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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返客店,才一飘落地面,陡见艾如瑗房中,已经亮起灯火!
心头猛吃一惊,来不及多想,身形如风,一下跃近房门!
这一瞧,可把南振岳瞧得一呆!
原来艾如瑗好好的坐在床沿上,目光瞧着门口,。好像正在等人一般,一眼瞧到南振岳,立时迎着叫道:“大哥你回来了?”
南振岳瞧着她奇道:“你方才到哪里去了!”
艾如瑗柔婉一笑,道:“大哥不见了我,一定很急,是吗?我一回来,马上就去找大哥,哪知人已经追出去了。”
南振岳道:“你到底是被谁掳去的,怎么又回来了呢?”
艾如瑗道:“就是那个骑毛驴的老头咯,他用传音入密,叫我别惊动你,他并没恶意,只是有话和我说。”
南振岳愕然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艾如瑗嫣然一笑道:“我悄悄走出门,他说你可能已经警觉了,一把挟起我,飞落后窗。”
南振岳暗暗叫了声惭愧,自己临事当真太以粗心,连附近都没有先搜索一下,一面说道:“这就怪我粗心,从前面上屋,忽略了后窗。”
艾如瑗瞟了他一眼。续道:“他说他没想到你武功很高,时间太匆促了,来不及多说,明天午后,在茨林岭山上等我们。”
南振岳道:“既然没事了,时光不早,你快睡吧!”
他因孤男寡女,不愿在她房中多耽,话声一落,便自起身回房。掩好窗户,正待解衣上床,忽然听到隔房的艾如瑗尖叫起来!
急忙一个箭步,推门出去,奔到艾如瑗房口,目光一抬,不禁大吃一惊!
艾如瑗脸无人色,高举着双手,惊怖欲绝的站在床前,他左脚上有一条两尺来长,浑身雪白,细如竹筷的小蛇,正在蜿蜒朝上游去!
白蛇昂着一颗蛇头,红信闪动,已经缓缓的游到她腰腹之间,她快要吓昏了,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南振岳纵有一身武功,但对蛇却也心存害怕,一时不知如何才好?这一迟疑,只见白蛇已快游近艾如瑗胸口,再不出手,眼看就要游近咽喉了,心中一急,鼓足勇气,伸手朝白蛇七寸上抓去!
这是他听人说过,抓蛇要抓七寸。
照说以他的手法,要抓一条小蛇,还不手到擒来?但因他从没抓过蛇,心中先有了害怕,这时手指抓到蛇身,只觉一凉一滑,心头同时一寒,手腕也随着软了!
那白蛇可真还滑溜,突然回过头来,一口咬住了南振岳手背之上。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艾如瑗见南振岳空手抓来,急忙尖叫道:“大哥,快放手!”
南振岳只觉手背上微微一痛,急忙挥了两下,那蛇啮得牢牢的,那想挥得脱,心中一怕,左手一把拉住尾部,用力一拉,硬生生把蛇拉成两截,朝地上丢去。
白蛇一痛,更是咬住了手背不放!
艾如瑗只当南振岳已把白蛇丢出,哪知一低头,瞧到他手背上钉着半截白蛇,四个尖细毒齿,已经深坎肉中,蛇身还在不住的绞转!
这一下她几乎被毒蛇啮在心上一般,心头一凉,失声道:“大哥,你…这怎么好……”
话还没说完,半截白蛇,忽然毒牙一松,“啪”的一声,堕落地上!
南振岳只觉被蛇咬的地方,除了四个齿印,虽在流着黑血,但创口极小,痛楚不大。用手指揉了揉笑道:“还好,不大痛!”
艾如瑗心如刀绞,急着流泪道:“大哥,快快闭住穴道,别让毒气漫延,这是白线蛇,奇毒无比……”
南振岳见她一脸惶急,忙道:“妹子,我不怕毒的。”
艾如瑗哪里肯信,双目中晶莹泪珠,滚滚而下,哭道:“大哥你不要骗人,快……快想想办法这蛇咬中了人……不过一盏热茶……就是内功最精湛的人,也受不住……何况你又把它拉断了,蛇一负伤,必把全身毒液倾注伤处,发作更快……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咯,再迟就来不及了……我真不该吓得叫了起来,咬死了我,一点事也没有……”
南振岳瞧她越说越伤心,不由急道:“妹子,我说的是真话,你看我几时像中了白线蛇的奇毒?”
艾如瑗听得一怔,拭着眼泪,朝南振岳手背上瞧去!
那被白线蛇毒牙啮过之处,血已止住,一只修长洁白手背上,只留了四颗小小齿印,丝毫看不出毒发肿胀模样。
心头不觉大奇,半信半疑的道:“白线蛇绝毒无比,咬人必死,大哥真的没事?”
南振岳目光一瞥,忽然瞧到地上白线蛇,在这几句话的工夫,已经变成了一段乌黑!
但先前被自己拉断的半截蛇尾,却依然色自如雪,还在地上绞动!
心头不觉一凛,忽然想到自己服了舅父秘制毒药,敢情全身血液中已是剧毒无比,这白线蛇分明是被自己体内毒血毒死的无疑。
想到这里,不由指着地下,笑道:“不信,你就瞧瞧,白线蛇不是咬了我一口,中毒死了吗?”
艾中瑗越听越奇,睁着眼睛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振岳道:“我从前服过天下奇毒药物,百毒不侵,你……”
艾如瑗突然眼睛一亮,变忧为喜,春花般脸上,顿时绽出欢笑,口中“啊”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朝南振岳怀中扑来!
南振岳不防她有此一着,她武功已失,娇弱无比,不忍让她摔着,只好轻轻张开双臂,抱住她扑来的娇躯。
只听艾如瑗娇声说道:“大哥,你……吓死我了……”
南振岳有生以来,从未和女孩子接触过,这一下子抱着她娇躯,只觉一个绵软的身子,偎入胸中,心头顿时起了一阵剧烈的跳动!
一阵少女的幽香,从她鼻息传入!
但耳中,也同时传进一阵极轻微的嘘嘘之声!
南振岳悚然一惊,急忙放开艾如瑗的娇躯,喝道:“什么人?”
转头望去,只见一条黑影,好快,在门口一闪而逝!
南振岳身形电射,跟踪掠出,喝道:“还不给我站住!”
那黑影原已奔出四五丈外,冷哼道:“难道太爷还怕你不成?”
话声出口,果然脚下一停,蓦地转过身来!
他这一站停,南振岳也已认出来了!
此人身穿长仅及膝的宽大黑衫,赤脚草鞋,貌相狞厉,正是自己和龙学文在乌罗司见过面的徭山五毒使者的老三独角赤练任长苗!
心头顿时暗“哦”一声,徭山五毒,擅于豢养毒物,那么艾如瑗房中那条白线蛇,准是他暗中放出的无疑,难怪他方才嘘嘘作声!
想到这里,不觉心头火发,冷冷喝道:“任长苗,那条白线蛇,是你偷放的么?”
随着话声,迎面走去!
任长苗听他一口叫出自己名字,怔的一怔,等到瞧清南振岳,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觉沉吟道:“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面?”
南振岳面露冷笑,两道炯炯眼神盯着任长苗,道:“不错,咱们在乌罗司见过。”
这两句话的时间,已经迫近到任长苗身前。
独角赤练见他既知自己来历,还敢毫不在乎的步步逼近,一时倒也摸不准对方路数,不禁厉声道:“小子,你再不站住,莫怪老夫出手毒辣!”
南振岳冷峻的道:“我问你那条白线蛇可是你放的?”
任长苗狞笑道:“是又怎么样?”斗然欺身上步,一掌迎面劈来!
南振岳见他突出杀手,冷哼一声,举掌一挥,硬接住任长苗一掌!
双掌一碰,“啪”的一声脆响,两人之间,陡然涌起一阵旋风,甫振岳站立原处,凝然未动!
任长苗却连连后退了四五步,突然狞笑道:“小子,你活不过今晚,太爷懒得和你动手!”
话声一落,双脚顿处,人已迅疾无比的朝外飞去!
南振岳和他一掌接实,只觉掌心微微刺痛,低头一瞧,掌心似被针尖刺破一般,正有一点血丝徐徐渗出!
再听独角赤练口吻,心中立时明白,敢情他掌心暗藏毒针,才有活不过今晚之言,心头不觉大怒!
剑眉陡竖,朗笑一声道:“你想走,还没这么容易!”
人随声发,拧腰之间,暴射出两丈来远,足尖点地,纵身直掠,猛向独角赤练飞扑过去!
这一下去势如电,独角赤练只觉喝声入耳,头顶上风声飒然,一条人影,已飞落面前,挡住去路!
心头不觉大凛,不由自主的横跃几步,反手从肩头撤下钢叉,厉笑道:“小子,你想找个痛快?”
南振岳双目隐射杀气,冷声道:“任长苗,你掌藏毒针,暗计伤人,今晚饶你不得!”
任长苗看他身手,心知眼前这个青年,算得是自己生平所遇武功最强的对手了!
但对方已被自己蛇蜒毒针所伤,最多也挨不出一盏热茶时光,纵使他武功再强,又何惧之有?想到这里,不禁胆气一壮,大喝道:“你接得下大爷十招、八招、任长苗就认栽了!”
右腕突然一振,一阵“啷”“啷”急响,手中钢叉,疾若流矢,猛往南振岳脸门刺来。
南振岳对他掌中钢叉,视若无物,冷嘿一声,随身欺上,挥手一掌,直对任长苗胸口击去!
他身法奇快,任长苗一叉刺出,竟然被对方侧身让开,掌势已快到胸口不足一尺,心头大惊,急忙左掌一挥,硬接南振岳一掌。
南振岳这一掌虽然只用了六七成功力,劲道之强,已足惊人!
独角赤练一时情急,竟然出掌硬接,双掌才一接触,陡觉宛如击在铁石之上,当场就被震的连退了三步。
任长苗心中暗忖:“你这小子中了我蛇蜒毒针,还敢妄动真气,岂不自速其死?”
一面飞快提起一口真气,在胸腹间略一流转,觉得内腑尚无大碍,立时欺身探臂,钢叉一转,暴出满天叉影,向南振岳身前刺去。
南振岳低嘿一声,劈手一掌,直对叉身拍去。
任长苗瞿然一惊,眼看对方这一掌,来势飘忽,虚实莫测,自己手中钢叉,如被拍中,就非脱手震飞不可,转念中,钢叉迅疾划了个半环,一招“弯弓射雕”,反削他拍来的手腕。
南振岳左掌未收,右掌同时疾拍出去。
一股刚猛狂飙,势如潮涌!
任长苗那敢硬接,双足一滑,身形横闪,脱出掌风之外,凶心陡起,猛地厉啸一声,纵身扑起!
但听一片啷啷之声,夹着闪动叉光,急攻而来。
南振岳终究徒手对敌,眼看独角赤练似已拚上了命,叉发如电,几乎全向自己要害下手,雪亮钢叉,记记擦身而过,势道劲急!
一时倒也不敢大意,双掌开阖,展开掌法。
要知南振岳虽是从小由洪山道士授艺,但除了师门威力极强的“擎天三式”之外,洪山道士传了他一套武当派的“太极剑法”,和一套“太极掌”。
这可并不是他师傅没有倾囊相授,实因洪山道士一身武学,均已包括在“擎天三式”之中,学会“两仪真气”和这三式掌法,已足可无敌于天下。
何况南振岳是岳家后人,另有他家传绝技,传了他一套“太极剑法”和一套“太极掌”,原只是让他行走江湖时防身之用!
南振岳只是怒恼独角赤练出手歹毒,想略予惩戒,原不想要他性命,自然不愿施展师门绝技!
此刻展开“太极掌”,但见掌势连绵,圆通混畅,如画太极,任他任长苗叉影纵横,猛刺急攻,依然沾不到他半点衣角。
“太极掌”虚实相生,刚柔互济,乃是武当内家掌法的翘楚,任长苗自然认得,片刻之间,两人已打了二十招以上。
独角赤练心头暗暗惊颤,心想:“这小子会是武当门下?武当派除了武当三子,自己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年轻高手