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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宁踌躇,说:“姑娘,你为何要打探左家姑娘的事情?”
白若兰一怔,沉脸道:“你莫不是还想训自家主子!”
“姑娘息怒,是在是奴婢打听到的消息有些……骇然。”
这么严重,白若兰倒是惊讶住了。她连绣红都给轰出去,独独留下绣宁,问道:“什么情况?”
绣宁踌躇,说:“今日再见到墨雨姑娘,她态度和昨日简直是变了个人,热情的我都承受不住。我将链子送给她,她直接说不敢收,还是我再三说这是姑娘赏赐,她才收下。对我所问的事情,也都是事无巨细,弄得奴婢都觉得过意不去。”
若是能让绣宁这木头人都觉得不好意思,可见对方热情之隆重。
“关于左姑娘,墨雨姑娘说……”
绣宁脸颊红晕,竟是有些说不下去。
白若兰纳闷,道:“快点说啊。”
“左姑娘来边城寻医不过是幌子,实则是在京城犯了事儿。据说是冒犯了贤妃娘娘李氏。”
白若兰若有所思,当今最受皇帝宠爱的娘娘便是这位贤妃,出身镇国公府李氏,育有五皇子。
“当然,这都是表面看到的,实则……实则是她和五皇子发生感情上的纠葛。偏偏贤妃娘娘已有属意的未来五皇子妃人选,于是左姑娘感情上受到伤害,又不甘心,一直要死要活,家里怕闹大了就赶紧将她送到边城。本是拜托二夫人立刻寻个人家另行嫁娶的!”
原来如此啊。白若兰耳朵嗡嗡作响,五皇子五皇子……
白若兰如今最听不得皇上两个字,怎么没事儿打听个左澈心,都可以和皇子扯上关系呢!她挥手打发绣宁离开,提笔久久无法落下,到底要如何和熙宁姐姐交差呀!她可不敢说皇子们的八卦!
另外一处府邸,黎孜念练剑后回到书房,见到桌子上的小木盒,问道:“这是兰姐儿送来的?”
墨雨心里一惊,主子极少唤谁姐儿,莫不是对这位穷乡僻壤的小姑娘还另眼相看不成!
好在昨日主子特意询问她六房姑娘是否有话捎来的时候留了心眼,今日急忙纠正自己的态度,没有酿成大祸。
“回禀主子,是白若兰姑娘派人送来的回礼。”
黎孜念没说话,他打开木盒,粗糙的手指按着象牙坠子上下摩搓了一会,说:“可有话说?”
墨雨垂下眼眸,恭敬道:“她的贴身丫鬟同我打听左澈心的事情,奴婢知无不言,如实相告!”
“嗯,知道了。”黎孜念淡淡的说,目光却依然落在吊坠上没有离开。真是有够敷衍他,这东西一看白若兰就不曾碰过,表面的那层膜都没撕开,指不定从哪个箱子底挖出来送给他。
想到此处,他的唇角忍不住轻轻扬起,笨丫头,讨好人心都不会。想他在京城的时候,不过是一个眼神别人就会识趣的把最珍贵的东西送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白若兰思索再三,决定还是要给骆熙宁回一封信。熙宁姐姐此时正是精神最煎熬的时候,她就算无法如实相告,至少要把知道的简略告知。
左家姑娘和五皇子的流言,都是从墨雨嘴里道听如说,她拿不准真假,不敢冒然非议皇家,反倒是害了熙宁姐姐。
最后,白若兰给她回信:我从一名京城来的小丫鬟口中得知,那位姑娘在京城名声据说是有瑕疵,具体详情并未打探出来。你暂且放心,一切尚有转机,等骆叔派去京城的家丁回来后再行商榷!
信函送出去了,却迟迟未收到骆熙宁的回信,白若兰心里也有些郁闷,莫不是熙宁姐姐认为她没有真心帮她打听吧。
眼看着骆熙宁的生辰宴即将到了,娘亲却告诉她,此次骆家打算借着熙宁的生日,宴请姑父。随之而来的效应就是很多达官贵人都表示出要出席的意愿,于是本是姑娘们的聚会,上升到了骆家招待靖远侯府世子爷的宴会。
骆氏此举难免有向白家族长施压的意思。他们骆家好歹是本地大户,天高皇帝远,骆家二老爷官运亨通,二夫人背后是三品大员的爹爹,但是都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不能说随意欺负骆家这地头蛇。若是白家继续逼人太甚,骆家不会无动于衷,一味忍让。
白家大伯是族长,掌管白家要事的提议和决策权。关于白敬宁的事情,白若兰感觉父亲尚不知晓。也可能大伯觉得甚是丢人,不好闹到世子妃面前,便琢磨待靖远侯府一行人离开后再解决。
眼看着骆家老爷将此次宴会按照最高级别筹办,白府上的客人们总算少了许多。白若兰每日生活同往常一般,早上陪祖母,下午陪祖母,午后陪娘亲,晚上回屋看书,其余抽空时间做手工。反正她上次偷偷去茶社见骆熙宁被母亲知道,将她禁足,不允许出府。
白若兰闲的在自个院子里除草,绣红和绣宁亲手帮她。她实在是闷坏了,所以才想动动身子。晌午的暖阳落在身上,她出了点汗,微风迎面袭来,说不尽的清爽。
她推开院门,沿着湖边走了几步,半闭着眼睛,扬起下巴吹吹风。
啪的一声,她感觉后脑被什么戳了一下。
白若兰吓一跳,环绕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
噗嗤一声,她抬起头,入眼的是仰躺在树干上,浑身带着一股慵懒气息的李念。他今个把头发束在脑后,露出玉面白净的容颜,眼睛眯着,唇角带笑,倒是同记忆中的冷面叔叔有些不一样。
白若兰蹙眉,不快道:“你刚刚拿石子扔我?”
黎孜念一怔,望着白若兰为了表达愤怒,皱起来的脸蛋特别愉悦,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
白若兰无语,太没节操,还有脸承认!
她决定回院子,不搭理他。
“兰姐儿!”黎孜念突然跳下来,正好落在白若兰身前,吓了白若兰一跳,她脚下没站稳,前倾的身子往黎孜念的怀里扑了过去。
她本能的想要抓住什么,两只手最终抵住黎孜念的胸前。她有些惊魂未定,良久才意识到她和小叔叔李念的姿势有些诡异,她猛的想起庶姐下场,整个人好像猫似的刺溜一下后退好几步,着急道:“我没站稳,你别误会,我可没想故意对你投怀送抱!”
黎孜念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今天的白若兰穿着简单,奶白色的夹棉襦裙,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因为刚刚干过活,头发有些松散,墨黑色的长发毫无规律的披在脑后,整个人显得乱糟糟,除去一双雪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外,没有一点值得人称赞的女孩样儿。
偏偏他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劲,刚才竟是没有用力推开她。
反而有些眷恋那突然袭面而来的清新味道,好像这蓝蓝的天,纯净的云,还有那枯黄了却洒满大地的小草,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属于眼前姑娘的味道,清新自然。
有那么一瞬间,黎孜念就是特别信服白若兰说的话,她确实不是那种女孩。
白若兰被李念看的发毛,双颊红晕,恼羞成怒的说:“喂,你干嘛这样看我!”她知道自己现在定是非常狼狈不堪的,可是李念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鄙夷她吧。
白若兰觉得自己被欺负,脸上表情特别丰富,她置气似的捡起一块石子扔过去,说:“还给你,让你扔我!坏人!”然后拎着裙摆往旁边小路上跑去。
黎孜念被她的反应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白若兰越跑越觉得丢脸,她干嘛要跑呢?明明是李念吓唬她,她才不小心撞进他怀里啊。再说……她在李念叔叔眼里,应该算小孩子吧!
可是小孩子也会要面子,白若兰觉得今个自己非常没面子!
接连几日,白若兰闷在院子里哪里也不去,一心给骆熙宁准备礼物。她本来想要亲手为骆姐姐做一串腰间配饰,后来觉得熙宁姐姐太倒霉了,于是让人去佛堂求了转运珠,打磨了几个小配饰做成一个三绕手串。
白若兰越看越喜欢,捧在手心里爱不释手。
绣宁见状,忍不住捂嘴浅笑,说:“姑娘这么喜欢,改日奴婢亲手给姑娘做一串。”
白若兰娇憨一笑,道:“不是啦。只是觉得自己做的真好……平日里都是你们做针线,我第一次弄串,就串的这般好看呢。”
绣宁无语。他们家姑娘真是心宽体胖,自我满足和认同感超强的。
转眼间,骆熙宁的生日到了。这一天是边城大日子,边城附近的好多达官贵人们不顾路途遥远,连日赶路来参加骆家宴会。漠北地处偏远,靖远侯就是土皇帝,更何况他有三个外孙皇子,若说这江山会易主给其他人家的外孙谁都不信。
近几年,随着皇帝年长身体每况愈下,朝中反对靖远侯家的声音越来越少,这或许也是圣人极度反感欧阳家的根本原因。他还没死呢,很多人已然悄然站队。
圣人在位近四十年,早就习惯一手遮天,眼看着臣子生出其他心思,他更觉不甘心,一心为贤妃李氏所出的五皇子铺路!
他是皇上,他让谁当太子,谁便是太子!至于皇后欧阳雪……老皇帝就呵呵了,他的大儿子和三儿子的死就拜皇后所赐。否则年长的皇子为何只有嫡出的三个孩子活下来?当年他一心对付李太后的娘家,这才任由靖远侯做大,没有顾忌这妖妇的手段!
如今皇后对皇帝的感情早就在圣人对美女们的宠幸中破裂……
圣人算旧账,他记得住是皇后当年为上位所作出的肮脏事情,却忘记了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谁下嫁给母妃早逝的弱势七皇子,还甘愿为侧妃。是谁一次次主动帮他抵挡太后娘娘的刁难,是谁舍命相救为他挡剑,是谁携靖远侯府一百多条命为他谋事,又是谁也曾经温柔似水过,同他花前月下,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年有多爱,如今便有多恨!若不是一定要将这渣男和贱人们挫骨扬灰,皇后娘娘欧阳雪不会硬撑着到今日。终有一日,她让整个后宫为他陪葬。
不是都离不开皇帝,都对圣人爱的死去活来,非你不可?
那么继续去阴间守着吧……
白若兰预想到今个骆府门前定是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所以她早早便出门,提前去找骆熙宁玩。此时,骆熙宁的院子里已经有了两三个小伙伴。
夏楠一眼看到她,主动迎上前来,调侃道:“今个起得蛮早呀,一看你这几天伙食不错,脸上又有婴儿肥了,胖兰兰!”
白若兰本能的捏了捏脸蛋,说:“有吗?我还觉得瘦了些呢。不过无所谓啦,祖母和娘亲都说我年纪小,先长身体重要。”
白若兰故意挺了挺胸,夏楠从她的胸围落在自个的上围上,忽的生出惭愧感,说:“你上次给我的方子我回去试了,但是还是没有变大……”她年岁大了,已经开始意识到上围的重要性。
白若兰见她失落,分析道:“会不会是木瓜选的不好?我们家的木瓜都是南边运来的。”
“啊,这还有讲究?”
“谁知道呢。你晓得我外祖父家在南域,虽然娘亲身体不好,我们一直没回去过,但是过年的时候都会收到节礼!又快春节啦,改明个我给你送些过去。”
“好吧,那谢谢胖兰啦。”夏楠甜甜一笑。
白若兰捏了捏她的手心,甜甜的安慰道:“其实没关系。你看我爹娘,感情到了自然觉得你哪里都好,没有感情,胸再大也没无用。夏姐姐生的这般好看,还怕日后夫君不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