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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事虽然快乐,但是事后还是会令我有些难堪,我知道除了他之外,我不会与其他人尝试这样的关系,本来性爱就是尽兴,谁更主动并非关键,但说完全不介意就有些假了,我毕竟是男人,如果没有遇上昀森,精神上我可能不会有半点松动,肉体上偶尔的抗拒最终被精神面的纵容克服,只因为这个人改变了我的很多东西,一些我生命中本以为根深蒂固的东西。
22
夜里,在半睡半醒的恍惚中,感觉身边微微一倾,我挣扎着拉开眼帘侧头看过去,正见到昀森推开卧室门出去。躺了几分钟,也没见他回来,有些纳闷,于是披了件睡袍走到外面。
从楼上往下望,能看见厨房里的小灯亮着,将双手撑着走廊上的栏杆,无声地笑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发出抗议的轻响,我挨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下楼参与。
昏暗的灯光下,映射出昀森柔和的面部轮廓,他裸着上半身,高雅的体态像一只漂亮的豹,移动手臂的时候,背脊会呈现一道完美的曲线,他的身体很有力量,有时真是……天哪,我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他此刻正在吃一盆刚加热过的咖喱料理,咀嚼时嘴角轻扬,似乎在回味美好的事情。我对他怪异的神态表示好奇:“吃东西也能够胡思乱想?”
他显然被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呵地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反问:“我现在想什么,要不要告诉你?”
“最好的办法是保持沉默。”我连忙阻止他发表惊天动地的言论。
他顺手将自己捧着的盘子勺子递到我面前:“吃点吧,热的。那边还有新鲜的蔬菜沙拉。”
我接过来舀了两勺尝了尝,接着就毫不犹豫地吃个底朝天,大概是因为晚饭没有进食,刚刚体力又有些透支,那盘料理适时征服和安抚了我的胃。
沙拉沾到我的脸,他就要上来舔,逗得我差点把盘子掀脱手:“喂——”
“哈……”
笑闹间,盘子终于还是砸到了地上,因为不是瓷器,所以没什么动静,但是浪费了第二盆咖喱饭。
“是你的错。”我痛心疾首地澄清事实。
“好,我收拾。”他单膝下跪,开始清理地板上的米粒。
看他这么知错能改,倒有些无奈和不忍,也蹲下来帮手。刚要拾那只盘子,手腕却被他捉住,然后对上他狡黠的充满挑衅的眼。
猛然间,被他一带,一个重心前倾就被他紧紧拥住头吻上来,我怕新掀起的情潮会把彼此淹没,有些紧张,所以一吻结束就把他拉开。开玩笑,我明天还要上谈判桌的,可不能显露半点疲态。
他倒没有不良反应,只是轻轻扯一扯我的睡袍腰带,笑得很雅痞,他只有在我面前才会露出这类梅非斯特的专用表情:“你怎么里面什么都没穿就跑下来?”
“什么叫‘什么都没穿’?你是指你自己吧?”
“我以前在自己房间从来不穿的,但因为不想你学坏,所以只有以身作则——”
“重新做回人类。”我笑着接上去,“原来你还有暴露癖,以前还真没想到。”
“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拍我的走光照?”
“多少钱一张?我冲印一打,让风行客服部去兜售。”我一副不屑的样子,激得他咬住牙扑上来。
我本能地避开,逃进客厅,他居然追上来,两个大男人半夜三更,不但同在厨房偷食,还这样衣冠不整地玩追逐游戏,实在有够……傻气的,最后是我将他压倒在地毯上宣告胜利。因撒野而敞开的睡袍完全印证了那句“什么都没穿”,杜震函三十岁的第一天就这样辉煌地拉开帷幕。
五小时后,我还是要一本正经西装革履去上工,昀森从浴室出来,看我在打领带像发现新大陆:“嘿,今天怎么这么隆重?”他知道我平时从来不打领带。
“今天要去砍价,当然要做足门面。”
“商人还是虚伪啊。”他从背后单臂揽住我的脖子,这是他对我的习惯性亲昵动作,“老实说,我还是喜欢你不穿的样子。”
我的脑子迅速膨胀,几乎要分成两个:“这种情话你是不是经常说?”
“不。”我从镜子里看他的表情,很平静,“我不想让人拿我的感情当把柄,然后被推到某杂志的目录上当头条。”
我的心无声地冻结,为他那番伤感却也是事实的话,车子在公路上飞驰,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我渐渐看到那个光环下的伊森,却不是我一直以为的那个。
原来令世界倾倒的伊森霍被关在一个四面环海的孤岛,设立任何私人的感情驿站都不被允许,付出感情成为一件极奢侈的事情,因为随时可能被利用,登上头条,这个世界到处是陷阱。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在我面前大肆张扬,而在别人面前低调,因为我能帮助他突围,虽然我们有可能从一个人的孤岛蔓延成两个人的孤岛,但他似乎非常敢于冒险,而我,既然回不到从前,也开始摸索新路前行。有时候,我们之间会表现出惊人的默契,倒完全像是同一类型的人。
一到公司就发现我办公室的门开着,而我万能的广告总监大卫·艾兰德先生正一脸凝重地坐我的会客椅上,一看见我进去就窜起来:“是莉莉帮我开的门,有件事要跟你谈。”
我的预感很不妙了,一向乐观的大卫很少用这么肃穆的表情说话:“出问题了?”
他抓头皮:“公司有人泄密,我们新拟定的策划案被另一家招标企业——尚克传播文化,提前送到莱卡分部。”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今天失去谈判资格了?”
大卫整个人也像被人浇了桶冷水:“我也懊恼万分,但只与克里斯在内部彻查,不敢惊动全员,怕引起大家的猜测。”
“你们做得对,这件事我来处理。”先解开那该死的领带,然后坐下来翻那份新拟的文案,“让克理斯来一下,我要确定这份东西经过几个人的手。”
莱卡是我们近期重点攻克的一个投资公司,通过招标获得此公司全年的广告全案策划权,现在竞争者经几轮淘汰之后,只剩三家,而实力相当的就是风行同尚克。
其实,风行策划部的各环节都有严密的把关措施,但同事间长期的信任和新老人员一贯的职业操守,协作过程紧锣密鼓,从未出现过此类泄密事件,如果说到意外,那我是最意外的。
三分钟后,克里斯一头栽进来,显然也是苦恼至极:“对不起,布莱恩,捅了这么大的娄子,我作为此案的责任人,应该负全责。”
“我并不是想要追究谁的责任,只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损害到风行的声誉,现在是尚克在偷梁换柱,总要找出挽回的办法。商业机密,输一招也是输,先承认失误,然后把资料要回来。”
“要让尚克这样的公司承认抄袭,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大卫开始挥舞手臂,“这可是我们拼命争取的新客户,策划部也花了大量精力筹划,不能这样输得不明不白。”
“克理斯,谁参与过这个策划案?”
“文案部和设计部都有参与,初稿是我起草的,莫妮卡和麦克、约翰做的市场调研,设计部卡特、大约翰、新手贝蒂、乔,甚至连伊森都有看过这个文案,以前一向这样操作,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克里斯的语气似乎还是不想怀疑自己的同事。
“詹姆斯怎么说?”
“他已经在调查本部,他认为这事的性质很严重。”
“老实说,我也这样认为。”推开文件,准备去一趟设计区,“我去找詹姆斯,你们想办法暂时稳住莱卡,他们上面还有总部,不要蔓延火势,大卫,你去把将我们今天同莱卡分部经理的会见日期推后两天。”
“这样做对接下来的谈判会很不利。”
“总好过做不成生意。”说着,我已经往外走。
想不到三十岁的第一日,迎接我的会是这样的麻烦事,这种商业间谍的袭击事件如果不遏制,后遗症会层出不穷。
连詹姆斯也是难得一见的暴躁,连路过的阿默都说:“今天怎么了,个个总监如同吃了火药,是不是最近在搞内部分裂我不知道?”
中午昀森打电话给我,说他下午要参与代言品牌的两场平面拍摄,赶不过来了,其实他不必向我直接请假,他一向有这个特权,我知道他只是想借口给我打个电话。一早上的疲劳轰炸,令我的头脑有些混沌,突然之间,他的这个电话像给我一个莫大的鼓舞,我一下子有了精神,也莫明其妙产生了倾诉欲,不清楚为什么,我就是非常想把眼前的难题同他说一说,而且我也的确这样做了。
他沉默地听完,然后对我说:“我与莱卡总公司有过接触,可以代为联络,如果我亲自与他们的总裁拉近关系,相信对方不会拒绝,如果必要,我可以帮你找人去尚克查一查。”
我没想到昀森会是这种冷静的反应,并且提供了可行性很高的对策,他喜欢对我下承诺,他对可以对我承诺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放过机会,他太聪明了,知道我的弱点,知道我不能拒绝简洁有力的帮助,但又最怕欠人情,所以他成为一个支柱,可以帮我无后顾之忧地解决问题,让我明白,他不只是我的秘密情人,还是一个值得信赖可依靠的人。
无条件的帮助我不会接受,惟独他,我拒绝不了。
如果风行传媒投标策划案敌不过尚克文化的消息不胫而走,那才是非常难看的局面,现在还不是不能补救。
可是,午后三点,詹姆斯居然押着大约翰来负荆请罪。“布莱恩,有人想说点什么。”
我坐下:“约翰,我只想知道你做这件事的初衷,如果合理,我愿意坦然接受。”
接下来我了解到,大约翰的兄弟刚入尚克企划部,非常想崭露头角,因此怂恿大哥出此下策助他一臂之力,明知忏悔解决不了问题,但他还是来向我坦白。我对大约翰的公私不分感到痛心,但既然事情还没有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约翰又有意认错,收回策划案归属权便成为当务之急。
等他们一走,克里斯就进来询问:“是否可以再给约翰一次机会?”
“你以为只有你会心软?”我把一封信丢到他面前,“我刚接到他的辞职信,他的个性我清楚,不会再肯待下去。”
“真是遗憾,谁都知道他对弟弟宠溺,想不到已到毫无原则的境地,如果公司追究起来,那可是犯罪,真是太不谨慎了。”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尚克愿意送回方案书是最好,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会想别的办法。”
“真的没问题吗?”
“我说了,我会解决。”
一到晚上,就很去健身房发泄一下,其实我今天并不在状态,但还是很想去。结果在车上接到昀森的来电:“今晚我有时间,你离开公司了吧?现在在哪儿?”
“去俱乐部健身,你要不要来?你的贵宾卡我已经办好了。”
“那我马上过来。对了,下午有联络过莱卡总部,具体的事我过来再说。”
我的心头一热,他这么卖力是为了什么,我当然明白,老实说,如果角色互换,我未必肯为对方做这么多,所以不能不说动容。
俱乐部门童见到我已经相当熟悉,大概是因为我有个好习惯——不吝于小费。到专用的衣柜前换行头,又接到昀森电话。
“我已经在外面了,没有卡片,没办法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