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本太子既然来了这里,大家不妨一起玩个游戏。”凌悠扬的眼睛闪亮闪亮的,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诸位都是极东国中出名的才子,本太子上一回聚会的时候就想讨教一二,可惜,那年尚且年幼,是以等到今日才开口。接下来半个时辰,诸位可轮流向本太子出题,本太子想看看自己究竟可以坚持到何种地步!如何?”
“太子殿下!”众人惊异,“殿下……”
“本太子心意已决,你们哪个人若能胜了本太子则重重有赏,如若难不倒本太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哈哈,本太子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要玩自然得玩点儿刺激的。”
凌悠扬挑了挑眉,心情竟是十分高兴,以内力将自己的声音传了出去:“不愧是朕的儿子。朕虽以之为傲,但诸位若觉得自己的才学受到轻视,大可放胆给凌楠一个教训,让他以后还敢不知天高地厚!”
“好!皇上圣明!”
“好!谢皇上!”
皇帝声音一出,顿时四周叫好声一片。凌楠虽然受到众人的崇敬,可小小年纪就在天下才子面前口出狂言,极东国人虽为国家有如此太子感到自豪,但另一方面,多少也有点儿受到蔑视的感觉。凌楠虽说不用手下留情,可面对当今太子,又有哪个敢当众赢他?不过皇帝一出口,所有人都放下心,颇有摩拳擦掌的挑战意味。
弦歌会心一笑,“皇上,您嘴巴里说着让他们给太子殿下一个教训,可是,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一脸都写着‘朕的儿子肯定会赢’。”
雅间中的官员们顿时纷纷笑出声,“符大人,太子殿下既然敢把话说出口,就没有输人的打算!殿下从不会让人失望。”
“不管他是输是赢,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凌悠扬自豪道,“如果他赢了,自是人心所向,再次提高自己的声望。如果他输了,依照凌楠的脾气也会当众认输。”顿了顿,凌悠扬笑得有些心有戚戚焉,“如此不摆架子的太子,当然会得到更多的支持更多的声望。”
这一点,她也承认。弦歌的情绪也被凌楠给挑起来了,“皇上所言极是。”
“童子看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马上有人出上联,“请太子殿下指教。”
“先生讲命,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凌楠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刚才以太子殿下的才学来说是简单了点儿。”又有人上前挑战,“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
凌楠笑眯眯地一跃而下,跳至那人面前,“观潮,潮来,来观潮阁上来观潮浪,浪滔滔,观,观,观。”
“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又有一联。
凌楠仰天一笑,“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与己何所不容。”此言一出,周围掌声不断,才子们的情绪顿时更为高涨。他们一个轮着一个地出对子,似乎已经忘记眼前这个俊秀的孩子是当今太子,忘了眼前这位太子年仅十二岁。
连续半个时辰过去,凌楠竟然真的接下了所有的对子。时间一到,客栈里寂静一片。瞬间,喝彩声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太子!太子!太子!太子!太子!”
凌楠笑眯眯地轻轻一挥手,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他跃身跳上二楼,站在雅间前,隔着水晶帘向凌悠扬作揖道:“父皇,儿臣愿出一联,请父皇接下联,可否?”
凌悠扬一怔,而后大笑,“你这算是在向朕挑战吗?”
凌楠但笑不答,直接道:“千里为重,重山重水重庆府。”
凌悠扬重重一震,这副对子并不难,凌楠这么说是为了什么?
“一人成大,大邦大国大明君。”
凌楠笑道:“父皇好才学!接下来还有一副对子,本太子希望可以考考雀南国的摄政王,符弦歌符大人,不知符大人接受吗?”
弦歌的声音透过水晶帘传到外面:“请太子出题。”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这是一副同字异音的对联,正确的读法应该是: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弦歌略一思索,道:“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根据读音读为: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
“呵呵,符大人以一介弱女子担任雀南国的摄政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今看来,符大人不单在政治上是巾帼英雄,在才学上也是不让须眉。”凌楠笑道,“符大人这对子对得真不错。”
“谢太子夸奖。”
凌楠摇头笑道:“本太子这不是夸奖,不,姑且也算是夸奖吧。本太子想说的是,对于如此英雄能是本太子的亲生母亲,本太子倍感荣幸。”
全场俱是一惊,连水晶帘后凌悠扬的脸色也是瞬息万变,最后沉了下来。弦歌无言以对,心却怦怦地乱跳个不停。凌楠是她儿子,这件事情天下谁都知道,可是,却谁也不会当众提出来,今天,凌楠竟然自己说出口,究竟是何用意?
“这件事情自本太子懂事以来就一直甚感困惑,”凌楠平静道,“父皇和……符弦歌,当年究竟是为何事分离?”
凌楠是故意的,蓄谋已久的。
皇甫容在事后问过凌楠,出此一言,究竟是为何目的。在皇甫容看来,这种将当年的事情重新挖出来的作为实在不可取。凌楠则答曰,如果要让父皇和符弦歌一起离开,一是需要他们破镜重圆,二是需要符弦歌下定决心离开雀南国。
今非昔比,如今雀南国一切安定,杨啸的表现也让符弦歌满意,让符弦歌离开就简单多了。可是,符弦歌这女人的致命缺点就是重情义,所以,必须让她和杨啸之间生出嫌隙。
“太子殿下,旧事何必再提?”弦歌叹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凌楠站着不动,想了想,算了,不为难他们了,“儿臣失礼了。”他掀开帘子走进去,站在凌悠扬面前,拱手道,“父皇。”
凌悠扬的目光很认真,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位子,“坐吧。”
凌楠乖乖坐下,抬眸一笑,“父皇没有话要跟儿臣说吗?”
凌悠扬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凌楠,你为这次聚会花了不少心血吧?你不希望搞砸吧?”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轻飘飘地在凌楠脸上一扫,寒气逼人,“问到不该问的,你就不怕朕甩袖子走人吗?”
凌楠笑容可掬,丝毫没有被他寒光凛凛的视线给吓倒,“儿臣不过是开个玩笑,您看,儿臣不是跑进来没继续问下去了吗?”
凌悠扬沉默片刻,“让外面的人上酒菜吧。如果你想继续比试就出去,如果想安安静静地休息会儿,那就坐在里面。”
凌楠笑道:“这样吧,儿臣亲自出去吩咐一声,让这儿的主厨上几道父皇爱吃的菜色,外头还有好多菁英学子,儿臣还打算和他们交流交流,待会儿再进来陪您。”
弦歌透过窗子望去,天空湛红湛红的,红霞漫天无边无际,仿佛滴在心头的朱砂血,淋漓透彻。太阳快落山了,外面行人往来,倦鸟归巢。“其实……”声音很轻很轻,连跟谁说话都不知道。可是,凌悠扬立刻转过脑袋,挑眉道:“嗯?”
弦歌眼眸微微下垂,“其实,你说出来也没关系……”
凌悠扬黑色的眸子静如止水,似笑非笑,“说什么?说你如何成为摄政王?说朕如何废后?我们的事情与旁人有何干系?轮得到他们来说三道四?”
弦歌扬眸,若有似无地掀了掀嘴角,“的确。”
雅间之中又是一片寂静,外头的喧嚣声都可以传进来,似乎刚才那个问题引起的骚动完全过去了。可是,凌悠扬所在的这间房间,除了弦歌之外,所有官员的神经都极度紧绷,不敢多说,不敢多看。
所幸,不多时,一碗一碗的美味佳肴被陆续送进来,大家的注意力被菜色引开去。应该说,他们都刻意把注意力放在菜肴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把话题牵扯开来,不再触碰刚才那个一点就燃的禁忌。
“符大人,请恕在下多嘴问一句。”韦跃不怕死地开口,“你打算将手中权势都还给惠诚帝吗?”
弦歌一愣,微笑道:“在下不过是皇上麾下的臣子,没有霸权不放的资格。”
“迂腐。”凌悠扬这两个字一出口,端坐着的诸位官员又是一阵胆战心惊。皇上,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还想怂恿臣子霸住帝王的权势?
弦歌好笑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悠扬也没兴趣和她打太极,浅抿一口美酒,“没什么意思,不过,以符大人的才能来说,真是浪费了,辛苦十多年,结果一无所有。”他干笑了两声,“要不,可以考虑来极东国当个小官,这点容人之量朕还是有的。”
凌悠扬一开了这话头,其他官员也都表示赞同,“不错,不错,符大人乃国家栋梁,若辞官离开确实可惜。”
“你沉浮官场多年,帝王心术总该懂的。你一直手握重权,你跺一跺脚,整个雀南国就要震一震。惠诚帝当时虽然年幼,可他始终在旁看着你的所作所为,看着你呼风唤雨。最后你将权力还给惠诚帝,你以为那个小皇帝还容得下你吗?”凌悠扬慢慢地说道。
弦歌手上的酒杯晃来晃去,神色淡然,“我本不是追逐名利的人,即使最后一无所有退出官场,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啪啪啪!凌悠扬鼓掌,讥嘲道:“好气量,够潇洒,古湘玲当初真是没有选错人,这世上也只有你符弦歌才会视金钱权力为粪土。”他凑近她身旁,轻声道,“有意思,当年你对皇后的位子不屑一顾,如今你对摄政王的权势弃之如敝履,朕对你万分敬佩啊。”
声音很轻,可距离他们较近的那几个臣子还是可以听到。刚刚恢复的轻松气氛又开始凝重,听到的也装作没听到。
弦歌叹气,周围都是人,她不像凌悠扬那样可以无所顾忌,于是主动退开一段距离,“陛下过奖。”
凌悠扬冷冷瞥她一眼,不再多说,拿起酒杯就向在场所有人敬酒,“来,都陪朕喝一杯。”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酒杯纷纷举起,一杯又一杯,酒气宣扬,一开始不过是陪着凌悠扬一起喝,到了后来,不知是谁起的头,不知是谁劝的酒,嬉笑言谈,房间里的气氛随着外面的喧闹一起活跃起来。酒香飘散的味道,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凌悠扬微微闪光的黑色瞳孔。
心痛渐渐淹没在每一抹笑容中,弦歌和每一个官员一一敬酒,转过身,面对凌悠扬微醺的面容,她缓缓伸出手,启唇轻吐:“干。”
凌悠扬柔软的发丝稍有凌乱,又黑又亮的发丝,细细长长地垂落在白皙的脖颈上,极具诱惑。他眼角挑起,笑了笑,没有说话,举起自己的杯子重重一碰,晶莹的酒水飞溅在地面上,盯住她的眼眸,凌悠扬又笑了笑,仰头一饮而尽。
夜幕逐渐深邃,天空的颜色蓝得发黑,黑得摸不着边际,星辰一闪一闪,像碎石一样铺天盖地。
才子聚会开始落幕,人流渐渐散去,可凌悠扬仍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懒懒地靠着,眼神迷离,浸润着满满的醉意。他不走,房间里其他的官员自然也不敢走。弦歌叹息,主动靠近他,“回宫了?”
凌悠扬目无焦距地看着她,咧嘴一笑,霎时间酒气缭绕在弦歌鼻腔中,她微微皱眉,惊觉他已然拉住她的手,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回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