刚那事放在脑后。却是那道士笑的是十分了然。“慢慢来,莫急莫急。有何难处,我这老儿自当尽力。”
紫英略一犹豫,忙将刚才脑中幻想挥散。对一箴将玄霄之事娓娓道来。
那一箴闻罢,将手中竹团扇摇得飞快,“你小儿倒是听话,怎的那玄女却又不听人言?”
紫英垂首答道,“此事不敢责怪玄女娘娘。只是晚生身为师侄,没能救前辈于水火,此事由我而起,心中有愧。今日来叨扰道长,但求一明路,让晚辈尽了这份责。”
“啧啧啧。”一箴笑道,“你这小娃倒是情深意重,殊不知你那师叔可是怎样想?罢,你若要寻条明路,老朽这便为你提点提点,只是必要有舍方才有得,你可明白?”
紫英听懂话中含义,连忙道,“道长有何所需,晚辈刀山火海,定不退却。”
一箴摇头笑道,“你这娃儿,老道我有何所需?这便说与你听,你且听好:东海之畔浮玉山处有鲛人每晚夜游海上。你若能达成其愿,相信必要之时其族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达成所愿?”紫英不解。
“至于有何所需,你前去一问便知。”说罢摇了摇手中竹扇,“天儿怎这般热?墨儿!?”
“在,师父。”一小童不知何时立于紫英身侧,紫英略一犹豫,向旁侧让了让。
“为师还有它事,这便送客吧。”
“是。”
紫英见状,虽不知为何一箴突然回避,却也不敢多言,只得恭敬答谢。见一箴身影一晃,消失在竹林之中,便匆匆与那小童寒暄几句,下山去了。
东海浮玉山,因其山体碧翠阴翳,白日里熠熠生辉,再因毗邻东海,远看如同碧玉浮于水上,乃被称之“浮玉”。紫英来到浮玉山侧已是三更,心中仍在思虑一箴所言之事,虽对一箴阴晴不定的性情不甚了解,但也对其所言不敢多疑,只是不知所指,心有所思。
转过一处海湾,眼前正是一片开阔海域,紫英向远处一望,却见大事不好。
海面上混战一片,刀光火影中遍是狼藉,海水激荡,泛起阵阵血腥。紫英连忙上前,眼前满是鱼尾翻出海面,大批鲛人横尸海上。
“这——”踏入海滩,见原本碧色的水被染成暗红,顿时心惊。抬头一看,正见一道身影手执妖红长剑,浑身白衣如同鬼魅,此时此刻屠戮鲛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莫尘!
血剑一翻,白袖随风鼓起,抹出一道血光。莫尘扬眉看着被剑身吸入的几缕幽光,不禁嘴角轻扬,余光中见一尾小鲛正窜逃向深海中去,不屑回头,一道剑光扬了过去。
紫英心头一动,手上捻出段剑气,皓腕一转弹了出去。“呯”的一声撞开莫尘的力道,一道红光射入海中。
“谁!?”莫尘闻声回头,只见一人静立海上,淡蓝衣裳在血海之中分外透彻。“呵,竟是你?”回手收剑,莫尘眯起双眼。“那,正好了!”
未等明白莫尘话中含义,紫英只觉一道奇风铺面,犀利难当。顿时被一股力拉住衣襟,旋身而去。
千佛塔下碧水灵秀,湖水静若处子,山色苍翠如同青玉。一切仿佛人间仙境。然而世人难知,塔下如今正是另一番景象。
地底潮湿冰寒,玄霄被八道坚锁锁于塔下,天刑加身,早已不知今夕何夕。这暗无天日、度日如年的日子,直要把人生生逼疯。然而玄霄日思夜想,也不过那四个字的姓名而已。
慕容紫英,这些日子,你可还安然无恙?
“玄霄。”
一道声线幽幽传到耳畔,打断了玄霄的思绪,循声看去,正是许久不见又最不想见的人,“莫尘…。。?”
“不知霄近来怎样?”莫尘立于门扉,笑的轻巧。
“还来作什么……。”玄霄心知莫尘所来何事,咬牙道,“莫再白费口舌了。”
“哦?可不要这样无情啊。在下抽空前来探望,霄怎能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莫尘挑眉,“不过……这次来,在下是不是白费口舌,你又怎能知道?”说罢从身后推出一人。玄霄只见一抹淡蓝倒在自己脚下,血腥气顿时扑面而来。
无需多想,玄霄便知道是他——那个熟悉的气息,单薄的身影,是他!可,到底发生何事,竟让他伤及至此?关心则乱,不禁急急唤道,“紫英!?你怎么了?”
“呵。”莫尘冷笑,上前抓起紫英,“我知你对他心心念念,这便带他来了。你可欢心?不过,若不是他多管闲事,我又怎能有此良机?”
玄霄见紫英面色苍白,襟前满是血痕,想是重伤已深,顿时胸口一痛,喘不过气来。“你……”
“怎样?”莫尘右手握住紫英右肩,“慕容紫英,见了老朋友,怎么连声都不出一下。”说罢灌了力道于手下,紫英浑身一震,面色又白了几分。
玄霄只听紫英一声呻吟,见撑起的身子又软倒下去,心弦崩了起来,横眉对莫尘怒斥,“你——究竟想做什么!”
“呵呵,霄,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
玄霄不忍去看,只闭上眼,“让我臣服于你?哼,凭你修为,这世上已经难逢敌手,纵有千军万马也不过尔耳。你如此费尽心机又是何必?”
“哈,你若不明,这便让你知道又能如何。”莫尘笑道,“血鹤此剑乃是妖鹤所化。若要重塑剑灵不仅需强大剑气,更要大量妖界紫晶为衬。斩杀生灵吸魂锁魄事易,妖界紫晶却是难得。言之于此,霄是明白人,想必在下无需多言了。”
玄霄缓缓摇头,“妖界十九年才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