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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弦歌厉声道,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砸向冷立的面庞。冷立侧过脑袋,堪堪避过。弦歌扭头望向符雪迟快要喷火的眼睛,皱眉暗叫不好,柔声安抚道,“雪迟,你别胡乱猜想,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符雪迟还没开口,冷立又插嘴道,“摄政王,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他话音一落,符雪迟已经掠身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直一拳劈向冷立,冷立被拳风扫过,面颊擦出血痕,反身一腿击向符雪迟,两大高手顿时缠斗在一起。
弦歌深深呼吸,冷静地站在一边看这两人打斗,凭她的功力想要制止他们明显是不可能的,不过,看样子雪迟非常生气的模样,雪迟很少生气,可一旦生气就很难被劝解。唉,弦歌厌恶地看了冷立一眼,大声道,“来人,送客。”声音嘹亮,很快就把下人给传唤过来了,缠斗中的两人目光向外瞥了眼,可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弦歌怒斥,“还不快把冷将军给请出去!难不成要等他们把屋顶都给掀了?”
下人们唯唯诺诺地不敢出手,架倒没劝到,生怕两位将军一个没神将他们给劈死了。弦歌不客气地喝道,“冷立,远来即是客,你放肆到这里来,就不怕惹来麻烦?”
冷立闻言,身形稍稍一顿,又听得弦歌开口,“冷立,你以为我符弦歌是任人欺凌的人物?你愿意和平相处自然是最好,如果真要惹麻烦,本王也奉陪到底。”
冷立凝神,一个后跃跳出符雪迟的攻击范围。弦歌趁机抱住符雪迟的手臂,制止他再次攻击。
“来人,把冷将军给送出去。”冷立深深看她一眼,抱拳道,“那么,冷某告辞。”
门应声而关,弦歌依然抱住雪迟手臂,屋子里安静下来后,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激动的心跳。轻咬下唇,弦歌开口解释,“雪迟,那只是……”话没说完,符雪迟猛地转身,低头用力吻上她的双唇,死命地撕咬纠缠,像要发泄出所有情绪。
弦歌一惊,使劲推他,一推没有推开,她皱眉,再次用力推他,却被符雪迟轻轻一抓,将她的双手反手扣在身后。符雪迟狠命地抱住她,几乎要把她糅合进自己的身体里。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脆弱的嘴唇都快被咬破了。
对弦歌来说,符雪迟的感觉一直都像是大哥哥一样,像朋友像亲人,他从来不会强迫她,从来都是恪守礼教的,即使像是第一次亲吻,他也是浅尝辄止,满满的都能感觉到温柔。
可是,今天不一样,这次不一样。这种宣泄,这种亲吻,如同在燃烧整个生命,让她感到胆颤心惊。怎样推也推不开,怎样躲也躲不了,弦歌害怕了,真的害怕了。紧闭双唇不让他进来,符雪迟也不急,所有的肆虐都像狂风暴雨一样徘徊在她唇上。
许久许久,符雪迟放开她,目光深重如同厚厚的云层,“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
弦歌的嘴唇都破了,撇开眼,“出去。”
符雪迟伸出手,拇指在她咬破的嘴唇上轻轻摩擦,动作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弦歌,能听我说说话吗?不要这么快就判我死刑。”他以为他已经忘了,他以为可以一直当知己的,可是,真正到了今天,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并不意外自己的举动,心里只有释然,果然还是做了的感觉。
弦歌没说话,但也没继续赶他出去的意思,依旧撇开脑袋,半垂眼睫。
“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开始喜欢你,这你也是早就知道的。那时候我也不急,对你来说,我是跟你最亲近的男人,我想,虽然没有成婚,等到最后还是只有我和你。凌悠扬突然在你我之间冒出了脑袋,然后,我就措手不及,我只能看着你嫁给他。你跟他离开雀南国的那天,我就告诉自己,符雪迟啊符雪迟,你该死心了。这十一年来,你的行为也在提醒我该死心了,我也以为自己死心了,能够把你当成一个单纯的青梅竹马的朋友……”
弦歌嘴唇轻轻蠕动,轻声喃了句,“雪迟,其实都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我本来也以为都过去了,往事何必再提,可是,今天听到冷立说的话,我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符雪迟的声音骤然拉高,尾音颤了颤,他盯住她看,盯着,盯着,又慢慢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弦歌,怎么办,我忘不了……”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反而增加了你的感情,雪迟,你只是把我美化了,”弦歌轻声道,“真的,没什么放不下的。”
符雪迟沉默,他的眼白处染上淡淡的血丝,张了张嘴,突然道,“弦歌,给我一个死心的机会。”
“什么意思?”弦歌脱口而出。
符雪迟又沉默了,静静地不说话,他透过窗户眺望远方,记忆思绪走得很远很远,拳头握紧了放开,放开后又握紧,如此来回十多次,终于,苦笑,“不,没什么。”他站起身离开,跨出两步后又回头,“就像你说的那样,没什么是放不下的。”
弦歌看着他,沉默地点头。
符雪迟微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来,你在之前那个城镇上遇到了什么吗?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很怪。”
“没什么。”弦歌轻描淡写,却避开了眼,“不过见到了凌楠。”
“……哦,原来如此。”符雪迟目光了然,关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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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弦歌按照指定时间到达温闲的雅竹居,根据约定她只带了符雪迟一人前往。那地方挺僻静的,门口没有侍卫,只站着冷立,一看到他们来了,冷立就就将他们带进去。一扫昨日的针锋相对,冷立的态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弦歌也懒得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符雪迟更是彻底将那件事从脑中洗去,面不改色。
温闲坐在靠椅上,看见弦歌和符雪迟进来也没站起来,只懒懒一笑,“今天只是私聊,也不用讲什么规矩礼节,两位大可以随意一些。”
说句心里话,弦歌很意外,这种三国会谈的大事,雀南国派出她这个摄政王是合情合理的,极东国派出皇太子也属正常,可越觅国的皇帝竟然放心把事情全权交给温闲处理,这种程度的信任太稀少也太珍贵。“温大人找我们来可不是闲聊的吧?”
温闲优雅一笑,抱拳道,“自从上回签订三国和平条约后,我就无缘再次目睹符大人风采,温某一直深表遗憾。”
弦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温大人,刚才还让我们随便一点,你怎么反倒客气起来?”
“这不是客气话,这是真心话。”温闲道,“上次摄政王来访越觅国,可惜温某不在,所以,今次特地邀请你来,我们可以好好叙叙旧,面对面地谈话。”
叙旧?她和他好像没什么可叙旧的。弦歌面带微笑,“温大人,这话说得有些虚了。你这次组织三国大会,原因不在本王吧?”她刻意停了停声音,高深莫测地望着温闲,“难道不是极东国皇太子凌楠的作为让你感到不安?”
心思被撞破,温闲也无不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起来,那位皇太子还没到,时辰应该已经到了才对,呵呵,架子倒挺大。”
弦歌看看他,也笑了笑。她装作没听到,自顾自地侧过脑袋和符雪迟聊起来,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可凌楠仍旧没有出现。在场的这四个人已有些心焦,温闲望了门口一眼,声音悠悠响起,“符大人,其实,温某这次会请你来,一是为了公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和凌楠的关系。”
弦歌豁然抬眼,目光聚焦在温闲脸上。
“虽然现在没人提起,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凌楠是你嫡亲的儿子。”温闲无视弦歌凌厉的目光,笑道,“我请你来,也是尊重你的意见和立场。”
“哦?尊重?我的立场?”弦歌的音调有些奇怪,“你是担心本王会站在凌楠那一边?还是担心你若对凌楠做了什么会引来本王的报复?”
两人间的对话越来越赤裸裸地袒露心迹,也越来越充满火药味。即使如此,浸在官场多年的这两人仍挂着伪善的友好面具。弦歌和温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对我笑笑,我也对你笑笑,就在这是,雅竹居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凌楠那张俊秀傲慢的脸蛋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凌楠对这诡异的气氛视若无睹,大刺刺地就找了个位子坐下,皇甫容跟随在他身后,目不斜视。凌楠对被注视这种状况习以为常,腿一翘,嘴一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本太子的时间。”
弦歌的嘴角不自在地勾了勾,这个孩子,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在想,他为什么会长成这种性格?
温闲怔了怔,笑道,“太子,即使你自己不在意,可你现在代表的是整个极东国,用这种态度说话没关系吗?”
哦?连骂人都这么斟酌词句?以为他听不出来?把他当笨蛋?凌楠的目光斜瞟过去,狗胆够大,不过,这世上他最讨厌的人,就是跟他作对的人,好久没遇到敢对他冷嘲热讽的人了,而且,这人还长着一张伪君子的脸,嗯,没有留情的必要。“温闲?”看到对方点点头,凌楠的黑眸中弥漫出嘲讽,“敢情天下第一才子就是个蠢才?浪荡不羁也算是凌家的特色了,如果你见过我父王,你就该知道本太子实在是个很乖巧的人。或者,你刚才那句话是在辱骂我父皇,抑或整个凌氏?整个极东国?”
温闲又是一怔,伶牙俐齿的小鬼,不比他父亲好惹,“太子言重了,越觅国和极东国世代交好,温某一直很佩服玄昭帝的才干,又怎么会看不起他?”
“哼哼,话都是你说的。”凌楠不羁一笑,“温大人的嘴皮子功夫真是不赖。”
温闲摆出一副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模样,“太子,温某今日想说的并非这事,现在可以开始谈论正事了吗?”
“你算老几?你以为你想谈什么就可以谈什么?”凌楠嗤笑一声,眼底尽是轻蔑,“温闲,你搞清楚,是你求本太子来,而不是本太子自己想来,不过,本太子宽宏大量,跟我道个歉就放过你,如何?”
这小鬼!让人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哪怕将之大卸八块也不足以泄愤!温闲恶劣地想着,将来把极东国传给凌楠这小子,定会造成生灵涂炭的结果,哼哼,极东国的霸道也该到头了。心里虽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温闲的修养也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个太子。他微微一笑,笑若春风,滴水不漏,“没想到会惹得太子不快,温某为自己的出言不逊感到惭愧。”
凌楠黑色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目光在温闲脸上徘徊几下,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也不对他说什么。他调转目光到弦歌身上,眉一挑,“符弦歌,今天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
弦歌直勾勾地回视,“太子好记性。”
“也不能这么说,”凌楠天真地笑笑,“本太子以前看过你的画像,嗯,而且是在父皇的寝宫里看到的。”
弦歌的手指动了动,不知该做何反应。
“不过,虽然父皇在寝宫里挂着你的画像,他还是会在寝宫里跟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