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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大木房外传来禀报声,一骑飞马落满朝阳而来。马背上的传令兵滚下马鞍来,冲进来跪倒,“禀告大少爷,鹿儿河方向情形有变契丹二皇子的队伍并未向鲁尔河套方向行进,而是中谴与契丹另外一支队伍会台,避过了我们的伏击圈!”
“什么!”乌雅一拍虎皮大椅的扶手,腾地站起。凤熙也是面色一变。
“怎么可能?”完颜部家臣也都面面相觑,“契丹二皇子最是刚恒自用,他怎么可能会改变了自己原定的路线?他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劝说,他定然会一意孤行的 怎么会中途改变! ”
众人都腾身站起,只有完颜旻坐在大椅上,垂了头,只解开鹿皮囊,伸手去抚摸灵犀的额头。
“报!”远处又是一骑飞马赶来,马背上的传令兵连马镫都踩不穗,到了大木房门前,整个人便直摔了下来。
“怎么了?”乌雅怒喝。
那传令兵满身的血迹,悲伤还插着一支雕翎箭。
“禀大少爷,大事大事不好埋伏在鹿儿河的部队,遭遇遭遇袭击 ”
“什么?”众人都是大惊!原本女真人是埋伏在鹿儿河想要截杀耶律玄舜,又哪里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然另有人伏击了女真人!
“怎么回事?”乌雅急问。
“契丹人在鹿儿河喜放火烧荒,浓烟密起,咱们的部队不是被契丹人斩杀,而是被围困在火阵里,冲不出来!”那传令兵说到后来,早己眼中淌下血泪。鹿儿河底的淤泥,原本是他们设计好了给契丹人的墓场,可是在大火浓烟铺天盖地而来的刹那,乱了阵脚的女真人四散奔逃,结果自己也全都陷进了淤泥里去!
给敌人设好的墓场,最终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
234。不共戴天
“啊!”乌雅一声痛呼,跌坐在虎皮大椅上,一口鲜血喷出。
完颜部全部的精锐不过二千五百名骑兵,这一回埋伏在鹿儿河的就有一千八百名,几乎可以说是孤注一掷。竟然,尽损于此。
他急了,他又忘了,此时已是九月,草原上的草已经开始枯黄。就算临着鹿儿河,可是还是能一把火烧起来的,也更因为草临着鹿儿河,反倒更容易燃烧起烟!
就算火烧不死那么多人,可是密密沉坠的烟气却足以让人和马匹乱了分寸,自己踏入淤泥去,那缔绕不散的烟雾更足以直接呛死人!
好歹毒的心思,好细密的部署。这个人是谁,是谁!
明明看穿了他们的计划,却能不动声色,等待他们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再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地便毁了完颜部这多年的心血!
“大少爷!”
“乌雅哥哥!”
“哥!”
众人全都惊呼着围拢过来。
乌雅衣襟上落满血迹,眼泪却是无声滑下,“看来,上天真的是要绝了我完颜乌雅此役一败,我完颜部元气大伤,我又如何还能再反抗契丹?”
“这一回元气大伤,凭着咱们完颜部自己的力量,又要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人的一辈子不过短短这几十年,即便将来还有恢复元气的一天,可是我完颜乌雅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
“大少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 ”家臣们都顿足捶胸,“大少爷今年才多大,怎地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乌雅只转头望耶血染战袍的传令兵,“知道安排了这一切的人,是谁么?”
那传令兵淌着血泪摇头,“不知天光刚亮火就烧了起来,满天满地都是浓烟,根本就看不清对方是谁! ”
“究竟是谁,是谁啊 !”乌雅再度一口鲜血喷出来,朝天嘶吼着,“这样的仇人,究竟是谁! ”
凤熙与完颜旻不自得对望了一眼。一个答案已经盘桓在心中,两人却都没有说出口。偌大契丹,能够使出这样如鬼似神一般计策的,还能有几人。
“大少爷,容末将一言。”窦如梅从凤熙身后闪身出现,向乌雅抱拳。
“窦叔 ! ”凤熙一惊,想要阻拦,却已是来不及。
“窦统领,有话请直说! ”乌雅双眼已是充血,“这一回损失了的不光是我女真的骑兵,更有贵部手下的兄弟这是我们两方共同的不共戴天的仇敌但凡能知道一点线索的,定然将他揪出来!”
“正是这个道理!”窦如海也仰头望风熙,“公子,诚如大少爷所言,这一回咱们的弟兄也折损了三百三百条人命啊,公子难道还为了那个女人而藏匿不说?”
“什么什么女人?”女真部将纷纷冲过来问。
凤熙紧咬牙关,可是此时群情激愤,他说什么都是错上加错。
“女人?”乌雅眯了眼睛望了望窦如梅,又望了望风熙,“窦统领的意思是,此事与清笛有关?”
“正是!”窦如海点头,“此次鹿儿河一战,我们之前部署之时,那个人显然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为何不动声色?定然是因为他想让咱们部署成功,他希望咱们真的截杀了二皇子到时候他再放起火来,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
窦如海转身环望大家,“试问偌大契丹,有谁想将二皇子置于死地,而坐收渔翁之利?”
“那自然是那个鬼一般的六皇子!”女真部将都吼出来契丹两位皇子争储的事情,草原上谁人不知?
窦如海回身叉手向乌雅行礼,“所以这个人,除了契丹六皇子耶律玄宸,又有谁!”
“耶律玄宸!”乌雅咬牙攥紧手指,“你如何与二皇子争夺储位,我不管,可是你不该拿我女真一千八百条性命当做了垫脚石耶律玄宸,我女真与你不共戴天来日若沙场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
从契丹通往女真前线的路上,夜色正阑。清笛钻进毡帐去,便被翡烟一把抱住,“姑娘,你可回来了!奴婢可急死了!”
清笛与翡烟换装完毕,“这几日可有事?”
“无甚大事,只是皇上亲自派了钦差来接姑娘。钦差白日就到了,奴婢只能虚与委蛇。好在那钦差与姑娘也不熟,这才被奴婢糊弄过去。”
“那就好。”清笛以手匀了胭脂在面上,遮住自己面上的苍白,这才缓缓问,“六皇子那边? ”
“小青时有送信儿来,奴婢接着也没敢拆开,更没敢回复。”翡烟面上都跟着红了红。
清笛微微皱眉,“这几日都有?”
“可不都有 ”翡烟笑,便将收在盒子里的纸卷儿都捧过来递给清笛。
清笛却皱眉,“糟了!” “怎么了?”翡烟不明就里。
“以他的性子,若是连续三回没收到我的回信儿,一定会起疑。他不是乖乖坐等的人,说不定这几日的工夫,他已经追过来了,倘若发现了毡帐中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又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翡烟的面色也是一白,“姑娘,这可怎办?”
“我不怕别的,我只怕他会因此而怀疑了女真和公子。他激恼之下,定然将恨意都搁在女真和公子的手下身上! ”清笛面色抽去所有血色,“鹿儿河一战,看来真的是他 ! 这可怎么好,他这便是与女真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
235。十洲云水
“连儿可来了,朕已经等了多时! ”契丹营地,宫帐大开,契丹皇帝耶律真元朗声笑着亲自迎出门来,一把握住清笛的手,上上下下着意瞧着,“着实让朕惦念这些日子不见,怎地小脸儿竟然瘦成一条儿了?身边人是怎么伺候的! ”随着清笛同来等人听了,急忙跪倒齐声说:“皇上宽宥。”
“明明是皇上的错,怎地倒诬赖了她们。”清笛急忙含笑福身,“她们伺候得尽心尽力,并无半分怠慢。妾身若瘦了,也都怪都皇上!”
“哦?怎地倒是朕的错?”人逢喜事精神爽,昨日刚传来清笛即将到达的消息,今天一大早便又传来女真元气大伤的好消息,耶律真元心情极佳,直说是清笛的到来带来的幸运,“倒是说说,朕哪儿错了?”
也就是今儿皇上这样乐,若是往日,焉有人敢直指皇上有错的?脑袋不要了!
却也偏是今日这样的喜庆,非得说出点让皇上惊讶的话儿来才更凑趣儿。所以清笛故意挑了点刺儿,非但不会让皇上生气,反倒让皇帝觉得兴致更浓!
“妾身瘦了,并非她们伺候有什么差池,只是再好的膳食也咽不下,皮褥子再柔软舒服,夜里却还是不到东方破晓都睡不着。”清笛娇俏而笑,眼眸只凝望皇帝,仿佛偌大宫帐当中只有皇帝一人在,围绕在周遭的人全都不存在。
“哦?这又是怎了?”皇帝兴味更浓,宽容着等清笛说出后话来。
清笛颊边娇羞一红,在皇帝身前儿垂了粉颈,低低说,“妾身想念皇上,自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
“原来是这样哈哈 ”皇帝开怀大笑,握紧了清笛的柔荑,“连儿,朕多日的忧心烦扰,你这一来,便都散尽了! ”
清笛含笑垂首随着皇帝走向龙椅,一路与向她施礼的臣子们点头回礼。刻意忽略掉站在一旁的玄宸。
女真问题已经解决,皇帝听从了二皇子耶律玄舜的意见,恩威并施,在申斥了完颜部的不敬大罪,惩治了几个被俘获的女真将领之后,又领下恩旨,册封完颜乌雅为节度使,节制生女真十二部。
据称当日契丹钦差莅临女真完颜部宣旨之时,女真之民倾巢而出,心悦诚服跪倒在地,向天高呼“万岁”,行三拜九叩大礼。首领完颜乌雅更是当众发誓,从此忠诚契丹皇帝,世代为契丹忠民。
“完颜部这回这么闹腾,无非是近些年强大了些,便想从女真三十部中脱颖而出罢了。”听见传旨官回来的回禀,契丹大臣都只是这样说。
“这回他们用一千八百名骑兵的性命,终究换得朝廷一纸册封,也该消停了。况且他们这回元气大伤,想要再养回这些骑兵来,恐怕又要休养生自好些年。咱们契丹再不必忧虑完颜部了。”
清笛坐在皇帝身边儿,静静听着这些议论。却仿佛并不入心,反而专心以尖嘴壶为皇帝点茶。茶汤翻起自花,水沫浮游成水墨画卷般长久不散。皇帝不由得赞叹一声,“连儿点茶之技精妙! ”
“万岁,这一回女真之乱平定,众将士也该论功行赏。”国舅萧定南起身启奏。
“国舅说的是。北枢密院可曾拟好赏赐名册?”
“回陛下,已是拟好。”北院枢密使亲自捧了金盘,呈了名册上来。清笛坐在皇帝边儿上,不经意望见那名单之上,首功乃是两人,正是二皇子耶律玄舜与六皇子耶律玄宸。
清笛起身向皇帝福身,“皇上,此时乃是皇上与各位大人商讨国事之时,后宫不宜听政,妾身便告退了。”
看清笛起身,帐中原本还有几位嫔妃,便也连忙都一同起身告退。
“好,连儿先下去吧。朕已经嘱咐了韩卿稍后去为你诊脉。你的身子可得好好将养。”皇帝温煦而笑。
“多谢万岁。”清笛抬眼望了望皇帝身畔的韩志古,再微微点头,“那就有劳韩大人了。”
“微臣岂敢。”韩志古回望清笛一眼,躬身施礼。
“这回可好了,奴婢原本还担心打败女真的首功都被二皇子独占了去呢。多亏六皇子后来赶到,这便又与二皇子并驾齐驱了。”翡烟给清笛更衣,忍不住说起论功行赏的事儿来。
清笛望着菱花镜内自己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