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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大不过我如今回来了。不论我与宏晅如何,都势必是要除她的。
云溪在旁稳稳一福,静静道:“娘娘,陛下有吩咐……您这次受封是他强要封的,诸多杂事尚未处理。但不论谁问起来,您都不必理会,只差人禀去成舒殿便是……”
我淡睨着她:“这话陛下跟六宫也说了吧?就不必跟本宫说了,本宫没心思去体谅他那份心,早已说清楚了。”
三人无话一瞬,相互一望,各自行礼告退。梨娘抱着阿眉进来,苦笑一叹:“从前看不出她有这样的倔脾气,无论如何就是不跟陛下亲近。刚从成舒殿回来,陛下正气着呢,又不能怎么样。”
我抱过阿眉,清冷笑着:“不亲近就不亲近呗,我还不是跟元沂分开了两年?这份苦我怎么忍下来的,他也该尝尝。”
这话说得毫不恭敬,梨娘讪讪地不敢接口,我又道:“日后若是阿眉不肯去,就直接回了成舒殿去,免得弄得阿眉天天不高兴,连饭也不好好吃。”
梨娘犹豫着应了一声“诺”,我睨了她一眼,解释道:“别觉得我自私,阿眉是他女儿,总与他生分着他会不高兴,但若根本不肯见他,他只会内疚更深,更不会委屈了阿眉。”
梨娘这才有了点笑意,又一福道:“知道了,按娘娘说的办。”
是以接下来两天成舒殿的宫女来说要阿眉去,阿眉都倔强地小脑袋一扭,看着我坚定道:“我不去!”
我便看向来人,淡淡地让她们回去。
她们也不好硬抢,阴着脸回去复命。
当晚宏晅在我册封后第一次踏足了簌渊宫,我依礼规规矩矩拜见:“陛下大安。”
“免了。”他静静看着我,俄而问道,“充容,朕的帝姬呢?”
我侧过头去,阿眉正在案前跟笔墨纸砚玩得开心,他走过去坐在她身旁,笑道:“阿眉……”
阿眉抬眼看了看他,安静地不理不睬,继续摆弄手里的一支狼毫。
其实我也很奇怪阿眉为何会对他如此生分。这孩子自小到大都是爱与人相处的,莫说与兄长、霍宁、朵颀处得不错,和霍府的下人们也从不认生。独独是他——她的亲生父亲,她抵触到一种连我也觉得诧异的地步。
“阿眉。”他又唤了一声,伸手要抱她,双手刚伸到她腋下,就被她极不留情地甩着胳膊打开,“走开!不要你抱!”
他蹙起眉头,不再多烦她,走过来坐到我面前,我低头绣着一块帕子不看他:“陛下有事?”
“晏然……”他口气无奈,思忖着语重心长道,“你可以恨朕,但你不能让阿眉也……”
“臣妾什么也没说。”我断然道。抬起头与他对视着,毫无隐瞒地说,“真的。臣妾晓得轻重,纵使臣妾和陛下之间的心结解不开,也不会教女儿去和做父亲的生分。”
“……”他话语停住,神色间有几分不信,“那为何……”
“不知道。”我复又低下头,一针一针继续绣着。他干坐了一会儿,伸过手来要把我手里的针线拿走。
我不给他,他就不作声地生抢。我松开手,眉眼低垂道:“臣妾明日该去向皇后娘娘晨省了,陛下若没别的事,臣妾先休息了。”
阿眉一听,很机灵地放下手中的玩弄着的文房四宝,快步跑过来爬到榻上:“阿眉跟娘睡!”
仍视宏晅为无物。
宏晅瞅了瞅她,很不甘心地含笑又问一句:“跟父皇回成舒殿好不好?”
阿眉鼓着嘴瞪他一眼,拽着我的手奶声奶气道:“娘睡觉。”
宏晅沉一叹,起身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将阿眉搂在怀里哄着轻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宏晅。她明眸大睁地望一望我,然后认真说:“因为娘不喜欢……”
我愕住。我从未跟她说过我不喜欢他,也没有提过我们之间的任何事,但小孩子的感觉总是很准……当初元沂也总能察觉出我是否与宏晅有了矛盾。
“娘没不喜欢他。”我笑笑说,“再说,他是你父皇……就是你爹,你怎么能不理他?”
阿眉撅一撅嘴:“娘就是不喜欢他。”
这小人精……
我手指在她鼻子上一点:“快睡了,明天跟娘去见皇后去。”
这是心情最复杂的一次晨省,即便是当年初封琼章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复杂。因为当年,宫中嫔妃我都是认识的,如今却有近半嫔妃是今年刚入宫的,连见也不曾见过。于她们而言,我大抵就像个惑主的妖妃,一朝得幸占尽宠爱,遭了废黜后又回宫复位,还带了个女儿。
如果能不见她们,我是不想见的。早听闻皇后娘娘近几个月都身子不爽,一众嫔妃都是每日早上到长秋宫门口叩个头就各自告退,到了宫门口却见几个宫人正往里迎着人,为首的正是蓝菊。
我朝她一福,衔笑道:“两载不见,女官还是老样子。”
蓝菊转过头,连忙回以一福,笑说:“娘娘谬赞,娘娘才是容颜未改、一如当年。”她伸手向殿内一引,“皇后娘娘知道娘娘今日要来拜见,这才请了宫嫔们进去一起见见娘娘。不过皇后娘娘近日身子弱,许是会晚些来,娘娘不妨先去叙叙旧。”
我浅浅颌首:“多谢女官。”
踏入殿中,果真是泰半嫔妃都不认得。皇后不在,琳仪夫人与静妃也都尚未到。芷寒一见我来,便疾步过来拉住我,红着眼眶说:“都受封三日了,长姐干什么不见我……”
这三天里,我谁也没见,吩咐了宫人将所有来拜访的、道喜的皆尽挡在外头。我歉然握住她的手,微笑道:“长姐心里头乱,这几日事情也多些,日后便好了。”
正说着,元沂稳步向我走过来,端端一揖:“母妃大安。”
“元沂。”我蹲□,细细看着他,他比两年前长高了太多。五岁多的年纪,已显得很沉稳,看一看我又看向梨娘怀里的阿眉,“那是妹妹?”
我点头:“是。”遂从梨娘手里接过阿眉,搂在怀里指了指元沂,“来,阿眉,叫哥哥。”
“哥哥……”阿眉甜甜唤道,对他倒是毫不认生。
元沂很有个哥哥样子地牵起她的手说:“阿眉,一会儿哥哥带你找长姐玩去好不好?”
“殿下先别急着认妹妹,她是不是你妹妹还不知道呢。”我一凛,抬眼望向来人。两个年轻的宫嫔并肩进来,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其中一人冷涔涔地笑着,轻曼道,“到底还是充容娘娘有面子,我等有半年多没见到皇后娘娘了,充容娘娘一受封便能见到。”
另一人亦是冷笑,居高临下地睇着我,缓缓说:“程姐姐这话说的,哪是充容面子大,不过是看在帝姬的面子上罢了……嗤,听说是在旧宫生下的,谁知是不是个野种。”
我站起身,淡看着她们平静笑着:“她是不是帝姬,两位妹妹问太医、问陛下去,别在本宫跟前信口胡言。”
“嘁……充容娘娘,您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么?若不是有这么小丫头傍着身,您拿什么复位啊?”被称为“程姐姐”的这一位踱着步子笑看着我,好像在审视一件从未见过的饰品,“谁不知您当年因为戕害娆谨淑媛被废出宫,就是在我们这一干新人里,娘娘您的大名也如雷贯耳。”她在我面前驻了足,笑吟吟又道,“能毒害别人母亲的人,若说与人通|奸,好像也不是做不出来。”
“轮得到你来议论天家帝姬!”言带怒意的呵斥犹带着稚气,我抬眸看去,永定帝姬正随着周娴庭进来。我离宫时,周娴庭是顺贵嫔,这两年也晋了一品,如今是与我同位的正三品充华。我们相互福了一福,永定帝姬亦向我施了一礼:“晏母妃安。”
元沂笑向阿眉道:“这就是长姐。”
阿眉扭头问我:“娘,什么是长姐?”
“嗯……”我思索着如何跟她解释,永定帝姬已然道:“就是大姐姐!”
阿眉便脆生生唤了一句:“大姐姐!”
永定帝姬笑应了,眼睛一扫那二人顿时没了笑意:“你们一个闲华、一个穆华,还没晏母妃初封时的位份高呢!也配对她指手画脚!”
二人面色一滞,要出言驳她,顺充华淡淡看了过去,她们也只好闭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想给阿眉点个赞吗?
本文的宫妃品秩
正文 168
我淡瞧着;两年不见;永定已经八岁;实在颇有气势。斥完了两个低位宫嫔又转向我,甜甜笑问:“晏母妃还住在簌渊宫吗?”
我笑点头道:“是,还在从前的明玉殿。”
“那永定晚些时候看阿眉去。”她道。说着望了一望元沂,“那元沂呢?他也同晏母妃住么?”
我摇一摇头:“不是,他还是跟你宜母妃在一起;不过你若想见他们两个;我们聚到一起就是了。”
余光瞥见正迤逦而至的那人;不禁眸光一冷;旁人见状也回过头去;与我一并见礼,恭敬道:“静妃娘娘安。”
她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免礼,目光遂落在我身上:“充容妹妹,两年不见,本宫是该叫你一声宁充容还是晏充容?”
册封得仓促,没有新拟封号;从前的宁婕妤又是被废黜的,封号不宜再用——即便可再用我也是不会接受的,他给我这个封号时说要许我一世安宁,如今我已太清楚,他给不起。
“陛下未赐臣妾封号,何来宁充容一说?”我淡然,凛凛看着她又道,“臣妾亦不是昔年的宁婕妤了。”
“怎么充容妹妹很不愿提起从前做宁婕妤的日子么?”她含笑端详着我,“妹妹当年也是风光无限,让陛下独一份的上心,后来是因为自己犯了错才被贬出去。怎么如今听着这么大怨气,倒像是怨陛下似的?”
我轻缓地吸了口气,笑意不减半分地回视于她,和颜道:“岂敢。不管臣妾是对是错,陛下不过是一道旨意发落了罢了,臣妾恨的,是那搬弄是非加害臣妾的人。”
其实时至今日,我虽对宏晅怨恨不已,也从来不是恨他当日废了我。我自知除却娆谨淑媛一事,其他的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没有冤枉我。我最咽不下气的,还是庄聆和婉然。婉然做了什么自不必多言,而庄聆……之前的种种,多少有她的相助或是怂恿。最后娆谨淑媛那一事的整场算计,她也“功不可没”。
她静静凝视我半晌,面上端庄的微笑好像一副面具一样:“是不是加害,充容妹妹说了不算。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充容应该心里有数,后宫的事,你说了从来不算。”
她说得对,即便我斗倒了瑶妃、斗倒了馨贵嫔、斗倒了韵昭媛,甚至抛砖引玉地让宏晅除掉了整个姜家。但后宫的事,从来都不是我说了算的,所以到了最后,我还是任人宰割的那一个。
不愿再同她多费口舌,我施施然一福:“是,后宫上有皇后娘娘,下还有琳仪夫人,自然不是臣妾说了算的。站的久了阿眉恐觉得累,臣妾先去就坐了。”
我知道她的位份比我高出两品,又掌着协理六宫之权。但就如她说这后宫从不是由我说了算的一般,我的荣辱生死也不是她说了算的了。上次那一出,她没能置我于死地,今后我也不会再在同样的事上栽跟头。所以后宫素来忌讳斩草不除根,她没能彻底除了我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