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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从未听过水患大报,为何如今竟齐齐赶了巧儿?湖南奏的是‘低洼之处间有被淹’,湖北却是‘诸河夺溜’,着实不寻常哪……”
“周琬?”胤禛顺口叫出了湖北巡抚的名字,又道,“先前苏昌上折子弹劾过他,朕还没来得及处置。如今看来,这事儿也得一并办了。吴达善先前陈奏了‘隶改’之事,朕也命他加紧办了;倘若无误……”
胤禛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胤祥大笑起来:“老十三哪老十三,你果真是个人精儿……得,朕也插上一脚。着军机处拟旨:着两广总督李侍尧调补户部(汉)尚书,命苏昌迁两广总督,即刻上任!”
胤禛、胤祥说了半日,不经意间误了时辰。胤禛回过神来,狠狠瞪了胤祥一眼,点了一长串官员的名字,命其前往养心殿觐见。
胤祥这会没再拦着。养心殿觐不比勤政殿听政耗心力,胤禛当是抗得住的。
两人又忙了一日,胤禛接连灌下几碗黑乎乎的药汁,总算不那么难受了。稍有些生龙活虎的皇帝陛下恶狠狠地拖了怡王殿下摁到龙床上:“你自己说,朕当如何罚你?”
“无论皇上如何处罚,臣弟皆甘心受领。”
“是么……”
狠狠的亲吻渐渐变得柔软炽。热,耳鬓厮磨间欲望悄然而涨。两人衣衫不整呼吸紊乱,却听见殿外弘晖软软糯糯的叫唤:“皇后额涅!……”
纵览东西六宫,唯有皇后方可自由出入养心殿。
胤禛半撑起身子,分明欲。求不满,却不见半点心虚之色,如若面前之人方才是他的元后嫡妻一般。
胤祥先是一怔,微微垂了眼眸,低声说道:“臣弟伏侍皇上更衣。”
两人双双整理了衣物,俱是朝服朝冠加身。胤禛坐在案几之后批着折子,胤祥便侍立在一旁替他研墨。刘保卿得了“皇上、宁亲王密议大事”的圣谕,战战兢兢地请皇后、阿哥们留步,猛听殿里胤禛淡然吩咐道:“进来。”
皇后谢了恩,领着弘晖、弘暾进来,几人依次请了安。弘暾瞧见胤祥,垂下眼不敢看他,嗫嚅着叫了一声叔王。
胤祥强撑着叫起,皇后面前亦不敢造次。
皇后本是封了太后之命例行请安,又见胤禛精神不错、胤祥欲言又止,便知趣地告退。横竖昔年潜邸之时,这二人也极是要好的,她压根儿没往旁的地方想。
皇后一走,弘晖、弘暾分别扯了胤祥两边衣袖,清脆软糯的嗓音绵绵传开:“叔王/父王!”
胤禛瞥了两位小皇子一眼,低头继续批折子,任由他们闹。
弘暾忍了又忍,又忍了再忍,终于哇地一声扑进胤祥怀中:“阿玛!……”
这声阿玛足足晚了一年有余。
弘晖小大人似的拍拍弘暾的背,安抚道:“不哭不哭……皇父说了,你比我还大呢……这样罢,阿哥明日带你骑大马可好?”
弘暾吸吸鼻子,面上隐有可疑的红晕。他乖乖从胤祥怀中爬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见礼:“暾儿给父王请安!”
胤祥俯身抱起弘暾,又抱起弘晖,笑道:“重了不少。”
当是上天何等厚爱,方才让他兄弟父子重聚、与挚爱之人并肩携手?
弘晖望望胤祥又望望弘暾,从胤祥怀里跳了下来,蹬蹬蹬跑到胤禛身边。
胤禛搁了笔,拉过弘晖,问道:“为何不去寻你叔王?前些日子不还念叨得紧么?”
弘晖眨巴眨巴眼睛,小手指指那两人,悄声说道:“可二弟……唔,是弘暾阿哥,他也很久没见阿玛了呢。叔王走了之后,弘暾阿哥天天苦练着说话走路,晖儿瞧着心疼。”
他这性子却是随了谁?
胤禛索性推开折子,将弘晖抱在膝头上,笑道:“好,让他们爷俩自个儿乐呵去……”
抱孙不抱子?
爷抱的是重孙子!
61
61、倾身赴国要 。。。
天难得地放了次晴。
道路虽仍是泥泞,却不似先前一般难走。胤禛、胤祥双双骑马而行,身后远远跟了一大票子人。
“此去恰克图不比往日,你当小心谨慎才是。”胤禛再次叮嘱。
“皇上放心。”胤祥偏头望他,笑得耀眼,“臣定当不负圣望。还请皇上多加保重。”
胤禛笑道:“朕定会比你活得滋润……好了,去罢!”
胤祥笑着应了,扬声唤了庆桂过来,两骑良驹踏着泥泞一路北上,直往那苍茫的大草原。胤禛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摆驾圆明园——”
皇帝此次临幸圆明园,出乎意料地没带任何妃嫔,只留下了两位阿哥。
弘晖因来历特殊,早早便开始随着师傅念书,弘暾也不时跟过去凑热闹。更多时候是弘晖稚嫩的书声响彻屋内,弘暾绕着屋子蹒跚学步,师傅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横竖皇上已默许了这种行为,他们几个师傅还能多说什么?
江南河道总督高晋北上河南,协助治水。
江苏巡抚陈宏谋摸摸顶戴花翎,又想到凝聚了毕生心血的《在官法戒录》,笑着摇摇头,下令开引洪泽水、开仓平粜。
胤禩听闻一连串圣谕,稍稍搁了笔,抬眼望望北方,又继续练他的字。胤禟颇有不满,更多的却是诧异:
“他让李侍尧掌了户部?!”
“此事我也拿捏不准。”胤禩笔尖微微一顿,“往坏里说,他是逼急了没办法,不得不出此下策;往好里说……他是在向爷表示诚意?”只不过可能性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管怎么说,这事对我们有益。”胤禟歪在椅子上晃荡晃荡小脚丫子,“爷觉得他是打一棒再给个枣;先调了高晋再收了陈宏谋,为防八哥不坏他事,索性便提了李侍尧上去。”
“再趁机分开苏昌和周琬,让兆惠、刘伦下来拿人?”胤禩眉头微微舒展了些,“物尽其极人尽其用,倒还真是他的风格。不过……”
胤禟伸长了脖子细听。
“这好事儿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占尽了。今年庄子上收成不差罢?……”胤禩依旧笑得温温润润,“本王要开、粥、厂。”
胤禟、胤誐双双跳起:“八哥终于要动手了?”
廉亲王赋闲江南,皇帝陛下冷藏不用,也只能是废子一枚。
先头死忠的八爷党还好说,新近收服的,倘若瞧见廉亲王失势,哪个还肯真正听话?
胤禩也是要瞧瞧这辈子胤禛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开设粥厂虽有沽名钓誉之嫌,却也是种政。治试探。
胤禛得此消息,既不褒也不贬,由得他去。既然廉亲王肯施恩,朕也不能拦着不是?政。治角力只存在于上层,亿万黎民眼里廉亲王与朝廷可拴在了一处呢。
至于高晋、陈宏谋……
孺子可教也。
有些时候,圣谕明令“协助赈灾”的效果还不如自个儿怀着私心的安民。
廉王爷乐意在江南扩大他慈悲为怀的好名声。
筑堤、泄水、抚恤、调米、放银、贷禾、验田、诏命天下,每一桩每一件皆有条有理地办了下去。有例可循的,依例办理便是;无先例的,从皇帝到胥吏都小心翼翼地讨论好了相关事宜,再试行个一两日,方才大规模推广下去。
一时之间有条不紊。
胤禛忙得暂时忘了白莲教这茬儿,待到底下人提了刘松、刘之协二人呈圣御览,方才恍然大悟:往年大灾一过,必定要出大乱子,怎的这回……
这回米价又没上涨、新屋舍也修齐整了,谁吃饱了还能撑着,一个两个地都饱暖思……那个啥了嘛。造反?哦,抱歉,小民只求丰衣足食,皇上是哪位啊……天子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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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始前三天,胤祥总算赶到了地方。
瘦了一圈的履郡王顶着两只熊猫眼来接他,尽职尽责地说了半年多来的成果。
蒙古人心情舒爽了,这是明显的。
只要亲王台吉们不再唧唧歪歪随时密谋着叛逃,怡王爷也没打算过多插手蒙古人的事,也由得他们过舒心日子。来年皇帝后宫中想必还得多位姓博尔济吉特的嫔妃,横竖也是条不成文的规矩。除此之外,也无甚大的干系。
成衮扎布总算料理完了他的事儿,以喀尔喀盟长的身份前来恰克图;他见了胤祥的头一句话竟是:为何俄罗斯要将谈判地点选在这里?双方有争议的地段分明在额尔齐斯!
怡王爷颇为无奈:这也是本王疑惑的问题,传履郡王——
青容顶着还未拍打干净的细细羊绒,被庆桂领到了议事的营帐。
胤祥忍俊不禁,也没治她的失仪之罪。
“……这是市场市场!!!”
青容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还是没跟那两位王爷讲清楚何谓“市场”,不得已双手一摊,言道:“俄罗斯丢了和宁、额尔齐斯,顶多不过让蒙古人心生怨愤,横竖那几处地方是茫茫戈壁;可一旦蒙古人自给自足、不再从俄罗斯购入纺织品、铁器及工具,俄国贵族便要损失大笔卢布来买入原料和茶叶!”
既然解释不清出超、入超的区别,索性便将后果直截了当地说了。
“再有。”青容明显面带喜色,“还多亏西北捷报频传。否则俄罗斯定然等不及议和,二话不说挥师南下,先割了大片土地再做道理。”
胤祥好歹听懂了些,诧道:“商人自来为四民之末,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青容耸耸肩,瞥了成衮扎布一眼,凑到胤祥耳边低语道:“十三爷,后世商人纵横世界,可是有‘商业帝国’之称的……我知道这话您不爱听,横竖三百年后的事儿不能放在当下看,如今能做的也惟有‘未雨绸缪’而已。”
胤祥“嗯”了一声,也随她去了。无论后世如何,横竖此时履郡王的所作所为,皆是大有裨益的。
夜。
最新的密报在火光中化做灰烬,胤祥慢慢握紧了拳。
倘若不出意外,为沙皇征战西方的苏沃洛夫将军将成为新一代掌权者;俄皇的宠臣兼情夫拉祖莫夫斯基对皇储彼得心怀不满,皇储的老师潘宁更是倾向于皇储的妻子叶卡婕琳娜……
履郡王昔日之言的可信度提升到了八分。
既是如此,皇储必亡。
俄罗斯上层贵族厌恶的人是皇储,叶卡婕琳娜甚至时常受到冷遇。一旦俄国沙皇、皇储双双身亡,即便叶卡婕琳娜有通天本事,也得先扶皇孙上位,再以摄政王的身份总揽朝事。更因着她的身份,至少也得两三年后才能让俄罗斯步入正轨。
至于俄国境内如同马齐一般醉心权力、贪婪狡诈的人么……还真给胤祥找到了一个。此人是俄罗斯的前内阁总理大臣别斯图热夫,因两年前帮助叶卡婕琳娜“谋反”的缘故,尚被流放在外。
当年告发别斯图热夫的俄皇重臣舒瓦洛夫、沃伦佐夫已经去了国外,俄国国政暂时操持在拉祖莫夫斯基手中。倘若拉祖莫夫斯基有心扶持叶卡婕琳娜,必定要笼络这一方的人手;别斯图热夫作为前任内阁总理大臣,分量还是相当重的。
俄国人定然不会乖乖任由外国干涉内政,他们缺的只是一个契机。
胤祥恰恰要给他们这个契机。
谈判进行得很不顺利。俄罗斯先是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